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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参观的陆乔起初还疑惑地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这是公爵夫人？不对……”
　　她想起威廉在夜总会里的所作所为，恍然大悟：“这是你们拐来吸血的人类！你没有吸血过量吧？她不会死吧？”她担忧地想要上前，公爵却轻轻地唤了声菲利普，管家立刻上前压住她的肩膀。
　　“夜夜。”威廉的目光如有实质般黏在陈昼夜身上，她背对着众人，被斗篷裹得紧紧的，脸埋在公爵怀里，只有那两条莲藕般的手臂露在外面，叫人挪不开目光。
　　“真绝情啊。”威廉呵呵一笑，“小熊猫第一次变人可是在我怀里，怎么这么快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啦？”
　　“小熊猫？”陆乔定睛一看，只见少女的头上的确有两个黑黑的小耳朵，因为和公爵黑色的衬衣融为一体，所以方才她没能分辨出来。
　　“啊啊啊啊啊！”陆乔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小熊猫变人，早已激动得神志不清，身体却被菲利普管家压住，死死动弹不得。陈昼夜不敢回头看，一是怕公爵又醋意大发，二是感觉到陆乔这沉迷熊猫的劲儿有点可怕。
　　公爵不耐烦再和他们啰嗦，迅速带着陈昼夜回了自己的卧室。他把爱宠放到密闭窗帘前的软榻上，打内线嘱咐负责生活管理的波茨太太：“把我上次买的衣服拿过来。”
　　陈昼夜的手紧紧拽住斗篷，好奇地打量室内。以一个熊猫的视界来看这里，和以人类的正常视角来看，感觉很不相同。所有地毯的花纹，壁纸上勾勒的藤蔓都鲜活起来，再看以前和公爵一起睡的大床，花纹居然是撞色小碎花，还挺少女。她记得，这是公爵最近才换的。
　　“喜欢吗？”公爵在她身旁坐下，散落的金色发丝垂在耳侧，配合着室内柔和的光线，就像上天赏饭吃的天使一样。
　　“嗯！”
　　公爵勾了勾唇，说：“等会儿换上衣服，再带你去外面逛逛，想去哪儿？”
　　对了，她现在是人类，可以享受出外逛街游玩的特权！陈昼夜瞬间开心起来，把什么搜集信息都抛之脑后，手指伸出斗篷，一个个地数着：“我要去糖果屋甜点中心、天鹅湖畔、翡翠展览馆……”
　　这都是她听其他人吹嘘好玩，却只在公爵的车上远远见过的地方。
　　“看来真是委屈你了。”公爵抬手轻揉她的头发。这样的动作，对宠物和对人做的感觉也完全不同。陈昼夜望着他，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惧怕。也许是之前的事令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她和游戏里的人产生暧昧时，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那个人。想起他说的，这些全真游戏里，多的是非NPC，却被迷惑进来成为NPC的真人。
　　那么眼前的公爵，究竟是哪一种呢？
　　房门被敲响，打断了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波茨太太直接推了一个移动衣架进来，上面一排的衣服，全部是华丽又可爱的裙装。
　　波茨太太满面笑容：“小主人尽管试，还有一些配饰，请让我帮您搭配。”
　　公爵指了指衣帽间，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乖，去吧。”
　　先是宠物，再是少女换装，这个公爵一定是个养成爱好者。陈昼夜随波茨太太进去换装，她太久没变人穿衣服，连动作都生疏了，这些衣服又都很复杂，没有波茨太太的帮忙还真不行。
　　幸亏公爵没有让她一套套换出去给他挑，陈昼夜挑中一套绀色雪纺连衣裙，裙摆上印着一圈可爱的麋鹿，缀以白色波点蕾丝边，胸前一个蓝色蝴蝶结，腰间还有流苏，配白袜和小皮鞋。
　　此等嫩到可以掐出水的扮相，配在她这具少女感十足的身体上丝毫不显违和，波茨太太高兴地替她梳着头发，水晶和钻石发饰不要钱似的往她头上堆。陈昼夜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贵气展示机，深深为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审美感到绝望。
　　陈昼夜出衣帽间时，公爵已经换好西装，连头发都妥帖地梳在了脑后。
　　“很好看。”公爵一伸胳膊，示意她挽上，“等会儿玩完，随我去拜访熊族族长。”
　　敢情还有任务在身。陈昼夜攀上公爵的胳膊，尽职尽责地表演一个依赖亲王的可爱女人。天黑透时，他们才坐车出行。
　　公爵的加长轿车与路面上的汽车格格不入，开过时谁都要多看几眼。陈昼夜的长发被束了几股，别上发饰垂在脑后，露出莹润娇小的脸庞。她挽着公爵的手，下车进入糖果屋时，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来自绿宝石国的古斯塔沃轮廓深邃，发色又如此鲜明，翡翠城的居民们看着他，很容易就联想到前前来首都游玩的外国贵族。
　　“据说还是个公爵呢。”
　　“可是他旁边的女孩儿应该是咱琉璃国的人。”
　　“哇，该不会来一趟就娶个公爵夫人回去吧，那多浪漫啊！”
　　走进玻璃房子的糖果屋，也并不能隔绝他人打量的视线。陈昼夜一口气点了五份甜品，然后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人：“大人，您要吃吗？”
　　“我是不必吃这些东西的。”公爵平日里只会拿鲜血当饮料，偶尔为满足陈昼夜的嘴馋，会让波茨太太给她准备下午茶甜品，为防止小熊猫吃多，便自己吃一些。陈昼夜回想起那些场面，发现自己和公爵分食同一份东西的次数还真不少。
　　“那待会儿我让您尝尝，剩下的都是我的。”她摩拳擦掌，看着制作中的工作人员，对方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凉意上头……
　　“啊啊啊啊啊！！”玻璃房外，尖叫声响起。


第93章　血族亲王的宠物12
　　原本熙熙攘攘的逛街人群立刻散开；　玻璃房前留出一大片空当。公爵拉着陈昼夜的手；　站在玻璃墙前查看，只见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两眼无神地躺在地上；　胸口是大片的鲜红，胸口破开一个大洞。
　　街上的好多人无法接受如此血腥的场面，惊叫着跑走。公爵挥手示意，立刻有跟过来的血族去查看受害者的情况。
　　“奇怪；　这么大面积的创伤；　又是刚刚才倒下，凶手不可能跑太远才对。”陈昼夜分析道。
　　话说完，她感觉到公爵看她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审视；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些异常，忙嘿嘿一笑，说：“大人；　我说得是不是还挺对的？我在熊猫里面；　应该也算是很聪明的了吧？”
　　公爵一勾她的鼻子，眸光沉沉地说：“都是小聪明。”
　　他真正惊奇的不是她迅速的判断；　而是她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　竟能做到泰然自若。这让古斯塔沃公爵心中十分满意；　小家伙在他面前表现得越来越真实了；　时常忘记掩饰本性；　这是好事。
　　波茨太太的先生是今天跟随公爵出来的管事人；　他走到公爵身边；　耳语了几句。陈昼夜隐约听见“兽族”和“心脏”两个词。
　　没一会儿；　警察赶到，听闻公爵也在此处游玩，连连请罪。公爵温和地说：“辛苦你们了，我还要陪人在糖果屋用餐，稍后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可以联系波茨先生。”
　　警员从未接触过像公爵这么平易近人的上层人士，想到网络上热烈讨论的绿宝石国贵族生活，警员的心里更是生出崇敬之意。果然不愧是贵族，见到这种场面也能处变不惊。
　　糖果屋的员工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外面，再看看坐在桌前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甜蜜融洽的公爵“夫妇”，那鲜红的草莓蛋糕，她顿时有股不详的冲动。
　　陈昼夜四处望望，玻璃房子里外都只剩下戒备的警员，就连糖果屋的员工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陈昼夜吃完之后抹了抹嘴，忧愁地说：“大人，我们还是走吧，剩下的地方就不去了。”
　　“夜夜，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公爵整理了一下她腰间散乱的流苏，半搂她在怀里，“所以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如果是换个人做这种事，陈昼夜肯定跳开然后揍过去了，可是公爵不同，他的样貌气质，那股优雅劲儿，使得他对人亲昵时，会散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陈昼夜想起了陆乔所说的魅惑术，她被公爵牵起来，亦步亦趋地走出糖果屋。
　　“不、不对。”陈昼夜猛地摇了摇头，“大人，我不想去其他地方了，您不是要去见熊族的首领吗？现在大街上又发生了这种命案，在您的世界，需要调查的事应该会有很多。其他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的，反正我会一直跟着大人的，不是吗？”
　　最后这一句成功地取悦了公爵，他护着陈昼夜坐进车内，对司机道：“去熊大家。”
　　“噗……”陈昼夜笑出声后及时捂住了嘴，公爵耐心地问她怎了，她道，“大人，有熊大的话，是不是还有熊二呀？”
　　公爵意外道：“你怎么知道，熊族族长是熊大，不过他弟弟也确实是他的得力助手，算是你们熊族的二把手。”
　　陈昼夜笑不出来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是熊族的一员，就觉得身体都仿佛瞬间胖了两圈。
　　熊族的领地在翡翠城郊外的一片树林里。熊大和熊二的亲信都是棕熊，即使修炼成人之后也喜欢待在树林里，就像熊猫族的老大成富也喜欢在家周围种上竹林一样。
　　接到公爵来访的消息，熊大熊二带着小弟们，集体站在树林外迎接。陈昼夜还未走近，他们就闻到了她身上属于同族的气息。
　　他俩不敢询问陈昼夜的身份，只是偷瞄了两眼。公爵也没有介绍的打算，只一直牵着陈昼夜的手，进林间别墅，被请到布艺沙发上落座后，也松松地握着少女小小的手掌。
　　“近期发生了三起血族和兽族身亡的凶杀案，算上方才在城中心广场上发生的兔族被杀事件，已经是四起了。第二起和第四起死亡的都是兽族，方式都是剖胸取心，你们有什么看法？”
　　原来方才的死者不是人族。陈昼夜只是一晃神，下一秒就见熊大扑倒在公爵面前，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那祈求的目光朝陈昼夜递了过来。
　　“冤枉啊大人！我们熊族虽说都是大型动物，但近十年都是安分守己的，任蛟先生还在管理的时候，咱从来没出过一次恶劣事件，信誉那是极佳的。就像这位小姐，您看看，多可爱的熊猫啊！”
　　熊大一个马屁拍过来，陈昼夜眼皮跳了跳，提醒道：“族长，大人还没说什么呢。”
　　她转头望向公爵：“大人，对不起。”熊族什么的，果然脑力和体力不成比例。
　　公爵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熊大身上：“我不太喜欢他人擅自揣测我的喜好。”
　　熊大乖乖地缩了回去，离陈昼夜远远的。陈昼夜也低着头屏息凝神，感觉到公爵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乖孩子，你不用道歉。”
　　陈昼夜可不敢把公爵这话当真，她想起上次回熊猫繁育基地的时候，阿萱在她的纠缠下说出的故事。那是在阿萱去绿宝石国当动物明星的第二年，有一个负责动物管理的血族官员看上了她，时常在晚上把她运送出园子里，在家开宴会时让众贵族们赏玩。
　　她没有陈昼夜这样的好运气，大家只是喜欢围观来自他国的珍稀动物，偶尔通过抽血的方法尝尝味道。阿萱因此而痛苦不已，郁郁寡欢。直到某次宴会时，官员有幸邀请到了卡斯蒂利亚公爵。
　　公爵在帘子掀开那一刻，看到了笼子里关着的熊猫。在其他人惊叹的时候，他厌恶地皱了皱眉，道：“真是卑劣。”
　　官员的脸上挂不住，又或是被人捧着习惯了，竟忍不住冲动地反驳道：“血族之中，豢养宠物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