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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她出去走一遭而已。”对于这个丰满的女人，空泽语气倒还是保持着一些尊敬。
　　“空泽殿悠着些哦，这么可爱的小同学柔弱地很呐。”
　　“想必她会经常来光临医务室。”空泽相当肯定地点头。
　　红色大衣的女人再对凌桑挥手：“不要再滚楼梯了哟，欢迎下次光临~”
　　——于是下次应该以各式各样的原因来光临么。她连忙对女人道谢：“我会常来看看的——噗！”
　　空泽一掌甩在她的后脑上打消了她的尾音。“真是个白痴。”
　　“好痛啦……”她捂后脑闭上眼。滚楼梯都没觉得怎么样为什么被巴后脑眼泪都要痛出来了啊。
　　红衣女人笑出声。“那么祝两位好运哟。”


第033章　所谓勇者之勇
　　空泽用右手食指在空中划动。他的手指划过的每个痕迹都汇成蓝色的丝线在空中凝固，一口气顺畅的画完一个直径一米五的标准角度五星图。当他将食指戳在五星阵正中央时图阵焕发出绚烂荧光，随即图阵边缘自动泛起扭动的图腾将整个图阵布满，逐渐连缀成同心圆——“转。”空泽轻念一声，整个图阵散开，蓝色的荧光将两人包裹。
　　凌桑闭上眼，待光芒消失之后发觉周围是更加深的黑夜，举目望去是无尽的山林——呜，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带你来做一次简单的实践。”空泽蓝色的眼在黑暗里竟然发出微弱的荧光，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再继续说道，“想要培养感情的话就趁现在。”
　　“这一点也不像培养感情的地方吧……”她弱弱表示。
　　“由你说了算的么。”
　　黑暗的树林里逐渐亮出上百双红色的眼睛。起初只是暗红色像是荧光，逐渐地就鲜明到要渗出血来——低沉的嘶叫渗透在空气中弥漫。
　　凌桑揪住空泽的衣袖。
　　“怕了么。”空泽将眼眸垂下瞥她。“如果从内心感到恐惧——那么一开始就是失败。”
　　凌桑发出轻笑的鼻音，小声说道：“对于走投无路的人来说，恐惧才是力量的来源。”
　　空泽的瞳孔略微收缩。“呵，谁教给你这些话的。”
　　她缓缓垂下头，沮丧地耸肩：“……没有。”
　　如果有的话……她的想法一定会与空泽一样，在直面任何挑战前都无所畏惧——那边是勇者之勇。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将所有顾忌都抛开，将自己的性命也抛开——没有退路可走，一个人的存在说消失就消失的话——
　　“至少我做不到。”她再开口说，“我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有所畏惧。”
　　“那么定然是有什么牵挂的事。”
　　出人意料的，空泽竟然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的意愿说出一句算是结束这个话题。
　　“空泽就没有什么顾忌么。”她仰头问，此时竟然一点也不慌张了——有空泽在，什么都会顺利的吧。
　　“顾忌么。”空泽勾起冰凉的笑意，冷笑：“没有。想要成为黑服，就必须做到将性命托付给公局，即使在职责中死亡，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被洗脑了么。”半天，凌桑相当郁闷地吐出一个神奇的字眼。
　　空泽右手猛地击在凌桑后脑。
　　“痛啦！”凌桑再次闭上眼捂头。
　　几百双红色的血眼在黑暗中眨动。为什么那两个陌生入侵者还能如此从容地在那里对话……
　　一声咆哮破天而起，几百双还在扑棱的血眼猛然睁圆，随即整个山林震响起类似于猿猴的呼叫声，血眼靠近，从黑暗中闪现出雪白的皮毛——在夜色下泛起银灰色的光泽。
　　“catasigozerifai　pangelomisa　wuka。”空泽始终面向一个固定的方向，轻声念出像是咒文般的不明语言，急速行进向他们围攻的白色生物忽而全部停驻，睁着红色荧光的双眼扑眨。
　　凌桑原以为白色的生物应当是某种野兽，但这时候近看上去竟然更像是人形——就像是全身生长着白色毛皮的深山野人，脸部也被白毛覆盖——没错，更像是肢体粗壮不会攀爬的猴子。
　　面前的白色毛猴避让开，猩热的风从面前喷涌而来，黑暗的林中出现一双最为巨大的血眼，随即响起低沉沙哑的相同语言：“mokaslari　mikos　sona——”
　　空泽从黑服的侧衣领口中抽出两张白色的纸符，轻声对凌桑吩咐：“我要与它探讨一下人生，请你自保。”


第034章　发表感慨要趁着还有意识
　　两张纸符甩在凌桑头上，随即空泽右脚掂出身体向前冲越，径直冲刺而去速度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
　　好快！凌桑睁大眼。随着最巨大白色毛猴的一声咆哮所有小型毛猴都嚎叫着向中央冲刺，第一波足足有三十只瞬间被拦腰斩断——她完全看不到空泽的动作，只有一条银色丝线的绷紧随即消失。
　　脚下的质感逐渐起了变化，血腥味弥漫，双脚像是踏在粘稠的胶水中。
　　她晃神。
　　那个时候，三个人倒在她的面前，张开嘴却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而剩下的人惊恐地望着她，随即撕心裂肺地惨叫着逃窜——
　　当她想要用沾满血液的双手去触摸其他孩子想要获得安慰，却是孩子们尖叫的逃离。
　　只能说……意料之中么。
　　当时自己的慌乱无措，而如今再次面对这般光景的时候——却是麻木到没有知觉。
　　白色毛猴急速奔跑赤脚踩踏在地面发出沙沙的碎响，她忽而惊觉上白只毛猴正在向自己涌来，而她手里只有不知何时抓着的两张废纸——
　　空泽殿我恨你。
　　她默默吐出此时感想后急速转身向后逃离，毛猴的身躯粗大虽然善于奔跑，但节骨完全比不上凌桑的灵活——她细小的身形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里，但还是能听到后方毛猴们的叫声，于是始终奔跑没有停下，她在体育的长跑课程上相当优秀。
　　要去哪里……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速度忽而慢下来。
　　去哪里么。
　　自从不见了母亲，就再也没有人给她指明方向。虽然竭尽全力在奔跑但是毫无目标……也许一开始奔跑的道路便错了……
　　“啧。”她甩头。为什么要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要奔跑就好了啊。
　　只要能活下来，她从没在乎过对与错。
　　眼前视野逐渐开阔，平视而去距离对面有一个直径约百余米的巨大圆形凹陷——是一个盆地么。她减缓速度想要站在边缘向下侧查看，但是脚下的泥土实在过于潮湿惺忪以至于她直接陷下去——
　　滚楼梯第二弹。
　　当看到盆地边缘黑压压的一片不明生物环绕着怎么说今天也不会是一个很幸运的日子，她只发出一声“吾靠”就开始了惨叫滚下去的历程，趁着意识还清醒前她要先把感慨发表完——
　　空泽殿，我对你培养起来的感情真是满满的怨恨啊。
　　黑压压的不明生物明显自己也很拥挤，但真是相当【好心】地硬是给凌桑让出一条路来让她顺畅地一滚到底——当她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卡在一块岩石台阶上时她的眼睛一睁开正好能看见暗蓝色的天——
　　即使到了夜晚，天空也不是完全黑色的啊……
　　在写作文的时候，一定要表明夜晚是黑色，而白天的天空是蓝色，下雨的时候是灰色——但是，天空的颜色不是这样的啊……是无法言喻的色泽，怎么能用一个笼统的颜色词概括出来……
　　没有星星，月亮也像笼罩在一片雾气中显得朦胧不清。想要睡一觉了啊，是到了休息时间了，她的眼睛再闭上。
　　黑色的生物向前靠了一点，她能听到它们挪动的声音以及躁动的嘶叫。随之另一侧传来低沉的嘶吼，根据声音即刻判断出这是一只体型相当巨大的怪物——那些毛毛躁躁想要靠近的黑色生物们又退回去。


第035章　罪恶的本身是没有罪恶的
　　她再睁开眼。刚才差点就睡过去了啊……意志总是在自己无法控制它的时候悄然松散，若真是屈从的话不见得还能醒过来吧。
　　她坐起来。黑色生物见到一个家伙滚了老远的路竟然还没死透纷纷受惊地再向后退一圈。衣服好脏了，还有血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渗出来的，反应了好久她忽而再度倒下在地上打滚——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骨头要断掉了……
　　黑色的生物默然围观。
　　“呜——”嘶吼声再度响起，一只黑色生物得了命令靠上前把打滚的娇小家伙供上了台阶。
　　盆地的最中央有一个石砌的平台。由于时间久了只能依稀看出那像是一个祭祀的露天庙宇，上方没有遮挡物只剩下了柱石的骨架。石柱长满了棕黑色的斑驳已经看不出原先的色泽，只能依稀判定建造初期似乎是白玉石。
　　庙宇中央蜷缩着一个蓬松的黑色毛团，逐渐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将头抬起——浓重的血腥气铺散，凌桑倒是受惊地轱辘坐起，终于看到了巨大黑团的全貌——面部似虎，额头以及鬣毛布满金色的细小条纹，毛色光泽全无并且毛根发白，眼皮已经松垮将大半的眼眸遮盖。
　　行将就木的苍老年纪。
　　凌桑伸出右手，犹豫许久终于将右手贴在野兽的鼻端。既然无法逃离，那么只能尽量去博取这个首领的好感。“你好……”她轻声问候。
　　黑色巨兽张开嘴露出已经发黄的獠牙，从嘴里吐出始终含在嘴里的一大块晶状体。见到这块在夜里焕发荧光的物质，围观的黑色妖怪们部分躁　动　，血红的眼全部睁大。
　　“给我么。”凌桑右手抓在粘稠的唾液里将两分米长一拳头粗的水晶握起，身躯庞大的首领忽而站起发出咆哮，从盆地最边缘急速奔驰而来的上百只白色毛猴们全部停滞在原地。
　　黑毛妖怪即刻发起反攻，顿时吼叫声与惨叫声交杂，巨大的黑毛妖怪首领迈开双腿将凌桑遮挡在胸部下，凌桑张开嘴抬头望着——
　　话说连站着都会发抖还能去打么……万一站不稳了倒下来自己会相当遭殃啊……
　　“箜！”
　　倒下。
　　——我就说。
　　凌桑大口喘息着挣扎很久才从首领干燥的皮毛下爬出，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想将腿也拖出来，但此时已经力气全无了。一只黑毛妖怪叼住她的衣服后领把她拖出，随即像是叼着一只小鸡般脱离整个队伍开始逃亡。她的右手还紧紧握着水晶，回过头去看见那首领已经重新站起来扑向厚压压的白毛——
　　……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她稳了稳重心后侧身跳上黑毛妖怪的后背，黑毛相当不满意地抖了抖身躯但无法摆脱她，再奔跑出一长段路后它忽而停下，在地上打个滚彻底将凌桑甩出。
　　今晚凌桑真是精疲力竭了。她坐在地上看着黑毛的逼近并且相当不友善地露出惨白的尖牙。
　　忽而就反应过来，她迅速爬起身逃离窜入灌木丛，黑毛急躁地咆哮追赶。
　　这到底是……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晶，水晶依旧平静地散发荧光。
　　呐……它本身是没有任何罪恶的。


第036章　如果可以　当然是做一个乖小孩
　　她被扑倒在地，黑毛张开嘴侧头朝她脖子咬下，忽而从她怀里渗出蓝光，背后的重压瞬间消失并且传来惨叫。
　　接着再也没有了声息。她伏在地上喘气，缓缓回过身去看到从脖颈处断裂的妖怪——再将头扭转回去伏下。
　　就像是重复地在做同一个噩梦。
　　坚硬地水晶咯在她身下，冰凉地没有任何温度。
　　猿猴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