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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独善其身 完结+番外-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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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具疲的人不怕死,只怕死了还不得安生。
叶涛怔然间,虚掩的柴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身姿窈窕,面容清丽,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
“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女子说着话走进了小院。她的穿戴与这久远的年代和破旧的院落格格不入,上装是一件齐腰的小皮衣,下着黑色长裤,脚踩高筒皮靴。
“你是?”叶涛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不知自己和她有何渊源。
“我是来找你回去的。”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可她的神情和口吻都如同长者一般,“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不管愿不愿意,你都要回去,把你该受的波折和福报受完。”
“我以为在那里该受的已经受完了。”叶涛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又添了几分疲惫。还没结束吗?那当前的一切又是什么?
女子面露悲悯:“孩子,我知道你在那里活的辛苦,看你受苦我也于心不忍。可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帮你或是不帮你,全是在顺应天意,该你受的你一样也躲不过。”
周子骞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加护病房的自动门,手里握着一串沉香念珠。他已经不眠不休的守在这里两天了,总是整洁干净的一个人此时满面胡渣,眼里都是红血丝。即便所有人都看的出他需要休息,却没人劝说一句,因为劝也没用,他根本听不到。就像是身体留在这里,魂魄早已飘进病房,在那里守着昏迷不醒的叶涛。
那天晚上非常凶险,叶涛被送进医院时生命体征微弱,心肺功能衰竭,脾脏因外伤导致破裂受损,那台所谓的急救手术就是在和死神抢人。
周子骞就像现在这样守在手术室外,手里攥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叶涛腕上扯下的佛珠,神经质的自言自语:“他没有做过恶,错的是我,作孽的是我,你报应在我身上就好,我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去,我什么也不要了,命都可以给你,只要他平安……”
手术室里那个生死未卜,外面这个精神失常,刘恒心惊肉跳的想,如果小少爷没能挺过这一关,周家怕是要家破人亡了。
虽然叶涛下了手术台,但至今还没脱离危险期,就连从京城接来的权威专家也无法确定叶涛还能不能醒过来。
傍晚时分,罗东行色匆匆的赶到了冀州市医院,问医生打听过叶涛的情况之后,拽起周子骞的衣襟就是一拳。把人打翻在地还不罢休,又抬脚去踹,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没比那晚发疯的周子骞理智多少。
杨子和多宁冲上去阻拦罗东,一人挡在他身前,一人抱着他的腰向后拖。
刘恒护着周子骞道:“罗总,您冷静点,这里是医院……”
罗东充耳不闻,被杨子和多宁拦抱着,还一挣一挣的往周子骞跟前冲,红着眼大骂:“周老二,我操/你妈!他要是有事,老子活剐了你!”
周子骞好像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全无感知,捡起摔落的佛珠,木然的回到原处,继续拨弄那串念珠,淌血的嘴角还在轻轻翕动,似乎在诵念佛经。
这边的打闹引来了医院的工作人员,医生,护士,和楼层里的保安急匆匆的赶来制止。
罗东被人强行拖进楼梯间,骂声却不绝耳:“你丫装什么善男信女?祸害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软?他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对他这么狠?是不是非要他不得好死你才肯甘心?”
周子骞拨动佛珠的手顿住了,眼里的木然被深深的痛苦取代,他低下头,用手拦住眼睛,哑声呢喃:“他不欠我的,他只是可怜了不该可怜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叶叔叔不能穿越,他穿了就得从头再来,他崩不崩溃另说,我指定得崩溃了。
第144章 心如蛇蝎
五天后,昏迷不醒的叶涛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医务人员和周家人左右拥簇着,将移动病床抬上了飞往京城的直升机。
周子骞小心的护着叶涛扎着吊针的手,柔声道:“宝贝儿,我们回家。”
呼啸的螺旋桨声淹没了机舱里的话语,直升机缓缓升空,掠过楼宇广厦,地面上的车流如同一条条蜿蜒的游蛇。如果叶涛现在睁开眼睛,他就能看到不曾见过的风景,可他安静的睡着,对身边的人与事漠不关心。
周叔和本已被周子骞送回徽州养老的杨伯在京城的医院里等候,医生、病房、还有照顾的人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两位各侍其主的管事人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杨伯鬓边的白发在风里拂动,苍老的眉目间尽然是愁楚。他不单担心叶涛的安危,还为自己有负主家嘱托愧怍。
“周贤,你也是先生选中的人,就算今时不同往日,你有你的无可奈何,做人也不能太昧良心。”杨伯话说的不中听,眉目之间却是请托之色,“看在先生生前待你不薄的份上,能帮孙少爷一把就帮一把,他还是个半大孩子,二少爷的心思他不懂,你帮着提点着点,别让他小小年纪就不得善终。”
“老哥哥,不是我不想帮,我和您一样,也盼孙少爷安安稳稳,可二少爷想什么,又想做什么,我也说不准,更加拦不住。”周叔叹了口气,“主家的事,我和您一样,都是有心无力。”
回京之后,叶涛又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些天,这才转入普通病房。杨伯在病床边陪了一天,然后就回乡去了。就像周叔所说的,周家的家务事,他们这些人管不起,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叶涛依然昏睡着,一位又一位的名医被找来,连罗老爷子的医疗团队都被请用了,可谁也说不准叶涛什么时候能醒。而且叶涛送医不及时,即使人醒过来,也可能会留下脑损伤引起的后遗症。
罗东不信邪,一口咬定,叶涛只是累了,等睡够了养足了精神,他自己就醒了,用不着那些老眼昏花的庸医瞎折腾。
周子骞则是不敢信,他根本无法想象,鲜活明。慧的叶涛变成植物人,或是醒来之后乜呆呆的谁也不认得。
医生说昏迷的人也不是全无感知,让病人交好在意的人多来探望,多和他说说话,对他的病情有帮助。周子骞谨遵医嘱,先是找来了雨桐,后又把宝宝带到了医院,自己也把公司事务交代出去,在医院里全心全意的陪叶涛。
以往周子骞谨言慎行,讳莫如深,这时候却不再保留。不管是爱语情话,还是忏悔自谴,他都说给叶涛听。说的太多太深,叶涛被绑前最担心的事就发生了。
宝宝从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身边这些人的真面目。记忆中温柔端庄的母亲是个不检点的女人,与人偷情生下了他。被他视为父亲的养父表面上仁义谦和,实则伪善贪婪,心狠手辣,为了一己之私谁也可以不顾。而那个养大的男人也不是他看到的那副样子,他的温和良善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在他温良的外皮下是一颗被憎恨扭曲的心。他曾经很可怜,后来他变得可怕,如今,只能说他可悲。
周子骞和周云阳一样,同是周家的私生子,但他的处境比周云阳更窘迫。周云阳至少有母亲维护,周子骞却是在未足月的时候被抱到周家的。
周子骞的生母是个非常漂亮但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钱她在周夫人的孕期里攀上了周显仁。她把自己当成周显仁的情妇,却不知对方更要寡情,根本当她是纾解欲望的工具。攀上周显仁之后,她居然痴心妄想的做起了母凭子贵的美梦,故而煞费心机的怀上了孩子。周显仁勒令她把孩子打掉,她还不醒悟,竟然躲了起来,直到周子骞出生之后,她才抱着孩子回来找周显仁。
那年是个多事之秋,周显仁满怀期盼的陪妻子去香港生产,结果孩子落生三天就夭折了,周夫人也因难产昏迷不醒,性命堪忧。周显仁担心妻子承受不住孩子夭折的打击,犹豫再三,将周子骞抱了回来。周夫人是被孩子的啼哭声唤醒的,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襁褓里的周子骞,于是理所当然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显仁隐瞒的再好也无法填补母子连心的血脉亲情。周子骞三岁那年,周夫人悄悄的带着他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拍在眼前,周显仁再也无法瞒骗,只得和盘托出。周夫人怒恨交加,恨不得把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孽种活活掐死。
幸也不幸,周显仁只是不喜欢这个不得已认回的儿子,不至于半分亲情不念,况且他一向重视颜面,不许家丑外扬,于是硬要妻子忍下这口气。
周子骞将错就错的留在了周家,对外的身份仍是周家二少爷,但在周夫人眼里他已经从心爱的次子变成了不得已容下的小孽种。从那时起周子骞便开始了动辄得咎的生活,稍有不慎就会受责罚,后院那间不见阳光的耳室成了他用来思过的禁闭室。
三岁大的孩子连反省这个词汇都理解不了,被关在无人走动的后院,只知害怕和哭闹。后来他渐渐明白,再怎么大声哭喊也唤不来人开门,反倒会被关的更久,哭声便成了隐忍的啜泣,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与无助。等到四岁那年,周子骞已经可以安静的待在禁闭室里思过了,粉雕玉琢的男孩儿一脸认真的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惹得母亲生气,可怜却不自知。
那几年正值广宇的上升期,周显仁非常忙碌,工作、应酬、出差几乎填满了他的生活,后院发生的种种,他知道却无心去管,而且他愧对妻子在先,于是便睁一眼闭一眼的放任了。孩子的父亲都不制止,佣人更不会多生是非。
那时候周家人都认为周子骞比寻常孩子坚韧,心理承受能力要强,如果换个同龄的孩子来遭受这种冷虐待,十有八九要做下病。事实上从那时起病根就埋下了,只不过没人关心,所以也没人发现。
偌大的周家,上下十几口人,待周子骞好的人只有他的哥哥。兄弟俩相差近十岁,在周子骞的记忆力,兄长就如同父亲一般,疼他护他,教他功课,在他被责罚被关禁闭时为他说情。周子骞自懂事起便很敬重兄长,甚至像孩子崇拜父亲一样崇拜自己的兄长。可就是这个待他最亲厚最被他信任的人,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了杀手。
当年发生在伦敦街头的那起抢劫伤人案,劫匪的目的不是钱,而是要周子骞的命。最讽刺的是,周子钦才接到劫匪失手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部署下一步,医院就打来了电话,通知他周子骞危重,他只能迅速飞往伦敦,扮演一位担心不已的兄长。
那一天是真正的周家二少爷的生日,如果劫匪没有失手,周子骞将会交还本该属于那个孩子的一切。周子钦选在这天动手,不难想见周夫人在这场单方面的兄弟倪墙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正如周夫人自己所言,周家人什么都不缺,唯独没有慈悲的心肠。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把最初的人设全部交代清楚了,抹汗。这文的故事线延伸的太长,人物关系太乱,写起来太费脑子。以后再也不写这种豪门内斗文了,没那个金刚钻,干不了这种瓷器活儿。
第145章 画地为牢
周子骞在那起有预谋的事故里身受重伤,几乎九死一生,可当时知道内情的人极少,就连周显仁都被蒙在鼓里,周子骞更是无从得知。
事故发生之后,安呈轩非常自责,因为主张为周子骞过生日的人是他。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不为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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