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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呢？”顾骄明眸微睇，他才不信粉丝滤镜下的胡言乱语——随便一个对视就是深情眼神，随便一个笑颜就是两情相悦。
　　穆子绥两手撑在转椅扶手上，自上而下圈住顾骄：“比如现在。”
　　顾骄脸颊隐隐发烫：“好了我不想听了！”他整个人向后退去，直到彻底靠到椅背上，退无可退。
　　“你真是……”剩余的话语湮没在唇边。穆子绥微微笑起来，没再说下去，只用他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眼温柔凝视着顾骄。
　　顾骄逃也似地避开对视。
　　温度在两人之间一寸一寸攀升蔓延。
　　“前辈，你离我太近了……我很痒啊。”顾骄声音低低地发表抗议。
　　穆子绥“嗯”了声，却还在靠近。
　　他的呼吸打在顾骄脸上，让他白玉似的肌肤很快染上动人的粉色。
　　很好看，想亲。
　　手机铃陡然响起，将顾骄从越靠越近的清冽薄荷香中拯救了出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说来可笑，顾骄的第一反应就是顾玲或者顾自明打来的。
　　他无法控制地泛起一阵逃避情绪，意识到这点，顾骄掐了掐手心，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按通接听键。
　　没人说话，只有不急不缓的呼吸声。
　　顾骄“喂”了几声，都不见回答。“不说话我挂了。”
　　“……顾骄。”
　　熟悉的声音像条长绳，把顾骄狠狠箍紧，拖入如影随形的旧日光影。
　　他下意识想把转椅滑到离穆子绥远点的地方，但穆子绥按着不放，面上似笼寒霜。
　　“有事？”顾骄不耐烦地问。
　　他甚至不想去追究齐恒从哪知道了他的新号码。
　　“刚刚唱得挺好，看来我把你放出去学到了不少。”果然是齐恒的口吻，和以前一样，喜欢居高临下对着顾骄的所有挑挑拣拣、品评赏鉴。
　　“过来，我在vip休息室。”就像使唤一条狗，齐恒唤他过去。
　　“呵……”顾骄冷笑。
　　还没说什么，穆子绥手指就按住了他的唇。
　　“不许去。”穆子绥的声线冷而强硬。
　　他直接咬住小朋友的耳朵，不轻不重地碾转噬咬，借以抑制心头愈演愈烈的独占欲。
　　“唔……”顾骄敏。感地一颤，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第31章　不谈恋爱
　　专为高级客户打造的休息室空旷且安静，　齐恒陷在黑暗里，清楚地听到手机那头紊乱的呼吸声。
　　他们在接吻？还是别的什么？
　　齐恒冷着脸猜测，恨不得把顾骄抓过来狠狠教训一通。
　　手机落地后，一切声音变得模糊不明。
　　“前辈……”
　　齐恒辨认出顾骄的声音，　低哑的，　尾音打着颤。他把手机扔去好远，　“狼心狗肺的东西！”
　　顾骄从不会在他面前这样出声，除了生病那次。
　　那次顾骄发烧了，　但还是被齐恒拉到了床上，　强迫着做了一回。顾骄断断续续地费力喘息，绵软破碎，令人心痒难耐。
　　尽管和穆子绥冷淡疏离的声线相去甚远，　但齐恒不介意在□□上听见顾骄的声音。那些喘息，　总让齐恒心头充斥着将顾骄完全支配掌控的快｜感。
　　不过在顾骄清醒的时候，　哪怕齐恒再怎么折腾，　他都是沉默着接受。
　　为了搭上穆子绥，　卖力到这种地步？
　　齐恒沉着脸走出休息室。
　　他随意看向一个工作人员，　那人立刻乖觉过来：“齐总。”
　　“今天录制的音综，　明星休息室在哪？”
　　场务心中了然，　他说齐恒怎么想起来大半夜呆在自家旗下的影视基地不走。看这架势，恐怕是来追求哪个小明星的吧？
　　“在后台右侧，　拐进去那一排都是。需要我给您带路吗？”
　　“不用。”齐恒脚下生风，径直往休息室去。留下工作人员一脸八卦地盯着他背影——齐总到底是去找谁了？
　　齐恒预想的亲吻或者更过分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顾骄红着脸把穆子绥推开，　偏过头并不看他。
　　他的耳朵被咬出了浅浅的牙印，　因为皮肤白，明晃晃的格外显眼。
　　穆子绥摸摸他的脑袋：“小朋友生气了吗。”
　　“生气。”顾骄毫不留情打掉穆子绥的手，看也不看他。
　　像只气鼓鼓的河豚。怪可爱的。
　　穆子绥忍不住捏一捏顾骄的脸颊。
　　“前辈！”顾骄气到忘掉生气，　转头看向穆子绥，眼里满是指责。
　　穆子绥从捏脸变成了抚摸。修长微凉的指尖滑过他的肌肤，带来难以言说的微妙触感。他语含笑意：“对不起，我没忍住。”
　　没忍住什么？
　　顾骄直觉这个话题很危险，没有接腔。可是穆子绥没打算放过他，毫无阻滞说了下去。
　　“忍不住想要抱抱某个小朋友，再亲亲他。”
　　极温柔的语气，落在顾骄耳边却不啻于惊雷。他脑袋轰得一声炸开，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前辈……求你别拿我开玩笑……”
　　“我觉得你很特别，要不要和我谈一场恋爱。”他用了顾骄在台上被主持人撺掇表演告白时候的台词。
　　所以前辈是在开玩笑吧……但他的语气为什么又听上去很正经。
　　顾骄心里七上八下，脑袋晕乎乎地回答：“我不打算谈恋爱的。”
　　果然……
　　穆子绥神色不变，把顾骄头发揉得乱糟糟：“小朋友，逗起来真可爱。”
　　“前辈，我才发现你的本性相当恶劣。”顾骄跟着松了一口气，从椅子上跳起，躲得远远的。
　　“两顿烤肉赔礼道歉好不好？”
　　“起码要三顿。”顾骄讨价还价，好让气氛不显得那么局促。
　　他捡起落到地上的手机，已经黑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通话。顾骄没在意，拿在手上开了把游戏。“前辈，我玩会游戏。不要碰我，会输的。”
　　“不打扰你。”穆子绥从镜子里看顾骄。顾骄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侧脸线条流畅优美，一派少年人的随心所欲。悄悄试探的结果如他所料，但穆子绥并没有多失望。
　　来日方长，不是么？
　　齐恒敲门时，顾骄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来通知可以离场了。穆子绥开门时，他便打着哈欠站起来，要往门外走。
　　“是你。”穆子绥的声音很冷淡。
　　顾骄略觉奇怪，停下动作看向门口，视线却被穆子绥挡得严严实实。
　　“我来找顾骄。”
　　是齐恒。
　　他居然还没走。
　　——不会是专门为了和穆子绥多少几句话才等到现在，然后又怂到借着他的名义才敢搭话吧？
　　顾骄觉得好笑，这也太无语了。
　　就在他走神的功夫，门口的气氛已经低至零点。
　　“已经过了工作时间，齐先生执意闯入是否可以视作恶意骚扰？”穆子绥的语气和顾骄印象中的客套天差地别。
　　“小穆，你对我的态度何必这么防备……”
　　顾骄被齐恒略显苦情的语气恶心到受不了，正好游戏打完，他决定和齐恒见上一面。
　　上次两个人情绪都不对，闹到最后毫无章法。
　　实际上他和齐恒无冤无仇，起码好聚好散，话说清楚了也断得更干净。
　　“找我有事？”顾骄出现在门口。穆子绥挡住了绝大部分视线，他只好扯了一下前辈的衣服，示意前辈让出点空间。
　　穆子绥留了一点点大的地方给顾骄，生怕顾骄会被拐跑，将他整个人掩在里面，只露一张脸。
　　齐恒眼神飞过来，皮笑肉不笑：“谈谈？”
　　“也行，”顾骄点了点头，但穆子绥纹丝不动。“前辈……”
　　穆子绥侧过身，低下头和顾骄几乎脸贴着脸。“只有五分钟。”他声音低喃，像极了情人间的温柔缱倦。
　　从齐恒的角度看，穆子绥转身那一下，和顾骄接吻了。
　　他的心中燃起怒火。
　　顾骄红着脸从穆子绥身下逃出，“知道了，前辈。”
　　在视线接触到齐恒后，顾骄脸上表情又都收了起来，相当平静镇定，“去哪。”
　　齐恒的满腔怒火忽而变得冰冷。
　　他拽着顾骄，以近乎粗蛮地方式将人摔进隔壁房间。
　　顾骄吃痛骂了句脏话。
　　他被齐恒按在墙上，露出一段优美的脖颈曲线。
　　齐恒终于看清楚了留在他耳朵上的牙印。碍眼极了。
　　愤怒冲昏头脑，齐恒捏着顾骄下巴强硬地吻他。
　　“呼……你疯子……”
　　齐恒身上带着让他渴求又厌恶的烟草味，浓烈密集。顾骄把齐恒推开，吃不消呛咳起来。眸中含着水光，让人忍不住惊艳和心动。
　　“你就是这样勾｜引穆子绥的？”齐恒呼吸微顿，冷笑出声。
　　总算弄明白了齐恒针对他是为了什么。
　　顾骄同样回敬以冷笑：“我对你的白月光没有任何想法，你想追就追，不想追就继续找个男朋友玩替身游戏。我们之间，从那天起就毫无瓜葛。”
　　齐恒定定看了他很久，蓦然开口：“跟我回去。”
　　“你听不懂我的话？”
　　“我给你钱，”齐恒打断他，居高临下地问：“想要多少？”
　　顾骄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手边能有一行李箱钱，劈头盖脸全砸过去。
　　“你做梦。有钱人多得是，我凭什么要在你这根树上吊死，”他眉眼弯弯，存了要膈应死齐恒的心：“我和你分了的第二天，你的好兄弟就来约我出去了。”
　　顾骄说的是马三。和齐恒掰掉的次日，马三就各种暗示要带他出去玩，顾骄一直没回，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
　　齐恒手捏成拳，爆出了青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好兄弟感动到了。顾骄瞥见时，无声哂笑。
　　穆子绥打了电话过来：“司机到了，过来。”
　　“好的，”搞臭齐恒心情后，顾骄愉悦极了。开门前他终于问了最后一件事：“我的衣服呢？我自己去收还是你托人带给我。”
　　顾骄以前的衣服几乎全在齐恒家里，有些秋冬毛衣是他妈妈亲手织的。
　　齐恒沉默片刻回答，“扔了。”
　　顾骄心里一堵，脸上仍是事不关己的态度，“齐恒，你就是个垃圾。”
　　《天籁之歌》第二期的播出在网上引发了关于传统文化的争议。
　　不少网友看完和临江戏剧有关的片段后，勾起了对记忆里逐渐消失的文化的怀念。特别是记录片里，顾骄采访汪半凡女士，谈及岁月连转下剧种变迁始末，观众不可避免升起了一种想要保护传承民族文化的想法。
　　很多人在网上留言表示，会去支持戏剧，到现场观看，为传统文化尽一份绵薄之力。但也有人认为，传统文化的衰退是必然。如果不能推陈出新、与时俱进，而是抱着演了几百年的老剧本翻来覆去。那么普通人有什么义务从繁忙的生活中挤出空隙去看戏？文化应服务于大众，而不是勉强大众去接纳文化。
　　网络上众说纷纭，形成了一个社会议题。
　　靠笔杆子吃饭的供稿人在多家纸媒、杂志上聚焦了这一热点，并且都是从《天籁之歌》第二期里顾骄和穆子绥的表演切入谈起。
　　这无形中给综艺推广了知名度，也拔高了节目内涵。顾骄开始以正面形象被媒体、业界和品牌方注意到。
　　《敢说》是一档根正苗红的谈话节目，旨在以年轻、开放和包容的态度培养引领新一代年轻人对各方面的思考。陆胖子收到了《敢说》的邀请合作函，他们拟邀请穆子绥和顾骄围绕以戏曲为典型的传统文化展开一期谈话。
　　看到邀请函的瞬间，陆胖子本人都难以置信。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