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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当瓶邪穿越老九门 完结+番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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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低着头没有回答,吴邪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有再问,他深知这个闷油瓶想要隐瞒的事情,他是无法通过撬开他的嘴来获取真相的。
天色已晚,管家请两人下楼用餐。张启山和尹新月一起坐在右侧,为显恭敬,他将主位留给了张起灵。
吴邪在张起灵的左手边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瓷碗。
张启山在张起灵动筷后才开始用餐,心情不佳,一顿饭也形同嚼蜡。察觉到气氛诡异而略显拘谨的尹新月,也心不在焉的拿筷子戳着米饭,闹着小情绪。
吴邪嚼着嘴里的红烧肉,那触感软糯可口,如同记忆中的香甜口感突兀的在口腔里爆发,十分美味,让人垂涎。
他竟能尝到红烧肉的味道!
吴邪惊讶地再次夹起一筷子秋葵,塞进嘴里,他丧失的嗅觉居然又回来了。他慢慢放下筷子,百思不得其解,搜罗着脑海中的记忆,突然想到了在吴府的那杯茶香浓郁的碧螺春。
他们还在陨铜世界!
在他产生这个想法后,所有的违和都得到了解释。他身边的张起灵像被定了身,递到嘴边的食物再没放进嘴里,尹新月和餐桌边的管家、丫环亦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如同失去操控的提线木偶。
整个餐厅沉寂下来,除了他自己动筷时碰撞到碗碟的声音再无其他,张启山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浑身僵硬的尹新月:“新月,你、你怎么了?”
他四面环顾,似是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我们还在陨铜里!”
“没错,”吴邪想到陨铜化为镜面时他所看到的那个形似小哥的人影,那应该是真的小哥,所以,小哥是在陨铜所制造的另一个幻境之中。
吴邪在脑海中推演着种种可能,关于他的记忆,关于陨铜的神秘力量。
他唯一一次真实的接触到过去的张起灵,是他‘附身’在蛇祖身上。毒液滴入鼻腔的刹那,他的大脑和身体瞬间被麻痹,强烈的痛苦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然后,他通过吸收蛇的费洛蒙获取了蛇祖的记忆,见到了闷油瓶,见到了小张哥。后来,他清醒过来,足足喝了两小瓶会让他骨密度下降的雪碧,补充了糖分,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这件事情发生的前段时间,他见过黑瞎子。
黑瞎子对他说,费洛蒙里的大部分信息都是幻觉,就像云南某种蘑菇的生物毒素,是强烈的致幻剂,所以他获取的信息真假难辨,他所见到的一切都可能只是由他曾经的记忆碎片所拼凑起来的幻觉。
陨铜,莫非,也是如此。
只是,它更加可怕,它能结合所有人的记忆碎片。所以,他在这个幻境中才会遇到许多他并没有印象的人、物。
人的思想是陨铜世界变幻的指标,所以他才能品尝到记忆中的味道,所以没有思维的假象才会被脑细胞活跃的活物所伤,黑妞才能伤到……它。他在陨铜附近看到的地狱之景也可能确实是由千千万万迷失在幻境中的人的尸骨垒砌而成,那时候他闻不到味道,是因为,陨铜是幻境中最真实也最虚假的地方。
虚中有实,实中带虚。
若是无法脱离陨铜世界,被困者的记忆是否会逐渐消弭,所谓的幻觉是否会使睡梦中的死亡,成为真实。
张启山面色复杂的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张起灵,问吴邪:“我们走?”
“嗯,”吴邪点点头,和张启山一起离开了张府。
自从他们知道此为幻境,一路上所遇之人皆被定身,无法动弹。
红府——
二月红再见丫头后就寸步不离,这会儿,他正满脸幸福的吃着丫头煮的面条,迷人的微笑停在嘴角,微醺带醉。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将面条吃了个干净。
洗过碗,两人坐在池塘边看着水里游动的锦鲤,对视之间流转着脉脉温情。二月红握着丫头的手,看着她腕上的玉镯,“你就这么喜欢这只翡翠镯?”
丫头掩嘴一笑:“二爷这是吃醋了。”
“我送的白玉镯都被你这丫头抛弃了,”二月红伸手点了点丫头的额头,调笑着道。
丫头失笑,“那我换个镯子就是了。”
二月红的眉眼透出掩不住的深情:“不,你喜欢就好。”
夕阳西下,丫头突然说想要再看二月红演一出戏,她的咳嗽声太过撕心裂肺,二月红不愿让她奔波劳累,丫头却坚持要去梨园。最后,二月红只能妥协。
化妆、更衣,都极耗时间,丫头始终站在二月红身后,偶尔与镜中的二月红相视而笑。看到丫头开心,二月红纵使万般担忧,心里也跟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丫头端坐在戏台下,凝视着掀开帘幕缓缓走出的二月红,夜晚的风大,她拿起披风后的兜帽罩在头上,使帽檐遮住额头,然后继续仰头看二月红多情的眉眼,她的脸色惨白,配上涂了淡红胭脂的嘴唇,显得有些可怖。
然而,台下的人看得专注,台上的人笑得温柔。
没有报幕,没有开场的锣鼓,只有她的爱人婉转而唱的戏腔。
二月红轻挪莲步,手腕轻摆,被风吹拂着飞扬在空中的衣袖缓缓往里收,露出原来被遮住的修长手指,他张开嘴,优美的唱腔倾泻而出,抑扬顿挫的语调和饱满的情感完美结合,哪怕只有他一人在戏台上,也演绎出了这场戏里的爱恨情仇。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二月红不愧为长沙城的/名角,唱功绝佳。
一曲终了。
二月红没有卸妆,就这么下了戏台。
这一场戏,其实有失水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二月红无法不分出一部分的注意力,去关注他的丫头。
等二月红卸了妆更了衣,两人踏过梨园侧巷的石板路,携手回了红府。青砖暗幕,一白一红的身影,美不胜收。
眼见要到红府,喉间的瘙痒却再难忍受,丫头重重咳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二月红轻拍着丫头的后背,替她顺气,心急如焚:“丫头,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馆让大夫给你看看,你会好的,你会没事的。”他一把抱起丫头,在空旷的街道上奔跑,预感自己将迎来再一次的痛彻心扉。
光是想想,他就已经心碎。
张起灵重复着进入陨铜的动作,双脚一再踩在实心的地面上,然而他的身边始终空无一人。
他转身看着自己的身侧,吴邪,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蹦蹦跳跳去上吊亲亲的一个地雷,和灏忓偦亲亲的两个地雷,感谢(づ ̄3 ̄)づ╭~。
通知:后天20:00更新,O(∩_∩)O~~,现在只能靠晚上码字了,两个晚上应该可以写出一章,我努力。
第26章
视线开始模糊,眼眶里的泪水蜿蜒着滑过冰冷的脸颊,消散在风里,丫头靠着二月红的肩窝,虚弱地喘息:“咳咳,二爷,我、咳咳……”大颗的血块堵塞住了她的咽喉,阻隔了她的倾诉。
她,快没有时间了。
“丫头,你别说话,我们快到了,等你看了大夫就没事了,你会没事的,相信我。”二月红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却连自己都无法骗过。
医馆的小学徒坐在药柜子前打着盹儿,在二月红把他叫醒后,揉着眼慢慢吞吞地进了内堂。
二月红跟在他身后,把丫头轻放在内堂里的一张软榻上,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充满怜意的将她的额发拨弄整齐。
一个留着短须、身穿马褂的中年大夫疾步走近,二月红急忙侧身相让,随后忐忑不安的看着大夫替丫头诊脉:“大夫,我夫人怎么样?”看着大夫摇头叹息,二月红的脸色煞白,心如死灰。
久久的沉默,大夫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这对年轻的夫妻,他坐在圆桌边写下一张药方,递给身边的学徒去抓药。
药草柜上的抽屉开开合合,每一声碰撞都像是敲击着二月红脆弱的神经,他麻木地接过药包,抱着丫头离开了医馆。
明亮的星子在夜空中闪闪烁烁,二月红一步一顿的走在街道上。
脸颊突然被柔软的双手触摸,他从悲观的情绪中苏醒:“丫头,怎么了?难受吗?”
丫头捧着他的脸,好几次张开嘴,都没有发出声音:“二爷,我喜欢你笑。”她的声音很是嘶哑难听,像个垂暮的老妪。
“好,我笑。”二月红勾起嘴角,比起微笑,更像在哭泣。眼眶再次发热,丫头却不舍得移开双眼,“二爷,我真的很幸福。”所以,不要悲伤。
二月红明白丫头话中的深意,却无法给予保证,失去了她,他再也无法快乐。所以,他宁愿活在陨铜的幻境里,不要醒来。
看着丫头的双眼缓缓闭合,脸上的笑容如梦似幻,仿佛眨眼间就会烟消云散,二月红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丫头,丫头!你睁开眼看看我,不要睡,我求求你,不要睡!对,这里风大,你会着凉的,我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二月红加快脚步往前走去,慌乱之中,他手中的药包遗落在了脂粉摊前,药材从缺口里掉落出来,散了一地。
“二爷,二爷……”几不可闻的呢喃唤回了他的理智,压抑在胸腔里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在爆发的瞬间戛然而止,他猛地低下头,那双他最爱的眼眸再次睁开,宛如秋水,“二爷,咳咳,我有些困了,到家了叫醒我,好不好?”丫头紧了紧挽住二月红脖颈的双手,双眼间露出一条可爱的缝缝,看起来十分困顿,脸颊却有着健康的红晕。
“好,好。”二月红自无不允,他放缓脚步,唯恐一丁点的颠簸惊扰他的至宝。
看着丫头闭上双眼,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二月红傻笑一下,堵住嗓子眼的心回到原位,他低头凝视着怀中人许久,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无限缱绻的一吻。
二月红不曾知晓,虚空之中,有一个透明的人影露出了眷恋的微笑,注视着他。
她曾因两人的身份差距之大而自卑胆怯,二月红却用行动告诉她,他所许诺的一世一双人并非虚言,这些年,她真的很幸福。在这场感情的盛宴里,他们都是赢家,赢得金盆钵满,也是输家,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要他的生死相随,她甚至自私的希望他能一个人独活于世,长命百岁。
‘二爷,能够再见到你,付出任何代价,我也知足了。’她目送二月红渐渐远去,直到那道红色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也舍不得眨眼:‘好梦,二爷。’
上弦月极其缓慢地升至最顶端,停驻不动,幽幽的月光倾洒在红府的角角落落。
她手捧着二月红最爱的红纱帐,一寸一寸地洗着,手指冰凉僵硬,心却很暖。直到所有纱帐都被晾在衣杆上,她才离开小屋走进漫天飞舞的红纱之间。
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弦月,凝聚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天色放晴,虚晃了她的身影。十秒之后,夜幕重新降临,木盆边那个洗纱的女人,再没出现。
恍如泡沫,烟消云散。
三日静寂,还赋一心。离开青铜门后,张起灵从未觉得身边如此安静。
幽暗的光,斑驳的影,杳无人烟的山裂,万籁无声的寂静,他像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断层里,只有他自己缓慢的心跳和呼吸。
那个曾说过“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的人,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难解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内心。
似是,想念。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陨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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