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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缓缓,在彼淇侧-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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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他现在瘦得连衣服都撑不住了,还是小小一只,嘴唇恢复了些许血色,鼻尖挂了白霜,两只耳朵动了动,长长的毛发遮了一半闪着星汉银河的眼睛,风尘仆仆盖不住的少年气,灵动得仿佛误入凡间的仙子。
乌云从四面八方聚到了一块,霎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尚输从容地抱腿坐在天山顶,俯瞰苍生。这条路我走了七十八年,这座山我爬了二十二年,加起来就是一世了。
他长舒一口气,不急不躁,原来在顶峰的感觉是这样的——心旷神怡啊。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天,你听到我说话吗?”他默默等着什么,雨越下越大,雷也越大越大,乌云在这里扎了根,大风都刮不走。天第一次变得黑乎乎,笼罩了整座天山。
尚关在地下每天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天吧,他叹息。式微,式微,胡不归?
“你要求什么?”突然,天上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我要尚关,活下去。他那倒霉命格都是你定的,我现在给他改回来。”尚输双手叉腰豪言壮语,又看着漆黑的天絮絮叨叨,“你没事给人家整这么可怜干嘛,是不是缺德啊,会遭报应的你知不知道。”
“黄毛小儿,天劫都快要下来了,还是想想自己吧。”天来了脾气,话音刚落,一道雷劈中了尚输的脚下。
“怎么?这天劫还不是你下的,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尚输大声嚷嚷着抱头鼠窜,脚下生风,健步如飞。一道道闪电紧随其后,劈里啪啦地炸开,“我辛辛苦苦爬这破山为了什么,我找你容易吗!那三拜九叩够虔诚了吧,我给你磕了数十万个头呢!”
“不知天高地厚。”那声音显得无奈。
“天,你的天规死了。”我依旧不知死活的叫嚣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胜天,他要赢你,我帮他。”
天明显顿了顿,“天规上能答应你的请求,等你渡完自己的雷劫他也就能投胎转世,不再是紫薇孤星了。”
“好啊好啊,那你劈快点,劈完我还得找他去。”尚输乐呵呵的,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当初黄海剑只收了他的法力,功成名就说只要他的先根没毁就能重新修炼,总有一天能做回那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日无边。
这个世上有无数人想要他的命,得不到就散播流言蜚语,拼了命诋毁他。也有人永远坚定无比地站在他那边,等着他回去。
‘我不是一个好狐子,更不是一个好老大,甚至不是一个好东西,可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好,我也开始觉得自己挺不错。’
功成名就还告诉他,用九条尾巴抵天劫,值。
从松针牢出来,他们依依不舍挥手道别,功成名就慢慢消失不见,尚输独自在原地站了很久。
还有团圆饭没吃呢,不能就这么被雷劈死了。
“禀告长老,我们已将狐族罪人日无边驱逐青丘了。”功成双手呈上一大片纯净无暇的青色。
“他的根基毁了吗?”座上传来慢悠悠的声音。
“是。”两道声音干净利索的答道。
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功成名就,硬是没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行了,长老相信我们青丘的狐子不会欺上瞒下,你们两个,自己领罚去吧。”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闻言,名就幽幽望向坐在上面的人,“长老,德不配位,该当何罪?”
功成抬起头,抽出了断水刀。
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
第27章 朝生暮死 星火燎原
“我想用我剩下的命来换他一面,都拼尽全力一无所有了,总得让我亲眼看看他吧。”尚输气若游丝。
“你要是不换,能活到九千岁。”天放晴了,湛蓝湛蓝。
“可是我一个人活到九千岁多没意思啊。”
“就算让你再见到他,他也不认识你了。”
“我记得他,他也会记得我的。”
“你这又是何苦?”
“你看这天上的银河,在闪闪发光呐。”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
于是天就这样把他扔回了有尚关的凡间。
他如愿以偿见到了刚出世的尚关,粉粉嫩嫩的一团,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目光柔的似水,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一下。
“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尚光。维天有汉,监亦有光的光。”
今生的尚关,现在是尚光了,投到了一个好人家里,以后就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长大,名字里再也不会带孤了。
“小输来了啊,尚光不用等了。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去哪都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尚输自顾自地说着,取出纸扇放在床边,“这是我送你的,别弄丢了。”
耳边此起彼伏着尚府新添男丁的道贺声,襁褓里的尚光熟睡着,小脸蛋一鼓一鼓,丝毫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男子。
尚输整个人都要化在婴儿的睡颜里了,这一瞬能永恒多好。脚步声越来越近,提醒他该走了。
“尚光啊,我要去静修几年,只能偷偷看着你长大了,我知道你一定比尚关好,一定。”尚输说着,满眼憧憬。
“我们去长安可好?”
“长安?”
“长安。”
这是我为前世的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为今生的你,做的第一件事。
可我还有那么多事要告诉你,说不定要讲上一辈子。
门被推开,狐狸消失,婴儿啼哭。
尚输用千年换来亲眼看尚光慢慢长大,看他读书识字,看他金榜题名,看他洞房花烛,看他富甲天下,看他儿孙出生,看他白发矣矣。
他只能用狐狸的躯壳远远地瞧上一眼便匆匆离开,有太多太多的虎视眈眈让他措不及防,自身难保,堂堂狐族的储君,过得那么窝囊憋屈。
仙基被毁后彻底变回了普通狐狸,因为受的天劫太多,那身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光滑青皮毛早已变得粗糙灰哑,尾巴也只剩光秃秃一根,他曾经也是那么爱美的一个少年郎啊。
尚输一直住在离尚光不过方圆二十里的荒山中静修。吃斋念佛,诵经撞钟。他满心感恩,阿弥陀佛,我还活着。
我们无父无母,同为男子,种族不同,宗教不同,茫茫世间,人海如潮,却在同一个时间地点相遇,我觉得这已经够让我爱他了。
我知道你选的与我一样,所以我从不后悔。
又过了很多年,等尚输勉强能维持一段时间的人形后便马不停蹄混进尚府里,等他认真一看,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又到了不惑之年,人间真的过得太快了。
那个尚光啊,真的是没良心,吾明里暗里露了这么多次面都没被认出来,罢了罢了,本狐大人有大量不跟尔计较。
尚光也有了小孙子,叫尚大官,可活泼聪明了,他对这孩子喜欢得紧,和年少时的自己多像啊,他起了心思要当人师父,把当年栽在尚关手里吃过的亏,统统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屋檐的风铃响了,尚大官揉揉眼睛,尚小书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官,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小书要去哪?”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要,我不要小书走,大官还要那么多东西没学,师父怎么能走?我,我还吃小书做的烤鱼,还想听小书讲故事,还想。。。。。。”尚大官急了,拦腰抱住尚小书。
“可是大官一开始不是不想我当师父吗?”尚小书乐吟吟,“再说了,我每□□你写诗练字,让你背书算术,多辛苦啊。”
“不辛苦!大官喜欢小书,可喜欢了,小书不要走好不好,我很听话的。”尚大官闷声。
尚小书蹲下身子回抱住他,把那串系着秋愧穗子的砗磲放到他掌心,“这是你爷爷的东西,狐狸要是不听话,就给他戴上。”
“小书,你怎么会有。。。。。。”话还没说完,尚小书就不见了。
“小书!小书!尚小书!尚小书!”尚大官大叫着惊醒,屋檐风铃微响。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阿满捧着药膳进来,“您喝口润润嗓子吧。”
“阿满,小书呢?”尚大官抓着阿满的衣袖问,一瞥左腕上,真的多了串砗磲。
“先生?我刚还碰到他了,好生奇怪,跟我说再见来着。”阿满摇摇头。
尚大官望向门口,书柜散落的书籍证明过尚小书的存在,书桌上不知道何时铺满了纸,他跑过去,一张张都是尚小书和尚大官一起的一幕幕。解缆君以遥,望君犹伫立。
在郊外的斗嘴对视,在御街的吃喝玩乐,在被窝里的夜灯故事,在马背上的谈笑风生,在尚府的每日背诗,那晚的烟花,那天的笛声,你的笑容,和我的故事。
朝朝暮暮汇了一句诗,“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坏人,答应过我的赌约呢?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尚大官看着,笑着,哭着,一把抓起笔架上那支灰色毛笔,那是他用九尾狐的毛做成的狐毫,只要看见这只笔,就像看见了灰皮狐狸,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尚小书。
“我们九尾狐的尾巴是不是可以用来抵一次劫?”
“一般妖族修炼千年都是为了得道成仙,成仙的最后一劫就是天劫,若能挺过去,便位列仙班,反之则灰飞烟灭。九尾狐是妖族之首,要是愿意割舍九尾,那便不用渡劫也能飞升。”
“那我不成仙,一尾换一愿可行?”尚输捧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眼巴巴的等着回答。
那声音很久没有再回答,连雷声都停了下来,“你法力尽失,仙资倒不错,要是熬过天劫好好修炼,定也是不同凡响之辈。千辛万苦爬上天山却只求我改改别人的天命,他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生命之间。”尚输狠狠地点头,脸蛋上虔诚得只有义无反顾四字了。
天终于再次开口,“九条尾巴是能抵天劫,但少一条都不行,要是连最后能保命的尾巴都用来换愿,那能不能挺过这一劫可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长了这么多条尾巴好歹也有点用处。”尚输轻轻地说,温柔的梳理着尾巴毛。
“你想做什么?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其他无关紧要的花前月下重要?”天总是高高在上的,他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却永远冷肠石心,舍了七情六欲。
“都很重要。但是天,你永远不知道世间的情为何物。他不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他是尚关,我会竭尽所能把世间美好都给他,生生世世。”尚输很认真地说,天不懂,凡夫俗子喜欢这凡间俗事,热腾腾的,里面有所有深爱。
“你不想活命了吗?”
“当然想,可我想来想去,最想的还是趴在窗台看他念书,踩着他的影子问问题,有时能给他帮忙,晚上再悄悄钻进那床暖和的被窝。他一笑,我便开心好久。”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愿呢?”
“不对,是一命换一命。”
天不说话了,雷劈到尚输身上,劈的皮开肉绽,香气腾腾。
尚输躺在雪地上像死了般,心底念起的:余亦东蒙客,怜君如弟兄。醉眠秋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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