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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缓缓,在彼淇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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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规定的十二时辰啊!”尚大官在水里扑腾着,怆地呼天。“你出去!快出去!”
“其俗每以草青为一岁。人有问其岁则曰几草矣,亦常问彼生月日,笑而答曰,初不知之,亦不能记其春与秋也。”尚小书邪气的勾起嘴角,“啊,在热水里扑腾的小乳猪,你听懂了嘛?”
“不知道,不想懂,你这只青裳白衫的大青蛙,人面兽心!”耳尖的尚大官不服的喊了起来,把沿边的衣服扔了一地。
尚小书好脾气的一一捡了起来,“大官,你已经长大了,不要赖床,没人能永远。。。。。。”
“有人会一直照顾我的。”尚大官撇着嘴丝毫不在意,他有爷爷,爹娘,阿满。。。。。。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尚小书把衣服重新搭回盆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干嘛啊!”我尖叫起来,胡乱抹着脸上的水,床边的他负着身子拿着湿手绢笑眯眯地看着惊慌失措的我。
“小输,现在卯时,该起床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划过竹林的轻风。
“卯时是什么?”我强打精神瞪着他,窗外一片朦朦亮,远处传来亘古晨钟声。
“自汉以下。历法渐密,于是以一日分为十二时,盖不知始于何人,而至今遵而不废。十二之时分为:子时,夜半。丑时,鸡鸣。寅时,平旦。卯时,日出。辰时,食时。巳时,隅中。午时,日中。未时,日昳。申时,哺时。酉时,日入。戌时,黄昏。亥时,人定。”他卷好被铺,眉眼弯弯,“这样讲可懂?”
“听不懂。”我终于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睛,往后一仰躺回床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知道现在就是卯时?再说,那是你们人族的时辰,与小王何干?”
“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他又把我拉了起来,好不得意,“先不说现在我是你师父,就按入乡随俗,你也得听我的!”
“书呆子!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仗势欺狐!”我死死挣扎,奈何身小狐弱,怎么也斗不过他。
“狐崽子。”他轻轻笑着,把我丢到了温水里,“你这个样子真丑,像只癞蛤蟆哈哈哈。”
他笑得开怀,一点风度也不见了,我羞得没脸见狐,两只狐耳“倏”的冒出来。
“你,你才丑!天天灰扑扑的像只飞蛾!本狐一身翠绿皮毛比你美多了!”我冲着他张牙舞爪,把衣服撒了一地。
“当初有个坏人。”尚小书背过身子任由尚大官手忙脚乱的瞎折腾。“那个时候,我也觉得有人永远陪着我。”
“站住!前路不通,请绕行。”阡陌小路上,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背着竹编箩的灰衣书生诧异地四处寻找起来,奇怪?明明有声音,怎么不见人影。
“簌簌”声响,荒草丛中钻出来一只小狐狸,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怜爱,它抬头跟书生对视着。
“原来是你在说话?”书生也不怕这光天化日之下狐狸开口说人话的怪事,弯下身子笑问。
反倒是小狐狸畏畏缩缩后退了几步,“嗯,你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有大妖怪,会吃人的!”
“妖怪?”书生大笑起来,“何为妖怪?”
“啊?这个,这个。。。。。”小狐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难道一只狐狸会说话还不算妖怪吗?这人怎么还没被吓跑啊?
“你倒说说这妖怪长何模何样,又有哪般吃人的本事?”书生一手揪后颈,一手托屁股的轻轻把狐狸抱了起来放在臂弯里,右手还不停的抚着那光滑又鲜艳的皮毛,“你这狐狸毛可比南街口那条流着哈喇子大黄狗的皮毛舒服多了。”
小狐狸听天由命的待着,紧张得身子微微发抖,四爪蜷缩,尾巴也立得像根棍子,毛都撒开了来,像支红鸡毛掸子。“前面是老大的领地,你再往前一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这山,归他管。”
“大山以地为底,以天为顶,其中有树有花,有石有水,有鸟有香,往来过客皆是沧海一粟,栖息生者不计其数,全因此间无拘无束,大山给我们这些弱小生灵庇护,我们又怎么能主宰它呢?”书生看着山林景色,跟小狐狸较起了真。“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想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呀?嗯?小狐狸。”
这话说的!小狐狸可不乐意,挣脱着落地,直起身子认真道,“大胆后生!老大是我们青丘狐族历届最优秀的子孙,自人间历练来就占山称王,从无人敢异议。”
“那若是有人也想进此山安居该当如何?”书生笑问。
“如有人诚心前来投靠我们,老大菩萨心肠,自会收留。”小狐狸想了想道。
“若那人不愿做你老大的手下该当如何?”书生双眼放空,这里,可真美啊。
身在高处,目光所及一片云海,红日外一圈圈的光晕照在云层上,五颜六色流光溢彩。远方的山群层峦叠嶂巍峨屹立,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近看,山的表面苍翠欲滴。远看,山又变换起颜色,有黄的、红的、黑的。尽头处,山天一色,往上是蓝,往下也是蓝,竟分辨不出哪块是群山,哪片又是晴空。正欲看个清楚,一阵风吹来云彩便挡住了视线。
峭壁上生出许多松树,傲骨挺拔。总有爱上蹿下跳的松鼠在树干上攀爬着。石缝里也长一片片的青苔,某个不经意的夜晚便冒出许多花儿来,不知名的爬虫就喜欢在这待着。
山顶大概有方水源,面壁上不断涌出溪流,蜿蜒曲折的经过山脉又在底部的洼坑汇成一池山泉。伸手一探,清爽舒心,还有甜味,似伴着香气而来。
“他昂然闯入了我的领地,还大大方方的,我下不来台,便想方设法刁难打扰,偏偏他颇有一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简直油盐不进!思前想后,为师决定以退为进,先礼后兵,可他依然冥顽不灵,而且武功高强,为师被他打成重伤,只好忍辱负重拜他为师,这一拜可不得了,开天辟地,补天填海,他样样精通。子曰:见贤思齐焉。所以为师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卧薪尝胆,悬梁刺股。那时我还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等他输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赶走了。于是十年寒窗,金榜题名,为师,出师了!”尚小书侃侃而谈,也不知对这人是褒是贬。他苦笑叹气,最后没把人赶走,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那那那人呢?”尚大官被唬得雾里看花。
“其实他人很好,脾气好,性格好,还会做饭,菜烧的不错,是位好老师,现在我所能教你的,全是他传授给我的。他是我在人间第一位朋友,至今也是唯一一位。我听过人间很多故事,都是他跟我讲的,什么‘孟姜女哭长城’啊,‘梁山伯与祝英台’啊,惨兮兮的,我觉得大都故事都不及我俩,我来人间一趟过得特别精彩,我和他才是我最喜欢的故事。”尚小书大概没发觉,自己谈起那人时眼睛都在发光,眼底满是温柔。
“你不赶他走啦?”尚大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舍不得他输了。”尚小书承认,“他走了我上哪找朋友去。”
“可你不是说他是个坏人?”尚大官从浴盆里湿漉漉的爬出来,笨重地系起衣衫。
尚小书手忙脚乱的帮他穿衣服,无奈之情涌到嘴边,“是啊,他明明是个坏人,我怎么就觉得他如此好呢?”
“人家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看你们是小人交好,汹涌得像海浪。”尚大官打了个哆嗦,话锋一转,“小人又如何,在我心里尚着心就是好人,我要跟你们,‘同乎流俗,合乎污世’。”
“为什么?”尚小书一脸和煦,歪头看着男孩。
“因为我是你第二个朋友。”尚大官笑眯眯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尚小书差险掉下泪来,书呆子,你看见了吗?
“这是小王的地盘!”有位貌美少年站在一间竹篁前不顾仪态地大声嚷嚷着。
“现在,也归我的了。”竹篁里走出个灰头土脸的男子,清瘦高挑,一身破旧衣服,眼睛却神采奕奕。
“我们再比!”少年双手叉腰甚是不服。
“比什么?”男子也学他那般双手叉腰。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久久对持着,那画面滑稽极了。
“我们比。。。。。。比文!”青衣咬牙切齿。
“你,会吗?”布衣毫不掩饰怀疑,上下打量着风风火火的青衣。“阁下识字吗?”
“少看不起小王。”青衣笑着,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三局两胜,我若赢了,你便不得再横行霸道,要安安分分的做个山中住客。”布衣胸有成竹,一副胜券在握。
“成交!你若输了就立刻滚蛋。”青衣傲道。辛辛苦苦占领的山头怎么能分半壁江山,少了半根草他都是要心疼死的。
布衣好似看穿了他心里的小九九,“先说好,我们要公平公正,不得使用任何捷径作弊,来,这给你带上。”
“你干了什么?”青衣皱眉,戴上佛珠后怎么也脱不下来。
“没什么,送你一串砗磲。”
“哦,谢谢,戴着能辟邪是吗?还挺紧的。”
“砗磲能束缚居心叵测的歪门邪道,若是内心坦荡,立刻就能摘下来。”一番话说得用心良苦,胸无城府。
“你凭什么这么干!凭什么!”一声大叫,撕心裂肺。
那天天气尚好,黄鹂啾啾,一人结束了漂泊流浪的生活,在一处深山里建立一间世外竹篁,打算就此安家立业扎根发芽。
一狐完结了宁静安稳的修炼,苦心专研起了书籍汉字,立誓要一雪前耻。
从此,无人打扰的野岭来了三只唧唧歪歪的狐妖和一位多管闲事的人,平添几分聒噪热闹。
第7章 读书之时 苦不堪言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栗,鬼夜哭。造化不能藏其密,故天雨栗。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他春衫执笔,一笑倾城。“我今儿,教你“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青石书案前,尚小书左手攥拳负于身后,右手高举捧著书卷,一字一句的读着,声声朗耳,也颇有教书先生的斯文气质。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和地都是黑黄色的,宇宙是荒凉混沌的。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满天的星星列布天中就成了星宿。。。。。。”尚大官倒也很配合,趴在纸上,握着狐毫一字一句写着,虽说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但也丝毫不减对学习的热情,“我说的对不对,着心?”
“对,大官真聪明。”尚小书给足尚大官面子,“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说的是夏天过去,冬天又来,秋天收获,春天储藏,积累数年的闰余并成一个月放在闰年里,古人用六律六吕来调节阴阳。”他提起兔毫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上字,朴茂工稳,瘦劲清峻。
阿满在旁磨着墨,大气不敢出,心里甚是欣慰。尚哥哥不知哪来那么多对付小孩的法子,跟公子打了个赌,公子就亢奋起来了,学什么都兴致勃勃。
庭院里的橘树上一窝喜鹊喧嚣,渐上炎炎暑气。有夏歌传来“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
“着心,你读书时是怎样的?”尚大官突然抬起头问。
“我读书时啊。。。。。。”逆光而站的背影显得有点单薄,周身一度经年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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