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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家族……”
　　戈隆脸上浮现出强烈的后悔之色，原本他以为对方只有一个家庭，但想不到，原来那只是一个分支。
　　“都清楚了，就去死吧。”
　　罗德身周涌出无数黑雾，其中似乎还有触手探出，将戈隆重重包裹。
　　森林中一片寂静，只有咀嚼的声音不时响起。
　　突然，罗德望向一个方向：“谁在窥视？”


第849章　设想
　　“我不是你的敌人……”
　　伴随着平静的声音，苏鲁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你是……图灵？图灵·阿尔萨斯！”
　　黑雾散去，现出罗德的身影，他瞳孔猩红，盯着苏鲁。
　　“你今晚动用了太多那种力量，有着失控的风险，猩红的瞳孔就是证明……”苏鲁叹息一声：“平静下来。”
　　声音传出，黑雾散开，战棋重新变回棋子。
　　罗德的瞳孔中猩红色散去，但望向苏鲁的目光就如同见到了鬼。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凭借语言就扭曲他人意志，抚平失控的人。
　　“五阶之上？”
　　罗德额头渗出冷汗。
　　他听说过传闻，如今走到五阶以上的圣徒，都是彻底的‘非人’，真正的‘怪物’。
　　“我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跟过来看看而已……”
　　苏鲁看了看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
　　……
　　十几分钟之后。
　　阿卡姆多大学之外，某间咖啡厅内。
　　苏鲁与罗德相对而坐，罗德还布置了一个隔绝仪式：“你是谁？”
　　他盯着苏鲁，强烈怀疑对方年轻的人皮之下，是某个老怪物。
　　“我就是我。”
　　苏鲁笑了笑：“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偶然发现了你的事情，跟着你看看……”
　　罗德没有回答，但脸上写满了不信的表情。
　　苏鲁抿了口咖啡，随口问道：“你觉得，超凡者意味着什么？”
　　“神奇诡异的能力，以及危险！”罗德眉头皱了皱，但还是回答道。
　　自从上古魔物彻底绝迹之后，想要成为‘圣徒’，就必须接触怪物，融合怪物之血，从而变成怪物！
　　“嗯，除此之外呢？”
　　苏鲁放下杯子，叹息一声：“‘非凡者’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我又不学哲学。”
　　罗德翻了个白眼。
　　“好吧……”
　　苏鲁摇摇头：“实际上就是……没有意义！普通非凡者的存在，再怎么改变人类社会，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哦……不仅如此，还大大破坏了环境与平衡，所以，受到了世界的排斥，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持续了数千上万年……所以你会发现，现代的‘非凡者’数目，比古代少多了……”
　　“为什么跟我聊这个，你想写篇研究这个的论文么？”罗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位‘非凡者’，你就不该考虑一下，自身应该对世界有什么贡献么？利用你赫拉斯家族的能力。”
　　苏鲁循循善诱。
　　‘疯子、白痴……我要做什么，跟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
　　罗德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声已经传入苏鲁的耳朵。
　　‘好吧，我就知道……咸鱼依旧只是咸鱼，哪怕我强行引导，给予他诸多条件……还是如此……’
　　苏鲁心里暗自叹息：“虚空魔灵……这种怪物血脉很难得，拥有突破世界桎梏，遨游星界的能力！”
　　这是祂特意赐予赫拉斯家族，或者说，送给罗德的礼物。
　　“星界非常危险，那里是神灵才能去的地方！”罗德肃穆道。
　　他的祖先，很多就有遨游星界彻底失踪，或者遇到神灵，直接被污染而死的。
　　“不，只要掌握正确的方法，普通人都可以在星界中生存，比如曾经的辉煌号浮空城……咳咳，扯远了……”苏鲁双手交握：“非凡者必须适应世界的变化，对世界有益，这就是我想发起的一场‘变革’！”
　　“疯子！”罗德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即使你是五阶，不，六阶的圣徒，也改变不了整个神秘界！”
　　苏鲁好像没有听到：“比如你，就可以利用‘虚空魔灵’的血脉，尝试到世界之外，找到更多的世界本源，带回这个世界。这个过程，我称为‘反哺’，是可能令世界更进一步的一种方式。”
　　“那么……你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罗德双手环抱，冷笑问道。
　　“你觉得，如今的这个社会再向后发展，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苏鲁反问一句，突然伸手。
　　一幕幕幻影浮现，呈现出一幅后现代发达社会的景象。
　　“社会的变迁，文明的发展，不论是科学还是神秘，都可能制造出足以完全代替人类的傀儡，或者说机器人，从而代替所有的被剥削者，你觉得，这样的社会怎么样？”
　　“很好啊，大家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追求享受……”
　　罗德撇撇嘴，不明白苏鲁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不，它只有一半的可能，而还有一半，则是财阀彻底把持一切，底层的人猪一样被圈养，因为他们连被剥削的价值都没有了。”
　　苏鲁叹息一声，幻影蓦然变化，可怕的世界大战浮现，宛若末日。
　　这也是他在万灵界中看到的科技发达世界的常见景象，知识成为了十分昂贵之物，平民难以触摸。
　　“所以呢？”罗德望着幻影，略微有些触动。
　　“科技的发展，必须与神秘的发展配套，在未来社会变革的时刻，所有普通人都将成为‘非凡者’，拥有独自离开这个世界或者保护自己的‘权力’！当然，全民超凡，这个世界未必能支持，所以，所有的非凡者，都必须努力为本世界掠夺外界源力。”
　　个人武力超凡，上层就不能生杀予夺，双方达成妥协，这才是苏鲁规划未来超越社会的基石。
　　这种变革，所带来的社会晋升，必然能推动世界更进一步。
　　合理的体制，是最好的消化渠道。
　　这些再加上自己掠夺来的‘源’，未必不能让这个世界培养出【造物主】！
　　‘创世时代、原始时代、封建时代、蒸汽时代、现代文明、超跃时代……如果我的世界能诞生【造物主】，必然在于‘超跃时代’中……’
　　苏鲁暗自想着。
　　但看着面前还是毫无所动，甚至透露出来看疯子一样目光的罗德，就不由头疼。
　　‘我错了……一开始不应该将你安排到赫拉斯家族，而应该送你去某个社会学家、或者改革家的家庭中去……’
　　苏鲁抬头，感受到了世界的震动。
　　毫无疑问，祂的设想已经被世界所感知，如果罗德不能抓住机会，就会被真正的‘世界之子’赶超！


第850章　实践
　　【造物主】想要突破十一阶，必须在自己的世界中培养出新的【造物主】！
　　苏鲁对于在灵界第八层，造物主战场的真实大陆中获胜没有多大把握。
　　更不用说，在恶魔玩了那一手之后，后来的【造物主】必然会死命防着这一点。
　　强行靠着丰厚的世界本源之力，催生【造物主】的计划有些行不通了。
　　祂思索的，是另外一个方案。
　　以社会晋升为主，辅以世界源力的方案。
　　这个方案对于世界本源的需求较小，靠着当初在‘迷雾山’掠夺的一批‘源’，应该能满足。
　　而难点，就在于一个全新的社会形态！
　　苏鲁对此，已经渐渐有了自己的领悟。
　　那将会是一个个人与社会尽数超脱的世界！
　　个人依靠神秘超凡，社会依靠科学超脱，互相敬畏，犹如两架车轮，并列而行！
　　‘可惜……罗德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即使他有着最适合促成这件事的血脉……’
　　虚空魔灵，虽然是一种怪物，但潜力比【旅法师】都只高不低。
　　因为对方可以在星界，乃至虚空中生存！
　　这就有了脱离世界的能力！
　　如果个人拥有了这样的超凡之力，不论社会再怎么变迁，体制再怎么强大，至少有着一走了之的自由，这就能保证不被压迫。
　　当然，苏鲁不是想他们逃跑，而是在掌握这种‘权力’之后，与超脱的社会达成平衡与妥协。
　　甚至，主动掠夺虚空，反哺本源世界。
　　毕竟，作为【造物主】来看，这些非凡者不论在世界之内做了什么，对于世界整体而言都没有增益。
　　唯有出外掠夺虚空，反哺本世界，才是真正的有益。
　　奈何，罗德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中蕴含的一切。
　　苏鲁心里暗自叹息。
　　这一波社会制度的晋升，完全超越了蒸汽女神那次。
　　要是在其中蹭一点能量，成神轻而易举。
　　毕竟自己已经大幅度提升了世界的本源！
　　‘难道……要我强行提拔罗德成为神灵么？就跟那些远古支配者一样，没什么潜力啊……’
　　‘不管了……作为【造物主】，对于世界上的一切生灵，都应该一视同仁。’
　　‘我的提醒，也就只有这一次了，接下来，就看世界的演化吧。’
　　苏鲁站起身：“看来我们的聊天不太愉快，那就再见吧。”
　　“好的，再见。”
　　罗德立即起身就走。
　　他感觉后面那家伙可能移植血脉的时候出了问题，脑袋都坏掉了，总是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他得赶紧回去安抚女朋友了。
　　改变世界什么的，哪里有谈恋爱有趣？
　　……
　　蒸汽纪元，1565年。
　　实验室内，一个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大科学家布鲁诺兴奋地望着自己的作品——这是一个金属魔像，此时双目中泛出红光，向他行礼：“你好……先生！”
　　“哈哈，看到了么？卡特！”
　　布鲁诺望向自己的助手：“第一代人工智能芯片，成功了！它能完全理解我的话语，懂得思考……换句话说，它跟真正的生命没有区别。我一定会凭借它，拿到联邦今年的发明大奖！”
　　“布鲁诺博士！”
　　卡特推了推眼镜：“恭喜你！制作出了不依靠‘神秘’的完美作品。”
　　实际上，傀儡魔像并不算什么，在拥有‘神秘’的世界上，一些血肉魔术，甚至可以制造出跟真人一模一样的‘人傀儡’，同样能说话、思考、忠诚而可靠，常常被作为家族最后的秘密守卫。
　　但这种金属魔像不同！
　　它不需要一丝一毫的神秘之力，每一个零件都可以在联邦境内找到加工厂，因此，它是可以被‘量产’的。
　　卡特与布鲁诺实际上都是非凡者，知道这其中蕴含着怎样的意义。
　　一旦能将生产成本降低下来，它就可以代替大多数人。
　　底层工人，并不是不可或缺了。
　　这必将带来可怕的社会动荡，甚至是战争！
　　……
　　蒸汽纪元，1575年。
　　第一代‘拟人魔像’作为流水线商品被生产出来，投入使用，飞快代替了原本的工作者。
　　大批失业的人群走上街头抗议，甚至暴力反抗联邦。
　　三块大陆都因此陷入了动荡不安中。
　　一些隐秘的配方，通过各种渠道流传至平民手上，增强了他们反抗的能力。
　　被财阀、教会、大商人控制的联邦并不愿意对底层妥协，改装后的第二代战斗型‘拟人魔像’立即代替了不稳定的军队士兵，开上了战场镇压。
　　社会因此被割裂，眼看就要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