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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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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也,过备何害?昔宣帝察少府萧望之才任宰相,故复出之,令为冯翊。从正卿
往,似於左迁。上使侍中宣意曰:‘君守平原日浅,故复试君三辅,非有所间也。’
孤揆先主中宗之意,诚备此事。既君崇勋业以副孤意。公叔文子与君俱升,独何
人哉!”后无几而迁魏郡太守。】魏国既建,为大司农郎中令。太祖议行肉刑,
脩以为时未可行,太祖采其议。徙为奉尚。其后严才反,与其徒属数十人攻掖门。
脩闻变,召车马未至,便将官属步至宫门。太祖在铜爵台望见之,曰:“彼来者
必王叔治也。”相国锺繇谓脩:“旧,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脩曰:“食
其禄,焉避其难?居府虽旧,非赴难之义。”顷之,病卒官。子忠,官至东莱太
守、散骑常侍。初,脩识高柔于弱冠,异王基于幼童,终皆远至,世称其知人。
【王隐晋书曰:脩一子,名仪,字朱表,高亮雅直。司马文王为安东,仪为司马。
东关之败,文王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曰:“责在军师。”文王怒曰:
“司马欲委罪於孤邪?”遂杀之。子■,字伟元。少立操尚,非礼不动。身长八
尺四寸,容貌绝异。痛父不以命终,绝世不仕。立屋墓侧,以教授为务。旦夕常
至墓前拜,辄悲号断绝。墓前有一柏树,■常所攀援,涕泣所著,树色与凡树不
同。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劳悴”,未尝不反覆流涕,泣下沾襟。家贫躬耕,
计口而田,度身而蚕。诸生有密为襃刈麦者,襃遂弃之;自是莫敢复佐刈者。襃
门人为本县所役,求襃为属,襃曰:“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德薄不足以荫卿,属
之何益?且吾不捉笔已四十年。”乃步担乾饭,儿负盐豉,门徒从者千馀人。安
丘令以为见己,整衣出迎之於门。襃乃下道至土牛,磬折而立。云:“门生为县
所役,故来送别。”执手涕泣而去。令即放遣诸生,一县以为耻。同县管彦,少
有才力,未知名,襃独以为当自达,常友爱之;男女各始生,共许为婚。彦果为
西夷校尉。襃后更以女嫁人,彦弟馥问襃,襃曰:“吾薄志毕愿,山薮自数,姊
妹皆远,吉凶断绝,以此自誓。贤兄子葬父於帝都,此则洛阳之人也,岂吾欲婚
之本指邪?”馥曰:“嫂,齐人也。当还临淄。”襃曰:“安有葬父河南,随
【妻】母还齐!用意如此,何婚之有?”遂不婚。邴春者,根矩之后也。少立志
操,寒苦自居,负笈游学,身不停家,乡邑翕然,以为能系其先也。襃以为春性
险狭,慕名意多,终必不成,及后春果无学业,流离远外,有识以此归之。襃常
以为人所行,其当归於善道,不可以己所能而责人所不能也。有致遗者,皆不受。
及洛都倾覆,寇贼蜂起,襃宗亲悉欲移江东,襃恋坟垅。贼大盛,乃南达泰山郡。
襃思土不肯去,贼害之。汉晋春秋曰:襃与济南刘兆字延世,俱以不仕显名。襃
以父为文王所滥杀,终身不应徵聘,未尝西向坐,以示不臣於晋也。魏略纯固传
以脂习、王脩、庞淯、文聘、成公英、郭宪、单固七人为一传。其脩、淯、
聘三人自各有传,成公英别见张既传,单固见王凌传,馀习、宪二人列于脩传后
也。脂习字元升,京兆人也。中平中仕郡,公府辟,举高第,除太医令。天子西
迁及东诣许昌,习常随从。与少府孔融亲善。太祖为司空,威德日盛,而融故以
旧意,书疏倨傲。习常责融,欲令改节,融不从。会融被诛,当时许中百官先与
融亲善者,莫敢收恤,而习独往抚而哭之曰:“文举,卿舍我死,我当复与谁语
者?”哀叹无已。太祖闻之,收习,欲理之,寻以其事直见原,徙许东土桥下。
习后见太祖,陈谢前愆。太祖呼其字曰:“元升,卿故慷慨!”因问其居处,以
新移徙,赐谷百斛。至黄初,诏欲用之,以其年老,然嘉其敦旧,有栾布之节,
赐拜中散大夫。还家,年八十馀卒。郭宪字幼简,西平人,为其郡右姓。建安中
为郡功曹,州辟不就,以仁笃为一郡所归。至十七年,韩约失众,从羌中还,依
宪。众人多欲取约以徼功,而宪皆责怒之,言:“人穷来归我,云何欲危之?”
遂拥护厚遇之。其后约病死,而田乐、阳逵等就斩约头,当送之。逵等欲条疏宪
名,宪不肯在名中,言我尚不忍生图之,岂忍取死人以要功乎?逵等乃止。时太
祖方攻汉中,在武都,而逵等送约首到。太祖宿闻宪名,及视条疏,怪不在中,
以问逵等,逵具以情对。太祖叹其志义,乃并表列与逵等并赐爵关内侯,由是名
震陇右。黄初元年病亡。正始初,国家追嘉其事,复赐其子爵关内侯。】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也。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州府辟命皆不就。黄巾
起,原将家属入海,住郁洲山中。时孔融为北海相,举原有道。原以黄巾方盛,
遂至辽东,与同郡刘政俱有勇略雄气。辽东太守公孙度畏恶欲杀之,尽收捕其家,
政得脱。度告诸县:“敢有藏政者与同罪。”政窘急,往投原,【魏氏春秋曰:
政投原曰:“穷鸟入怀。”原曰:“安知斯怀之可入邪?”】原匿之月馀,时东
莱太史慈当归,原因以政付之。既而谓度曰:“将军前日欲杀刘政,以其为己害。
今政已去,君之害岂不除哉!”度曰:“然。”原曰:“君之畏政者,以其有智
也。今政已免,智将用矣,尚奚拘政之家?不若赦之,无重怨。”度乃出之。原
又资送政家,皆得归故郡。原在辽东,一年中往归原居者数百家,游学之士,教
授之声,不绝。
后得归,太祖辟为司空掾。原女早亡,时太祖爱子仓舒亦没,太祖欲求合葬,
原辞曰:“合葬,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於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训典
而不易也。若听明公之命,则是凡庸也,明公焉以为哉?”太祖乃止,徙署丞相
徵事。【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十五年,初置徵事二人,原与平原王烈俱以选补。】
崔琰为东曹掾,记让曰:“徵事邴原、议郎张范,皆秉德纯懿,志行忠方,清静
足以厉俗,贞固足以幹事,所谓龙翰凤翼,国之重宝。举而用之,不仁者远。”
代凉茂为五官将长史,闭门自守,非公事不出。太祖征吴,原从行,卒。【原别
传曰:原十一而丧父,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旁而泣。师问曰:“童子
何悲?”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书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则羡其不
孤,二则羡其得学,心中恻然而为涕零也。”师亦哀原之言而为之泣曰:“欲书
可耳!”答曰:“无钱资。”师曰:“童子苟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资也。”於
是遂就书。一冬之间,诵孝经、论语。自在童龀之中,嶷然有异。及长,金玉其
行。欲远游学,诣安丘孙崧。崧辞曰:“君乡里郑君,君知之乎?”原答曰:
“然。”崧曰:“郑君学览古今,博闻强识,钩深致远,诚学者之师模也。君乃
舍之,蹑屣千里,所谓以郑为东家丘者也。君似不知而曰然者,何?”原曰:
“先生之说,诚可谓苦药良针矣;然犹未达仆之微趣也。人各有志,所规不同,
故乃有登山而采玉者,有入海而采珠者,岂可谓登山者不知海之深,入海者不知
山之高哉!君谓仆以郑为东家丘,君以仆为西家愚夫邪?”崧辞谢焉。又曰:
“兖、豫之士,吾多所识,未有若君者;当以书相分。”原重其意,难辞之,持
书而别。原心以为求师启学,志高者通,非若交游待分而成也。书何为哉?乃藏
书於家而行。原旧能饮酒,自行之后,八九年间,酒不向口。单步负笈,苦身持
力,至陈留则师韩子助,颍川则宗陈仲弓,汝南则交范孟博,涿郡则亲卢子幹。
临别,师友以原不饮酒,会米肉送原。原曰:“本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
之耳。今当远别,因见贶饯,可一饮宴。”於是共坐饮酒,终日不醉。归以书还
孙崧,解不致书之意。后为郡所召,署功曹主簿。时鲁国孔融在郡,教选计当任
公卿之才,乃以郑玄为计掾,彭璆为计吏,原为计佐。融有所爱一人,常盛嗟叹
之。后恚望,欲杀之,朝吏皆请。时其人亦在坐,叩头流血,而融意不解。原独
不为请。融谓原曰:“众皆请而君何独不?”原对曰:“明府於某,本不薄也,
常言岁终当举之,此所谓‘吾一子’也。如是,朝吏受恩未有在某前者矣,而今
乃欲杀之。明府爱之,则引而方之於子,憎之,则推之欲危其身。原愚,不知明
府以何爱之?以何恶之?”融曰:“某生于微门,吾成就其兄弟,拔擢而用之;
某今孤负恩施。夫善则进之,恶则诛之,固君道也。往者应仲远为泰山太守,举
一孝廉,旬月之间而杀之。夫君人者,厚薄何常之有!”原对曰:“仲远举孝廉,
杀之,其义焉在?夫孝廉,国之俊选也。举之若是,则杀之非也;若杀之是,则
举之非也。诗云:‘彼己之子,不遂其媾。’盖讥之也。语云:‘爱之欲其生,
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仲远之惑甚矣。明府奚取焉?”
融乃大笑曰:“吾直戏耳!”原又曰:“君子於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
君子之枢机也。安有欲杀人而可以为戏者哉?”融无以答。是时汉朝陵迟,政以
贿成,原乃将家人入郁洲山中。郡举有道,融书喻原曰:“脩性保贞,清虚守高,
危邦不入,久潜乐土。王室多难,西迁镐京。圣朝劳谦,畴咨隽乂。我徂求定,
策命恳恻。国之将陨,嫠不恤纬,家之将亡,缇萦跋涉,彼匹妇也,犹执此义。
实望根矩,仁为己任,授手援溺,振民於难。乃或晏晏居息,莫我肯顾,谓之君
子,固如此乎!根矩,根矩,可以来矣!”原遂到辽东。辽东多虎,原之邑落独
无虎患。原尝行而得遗钱,拾以系树枝,此钱既不见取,而系钱者愈多。问其故,
答者谓之神树。原恶其由己而成淫祀,乃辨之,於是里中遂敛其钱以为社供。后
原欲归乡里,止於三山。孔融书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翟,谘仰靡所,叹息增
怀。顷知来至,近在三山。诗不云乎,‘来归自镐,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
奉问榜人舟楫之劳,祸福动静告慰。乱阶未已,阻兵之雄,若棋弈争枭。”原於
是遂复反还。积十馀年,后乃遁还。南行已数日,而度甫觉。度知原之不可复追
也,因曰:“邴君所谓云中白鹤,非鹑苈抟印S治嶙郧仓鸶辞笠病!
遂免危难。自反国土,原於是讲述礼乐,吟咏诗书,门徒数百,服道数十。时郑
玄博学洽闻,注解典籍,故儒雅之士集焉。原亦自以高远清白,颐志澹泊,口无
择言,身无择行,故英伟之士向焉。是时海内清议,云青州有邴、郑之学。魏太
祖为司空,辟原署东閤祭酒。太祖北伐三郡单于,还住昌国,燕士大夫。酒酣,
太祖曰:“孤反,邺守诸君必将来迎,今日明旦,度皆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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