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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熬盐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必多说。
　　但海水晒盐从头到尾靠的都是“风吹日晒”，要付出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菲利厨师看着摆在面前的十多罐精盐又要哭了。
　　这回是喜极而泣。
　　“试验”成功后，尤狄特对夏佐伊提起“控盐”对王室来说的必要性。
　　王室不可能放过“盐”这个巨大的利益。
　　盐虽然可以在商会内进行售卖，可却也要被王室暗中把控住一部分。
　　以威萨斯目前的现状来说，便如同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小鸟，就算再如何张开翅膀遮挡都不可能护住身后的“财宝”。
　　再者，夏佐伊原本的计划就是将海水晒盐法作为“礼物”献给国王，以此来获得帕尔山的领土权。
　　科吉特海搬不动挪不走。
　　夏佐伊最多舍弃售盐中的大部分利益给国王，到时候产盐的作工依旧会在威萨斯进行，相当于转了一圈后又回到自己手中。
　　主动送出远比被迫放弃得到的要多。
　　天长日久。
　　夏佐伊有把握将威萨斯发展成为控制加达亚特王国售盐的主要渠道和重要城市。
　　夏佐伊：“尤狄特，我要亲自去王城。”
　　*
　　清晨的阳光洒下闪耀的金色光辉，伴随着海鸟的叫声，德西尼亚车队出发前往加达亚特的王城卡艾斯。
　　荆棘玫瑰的旗帜在马车顶上飘扬，后面跟着当初垒砌晒盐场的工匠们，一小队骑士在前后方保护着领主的安全。
　　翻过帕尔山后就是与威萨斯相邻最近的领地科莫依堡。
　　科莫依堡的领主也是位伯爵——毕维斯·艾略特。
　　正值壮年。
　　同样是伯爵，科莫依堡比威萨斯更加富有，范围比威萨斯大，人口比威萨斯多。
　　甚至，毕维斯·艾略特伯爵的手中有一支骁勇的骑兵队伍。
　　途经科莫依堡时，夏佐伊深刻的体会到两城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他有点想恰柠檬。
　　再途经三个大城市后便到达了王城卡艾斯。
　　加达亚特王国的范围不太大，路上耗费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进入王城后，很快便得到觐见国王的机会。
　　老国王杜克·帕奇和夏佐伊·德西尼亚有些远亲关系。
　　上一任国王的表妹嫁给了夏佐伊·德西尼亚的祖父。
　　这任老国王与夏佐伊父亲的年纪相当，膝下已经有一位王子、两位公主。喜欢美人，在政务上无功无过，为人绅士和善，并不残暴。
　　可以说，老国王杜克·帕奇的性格也在夏佐伊的考虑和计划之中。
　　夏佐伊进入王厅时，老国王正在和财政大臣巴斯·里奇斯谈论政事，见他进来，老国王扬了扬手示意，巴斯·里奇斯见状站到一旁，并没有离开。
　　老国王：“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陛下，礼物在这里面。”
　　夏佐伊献上一卷羊皮纸，纸上记载着海水晒盐法和试验结果。
　　老国王略显诧异，让侍者下去接过礼物。
　　他记得德西尼亚，马特·德西尼亚意外去世后也曾派人慰问。
　　夏佐伊·德西尼亚的突然到来让他疑惑，等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后，这种疑惑就开始转变为巨大的惊喜。
　　他甚至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面露激动。
　　“陛下？”巴斯·里奇斯皱眉发出疑问。
　　老国王平复下情绪，将手中的羊皮纸交给宠爱的大臣，“里奇斯你来看看。”
　　夏佐伊也好奇地转过头。
　　这位财政大臣棕发绿眸，面容刻板严肃，眉梢扬起，鼻梁宽大，看起来不近人情。
　　他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后，脸上除了一瞬间的惊异闪过便马上收敛好情绪，一双锋利充满精光的眼睛盯向夏佐伊。
　　“你确定这是真实可行的？”
　　夏佐伊装作被他吓到的模样，略微胆怯地点点头：“是的，我还带来了试验过后的盐。”
　　尤狄特将手中的盐罐呈上。
　　老国王迫不及待地从侍者手中接过。
　　他打开装着精盐的瓶塞，在掌心里倒入雪白的盐粒，细细观赏后，捻了一些放进嘴里，喜色更甚：“是盐！”
　　盐罐又转交给巴斯·里奇斯。
　　确认过后，巴斯·里奇斯问了夏佐伊一些问题。
　　——不外乎“你是怎么发现的”“还有谁知道”……“将海水晒盐法献给国王想得到什么”。
　　夏佐伊一一“据实”回答。
　　到最后一个问题时，他两只小手交握在胸前，白嫩的脸颊上浮现出两坨红晕，略显羞涩的带着奶气说：“我想要领地扩大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夏佐伊：你们快看我，又傻又白又甜。


第4章　
　　老国王被夏佐伊逗笑，这个要求倒也合情合理。
　　他放缓声音说：“只想要扩大领地，不想要金币吗？”
　　夏佐伊的眼神灿若星辰，抬起头稚声道：“国王陛下都给我吗？”
　　都给又何妨。
　　老国王刚要大方的允诺，巴斯·里奇斯却先一步开口说话。
　　他以一种可以让小孩吓哭的锐利眼神盯向夏佐伊：“领地金币都不是问题，但科吉特海在威萨斯的范围内，海水晒盐并售卖也会在威萨斯内进行……”
　　“你要知道，献给国王的礼物可不能仅仅只是一张写满字迹的羊皮纸。”
　　领主是国王或上级领主的附庸，有履行服兵役、纳贡、赋税等其他义务。
　　而领主在自己的领地内是最高统治者，享有行政司法的权力以及其他特权。
　　例如开设法庭和监狱、设关卡、收赋税等。
　　威萨斯领地是直接由国王分封，是国王的附庸。
　　国王可以享有领主应尽的义务，却没有权利随意插手领主领地内的一切事务，包括打仗，国王有时候都要和领主商量着借取兵力。
　　巴斯·里奇斯身为财政大臣，很清楚售盐里面的巨大利益。
　　他有心掌控，却不能明目张胆的为自己谋取。
　　毕竟威萨斯领地不是他的附庸。
　　夏佐伊被他看的后退一步，小手拉着尤狄特的衣摆轻声说：“我可以将售盐的六成利益让给国王陛下。”
　　巴斯·里奇斯道：“据我所知，威萨斯偏远又贫穷，你既然想要扩大领地，不如直接用威萨斯向国王陛下换取另外一个靠近王城并富庶的城市。”
　　威萨斯成为无主之地，他才有机会得到。
　　夏佐伊：“可我只想要威萨斯。”
　　巴斯·里奇斯勾起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德西尼亚伯爵倒是聪明。”
　　“谢谢您的夸奖。”夏佐伊羞涩的抿抿嘴。
　　老国王摆手让巴斯·里奇斯退到一旁，吩咐侍从拿来地图：“威萨斯附近好像只有一座帕尔山……将帕尔山划为你的领地，再奖赏你五箱金币怎么样？”
　　夏佐伊自然万分同意。
　　领地过渡的手续需要半天才下来。
　　老国王让他可先在王城里游玩休息，稍后会有侍从将文件亲自送过去。
　　等夏佐伊离开王厅后。
　　巴斯·里奇斯道：“陛下，海水晒盐的方法对加达亚特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把控在手中，王国的财富必然会更加雄厚，不若将威萨斯……”
　　老国王打断他的话：“德西尼亚也算是我的后辈，海水晒盐法由他献上来，我却转头收回他的领地，传出去该说我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到时候我的颜面往哪儿放？”
　　“六成利益已经不少了，威萨斯是我的附庸，自然也是我的财富，这其中没有任何区别，里奇斯。”
　　巴斯·里奇斯敛下眼底暗藏的情绪，低头：“是，陛下。”
　　他与国王谈论完政事后，坐马车回到住处。
　　管家早已等待门口服侍，为其脱下外衣，端来酒杯才开口：“大人，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因为政务……”
　　“因为一件不能为我掌控的东西。”巴斯·里奇斯站在窗边满脸阴晦道。
　　管家：“想必这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你说的没错。”
　　“我记得科莫依堡是我的附庸？”
　　管家：“是的，公爵大人，科莫依堡的领主是毕维斯·艾略特。”
　　巴斯·里奇斯转身走到桌前，拿过笔写了封信，以火漆封好后递给管家：“让人快马将信送去科莫依堡，交由毕维斯·艾略特。”
　　“是，公爵大人。”管家接过信道。
　　*
　　夏佐伊自然不知晓巴斯·里奇斯的暗中打算。
　　他正带着尤狄特和凯莉在王城中闲逛。
　　王城确实很热闹。
　　除却味道依旧难闻、环境同样脏污外，城内不仅有骑士来回巡逻，而且有牧师正在创世神的神殿中进行祷告。
　　一些平民也跪在殿外闭着眼睛祈祷。
　　威萨斯内没有教堂和神殿。
　　夏佐伊对创世神有些好奇，带着尤狄特和凯莉走了进去。
　　贵族可以随意进殿，没有人会拦着。
　　神殿以白和金为主色，殿顶镶嵌着哥特式玻璃窗，窗边被勾勒成圣洁的神花贝尔兰卡的图案。
　　当阳光透过玻璃窗，斑驳的色彩折射在墙壁上时会制造出美轮美奂的景象。
　　夏佐伊看见创世神的神像伫立在穹顶之下，身披洁白的长袍，发丝散落，面带悲天悯人的笑容，一手执起神花，一手轻抚。
　　“听说西大陆上曾经有神迹降临，尤狄特，这是真的吗？”
　　夏佐伊收回盯着创世神看的目光，回想起小说里的剧情，有玛丽苏女主的光环照耀，创世神好像只是个莫得存在的背景板。
　　“自然是真的。”
　　一位牧师听见此话转过头回答，看清楚问话的人是个孩子后，脸上的神情有所缓和：“请您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创世神无所不能。”
　　夏佐伊用更加天真无辜的语气说：“创世神既然无所不能，我向他祈祷要好多好多的小金币，他会给我吗？”
　　牧师涨红脸：“怎么能够不劳而获。”
　　“但你说创世神无所不能。”
　　“他要是不给我小钱钱，可以给我心想事成的能力吗？可以让我永远健健康康不生病吗？可以……”
　　“请您不要再说了！”
　　牧师提高声音，脸上显出“因为你是贵族我虽然要被气死却无可奈何”的憋屈感。
　　“哦。”
　　夏佐伊撅噘嘴，这么不禁逗。
　　帕尔山即将被划入威萨斯，让他不禁有些想放松放松心情。
　　神殿后方。
　　一名黑发俊美的少年忍不住勾起嘴角，金色的眼眸仿佛揉碎绚丽的朝阳般流光溢彩，他手中拿着一朵洁白的九瓣花，正是贝尔兰卡。
　　“冕下，东西已经拿到。”一名身穿盔甲的骑士出现在少年身后。
　　“嗯。”
　　少年淡淡应了声，直到被他注视着的孩童走出神殿后才又开口：“你认为创世神是无所不能的吗？”
　　骑士惶恐：“自然是的，冕下。”
　　少年轻笑，不置可否：“走吧，启程离开加达亚特。”
　　“是。”
　　*
　　夏佐伊是听见殿外传来喧哗吵闹的声音才出去的。
　　不然他想继续留下来看看这位牧师会不会被他气哭。
　　殿外正发生着一起贵族殴打奴隶的事件。
　　起因是言语冲撞。
　　平民聚在周围指指点点，商贩叫好或不忍再看，巡逻的骑士站在一旁维护秩序……没有人插手、也没有人制止人群中间单方面的“谋杀”行为。
　　中间要被杀死的人是个身材高大又健壮的男人。
　　他有一头浓密的浅棕色头发，深褐色皮肤，右脸留有刀疤，上半身血迹斑斑，正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承受着棍棒的击打。
　　一个年轻的贵族青年在边上恶劣的笑着：“用点力！你们都没吃饱饭吗？！”
　　他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