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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为定！”顾遥山表情少见的凝重：“要是有事，一定先通知我们，千万别勉强硬撑！”
　　“好，一言为定。”
　　顾遥山这边，算是劝说好了。
　　曲越溪说：“那么顾师兄，采菱那边就交给你了。”
　　“嗯，知道了。”
　　楼景阳跟东蘅商量完毕，走回到曲越溪身边，两人都没说话，只交换了下眼神，便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小半个时辰后，冷开玉派来接顾遥山的人来了，是叶有泉。
　　他径直走到顾遥山面前，脸上笑容有点无奈：“师兄，回去前，你可得做好挨骂受罚的准备，你擅自带着曲师弟离开穹云峰，师尊可气坏了。”
　　顾遥山点了点头：“知道了。”
　　曲采菱被带走的时候，还不舍的回头张望，曲越溪对她笑了笑，抬手挥了挥，而后，看着她被宁无尘给拉走了。
　　人忽然少了一批，周围顿时安静了些。
　　曲越溪回头，看了眼还在原地站着的黑曜，愣了愣，然后笑着问他：“你怎么不跟着顾师兄一起走？”
　　黑曜笑着耸了耸肩：“我可是妖，去你们灵山派怎么都觉得奇怪，那种地方可不适合我。”
　　曲越溪看了眼东蘅，又说：“那你跟东蘅他们走吧，他们会去找墨长渊，在他们那里养伤，你帮忙照顾他们一下可以吗？”
　　黑曜一愣：“你不想让我留下来帮你？”
　　曲越溪只说：“你和东蘅他们一起离开比较好。”
　　黑曜抿了抿唇，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他觉得曲越溪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自己功力不高，跟着他或许还会拖后腿，所以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东蘅和黑曜一起，将白茉莉和丧奎带走。
　　之后，湖边便只剩下了曲越溪和楼景阳两个人。
　　周围安静非常，有风轻轻吹起。
　　曲越溪抬起头仰望天空，湛蓝天空中有那么几片白云被风吹过。
　　沉默良久，曲越溪缓缓开口：“你怪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有风的湖边显得格外清晰，还有那么点不真实。
　　楼景阳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也知道他指的是他把墨长空从噩梦山谷放出来的事。
　　说怪吗？楼景阳自己也不清楚。他自始至终都觉得曲越溪不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即便自己的父母对他做出这种选择很不理解，甚至有些愤怒。
　　可楼景阳并不怪他。
　　楼景阳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曲越溪的手。曲越溪一愣，扭头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些许意外。
　　他说：“师兄，事已至此，不管发生，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你一定不要再一个人擅自做主了。我不能……”
　　他顿了下，嘴唇抿了抿：“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第73章　
　　顾遥山一行人回到灵山派后，曲采菱跟着宁无尘去穹云峰那边见月胧明，顾遥山则跟着叶有泉回了沧华峰见冷开玉。
　　他到时，冷开玉已经在屋内等他。
　　和想象中画面一样，冷开玉双目紧闭，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手边的桌子上有一盏还冒着热气的茶。
　　叶有泉拱手：“师尊，大师兄回来了。”
　　“嗯，”冷开玉抬手摆了下：“你先出去。”
　　“是。”
　　叶有泉站直身体，临走前给了顾遥山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后，离开了屋子，还顺势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格外安静。
　　顾遥山抿了下唇，缓缓跪下，而后淡然开口：“弟子错了。”
　　“错在何处？”
　　“弟子不该不听师尊和师伯的话，擅自带着曲师弟偷离穹云峰，还跟着曲师弟跑去了魔族，害师尊担心。”
　　冷开玉缓缓睁开眼，眼神清冷的望向跪在地上面色如常的顾遥山。他口中说他错了，可他的表情却丝毫不像是在认错，反而更像是在陈述一番早就在心里准备好的说辞。
　　他站起身来，走到顾遥山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两步距离。
　　顾遥山抬起头看他，他亦俯视着顾遥山，眼神一如既往的冷，看不出那双眼睛里藏着怎么样的情绪。而每当这个时候，顾遥山便知道，师尊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若是寻常时候，即便是习惯了淡漠，和他说话时脸上多少都会有些神情，可此时，他全然见不到。
　　顾遥山忽然有点心慌，害怕冷开玉因为此事恼怒而不理他，于是伸出手抓住了冷开玉的裤脚，语气略着急：“师尊，您别生气，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冷开玉甩开他的手，坐回到原来位置：“你会不敢？”
　　“弟子……”
　　“那个曲越溪喊你一声，你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冷开玉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你知不知道，那魔族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他跟楼景阳有关系，去了也就罢了，你跟着去干什么！找死吗！”
　　“……”
　　顾遥山不敢在冷开玉发脾气的时候反驳他的话，多顶撞一句，冷开玉就多两分怒意，到时候怕是跪下来哭着认错都不管用了。
　　“他认识楼景阳，又认识墨长空，有的是人救他？但谁会去救你？！”
　　“你是不是猪！没脑子的东西！”
　　“……”
　　他乖乖跪在那里，等冷开玉训斥完毕后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
　　“师尊，弟子真的知道错了，弟子以后再也不会做这些让师尊生气的事情了，弟子保证！”
　　冷开玉凝视着他的眼睛，眼中的怒意还未完全消散。
　　顾遥山立马起身走到冷开玉面前，讨好似的给他捶了捶肩膀：“师尊，弟子说到做到，要是弟子再这样，就随便您怎么罚，把我赶出师门弟子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冷开玉闻言皱了下眉，闷“哼”了一声。
　　顾遥山笑了下：“师尊，生气伤身，别气了，师尊担忧弟子的事，肯定没吃好，弟子给你做点吃的来吧。”
　　顾遥山刚跑出去两步，离开没多久的叶有泉忽然跑了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顾及礼数直接推开了房门，神情着急。
　　“师尊，不好了，魔族进犯，现在他们已经到山脚下了！”
　　顾遥山一愣，满脸错愕，怎么可能？！他们才刚刚回到这里没多久！
　　冷开玉面容严肃着起身：“去看看。”
　　“是！”
　　顾遥山蹙眉，立刻跟了过去。
　　该死的，那墨长空的动作未必也太快了点吧，竟然和他们是前后脚到！！
　　可恶，不知道曲师弟那边怎么样了……
　　灵山山脚处。
　　魔族在那里聚集，他们背后有黑色传输阵法开启，有魔族源源不断从那里走来。
　　月胧明和惊初梦已经到了，他们也曾尝试中断阵法，但开启和维持阵法的人在阵法的另外一头，也就是魔族地界，他们无法攻击如此之远。
　　何况，那个下令将魔族大军传送来此处的幕后指使者，到现在还没现身，他们还得防着他带人在背后偷袭。
　　顾遥山跟着冷开玉匆匆忙忙赶到，山脚下聚集的魔族越发多了，只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要立刻进攻的意思。
　　冷开玉走到月胧明身边：“师兄，情况如何？”
　　月胧明皱着眉摇头：“他们现在似乎没有要攻击的意思，不知道他们目的何在。”
　　惊初梦开口：“两位师兄，我们首要任务便是做好防御，然后想办法中断他们的传输阵法，否则等魔族大军完全聚集，山上的弟子，和山下的百姓都得遭殃！”
　　顾遥山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们来的未免太快了些，该不会是那墨长空到处都找不到曲越溪他们，所以跑来这里闹事，想借此将曲越溪逼出来吧？
　　可曲越溪如今并不在此处啊！
　　除了楼景阳，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流萤和“宗舜”从传输阵法中缓缓走来，前面的魔族迅速为他们让开位置。
　　顾遥山蹙眉，他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流萤一路走到他们面前，模样一如既往的恭敬，仿佛她还是那时候在幻月宫里伺候的侍女。
　　顾遥山眯了眯眼，哪怕正前方就是灵山结界，他还是下意识伸手挡在冷开玉身前：“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曲师弟不在灵山。”
　　“我们知道，”流萤笑着，语气温柔：“但是我们在这里，曲仙师早晚都会回来的。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魔族大军包围灵山派，而无动于衷吧？”
　　“你们卑鄙！”
　　“顾仙师言重了，这是策略。”
　　“你！”
　　顾遥山被气到。
　　这流萤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以前更是听话的不得了，没想到口齿如此伶俐！难怪能在楼景阳身边隐忍这么多年还没被发现。
　　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但不得不承认，流萤的话确有道理。曲越溪现在不在这里，但他早晚都会回来的。
　　月胧明和薄云影听了流萤的话，同样是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这些人显然是为了曲越溪而来，曲越溪一天不回来这里，这些人便一日不会离开，若是双方真的打起来，他们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灵山派弟子虽不少，可和被传送来这里，且还在持续传输的魔族大军来比，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惊初梦说：“师兄，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攻进来，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对策。”
　　月胧明和冷开玉点头表示同意。
　　顾遥山主动请缨要留在这里监看魔族的动静，冷开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答应后便随着月胧明和惊初梦走了。
　　待他们走远后，顾遥山重新转身看向流萤，流萤朝他笑了笑。
　　“宗舜”就在她身边站着，面具遮掩下，顾遥山看不出他是怎么样的表情。
　　流萤再度开口：“顾仙师，这样吧，看在我们曾经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
　　顾遥山冷“哼”了一声，眼神不屑：“你会有这么好心？”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不算好心，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好。”
　　“说说看。”
　　“老祖真正要的人，是曲仙师和楼景阳，只要你们交出他们两个，老祖不会伤害你们灵山派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拿山下的百姓开涮。”
　　顾遥山眼神顿时冷了几分，表面上是好意提醒，其实话里还是在威胁啊。拿他们灵山派的普通弟子和山下百姓作为威胁的筹码，还真是墨长空那个阴险的家伙干得出来的事！
　　流萤不管顾遥山是什么眼神，又接着说：“我知道曲仙师和楼景阳如今不在灵山派，但顾仙师，我想你们一定有办法可以联系到曲仙师的，对吗？告诉他，让他带着楼景阳来，可以换你们所有人的平安。”
　　顾遥山眉头紧锁，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流萤脸上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她的话已经告诉顾遥山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就是顾遥山自己的选择了。
　　看他是想要选曲越溪和楼景阳，还是他们灵山派这些无辜且无力抵抗的普通人。
　　…
　　另一边，曲越溪和楼景阳到了嗜血深渊的出口。
　　那里地处隐秘，如果不是从嗜血深渊另外一边走出来过的人，定然不会想到这里会有这么一条路。
　　但这条路，也只能由活着走过的人走，别的人一旦踏进去，定然会被里面的火焰焚烧为灰烬。
　　楼景阳曾经因为掉落嗜血深渊而获得了无上功法和能经受烈火焚烧而不死的躯体，如今他功力受损，若是重新回到嗜血深渊，在里面待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