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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呀，它就是一只乌鸦，不是别的东西。”黑毛回答。
　　“你诞生时，面前只有乌鸦，没有别人？”
　　“对。”
　　“那只鸟用羽毛捏的你？”温迪费解，“你诞生在什么环境？是房间里吗？是在那种有很多机械的科技场所？比如说到处都是一片白色，天花板是白色，地板是白色，墙壁也是白色。房间里安装了各种白炽灯，把屋子照得比晴天的中午还亮。”她想象着自己看过的各种科幻电影，描绘着那些实验场地，但她从黑毛的脸上仍旧只能找到不解与疑惑的情绪。
　　黑毛摇摇头：“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些地方是什么样子。”
　　嘚，又听不懂了。
　　“那你诞生时是躺着还是坐着？”
　　“是站立的。”黑毛对温迪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补充道，“我能站稳。”
　　“嚯，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温迪惊讶地问。
　　“我猜的。”黑毛不好意思地笑，“我猜对了吗？”
　　温迪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他几眼，点点头，露出笑容：“你猜得非常准确。”
　　她确实很好奇没意识时的黑毛是怎么站定的，难道是被固定住？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黑毛主动思考的次数与深度都越来越贴近一个真实的人类了。
　　这真的是程序吗？
　　她凝视着黑毛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皮肤。
　　这太真实了，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破绽，他究竟是不是程序？现在连温迪都有些迷茫了。她禁不住怀疑这其实只是一个伪装成程序的人类，可黑毛身上的一切体验又表明他不会是一个人。最起码，他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的怪力，他仿佛没有尽头的食欲，他身上各种非正常的情况，都体现了他的程序性。但同时，他会生病，会受伤，这又是专属于人类的缺点。他会流血，会疲惫，但又有超乎正常人无数倍的力量与耐力，他，他到底是什么？
　　最后温迪瑟缩着将手收回。
　　但黑毛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温迪：？？？
　　“不，不是，我，我没有别的意思。”黑毛触电似的迅速放开她，“……你别讨厌我。”
　　温迪眼神中有未掩饰好的畏惧。
　　他发现了。
　　“我不讨厌你。”温迪不想他难过，立刻解释，“我只是不知道……乌鸦到底做了什么。”
　　不管是做出一个和真实人类极其相似的程序，还是将一个真实的人类洗脑自以为是一段程序，都很可怕。温迪毫不犹豫地卖了乌鸦，“我是怕他，不是怕你。它很久没出现了，我不知道它到底想做什么，事实上我莫名其妙来到这座荒岛，被安排参加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我现在搞不清楚我死了是不是真的会死，毕竟我也没有死过。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害怕你，我只是想知道乌鸦在做什么。”
　　“那你讨厌乌鸦吧。”黑毛也毫不犹豫地卖了乌鸦。
　　“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到底是在哪里诞生的？恢复意识前，是怎么站定的？”
　　“怎么站定我不清楚，但我诞生时就在旷野上，一诞生它就带我去找你了。”黑毛说。
　　“你就在山洞外？”
　　“差不多吧。”
　　温迪：“嗯……”
　　她还以为起码有一间实验室。
　　黑毛的诞生这么糊弄吗？
　　温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已经得到了不少信息，信息量过于庞大令她，头疼。
　　接下来她专心收集葫芦酒，把两个背筐装满后，直接回家。
　　到家一数，收获还挺充分，足足有18个葫芦，加上之前9个，一共有27个葫芦酒。
　　这可太够喝了。
　　晚饭，按照黑毛的要求，温迪又做了一份海苔卷，配着蛋羹和猪血汤，简直是解腻套餐。
　　这回睡前温迪终于想起她之前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
　　熊洞前明明有陷阱，上次那头熊是怎么跑出来被月光淋到变异的？


第323章　第323日
　　今天有大事要做。
　　但这并不影响温迪耐心煲早饭。
　　今天只有一菜一汤，也可以称为两汤，配一锅米饭，树种类是少，但做起来却并不比张罗四五道菜容易。一道是猪骨髓汤，一道是土豆炖牛肉。猪骨髓就是指猪大骨里的骨髓，平时温迪喜欢在煮骨汤时将骨头劈开，这样一来骨髓要么融进汤里，要么能用筷子扒拉，吃起来方便。骨髓的味道特别鲜美，很嫩，这次温迪劈开两份猪骨，将其中的骨髓取出，专门来炖一锅汤。
　　这锅汤里不仅有猪骨髓，也有一份猪瘦肉，几片姜。除此外，没了。
　　猪瘦肉切成薄片，加少许盐，倒入少量白酒抓匀；劈开猪骨，取出骨髓，将所有骨髓用清水洗净后入开水氽烫后捞出，再用清水冲洗。随后，准备一个石碗，将猪瘦肉，骨髓以及姜片全部放入石碗中，加入少量白酒，再倒入适量的清水，用木板焖盖，炖一段时间。
　　在炖猪骨髓汤时，要开始处理牛肉。牛肉难煮，因此这次温迪并未将它切成块状，而是切作较厚的片状，随后去一口锅烧水，将牛肉冷水下锅后，利用木勺搅拌，与沸腾的开水将牛肉“洗净”。随后准备其他食材，西红柿和土豆，虽然这道菜是土豆炖牛肉，但西红柿也是非常重要的配菜。西红柿土豆尽皆切块，然后将土豆装入碗中，倒水浸没。
　　将“洗牛肉”的锅从火灶上端离，重新架一口新锅，点火倒油，将油烧热后放入牛肉，倒入适量的鱼露，白酒，以及一勺梅子汁。用勺子拌开后，倒入切好的西红柿继续翻炒。将西红柿块炒软后，加入番茄酱和黑胡椒炒匀。接下来放入姜片，加入大量热水，可以使用之前煮过牛肉的“肉汤”，用大火烧开后慢炖。另一边的猪骨髓汤应该已经煮好了，要从火灶上端离，送到餐桌上，撒盐搅匀，随后继续用木板盖住，保持它的温度。
　　这时的牛肉还需要久炖一阵，暂时不用管它。
　　温迪预先又取出三份牛肉，都是牛腱子，从冰窖中取出后将它们浸泡在温水中解冻，做完大部分工作后，牛肉已经解冻完毕。温迪将这些牛肉切成了十厘米长宽高的立体大块，将它们放在冷水中浸泡，反复换几次水，直到将牛肉中的血水充分泡出。之后，拿出一个木盆，将所有的牛肉块全部扔进去，倒入白酒，鱼露，放入香料，生姜，用手将酱料和牛肉块拌匀，盖上木板，让它腌制一段时间。
　　温迪实际上是将三道菜混在一起完成，因为它们都有需要长期等待的时间，因此做完一道接另一道是最合适的，节约时间。她心里有数，所以做起来不慌不忙，但黑毛连她具体要做几道菜都没搞清楚，看得眼花缭乱。他仔细数了数，“猪骨髓汤……土豆炖牛肉，不是做两道菜吗？这盆牛肉又是用来干嘛的？”
　　“那是酱牛肉。”温迪轻松地说，“先腌制，它得炖很长时间，我们等下出门就把它留在火上。”她不担心会烧家，事实上温迪是打算在院子里炖牛肉，四面围上木板和石头就行，阿黄不敢直接破坏她建造的建筑，牛肉再香它也没有这种勇气。火灶顶上加盖一个草棚或木棚，还能挡雨，不用担心她和黑毛出门时又变天。
　　“那现在做什么？”黑毛纯粹是打下手，温迪指哪他打哪，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继续炖土豆。”
　　温迪揭开牛肉锅，将土豆块丢进去。土豆耐不得久炖，煮稀了就难吃了，因此要先将牛肉炖好才行。它炖了这么长时间，又是厚片，口感应该已经非常软烂，配上香糯的西红柿和口感稍微粉糯的土豆，是最合适的。二人将米饭端出来，放在桌上，再揭开盖猪骨髓的木板，温迪给阿黄准备好今天的口粮，端到厨房放凉。
　　等她做完这些，土豆就已经炖好了，撒点盐搅匀，就能出锅。
　　餐桌上只有米饭和猪骨髓汤，土豆炖牛肉两道菜，但分量十足，光看着都觉得食欲大增。
　　西红柿本身就是开胃的食物，温迪先夹了几块西红柿，再舀了半碗炖牛肉的汤，吹得稍凉后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令人心情大好。她对黑毛强推这道菜，加上土豆后，它吸饱汤汁，味道更浓郁，比单纯的西红柿炖牛腩更美味。“晚饭也吃这个吧？”
　　“要是我们回来得早，说不定能在家吃午饭。”黑毛抱着好态度。
　　温迪听完，点点头，深受鼓舞：“你说得对，我也应该对我们有点自信才行。”
　　吃完早饭后，温迪将木盆里的牛肉以及酱料一起倒入锅中，倒入大量清水，煮沸后改小火，慢慢地炖。她和黑毛给火灶搭好木棚，就不管它了，她们今天的任务是前往熊洞调查变异大熊在月圆夜出现之谜，其他事的重要性都在这之后。
　　这次两人几乎是裸装出行，所谓裸装不是指没穿衣服，意思是没携带装备，连背筐都没带上。温迪只带了几颗绿宝石，黑毛则拎着一柄镀金矛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黑毛背带着温迪飞奔到熊山，在熊洞前将她放下。温迪一落地就走近熊洞，她远远看到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但走近了才发现熊洞前的陷阱竟然完好无损。
　　难道熊会跳？它们是跳出来的？
　　可是在陷阱外温迪并没有找到熊掌留下的痕迹，熊那么重的动物要跃过陷阱深坑这么宽的距离，得跳得非常远，那么落地时肯定会留下很深的脚印，甚至滑行的痕迹，这是大雨难以冲刷掉的，相反，如果真的留下了熊掌的脚印深度，大雨反而会将它轰击得更加明显，与旁边完好的土地区分开，显得格格不入。但现在不仅陷阱完好无损，它附近也只有一些浮土，拨开浮土后，地面依旧非常平整。
　　熊……没走入口？
　　于是，温迪带领黑毛绕着熊洞所在的熊山走了好几圈，却并没有找到能够第二个出口。熊山非常完整，甚至在她主动检查后，也没发现隐藏的暗门。熊，不是从这里离开的。
　　嘿那就奇怪了，它会飞吗？
　　温迪捏着下巴仔细回忆，月圆夜里那只变异大熊的背后有没有翅膀？
　　——她还真信了它会飞？温迪自我唾弃。
　　不对，一定有别的原因。
　　她不能想那些不可思议的可能，先务实，除了走熊洞入口，熊山挖暗门，还有别的可能吗？比如，熊洞中有一条通往外界的暗道，不走地上，而是地下……它的出口，不开在熊山上，而是开在别的地方，因此，从表面上看，这个熊洞仿佛是一间密室，但实际上，它漏洞百出。对，这才是最有可能实现的。
　　温迪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黑毛问：“那出口在哪？”
　　“呃，这些暂时只是我的推测，还没有求证。”温迪一开始有点心虚，随后越说越有底气。
　　她能够凭空想到这些，已经很了不起，求证？那是之后的事。
　　可黑毛不想等之后了。
　　他一咬牙，说道：“我去熊洞里找它们的暗道。”
　　“呃啊？”
　　“我们不能一直等啊，上次月圆夜来了一头意外的变异大熊，几巴掌就毁了巨石阵，如果再来几头，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对付。这些变异兽总是越来越强的，如果变异熊也变强，我们怎么办呀？所以，首先，我们得主动找到熊洞的暗道，将它的暗道封锁，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黑毛指着未被触发的陷阱说，“现在看来它们也许已经意识到这里有陷阱，它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