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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摄影师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在圈子里，分量不一定比明星低。
　　所以八卦这些事情，可可完全没在怕的，很敢张嘴。
　　他干脆很直白地问：“宝贝，慕时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啊？”苏潭总算听见一句能听明白的话了，但是这话也挺离谱的。
　　苏潭否认：“不是。”
　　可可以为他害羞，调笑着又问了一次：“真不是啊？”
　　“真不是。”苏潭说。
　　这语气，这眼神，是个人都能看出苏潭好诚恳。
　　可可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你们俩看着巨配……来，眼睛睁大往下看，别眨眼。”
　　他给苏潭画眼线，嘴上还不停：“慕时绝对是个大猛1，我那几个姐妹都不信，说慕时是0，0个屁咧！来，张嘴，稍微张一点。”
　　他边给苏潭上唇彩，边继续说：“慕时铁定是霸道美人攻好吧，那飞扬跋扈的模样，还有他那腰，我的天，想想都带劲。宝贝，你说是不是？”
　　苏潭好想问问可可，1是什么，0是什么，美人攻又是什么。
　　但他正张着嘴，说不了话，只能作罢。
　　。
　　这一套妆容可可弄了很久总算弄完，他给苏潭鼻子，锁骨，甚至锁骨下面都打了很多高光，苏潭看着镜子，觉得自己像铜人。
　　“等到了室外就好了，会非常自然。”可可说，“你身上的光，就像妖精发出的荧光。”
　　苏潭心想，妖精不会发光。
　　但这话他只能想想，没法说，潭潭心里苦。
　　。
　　这套主题为“暮色精灵”的妆容虽然妆化得很重，但实际出来的效果完全不会让人有“浓妆艳抹”的感觉，反而呈现出异族风情的极度自然。
　　“时尚有几种，现在比较流行的，一种是人高马大配厌世脸，另外一个就是你这种，精灵脸。”可可最后给苏潭定妆。
　　“很多精灵脸都因为眼距大长得像鲶鱼，你不一样，你不管从时尚还是从普世的审美来看都好看，你是那种气质型的绝世美人。”可可说。
　　朴英默默把可可的话记在备忘录上，以后给苏潭写宣传文案可用。
　　“对了，手上这个红绳能摘掉吗？”可可看苏潭手腕，“和整体气质有点不搭。”
　　“不太能。”苏潭说。这是慕时哥送的，而且摘了会冷。
　　可可开始乐：“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苏潭一脸茫然：“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可可没接茬，笑着又翻出一只水滴形状的玛瑙耳钉，戴在苏潭左耳朵上，然后在他下唇的唇心又添了一点红色。
　　“这么弄也挺好。”可可很满意，“国风精灵，又纯又欲，好娇艳。”
　　之后苏潭开始拍摄，这一套因为是可可的灵感涌现之作，他要求也很高，让苏潭尝试了很多新的取景动作，小木船、芦苇……苏潭成为跃动在夜色中的精灵，回眸时，眼里盛着盈盈月光。
　　可可甚至想让苏潭下水拍摄，但朴英当然绝不同意，可可只得悻悻作罢。
　　——
　　拍摄结束之后，苏潭继续回组拍戏，最近的工作不太多，只有之前接的小代言，十月份朴英给苏潭接了个综艺，本来是要这个月开机的，结果因为审核临时被卡，莫名其妙延期了，苏潭一下就闲下来。
　　十二月中旬，《机关师》拍摄宣告过半，这时候江昧早就已经不在组里，冯楚神凤见首不见尾，就剩下慕时、苏潭跟朴英三个妖相依为命。
　　这天上午陆云岐跟一众演职员说：“晚上投资人过来，咱们跟投资人吃个饭。”
　　说是跟投资人吃饭，其实规格比得上晚宴，包场是必须的，所有人都跟孙子一样伺候投资人也是必须的。
　　今天下午两点拍摄就结束了，陆云岐挥手让大家去收拾一下自己，都弄利落点。
　　陆导特意找来朴英：“看好你们家苏潭，别让他说错话得罪人。”
　　朴英：“……”您自己也没有比潭潭好到哪里去好吧。
　　。
　　晚上六点，白头山的华灯初上，一列三辆车的小车队低调驶进白头山唯一一座五星级酒店，有钱人往往喜欢这种排场。
　　投资人都是大大大老板，肯来参加这样的饭局已经是给面子。
　　他的助理特意传话，只允许艺人本人，以及现场负责人级别以上的剧组职工到场。
　　酒店外，朴英跟苏潭告别时，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苏潭要上战场。
　　实际上在朴英心里，苏潭也和要上战场了没什么两样。
　　“跟紧慕时。”朴英只剩下这么一句嘱托了。
　　苏潭以前没有过直面投资人这种级别有钱人的机会，所以目前还无从得知，得罪了这种档次的富豪，他的下场会怎样。
　　朴英只能寄希望于，有慕时在场，一定可以罩得住苏潭。
　　“好。”苏潭说。
　　。
　　这样的宴请不比时尚晚宴，穿的像花孔雀一样并不可取，重要的是要让投资人感受到尊重，所以朴英给苏潭选了一身很周正的西服。
　　这么板正的衣服穿在身上，再加上朴英那沉甸甸的嘱托，搞得苏潭有点紧张。
　　这直接导致见到慕时的时候，他表现得也稍微有一些局促。
　　“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吗？”慕时的态度倒很轻松，冲苏潭笑了笑问道。
　　“嗯。”苏潭咬了下嘴唇，“我怕犯错。”
　　“没事儿。”慕时笑着安慰他，“不会犯错的，有我呢。”
　　苏潭心想上次有你我都热搜第一了，这话并不可信。但本质上他还是很信慕时，所以就犹犹豫豫地点头。
　　慕时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别想那么多啦。”
　　他们之前几乎没有身体触碰的，但是传送妖力要手指勾手指，拍电影时也免不了搂搂抱抱的接触（虽然是各种慕时扛着苏潭跑路），总之现在这种小的接触，两个人都比较习惯了。
　　慕时抬手时，西装袖子因为太过合身往下滑了半寸，苏潭一眼瞧见，慕时手腕上也戴着一条红线。
　　不需要仔细看苏潭都认得出，这和慕时给自己那根牡丹石是同款。
　　“慕时哥，你戴了和我一样的手链？”苏潭问。
　　“啊。”慕时说，“对，同款。因为我也要戴着一块牡丹石，才能感觉到你的那块牡丹石妖力是否充盈，也能感觉到你那边的情况。”
　　“喔。”苏潭点头。
　　虽然不太懂为什么慕时哥要解释这么多，但总之看起来很厉害的亚子。
　　慕时又说：“你看微博没，你又上热搜了。”
　　“嗯？”苏潭吓了一跳，眼睛都睁大了。
　　他算是热搜常客，买上去的少，说了一句话之后莫名其妙飞上去的多，所以他不太喜欢热搜。
　　苏潭慌乱地思考自己最近又说了什么话，慕时拿出手机递给他看：“是你给《GRACE》拍的照片。”
　　苏潭这才松口气，朴哥的头发保住了。
　　。
　　趁着投资人还没进屋，他接过慕时的手机看，是可可用自己微博发的一组刚修好的照片，是那天他拍摄的第三套，夜景。
　　照片整体色调被调得饱和度偏高，那天可可用的是黄色灯光，与苏潭衣服面料里掺的珠光蓝形成鲜明对比，很有西幻元素的异域感。
　　其中最抓人的是九宫格最中间的第五张，大概是因为其他八张照片里，苏潭都穿着深灰色的外套，唯有这一张，他穿着白色内搭。
　　那件白色内搭也不是普通的，而是不对称剪裁设计，普普通通的圆领，锁骨下方有一个撕裂设计，左侧袖子也被撕成一条条的。
　　这样的衣服基本上跟随穿著者的气质在杀马特和仙气之间反复横跳，显然苏潭是后一种，那天他化了很浓的妆，但妆感不是很强。
　　照片里，苏潭人坐在一丛芦苇后面，身后是河水和荒凉的夜色。
　　他怔怔看着镜头，嘴巴微张，下唇唇心点了一抹殷红，像被人咬破流了血，那件白色内搭也恰到好处地呈现出一种凌乱感，苏潭右手撑在地上，白皙的手腕上，绑着一线红绳。
　　苏潭往下拖了眼评论：
　　…又纯又欲我可以！
　　…从河心走出的小王子！潭潭手腕上那根红绳是我绑的！跟我回家！
　　…楼上，从河心走出的是头上顶着黄瓜的河童，谢谢。
　　这些溢美之词比那天可可夸苏潭的还要创意百出，苏潭咋舌：“好离谱。”
　　“确实。”慕时看照片时表情是笑着的，看评论时候冷淡很多，“都是虎狼之词。”
　　。
　　这些照片看完，苏潭受宠若惊，心情缓和了不少。
　　刚好这时候投资人进屋了，苏潭就跟着慕时起身。
　　陪同投资人一起来的是制片人孙大伟，孙大伟在投资人面前跟变了个人似的，笑容满面，态度和蔼可亲。
　　这种吃饭当然不可能是单纯吃饭，还要敬酒，还要聊天，慕时教苏潭，用隐蔽的方式尽量少喝一点，还教他用妖力解酒。
　　这个投资人还算不错，不是那种乱劝酒的，也不是来耍威风，吃得差不多了，他叫陆云岐和大主演慕时去雅间谈事情。
　　慕时想带着苏潭一起，投资人不太愿意。
　　毕竟慕时是影帝，拿过很多奖，国际巨星，苏潭虽然同是主演，咖位差太多了，在投资人眼里就是个小屁孩，不够格和自己说话的。
　　苏潭自己也不太愿意，去了他也不想听那些谈话，如果被cue到还要说错话。
　　慕时看出他心思，就没勉强。
　　反正投资人不在大厅，苏潭就是想得罪人，也没有人可以得罪。
　　于是陆云岐和慕时跟着投资人走了，苏潭留在大厅。
　　白头山的水果挺好吃，尤其是葡萄，苏潭吃得正开心，伴着一阵浓郁的酒气，身后有人拍他肩膀。
　　苏潭转头，愣了一下，是孙大伟。
　　。
　　苏潭和孙大伟不熟，而且孙大伟是少有的几个苏潭看着不爽的人之一。再加上满身的酒气，苏潭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要皱眉。
　　苏潭很克制，但孙大伟在他面前就很放肆了。他满不在乎地拉开椅子，挨着苏潭挺近的坐下：“怎么一个人？慕时呢？”
　　“慕时哥和陆导跟投资人开会去了。”苏潭说。
　　他想赶孙大伟走，又补了一句：“您也赶紧去吧。”
　　孙大伟满不在乎地笑笑：“方案就是我提的，我用不着去。”
　　“喔。”苏潭成功展现自己的超能力之把天聊死，顺便又拿了个葡萄吃。
　　孙大伟也不恼，喝了酒之后他红光满面，脾气倒是很好。
　　他看着苏潭吃了三个葡萄，然后说：“我看了你演的戏，对你的演技我有点想法，跟我走，我去给你说说？”
　　“不用了吧。”苏潭说。他就是单纯地不想跟孙大伟呆着。
　　孙大伟脸色一下不太好看了：“说个戏而已，你架子这么大？”
　　“没有。”苏潭说。
　　要是其他艺人，多少会想办法跟孙大伟迂回一下，但苏潭不会，答得就很生硬。
　　孙大伟脸色明显越来越不好了，最后说：“那这样，你陪我上楼拿一下剧本，咱们下来说，行不行？”
　　。
　　苏潭即使不太精明，也知道不要招惹喝多了的人，以及孙大伟现在快到极限了。
　　他想了想，决定退一步，站起身：“好，我跟你去拿剧本。”
　　上二楼坐的电梯，两个人进电梯门，轿厢门关上，孙大伟身上浓重的酒气就熏得苏潭一皱眉。
　　如果换个人，苏潭一定会问“你喝了多少”“要不要喝点茶”。
　　但是面对孙大伟，苏潭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