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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看起来再成熟，实际上也只是个才上初三的小少年而已。
　　幸村精市有点哭笑不得：“小凉，你比我还要小。”
　　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在意这种事，清闲寺凉认真的考虑起之前就有过的念头：“……其实我想让精市你转院去东京，你发病后我就拜托哥哥了解了一下国际上对急性神经根炎手术比较有心得的医师。只要你决定了，我会替你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而且在东京我每天都可以去陪你，到神奈川毕竟还是有一个小时左右车程的，我没办法每天都来——小景一定会炸毛的。唔，小景说希望你赶紧好起来，他很想在全国大赛和你成为对手。”
　　“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小凉。”幸村精市用食指点在他披着的外套的名字上，“迹、部吗？他确实是个对手。”
　　不是指网球。
　　或者说，不止是指网球。
　　对网球比赛远没有剑道上心的黑发少年耸耸肩：“如果你们真的在决赛遇到了，那我只能沉默看比赛了。不过现在，王子殿下，请和你的骑士一起走出这栋可怕的医院吧。”
　　果然他始终都对医院这种地方没有好感。
　　真田穿着剑道服就直接站到大门外迎接好友、们。
　　他以为只有小凉会来。
　　“你怎么会把幸村带来？”一直很担心幸村的病情的真田弦一郎接过好友手上拎着的包，“他的身体没问题吗？家里还只准备了一间客房……”
　　“我和精市住一间就好了，他自己住我不放心。”清闲寺凉踮脚拍拍好友的肩，“感觉弦一郎你又长高了。”
　　幸村精市抱着玫瑰冲真田微笑，真田弦一郎略有点僵硬的退了一步：“明天上午是师兄们的练习赛，午休之后是我们之间的练习，大概到三点就会结束。”
　　本来小凉一个人的话，捉弄他也不会太过分，但是幸村也来了……真田弦一郎无声叹气。
　　只要小凉握着竹刀站在对手面前，即使对手是真田，小凉身上的杀气也完全遏制不住。
　　虽然这种状态下的小凉也很有吸引力，他还是喜欢对方温柔微笑的样子更多一点。
　　幸村精市给甚至没有出什么汗的好友递上温水：“小凉又赢了。”
　　“弦一郎进步很大。”他看向又输了比赛所以黑着脸的好友，“一定花了更多的时间练习吧？有黑眼圈了，弦一郎。”学业、网球部、还有剑道，小孩子完全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嘛。
　　“啊。”真田戴上帽子。
　　小凉很强。
　　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也不会被落下太远。
　　“嘛、练习赛结束了，精市和弦一郎一起来看我新画的画吧？”会轻易就放弃自己觉得正确的路的话，也就不是会在乾君的笔记里有着“皇帝”称号的弦一郎了吧。清闲寺凉没有多劝，笑眯眯的抱起自己的速写本。
　　“还在画梦中出现的人吗？”幸村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有新的故事要告诉我和真田了吗？”
　　他想起和清闲寺凉的初见，就是在街头看见黑发少年席地坐着给一个金发的小男孩讲故事，什么“火焰之水”“冰之大地”还有“沙之雪原”……
　　当时他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少年再给那个小男孩说下去，那个孩子以后一定会想要成为探险家吧”。
　　然后就不知不觉一直站着不远处直到少年和被母亲叫走的小男孩挥手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黑发少年还垂着头坐在原地，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就主动上前去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幸村精市，你讲的故事很有意思。”
　　“——精市？”清闲寺凉伸手在幸村眼前晃了晃，“身体不舒服了吗？手脚发麻，还是觉得呼吸困难？或者出现复视？”
　　幸村握住他的手：“都没有。我只是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男孩儿长大了一定会想成为一个探险家。”
　　“你说那个金发的孩子啊。”清闲寺凉眯眼回忆，“发色很好看对不对？不管他以后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只是希望有一个金发的男孩子能实现愿望，去看看很远的地方而已。”
　　那可是他的、阿尔敏。
　　“唔……”他咬唇把呼痛声咽回去，但是揪住心口的衣料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都被他吓了一跳：“小凉！”


第120章　网球王子
　　“……不，虽然小少爷体弱……但是心脏……任何问题……”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能是心理……不能再让小少爷受刺激……我也……很难说……”
　　“很快就能醒……”
　　这个声音好像从没听到过。
　　清闲寺凉侧了一下头：“精市？”
　　“幸村在自己的病房。”迹部景吾见他醒来才松了口气，把手垫在他后颈处喂他喝了几口水，“真田去买粥了，我去给其他人打个电话。你再休息一会儿。”
　　迹部刚走出去，忍足就推门进来了：“我看迹部的脸色就知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坦白说，习以为常？”清闲寺凉坐起来，“唔，还是有点意外的，我以为只有想到特定的某一个人才会疼得这么厉害，原来不是的。”
　　他很清楚的知道当他想到卢修斯·马尔福，他心甘情愿为之与系统交易爱情的那个少年时，他会痛到失去意识——会让他觉得疼痛的不是他心上的少年，而是他交易出去的爱情，那是种从心脏上剜去什么的痛楚。这次想到阿尔敏竟然也会这么痛，当年可没这样。
　　不过他还没梦到他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少年放弃爱情，而且他记得自己从未放弃过亲情。
　　但是疼痛过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好转，家人以为是这么多年用补药慢慢养好了，他自己知道是为什么：逐渐苏醒的记忆填补了一些他失去的爱情、友情、亲情。
　　“特定的、某个人？”忍足侑士提取了一下重点，“什么人？”如果会给好友带来伤害，他不介意用一些手段把小凉和这个人隔开。
　　清闲寺凉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无奈的坦诚：“我喜欢的少年。”
　　“少年？”蓝发少年重复了一遍，还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惊讶，并且为了掩盖他内心因为那个定语而升腾起的复杂情感，所以他又问道，“少年？”
　　“铂金头发，灰蓝眼眸，相貌精致，比我大两岁。”然后他点头，“少年。”
　　仿佛一瞬间福如心至，忍足侑士舔舔唇：“笑得像只狐狸？”
　　他面前的黑发少年点了点头，补充道：“只是偶尔。更多的时候……他笑起来很好看的。”
　　忍足侑士有一瞬间觉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好友。
　　到底是该生气他在自己身上找别人的影子，还是该劝他喜欢女孩子才是正途？明明平常也和他一起欣赏美女……
　　不过、那种温柔的目光。
　　忍足侑士心里叹了口气。
　　就算知道是小凉谈起喜欢的人才会有的，他也还是很想要啊。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忍足难得的在和他相处时保持了沉默，清闲寺凉看出友人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出于体贴他也没有说话。
　　有人敲了敲病房门。
　　“请进。是弦一郎啊，辛苦了。”清闲寺凉接过真田少年买来的粥，“海鲜粥，那一份是精市的吗？”
　　真田伸手顺了顺他头顶略微翘起的黑发：“嗯。”
　　好友和忍足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不过在好友示意他先把粥送去给幸村的时候，他按下了好奇心，向着忍足点头示意后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忍足两只手都垫在下巴下面，虽然目光投向了自己，但是双目无神，显然思绪已经不知道飘离多远了。清闲寺凉低头专心用完了海鲜粥，然后支着脸和忍足“对视”。
　　迹部景吾一推开门就看见这两个人互相看着，清闲寺凉先一步转头冲迹部微笑：“辛苦小景了，我自己安抚哥哥的话，肯定要更久。”
　　“啊嗯。”迹部景吾眯起眼点着自己的泪痣，不动声色的顺着竹马的话说起刚刚和清闲寺间的对话：正常情况下的忍足，在小凉面前可是很会说话的。
　　“小景，我想回东京了。”清闲寺凉揪了一下白色的被子，“我不喜欢医院，而且医生也说我没什么事情吧。”
　　出身医学世家的忍足侑士还在保持沉默，迹部景吾稍作权衡，还是心软的答应了。
　　“今天课间凉大人又睡过去了。”
　　“这么说剑道部那个学弟又白跑了一趟？”
　　“反正他乐意啊，谁都看得见他笑得很开心。”
　　“说起来迹部大人为什么突然要求凉大人卸任啊？”
　　“神奈川分部传言，凉大人上周末曾被真田和幸村一起送到医院。”
　　“真田？就是去年剑道大赛，被拍到和凉大人在场边都抱臂站着的那个人？”
　　“幸村精市和凉大人站在一起时最好看！他们两个人都爱披着外套。”
　　“好了，到时间了。”铃木萤拍拍手，把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的女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今天的会议重点是樱花祭。这周末的樱花祭凉大人很重视，上午是各个班的主题店，下午是各社团的节目，晚上还有烟火大会——联名向凉大人申请当天全程跟拍他的项目进展如何了？”
　　“凉大人不太喜欢这样，我们要不算了吧？”起身找出一条横幅，上面已经签满了名字的少女攥紧手中的布，“虽然有传言凉大人明年不会直升冰帝高中部，要是真的看不到凉大人会很可惜，但是……”
　　“不是早就说好，等凉大人今年毕业，就一起做一个相册送给凉大人做毕业礼物吗？”铃木萤叹气，“而且陛下已经暗示同意了这件事。”
　　“诶？！”在冰帝会被以“陛下”代称的当然只有迹部景吾了，“难道陛下也想要一份吗？他们明明一直在一起。”
　　铃木萤皱眉：“就是因为这样，凉大人明年可能出国的传言才一直没有办法被彻底弄清楚。陛下说，看到这么多漂亮女孩子的要求，凉大人会心软答应的。”
　　“……陛下真的会说出‘漂亮女孩子’吗？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开会的时候就别再吐槽了啊喂！”
　　被竹马叫来，就站在门口的清闲寺凉把手臂搭在迹部肩上：“陛下，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啊。”
　　还是不肯给出明年会和他一起进入冰帝高中部的承诺吗？
　　迹部反手拽住他的袖子，动作熟练的往自己的会长室拖去：“你的副部长虽然还有点孩子气，但是担起一个剑道部已经足够了。”
　　每次和自己的后援会成员在一起的时候，灵魂上的伤口都会被满满的正面能量温养到，他是真的觉得这些女孩子们的灵魂都在闪闪发亮。但是……治标不治本，所以他才很认真的考虑高中到哥哥身边去。
　　友情的伤口有竹马和侑士他们，应该已经补的差不多了。
　　想到阿尔敏会这么痛，反而说明亲情也在被修补。
　　唯独爱情，始终没有办法。
　　按照自己的经验，迹部景吾处理起文件来渐渐就顾不上他了，所以清闲寺凉自己冲了杯热可可窝在沙发上翻看自己的速写本。
　　“你和忍足怎么了？”
　　他下意识先反问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补充，“没什么。”
　　迹部景吾抬头冲他挑高了眉毛：第一句话语速过快，很显然小凉早就准备好用这句话来搪塞他的相关问题了。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