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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展眉 完结+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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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赵家小姐嫁入傅家给人做偏房,赵宗裕苦劝不成,一气之下与亲妹断绝来往,自此兄妹二人在未见过一面,直至傅家二姨奶奶去世,赵宗裕至傅家为其妹扶灵挽丧,送亡者最后一程。期间守灵伴宿,悲痛过甚,之后连病数月,旧疾成势,仿佛一夕而老,再不可与往日相较。
赵老爷子是个面硬心软之人,看着那时匆匆一面的襁褓婴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心中感概万千,却又想起血亲因何而死,这孩子到底是傅家子弟,必定都是那等冷心冷情之人,难免气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傅渊平静地将木匣双手奉与赵老爷子,他道:“前些日子寻来这个,晚辈斗胆窥测一番,见其中所书竟全然是亡母写与赵先生的家书。”
正说着,忽听一阵风声,吹了好些落叶打在窗纸上。那赵老爷子双鬓斑白,傅渊所言已是触着了他的心事,忍了再三,才接过那匣子,听傅渊接着道:“晚辈思来想去,才将这些拿来,不为旁的,只求先生可回信一封,以待来年祭奠亡母之时,可以了却她的心愿。”
“她的心愿?”赵老爷子指尖微颤,沧桑岁月将他魁伟的身躯磨露出老态,他苦笑道:“她早已得到她心中所想。”
“若她当时肯听我一句,何至于短折而死!弄得骨肉分离,家不成家!”
傅渊见赵老爷子面露哀痛,仍旧沉声道:“赵先生可亲启此匣,便知亡母从未后悔过。”
“可思家之情难断,每每写完一封又都不敢交付与先生,只怕再起波澜嫌隙,故封于匣中不愿示人。晚辈此番冒昧前来,将此物还予先生,家母若泉下有知,自也安息了。”
傅渊而后又道:“长姐远嫁带走了蝶佩,现留一对子母鹿也在匣中,先生取之尽可明白家母之心。”
赵老爷子看着手中的匣子,只开了铜锁,望见那对润泽的玉佩,呆呆地看了一回,不觉的默默许久。过往种种难以言说,可斩不断的血脉亲缘如何忘得了,赵子清自嫁入盛族,他便没有一日是安心的,今见家书所言,正是他的寿诞之日,子清贺表,上书望兄康健,百岁无忧,匆匆谨祝望再三保重。
赵老爷子触物伤情,感怀旧事,傅渊料道劝也无益,只得俯身行礼欲向老爷子告辞。
怎知赵老爷子摩挲着玉佩,凝视着匣中书信,也不看着傅渊,开口问道:“这回是你自己要来,还是你父亲叫你来的。”
傅渊脚下一顿,躬身未起,他听赵老爷子问的尖锐直接,便坦言道:“是父亲叫我前来拜会先生。父亲年事已高,族中兄长逐渐势大,父亲为保万一,便教我乖觉些,免得我日后孤苦无依。”
“去他娘的孤苦无依!”赵老爷子剑眉皱起,一双怒目泛出厉色,只待片刻之后嗤笑道:“老狐狸老了,镇不住了,想要借你来制衡大公子,既保全了你,又不至于散了家业,欲得两全。”
“可这世间事如何能两全。”傅渊抬首,他看着赵老爷子恭敬顺从地说道。
这暴跳如雷的老爷子忽地静下来,他瞧着傅渊眼中的如渊水一般的死寂,心头没来由地惊跳,傅渊此言别有深意,赵老爷子如何听不出,随后之话更是多出几分感慨:“人都是偏心眼儿,自然先护着自家人。”
赵老爷子收起佩,将匣子好生盖好,便道:“你要还是这般生疏,不如不来。”
傅渊一怔,即刻便知老爷子话语里的意思,他原本想着若是要说动老爷子怕是需许多的时日方能成事,但他从没想过竟会如此顺利,赵老爷子这么些年恐是心里堵了口气,只是要给一个台阶儿下,自也就抚顺了。谁可惜那时傅渊不懂,傅老爷也未曾想到这里,白白空耗了这血亲的情谊。记得前世里赵老爷子突患重疾,加之常年忧思,一病人就没了,思及此,傅渊面色微变,鼻尖一酸,改口道:“舅父。”
赵老爷子这才点了头,一脸怒容也缓和了许多,他朝外高声唤道:“赵海!”
外头的管家赶忙走进来应道:“老爷,怎么了?”
“吩咐下去,甥少爷饿了,赶紧把饭摆到正厅去。”老爷子虚握了一把羊胡须,颇为得意地说道。
“甥——甥少爷?”那老管家满头的糊涂,急得都结巴了。怎么这会儿还冒出个甥少爷来,于是定睛看了一眼傅渊,便心知肚明,立马堆了满脸的笑,喜气洋洋地说道:“哎!老奴这就去,一定不叫咱们甥少爷久等。”
正值饭点,这头一边说了,下边的人马上摆饭,请他二位过去。傅渊坐在赵老爷子身边,另一位“大少爷”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赵老爷子今儿高兴,上桌便自顾自地倒了杯酒道:“今日中秋,咱们家也算团圆了。”
傅渊这时才注意到赵老爷子下手的位子是空的,可桌案上却摆了一副碗筷杯碟,坐在身边的赵家少爷给那只空杯斟酒,回头便道:“怎么你家老爷子这样的时日肯让你过来?”
傅渊看着那副为母亲准备的碗筷,心中沉痛,轻声道:“听家里的老人们说,母亲走后父亲便不爱过节,春秋佳节时必定外出,一年到头也就是除夕守岁之时,一屋子人一同吃个团圆饭便散了。”
赵老爷子仰头干了一杯酒,又道:“你们爷俩都出来了,他们岂不称心如意,抱作一团乐得安生。”
傅渊听赵老爷子打趣,应道:“大哥自然与大太太亲厚些。”
“我看你们家大公子不是个善茬儿。”赵大少爷吃喝之间发了话,她夹了一筷子酱牛肉卷了满满的蒜酱,塞进口中嚼了几下就咽了:“我前些天在玉兰巷子里见过了,单看他胸口那一块镶了蓝宝石的金怀表准错不了。”
“他来去只坐黄包车,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他脚步虚浮,腰塌腿软,还未天黑呢,哪有这样的,必定是在外头偷娶了姨太太,玩乐了一阵呢!”
赵老爷子一口酒呛进嗓子里,咳了起来,横眉竖眼地怒道:“你一个大姑娘,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也是你能说的?!”
老爷子很是无奈地看着闺女,这孩子从小假充男孩儿教养,惯出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本想着如今有了傅渊这般稳重的表兄,或许能收收她那阵嚣张的气焰,不想还是胡言乱语,没个忌讳。
傅渊见赵老爷子气的不轻,便有缓和之意,他笑说:“大妹妹直言快语,倒是活泼豪爽。”
赵老爷子却是恨铁不成钢,他瞪着赵大少爷道:“即便是真,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赵大少爷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转了一转,应对自如地回嘴道:“哪里就不相干,大哥哥的家事不就是咱们家的家事?再说了,他们要是叫咱们家的人不高兴,合该闹得他鸡犬不宁。”
这正应了赵老爷子的话,赵家人最是护短偏心的,只准自家的打旁人,哪有任旁人欺负的道理?这回赵老爷子训不是不训不是,一口气哽在喉管里难压下去。
傅渊对此事亦是知道个大概,其中也有缘由,便是他大嫂林氏入傅府多年无所出,傅大少爷心中不快却因林家家势没有显露出来,他恐家中嫡妻多心,便在外头养了个姨太太,名叫凤香。俗话说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傅大少爷偏疼妾室,自然宿在别馆的日子多,天长日久难免叫人发现。傅渊记得那时凤香怀子,不久却又落胎,大少爷整日陪在她那里,林氏便是那时知晓此事,大少爷在外勾搭混账老婆传到林氏耳朵里,林氏不仅不妒恨打骂,反而叫心腹婆子拿了许多补品送去别馆,只教姨太太放宽心,来日方长,总有姐妹相见的时候。
傅大少爷见妻如此贤良大度,又暗自愧悔,自此对林氏愈发敬重关爱,而那姨太太没过多少时日便失了宠爱,空守在别馆中难以度日。如今想来,林氏心中城府之深,分明是豺狼之性偏又博了德慧忠良的名儿,隐忍至此,一击而中,那凤香无故落胎是否出自她手也未可知。
傅渊私心想着这事,与其等林氏自己发现再作谋算,不如好心告知于她,杀她个措手不及。傅渊侧目看着赵家公子,一双深瞳中满是笑意,直道:“大妹妹快别说了,傅家外院的采买婆子最爱说三道四嚼舌根,要叫她们知道可怎么好?”
第5章
近日不起风,连着出了几日大太阳,将人晒得骨头都酥弱软了,阮家少爷趁着白日暖和也往铺子里去看看,今日伙计拿出来了早先烘干的荔枝,这东西不易保存,夏时从福州运过来的几篓子陈紫,被人挑拣出来,经过初烘,回软制成果脯的便只剩一小盒。这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自有人的一番心血,算是难得了。
阮聿宁知道傅家规矩大,人多眼杂,他想要还四爷昔日人情,却不好这么直接把自个儿留好的东西送上门去,只能放在铺子里存着,等四爷一时来了,奉送与他是最好不过了。
阮聿宁看了看台子上摆着的各色果脯,品样都还不错,闲来无事索性支了张藤椅坐在门边晒太阳,他靠着椅背看着街边的一株金桂出神,一串串橘红的圆瓣花累在枝头,如若垂金,暖风轻送,甜香绵软的气息便萦绕在他鼻尖,阮聿宁嗅着这花香,不一会儿竟生了睡意,他满身被阳光晒的暖洋洋,缓慢掀动眼帘后完全闭了眼睛,耳边传来老街中的细碎人声成了引眠曲,渐渐将他放松的神思模糊开来。
不知睡了多久,待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原本浸在发梢的暖光现已退到了膝间,他身上竟也不知何时披了件驼绒西服,怪道他有了这个躺在椅子上睡也不冷。
阮聿宁起身抱着衣服正疑惑,偏头就见傅家四爷坐在一旁,手里端着只碧青的茶杯垂首饮茶。阮聿宁或是还没完全醒过来,他曲起指尖揉了揉眼尾,好似不相信一般,轻声问道:“四爷来了?”
傅渊见他一副迷糊的模样,眼中的笑意竟如水底翻起的涟漪一般,愈加深刻亦久而不散,他先前因吸食鸦片来带的瘾毒潜藏在他的骨血之中,这恶病不时发作,却并非是摧折身体的痛苦,而是精神上无休止的磋磨,扎根在心底的乖戾借着晦暗的旧时岁月越发张牙舞爪地呼啸而来,撕扯着他难以稳定的情绪与思维。
可难以解释的是,每当他看见阮聿宁,那些涌动着的污秽黑水仿佛转瞬沉淀下来,使得他得以透过阴沉混浊的深渊看见水面上斑驳陆离的天光。
他像是得到了短暂的救赎,于这喘息之机,重新将自己心里的肮脏欲望掩藏起来,带上他早已雕琢调整到绝佳的面具去见他此生最为重要的宝物。
傅渊放下杯子,看着阮聿宁道:“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怎么被家里的小子糊弄!”
阮聿宁一愣,不知道他的意思,只看四爷身边鹌鹑一样不敢吱声的六子,道:“他怎么了?做了什么叫四爷生气?”
傅渊给阮聿宁倒了热茶叫他放在手里暖着,便道:“他纵着你在风口睡觉,见你躺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披层毯子,叫你得了风寒,又咳起来,岂非白费了我那时的心血?”
阮聿宁忽地笑了,眼睛里带着初醒的柔软,他向傅渊讨饶道:“四爷错怪了,是我见天气这样好,执意要坐在这里晒太阳的。”
傅渊一看他笑,连重话都不会说了,又道:“近日里怎么样,在家养的精细,怎么也不见胖?”
阮聿宁看着四爷仅穿着件暗纹白衬衣,便想将怀里的西服外套还给四爷,可四爷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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