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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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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夫人一路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即刻飞回去,好把自己的娇儿救出来。也因此 越发恨透了杜霜醉。
    人若是偏执起来,那必然会偏执的无可救药。现在不管杜霜醉做什么,都十足十的可恨,值得千刀万剐,便是她什么都不做,光只存在着,就已经碍了楼夫人的眼。
    马车急驰,把个楼夫人快要巅散架了,好不容易赶到天黑前进了家。
    她腿都麻了,下车时还是几个丫头同时搀扶着,几乎被架着拖行了一段,腿才慢慢恢复知觉。
    楼老爷不在,楼夫人便叫人去叫秦氏。秦氏是当家奶奶,对这事还是略为知晓的:“三爷看上去心情不大好,中午时便和人去了酒楼喝酒,多喝了几杯,想必有些酒意上头,因此便和人口角了几句。不想那人倒是个难缠的,不依不饶,双方就动了手,恰逢五城兵马司史大人巡逻,不由分说,就把三爷一行给带走了……大爷得知后便备了厚礼前去打点,还没回来,不过想来三爷应该很快就会无事。”
    不过是场简单的酒后斗殴罢了,依着楼家的地位,楼春平必然没什么大碍。
    楼夫人这才稍稍放了心,又细问楼春平是和谁喝的酒,因为什么事发生的口角,对方是什么来头,什么身份,两人受伤了没有,伤的重不重……
    秦氏摇头道:“媳妇不清楚,要等大爷回来才知道。”
    楼夫人心中有气,一是恨杜氏晦气,二是气秦氏无能,有火没处撒,便把楼春平身边的小厮叫进来,不由分说,各人赏了五十板子,好叫他们长个教训,以后好生服侍楼春平。
    院子里惨叫连连,楼夫人连喝了两盏茶,这才气稍平了些。
    板子打完了,赵妈妈便叫人把楼春平的小厮抬出去,又指挥婆子们抬水冲洗院子,这才回来,见楼夫人歪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楼夫人睡姿不太雅观。
    赵妈妈想着夫人这一天竟在路上奔波了,不免疲乏,又乍闻三爷楼春平出事,难免急火攻心,此时虽说尘埃未定,但起码事情没那么紧急,太太便放松下来,故此睡着了。
    她小心意意的挥手叫丫头们都下去,自己在一旁悄悄陪着。
    此时正是八月。俗话有“二八月,乱穿衣”之说,就是因为早晚温差大,中午热的和酷暑无疑,可太阳一落山,秋风一起,能吹的人肌骨发寒。
    楼夫人心急火燎的回来,又热又急,就出了一身的热汗。她急着叫秦氏问话,也就没顾得上换衣服,她又贪凉,把窗户大开不算,还叫人沏了井水湃过的凉菊花茶。
    她倒图了一时自在,可这会儿人睡着了,寒风吹进来,双管齐下,便由得寒邪入体而不自知。
    赵妈妈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忙乱了这么半天,趁着楼夫人睡着的功夫,也不免偷闲打了个盹。她是被冷风吹醒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抚着手臂站起身。先偷偷打量了一回楼夫人,见她勿自沉睡,大张着嘴,嘴角还流着口水,一时又是庆幸又是好笑。
    她先捶了捶自己的腿脚,慢悠悠的站起身,先去关了窗,这才踱回楼夫人身边,伸出帕子想替她拭净嘴角的涎水。
    就在这时,听见门外一声尖利的哭号。
    赵妈妈吓的一个哆嗦,帕子就脱手掉到了楼夫人脸上。楼夫人猛然惊醒,坐直向子问:“出什么事了?”
    赵妈妈趁着楼夫人酣睡初醒,意识不太清明,忙悄无声息的拣起了她脚边的帕子,陪笑道:“不知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喊叫了一声,倒吓着太太了。奴婢这就去瞧瞧,一定好生教训教训她。”
    楼夫人也就嗯了一声。
    赵妈妈出去,她自己在椅子上歪着,只觉得半边手臂和腿都是麻的。她只当自己睡熟了压的,也就没当回事,嘴里又干又渴,见桌上放着半碗残茶,也就端起来喝了。
    菊花茶泡的时间有点长,好在有冰糖,倒也不显得有多苦,反倒多了几分甜腻。
    楼夫人想要叫人换茶,可偌大的屋子,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也就懒的唤人了,自己撑着半边身子又倒了一碗,将就着喝了个干净。
    赵妈妈急步进来,顾不得躬身行礼,匆忙回禀道:“太太,是三爷院里的如霞,她说晴珠姑娘血流不止,此时已经昏迷了。”
    楼夫人不由的老大不耐烦,便摆手道:“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吧。”哪个女人没小产过,怎么就她这么娇嫩?平时就看她妖妖娆娆的,果然多事。
    赵妈妈却没动。
    楼夫人扬眉问:“怎么?”
    赵妈妈道:“如霞说,晴珠姑娘流血流的不是一般的多,整个床都染红了,饶是这样,那血也没止住,人像是都要漂起来了,只怕此时已经药石无效……她口口声声要见三爷最后一面。”
    楼夫人便啪的一拍桌子,气道:“上不得台面的贱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岂由得她胡作非为?不就是仗着狐媚子迷惑男人么,还真当她是什么正经的姨娘不成?不就是想要让三郎多疼惜她一些吗?痴心妄想,既是她人不成了,便吩咐下去,就说是我说,让人拿一张席子把她卷了抬出去吧,别污了楼家的地儿。”
    她话没说完,那椅子不知怎么竟翻了,连人带椅,一块扑倒在地。

    第130章、明白

杜霜醉是在三天后知道楼夫人病了的消息的。
    楼春平已经被放回了家,尽管楼家大爷打点的及时,又有楼老爷从中求人,怎耐楼春平打的是当朝御史秦凤翔的儿子秦弄玉。
    秦凤翔那就是个认死理的人,人若骂他一句,他不急着还口,只一句一句的替人分析他骂的对不对,道理在哪儿,既然不对,按律理应当如何……
    他不只文字功夫好,鞭辟入理,嘴上功夫也不赖,只要他一开口,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引古证今,旁征博引,旁人根本没有还嘴的余地。
    偏他逻辑清晰,口齿便给,旁人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插上一句话,又被他抓住用词把柄,兜来转去,云山雾罩,不晕也晕了,所以到最后,谁也不敢跟他讲理,那是逢讲必输,是以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惹,惹不起那就躲吧。
    偏生楼春平打的是他的儿子,这回被秦凤翔咬住,楼春平很是吃了些苦头。
    回到家时,脸上还是青青紫紫的一片,听说了家里的糟污事,二话没说,打马就去了法恩寺,直闯杜霜醉的房间。
    晴暖和晴雨不敢深拦,只得尾随着怒气冲冲的他跟着进了门,只盼着他在盛怒之际,两人好歹能替杜霜醉挡挡。
    杜霜醉倒不甚在意,挥手叫晴暖两人退下,看着狼狈不已的楼春平,忍不住道:“三爷这是开染坊了?”
    楼春平不理她的嘲讽,一把就攥住她的手腕道:“跟我走。”
    杜霜醉早就戒备的盯着他每一个动作,见他身形一动,人就跟着后退,他一把没捞着,气的脸上青的地方更青,紫的地方更紫了。
    杜霜醉道:“太太临下山前再三交待。叫我在此地静养,不知三爷是奉了太太的吩咐,还是奉了老爷的吩咐来接我下山?”
    楼春平忍气道:“母亲病了。你身为儿媳,难道不该回去侍奉汤药吗?”
    对侍奉汤药。杜霜醉没兴趣,倒是听说楼夫人病了,她大感惊奇:“太太病了?”她嘲弄的笑了笑,道:“不知道太太因何而病?”
    楼春平怒道:“自然是累得,一天之内奔波两趟,就为了看你,给你一个交待。你就没有一点不忍和愧疚之心?现在晴珠也因为你母子俱亡。杜霜醉,这回你满意了?楼家因为你一个人,折腾的鸡犬不宁,你达到目的了?”
    杜霜醉呵笑一声。挑起两道长眉,看向楼春平,问道:“我为什么来法恩寺,三爷竟不知道内情么?”
    “你——不要脸。”楼春平恨的咬牙切齿。
    杜霜醉没有一点羞愧之意,只讽刺的道:“原来三爷知道。”杜霜醉忍不住抚掌道:“果然是天将降大任于三爷也。忍世人所不能忍,自然修为、本事更上一层。”
    楼春平不得不辩解道:“放屁,爷怎么会知晓你们之间的这种龌龊事。”
    杜霜醉只冷嘲的望着他,道:“既是不知晓,何来龌龊一词?”
    “你——”楼春平被噎的哑口无言。
    杜霜醉冷冷的道:“既然三爷知道。难道太太不该给我一个交待吗?就算是被卖,我也应该知情我到底卖给了谁,卖了多少价钱吧。”
    晴暖和晴雨一听话头不好,早就退到了院外。
    楼春平没了顾忌,气极反笑的道:“你如今知道被卖给谁了?怎么样,可是心满意足?终于和那傻子成就了好事,个中滋味如何?”
    杜霜醉迎着楼春平无耻而挑衅的眼神,竟然认真而诚恳的答曰:“甚好。”
    杜霜醉不是故意要气楼春平,她说的是实话。
    许七再生涩,起码还知道顾及她的感受。
    在他那里,杜霜醉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值得怜惜理当疼宠的女人。而不是像在楼春平那里,只是个漂亮的玩物。还是个不新鲜的玩物,永远有比她更鲜活的玩物可以将她代替,就连“妻子”的身份都不能让他对她有一点尊重。
    楼春平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你,你这贱人!”
    杜霜醉笑道:“三爷有问,妾身有答,不敢藏私,句句属实,怎的三爷如此大动肝火?是在自卑你技不如人,还是在恼恨妾身知无不言?若妾身哪里错了,还请三爷不吝赐教,妾身一定有则改之。”
    明明是他们家人无耻,怎么就成了她的罪过了?他每一句都不离侮辱之词,不是不要脸就是贱人,孰不知她也是这么认为他们一家人的。
    不是他率先大放厥词,先声夺人就有理了一样。谁不要脸,谁更贱,自有公理。
    杜霜醉还不解恨,毫不手软的在楼春平心上再补一刀,她笑盈盈的道:“三爷说我是贱人、荡妇、不要脸,妾身委实冤枉。不若请三爷代妾身转告老爷太太,下回再卖妾身之时,不若提前言明,妾身固然不在乎分一杯羹,但卖身钱总得有妾身几文方才公平合理。还有,妾身宁愿恬不知耻的主动宽衣解带,坐实*之名,也不愿意被人灌了*药,无知无觉的塞到别人床上枉担了虚名……”
    楼春平想也没想的就朝着杜霜醉的脸甩了过去。
    杜霜醉伸出手臂挡了一下。
    终究男女有别,这一下抽在杜霜醉的手臂上也让她疼入骨髓。她站立不住,往后晃了晃,扶着桌沿站稳,朝着楼春平不屑的道:“这就疼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没付诸行动,你就忍不住要用暴力解决了。呵,比较起你们在我身上施加的一切,你说我该怎么报复?”
    她想让楼家统统灰飞烟灭。
    不只是替上一世自己所受的种种苦难,也不只是要替自己可怜夭亡的女儿讨个公道,就凭这一世楼家对她所做的种种,便已经令人发指,莫可能忍了。
    楼春平咬牙切齿的道:“不是你自己不安于室,到处招峰引蝶,你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杜霜醉反问楼春平:“三爷的意思是我杜霜醉咎由自取了?那么敢问一句,是谁让晴珠怀了孩子的?是你吧。又是谁强逼她打掉孩子的?是令尊吧?你和晴珠恩爱情浓的时候,我在平潮居安分守己,令尊为了楼家名声、前程逼迫晴珠打胎的时候,我在法恩寺面壁思过。由始至终,我不曾说过一个字,不曾表明过任何一种态度,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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