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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惊了一谭水。水水咬着筷子看着来人，小荷只是抬眼望了望她，忽略不计继续她手上的活。墨青抬头望着她，突然间他手一抖将墨汁泼上了画。他懊恼地咒骂，“该死的，白忙活了。水水我想改日再来，也不急在一时。”说着他起身拉着许莹走了。水水挑眉，在心底冷笑。他是故意毁了那张画的，他以为她看不出来？那许莹对他来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水水不禁开始好奇。

“小荷，你拿些点心给许莹。现在——”水水笑语。小荷冰雪聪明立刻会意，便端起了水水还未动过的饭后点心跟了出去。




【异心】

小荷没受任何阻碍顺利进来主帅帐篷。

许莹正生墨青闷气，说话很冲。“青，我等你用晚膳，总等不来。”话说到最后已是红了脸。

墨青伸手揽过她在怀。“你派人来叫一声就好，事情多忙忘了。”

“若是我能替你分担一些就好。”

“胡说什么，若是要你女人家帮我，岂不是本王太过无用。”墨青有些不喜，但是忍不下心责怪她的小脾气。许莹咬唇，“那么水小姐又怎么说？”

小荷进了门福身。“我家小姐让我来送点心。刚刚许小姐一来，我家小姐还没来得及招呼就急急走了。我家小姐命我还礼来的。”

许莹轻轻挣开了墨青，收拾好脸上阴霾的神色笑对小荷。“那多谢了，回去替我谢过你家小姐。”小荷款款福身请过安便回去了。

她才撩开帘子，便听见一声陶瓷碎裂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大概也知晓要发生什么事了，便急急走开了。

帐内，墨青铁青着脸望着许莹。“你何时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你是你，她是她，何尝混为一谈。”

许莹咬唇泪盈于睫。“我何尝想这样计较，可是她是不同的。完全的不同，你知道我有多怕吗？你何尝想过我的感受。”

墨青不解，“你怕什么？”

“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我有种预感，你会爱上她。她是如此的美好。”她别开脸咬牙忍着泪。墨青长叹一口气，伸手揽过她入怀安抚道：“你吃的哪门子的干醋，我要一个盖世之才做什么？我只想保护好怀里的小女人。”

许莹怯怯伸手抓着他的衣袖，低语，“真的？”

“你瞎担心，我怎会是那见异思迁之人。”墨青轻抚着她的长发。

许莹抬头脉脉含情。“我信你。”

墨青一阵心神恍惚，低头吻上她柔嫩的唇。她笑得灿烂，墨青却依稀想起水水丝帕掠过红唇时的姿态。他心里一震，放开了许莹，笑道：“饿坏了吧，我陪你用膳。”

许莹垂眸含笑，坐在了桌旁，递了筷子给他。两人默默用着餐，说着无关紧要的私话，其乐融融。

小荷回帐篷的时候将看见听见的告诉了水水。水水端起凉茶抿了一口，淡然道：“小两口吵吵架也好，不会有事。”小荷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她知道小姐心里在意，去看看也好让她安心。

“小荷，见到生一让他来找我。”水水搁下筷子，用丝帕拭嘴。小荷起身夺了丝帕急道：“这么油腻腻的，怎么洗得掉。这丝帕是我花了半月功夫绣的，让你这么糟蹋。”水水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眼，“对不起，我身上只有这一条，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小荷哭笑不得，拿着丝帕走了出去。“也罢，我怎么怪起小姐来了。我出去找生一，我等热水准备好了再来伺候小姐就沐浴。”

水水含笑点头起身去看案上泼了墨的图纸。小荷见她聚精会神便悄悄地退了出去。生一进来的时候，水水正提笔写着什么。

“小姐找我什么事？”水水头也没抬，低语，“我总觉得那许莹实在可疑，你武功高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要你看着她。”

“小姐如何这么认为？”

“她可以在军营里来去自如，又深得青王喜爱。可是她让我的心里很不安，总觉她不对劲。也许只是我的直觉，但是不能掉以轻心。”水水这才抬眸看着生一。生一看明白了水水眼里的担心，点头道：“小姐这事就交给我，你放心。”

水水笑而不答，她怎会不放心？

水水用不惯毛笔，写起字来也跟泼墨山水似的。水水勉强又写了几个字便颓然地放下了笔。“总是写不好，自己看着都郁闷。”

但是又不能不写，只好继续提笔写。将要的材料一一的罗列好，并做好了批注，生怕采买的士兵搞错了。




【选择】

次日，水水带着择一，两人越过军队驻扎地向着绵长的边境线上走。绵延的黄沙，处处有哨岗。这些日子以来水水早已将边关形式打探好了。除了墨青亲自坐镇的主营，约八万将士。其余五万兵力散布在边境线上重要城镇。

“择一，琅邪屡屡骚扰风月却是冲不破这十三万大军。可是风月长期抵抗也是疲于奔命。”水水抬眼望着那边界碑。

择一幽幽叹了一口气。“琅邪与我国交界之地是广袤的沙地。琅邪进一步便可掠夺我边境的富庶之地。我军却要挺进琅邪内镜。是以琅邪人善骑射，有时候突击来得太过迅猛，风卷残云之后，我军赶到也是枉然。”

水水微微拧眉。“那么说琅邪之乱，乱在不可追。”

“正是——”择一叹气，“我军若是进了蛮荒之地，一不熟地境二是补给线长。”

“近些年来，风月有多少公主郡主和亲的？”水水举目远望，只觉满目疮痍。

择一回头望着水水，不知她为何提这个。水水伸手拨弄那乱了的发梢低语，“可怜那天潢贵胄，被亲人送到虎狼之口却没人保护她们。而她们也没有任何能力阻拦外族对族人的骚扰，她们也无奈，纵是意识到自己无用，这一生无望。”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事？”择一不解。水水回过头掩饰得笑笑，“没什么，突然想起而已。”

“大公主很美，是当今淑妃的爱女，也是墨玉的妹妹。当初她是义无反顾要去的，谁也拦不住她。至今我也不明白她这是何苦？”当水水突然不想的时候，择一却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水水大吃一惊，“如此？”

择一点头，“小姐也是知道，墨玉是我徒儿，我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初次见面他眼中的坚决打动了我。后来才知道那一年他的皇姐远嫁琅邪。他誓要灭琅邪。也许就仅仅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尽心尽力地助他。”

水水舔了舔干燥的唇，喃喃道：“灭琅邪是不可能的，却可以绝后患。”

“小姐，也许我和你还有生一本来就是两种人。我的功利心强，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名扬天下。而墨玉是我压的赌注。”择一微微敛眉，别开脸不看水水。

“你会成功的，就如你所愿。”水水挑眉望着她，“其实不是你和我们不一样，我和生一何尝没有大志，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

择一不解地望着她，“那小姐你为何……”

“我找到更重要的东西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永远。功名利禄本就是浮云，得之必要失去你最珍贵的，不要也罢。”水水扬手，继续向着临近的哨岗走去。

择一默默望着她没有言语，真是因着心里有了更重要的，两相比较择一吗？




【突袭】

水水执着虎符，踏上了哨岗。居高而站，水水问身侧的小兵，“边关凄凉，漫漫长日如何打发？”

“看守站岗不敢懈怠。”那小兵苍白着一张脸，冷汗直冒。

水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他的骨头硌得手疼，心里一阵心酸。“你多大了？”

“回副将，属下今年十七。”

水水别过头，若有似无的叹息似轻烟飘散。“是刚来的？”

“不，三年了？”

“三年？”水水惊愕回头，“风月王朝的法令并没有要征未及冠的男丁，难道……”

“不，男儿志在治国平天下。我既然读不来圣贤书，不若投身为戎。”他低低回答。水水却是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学成文武艺，售予帝王家。你这么有心又如此年轻，终有一日你会成功的。”

他猛得抬头眼眸晶亮，喜悦激动。“副将……”

水水低笑，“有志者事竟成。”

正说话间一阵号角，悲歌一般清越。水水回头看见那渐渐弥漫而起的沙尘。她不禁向前一步，手搭在塔楼的栏杆，一股心慌指尖都在颤抖。

身侧那小兵却只是淡定地站着，右手举起大大地令旗挥了三下。瞬间，便有士兵带着弓箭奔来。也就是水水一转身的时间，一切骤变。

“副将，这里危险，我让人护送你回本营。”

水水伸手拦住他，“我就在这里，你做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这么紧急你还要顾我，你预置我于何地。”

“属下该死。”他说着站住了脚步，镇定地指挥起大军。一阵阵的箭雨，那铁骑来势汹汹。

“副将这里定是守不住的，你还是快走吧。”那小兵再度开口。

“为什么？”

“每一处兵力不过三四百，怎抵得住铁骑？我们所做的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将军才能及时截住。”

水水气结，“那你们岂不是炮灰？”

“炮灰？”小兵纳闷。

水水没再多说，只是凝神看着那席卷而来的兵马。一时间整个战场气氛凝重。水水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首当其冲的。敌方更是会将箭指向指令官。水水执剑格开那直直而来的箭。侧身而过的同时，水水厉声喝道，“我命令你下去，不用陪我站在这里，而且你是指挥官，你若不保重自己，站在这风口浪尖，你是想让整军为你陪葬吗？”

那小兵频频点头，翻身跃下。

黄沙漫漫，水水只是轻挑手，有择一在。她们两个自护无虞。那虎狼般扑来的敌军，那挥舞着的大刀莹亮。水水勾唇一笑，“琅邪人也是无奈，若不是冬天来了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了，他们也不会屡屡犯境。”

“琅邪兵强马壮，本身就是适合征战的民族，实在是风月王朝的心腹大患。据探子探明，琅邪举国兵力达四十万。几乎比风月多了十万。何况风月，泱泱大国，富庶殷实，琅邪贼子野心怎会不觊觎。”择一微微拧眉。

“风月王朝版图接近八百万平方公里，居然只有三十万兵？”水水不敢置信地开口。

“目前为止，墨家直系掌控的兵力确实只有这么多。零散的兵力在诸侯大公手中。以至于墨家还有十万兵力陷在京都。”择一显然是比较明了形势的。水水无奈地笑，“琅邪人也是人，如何下得去手？”

择一伸手握着水水的手，冷声道：“小姐，你不要忘了你的立场。你所要保护的人。”

“我不知道。”水水抽手，惊喊。

择一呆呆望着她，终究是没有多说。马扬起灰尘，水水跟着军队后撤，来势汹汹的铁骑杀入小队。水水手执软剑厮杀。鲜血翻洒，很快被黄沙吞没。有士兵游走在水水周边，护着她后退。水水拧眉，却也是急急撤退。她可不想晕倒，拖累行军。




【逃亡】

当水水在四人的护送下上了马。她彻马疾驰远离硝烟。她疾驰，迎面却赶上了带兵而来的墨青。水水下马迎上前去。墨青亦是下马。

“来得好快。”

“你不该随意出军营，让自己身处险境。”墨青怒气冲冲。水水微微拧眉，“我……”

“你什么你，若你可以驭兵还好些，若是你不能，置于乱军之中，随时都会死。”墨青冷冷望着她。

水水垂眸无力道：“我知道了，你不是要领兵吗，快去吧。”

“这点阵仗还不需要我亲自出马，若不是因你……”墨青突然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