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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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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箐欲哭无泪,要是穿到宫斗模式,这长相好极了,可是她现在是个流放犯妇。
  这相貌对以后生存将有大大不利。
  邵箐长叹一声,其实这几日单看自己如削葱的纤纤十指,还有一双虽鲜血淋漓但依旧玲珑圆润的玉足,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唉,没想到居然还有嫌自己太美的一天。
  只邵箐也顾不上烦恼太多,天快黑了,山风中有带了些潮润,看来大雨不用太久又会来了,她得赶紧清理一下自己和魏景身上的伤口,然后看看能找个避雨的地方不?
  她不敢跑太远,因为这位置是魏景选的,离了这范围她不懂判断安全系数。
  飞鸟小兽也在忙着寻找避雨的地方,一只山鸡从枝头飞下,钻进陡坡底下人高的茅草丛中。
  邵箐眼前一亮,忙拎着剑拨开草丛跟进去。
  果然,里头有个两尺深的人高凹洞,岩石还在顶上凸出一些,足可供三人休憩。山鸡在里头筑了窝,窝里还有十来个白花花的山鸡蛋。
  她大喜,避雨过夜的地方有了,晚餐也是现成的。
  山鸡惊飞,邵箐匆匆折返。
  回到魏景身边,她却犯了难,他很高,常年习武身躯结实,她拖动些许距离已是极限,根本不可能把他搀扶到凹洞里去。
  试了几次都不行,眼看乌云滚滚,天越来越暗沉,他重伤在身还中毒,最好不要再淋雨。
  邵箐是个果决的,一咬牙提着剑,选些较直的枝丫砍了些,用藤类作绳,做了一个简易担架。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滚着推上去,一个人抬不了,她就在一头系了藤绳,勒在两肩使劲地拖。
  脚底很痛,刚洗干净的伤口又潮润起来了,那带着草木气息的新鲜藤绳深深勒入她肩膀至肋下的肌肤。
  这位置距离距离凹洞大约三四十米,邵箐居然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最后用剑一步一停地击打茅草丛,将魏景拖了进去,再拖上稍高一级的凹洞里。
  邵箐扔下藤绳,撑着山壁重重喘气,喘了一阵好些了,她赶紧俯身要将魏景拉下来。
  凹洞浅,担架直入,魏景下半身体还在外头,此时已经狂风大作,山雨欲来,她必须快些把他搬进来,以免功亏一篑。
  她急,魏景重,担架是倾斜的,一个协调不好,让他翻滚摔了进去。
  邵箐也猛地重重跪在地上,她疼得出不了声,膝盖快碎了妈呀。
  “唔。”
  然而这么一摔,魏景居然有反应了,邵箐大喜,赶紧扑上去扶起他,一叠声问:“你怎么样?可有摔着?你中毒了知道吗?要不要紧?”
  她一叠声追问,魏景双目阖闭并无应答,他其实未清醒,只是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
  邵箐先是失望,随即欣喜,能反应就好了,能反应就证明情况在好转,要知道刚开始他可是直楞楞栽倒在地毫无动静的。
  探探他的颈动脉和呼吸,果然感觉和缓有力了些,不像刚才那么急促紊乱了。
  邵箐精神大振,趁着未下雨,又去外面把自己刚才看见的一丛毛阙和蒲公英割回来。
  这乡里山林随处可见的杂草,有止血和消炎的效果,从前听爷爷唠叨觉得无聊,现在居然用上了。
  还有几株半边莲,解蛇毒。
  天际“轰”一声雷响,“噼里啪啦”瓢泼大雨又至,邵箐匆匆把茅草拨好,几步冲回凹洞。
  这大雨下得好,邵箐很庆幸,大雨把血腥味冲散,也把两人一路痕迹冲干净,即使敌人冒雨搜寻,效率也大减。
  今夜应能安全,希望魏景可以醒来。
  她解开那个还没丢的小包袱,把小破碗拿出来,先把采的草药给捣碎,给魏景身上的伤口敷了,再把小包袱撕成条包扎上。
  自己那双可怜的脚,还有肩膀深深的勒痕也敷点,完事也顾不上鸡蛋是生的,敲破了大口咽下,才抚慰住饥肠辘辘的胃。
  魏景也灌了些蛋液,邵箐也顾不上什么战神不战神,捏着他的鼻子迫使他张嘴,然后掐着下颚一边灌蛋液一边顺喉咙,好歹给喂了下去。
  “唉,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好歹争点气,明天一早之前得醒过来啊!”
  邵箐累得厉害,缓过气后脚底和肩膀针扎般疼着,有心守夜也无能为力,她放开掐着魏景下颚的手,一头就扑在地上闭上眼。


第5章 
  魏景朦朦胧胧,陷入一片迷雾。
  “我必要为父皇皇兄驱逐鞑靼!荡平草原!扬我大楚天朝国威!”
  一声少年人的高亢呼鸣突兀响起,坚定激昂。迷雾悉数散开,眼前出现他万分熟悉的金阙宫殿。
  魏景心中一震。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眉目飞扬,正站在一个身着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跟前,男子眉目慈和,抚了抚他的发顶,十分欢喜对身侧一个端庄美妇道:“我儿果然志气高远,好样的!”
  “陛下莫要太夸赞他,当心这小子自满了。”皇后嘴里嗔怪,眼底的笑意却是化不开的。
  小少年正值自尊心强的年纪,急忙道:“才不是,我没有!”
  “阿弟他今年才十二,昨日校场演兵已胜了梁司马,母后很不必说他。”
  皇后身畔还站了一个大少年,他心疼小弟,忙忙出言相护,又笑:“阿景昨日一下场,就在舅舅手里诓了一匹玉狮子,你还不去取?是不要了么?”
  得了胞兄夸赞,刚转怒为喜的小少年急了:“去!我现在正要去!”
  他急急忙忙就出发,身后父母兄长哄笑一片。
  ……
  画面倏地一转。
  平海侯府,傅竣笑着拍拍小少年的肩膀,将玉狮子的缰绳交给他:“我傅氏先祖开国时也是勇将,可惜子孙无能,弃武从文,深以为憾啊!”
  “今后就看殿下的了!”
  “谢舅舅!”
  舅甥一向极亲厚,傅竣捋须,正要说话,忽又一人长笑道:“好马须配好鞍,下臣前些年得套好马具,也不知入不入得殿下的眼?”
  来人正是傅竣多年心腹,九卿之一的齐田,傅竣见他立即笑骂:“还不取来看看?”
  “哈哈哈,就来,就来!”
  ……
  画面又一转。
  大楚北境外三百里的旷野战场,匈奴残军已彻底崩溃,四散逃往漠北深处。此一战后,二十年内,匈奴再无力南侵。
  英伟的年轻将军一勒缰绳,胯下那匹雄俊的战马玉狮子长嘶一声停下脚步。他脸上身上被溅了血迹斑斑,杀气凛凛,意气风发。
  可惜他的镇定随即被一声高声传报粉碎,“报!京中传旨,陛下突发脑卒中,经已垂危!”
  年轻将军心胆俱裂,立即调转马头,往京狂奔。
  日夜兼程,一路上几乎没合过眼,终于在第六天的傍晚赶回京城,他心急如焚直冲皇宫,冲进父皇的寝殿,“父皇,您……”
  一阵晕眩,他“轰”一声倒地,最后一刻见帷幕后转出一个人,对龙榻上的说:“陛下,成了。”
  这人,赫然是数年前献上马具的齐田,他舅舅傅竣的心腹股肱。
  ……
  琵琶骨被穿透的巨大痛苦,让他在烈性迷药中挣扎醒来,沉重的手镣脚镣加身。亲密如手足一般的胞兄,已因“篡位不成”而“自尽身亡”;平海侯府抄家,满门男丁斩立决已执行,女眷幼童流放,故旧门生姻亲等正被新帝一一拔除。
  傅氏一门连同中宫嫡脉,一夕倾覆,始作俑者,正是他那个慈眉善目,爱他护他二十年的父皇。
  ……
  “啊啊啊啊啊!”
  哗哗的暴雨声,魏景于黑暗中倏地坐起,怒喝道:“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胸膛剧烈起伏,恨意几欲透体而出。
  丽妃母子,还有他那个好父皇,欺他如斯,他必得将其掘棺鞭尸,一寸寸煅成灰,方能泄心头之恨,祭奠他胞兄舅舅等至亲的在天之灵!
  不,那不是他父皇!
  他不配!他不配!!
  “我要杀了你!!”
  魏景浑身颤抖,牙关“咯咯”作响,一时竟是无法自拔。直到呼呼狂风卷着雨水扑进不凹洞,冰冷迎面打了他一脸,他才从梦魇中彻底挣脱出来。
  黑黝黝的窄浅山洞,暴雨倾盆,他浑身冷汗,重重喘着气,良久,他无力侧身往山壁倒去。
  左胳膊一阵刺痛,这是中毒后的伤口。
  他捂了捂左臂,一怔。
  伤口包扎好了,里头敷了一团不知什么东西,湿润清凉。
  眼前闪过一双清澈澄亮的杏目。
  魏景顿了顿,垂眸。
  一个娇小且瘦弱的身躯,正蜷缩在他身边,因为地面阴寒又逢冷雨,她睡梦中不知觉挤过来,正紧紧贴着自己腿脚处。
  他动了动腿,她又挪着贴上来。
  魏景目光有些复杂。
  在亲身经历了尊崇的父皇设下的天罗地网,胞兄舅舅至亲惨死,母后生死不知,他满心愤怒怨恨,防备任何一个接近他的人。
  当然包括这个婚后没见过面的妻子。
  然而就是这个他半眼不看的瘦弱的女子,一路上似乎都病着,但病好些后,就撑着身体来照顾他,鼓励他,甚至还拼命助他脱身。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很不合常理,她究竟有何目的?!
  只是转念一想,如今的他,并未有任何东西值得人家惦记了。如果硬说有,那唯一的大概就是这条命吧。
  她并没有要他的命,反而一再救了他。
  钥匙解锁,这个暂且不说。先前在溪边晕阙时,他并不是彻底失去意识的。
  当时,因毒镖的毒性比他预料中还要厉害些,加上失血过多,让他来不及处理伤口就倒地。
  他动弹不得,但迷迷糊糊中仍有些感知。
  她替他止血,然后又急急移他到溪边放毒血,处理得很正确。
  他立即凭本能运功压制毒性,意识渐沉,直到一阵震动,他恍惚中费力睁了睁眼,发下自己不知躺在什么东西上,一个纤细瘦弱的身躯正拼尽全力往前拉他。
  很吃力很吃力,因为他迷糊中看见那藤绳深深勒了她两边肩膀的粗布衣料中。
  “轰隆隆”又一声惊雷骤起,魏景借着那刹那的亮光,看见邵箐颈部露出一小段深深的淤痕,红肿青紫,她抹了点东西在上面,可惜因为不好包扎,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真有人仅凭一个名分,这么轻易就托付真心吗?
  魏景思绪纷乱,忽又想起他的父皇。
  不,不可能的。
  只是他伸手触及自己身上所有伤口时,发现都包扎得极仔细,口腔中还有一中黏腻的腥味,是生蛋浆。
  他又看了地上的人一眼。
  ……
  邵箐越睡越冷,她很想沉浸在睡梦中,可又无法控制被冷醒,一声雷轰,她彻底被惊醒。
  她迷迷糊糊中,睁眼想望望洞外情况,不想却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
  “啊!”
  邵箐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猛坐起才回神,原来是魏景醒了。
  她大喜过望:“你醒啦!伤要不要紧?你中毒了知道吗?”
  一叠声追问,她喜形于色,魏景顿了顿,道:“你毒血放得及时,我稍后再运功压制余毒,待出了山林再解就是。”
  “这毒厉害吗?你还能不能动?”他声音听着很虚呀。
  这毒是特地用来招呼魏景,自然是很厉害的,只他淡淡道:“应是无碍。”
  “那好极!”
  邵箐休憩过后,其实浑身骨头疼得厉害,尤其拖拽过担架的肩膀伤处,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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