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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存档有点卡-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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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皇宫?”纪青盈这次是有些意外了,这样投诚式的所谓“交易”,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向她提过,但那意思都是想要投靠纪青盈,从而获得在宫中立足的资本。英昭仪的这个离宫念头,可算是颇为惊人。尤其是身为誉国公府的贵女,英昭仪的这个想法就更大胆了。
  “是。”英昭仪微微一笑,声音极其稳定,“臣妾看得很清楚,皇上对萱贵嫔娘娘您的一片心意,断然无人可比。若不是太上皇急病退位,皇上压力太大,我们这些妃妾,根本就不会入侍宫中。”
  “英昭仪果然很直率。”纪青盈听了这几句敞亮话,不由再度侧目打量眼前的少女,看样子最多十六七岁,入侍宫中还不到一年,虽则冷落于帝,却并无什么颓唐之色,大方端秀的脸庞上眸子明亮流光,竟是透着一种生机勃勃的坦诚。
  英昭仪也在观察纪青盈的神色,闻言笑道:“娘娘肯见臣妾,已经是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不敢浪费,也不敢跟娘娘绕圈子、扯谎话。皇上英明果决,算无遗策,娘娘平素不争,可您是在皇上心尖子的。谁算计您,都等于是直接跟皇上斗。旁人怎么想,臣妾管不了,但臣妾是不跟娘娘说假话的。”
  纪青盈低头抿了一口茶:“既然如此,那英昭仪你不妨说得再清楚些。你希望如何离宫?”
  英昭仪微微欠身:“臣妾如何离宫,要看皇上与娘娘的恩典。臣妾今日只能向娘娘表明心意,就是臣妾在宫中一日,便愿意辅佐娘娘一日。可以等到皇上的大局稳定,能够将娘娘扶上凤位,到时候娘娘若垂怜,无论是诈死、改名换姓地离宫,还是光明正大地贬谪离宫,臣妾都可以接受。”
  “你这样想离宫,誉国公府可曾知晓?”纪青盈见她字字句句都说得如此坦荡,倒有两三分赞赏。
  英昭仪的笑意里多了三分讥讽:“誉国公府若是在意我的想法,又如何会将我送入宫中做妾。不瞒娘娘,臣妾的先母与外家都有为臣妾存一笔钱,臣妾只要能离开皇宫,无论明面上还姓不姓慕容,都能活得下去。”顿一顿,又道,“另外,娘娘还请放心另一点,娘娘若是赏给臣妾这个出宫的恩典,臣妾会留下文书给娘娘,以免誉国公府生事。”
  纪青盈点点头:“你想得倒是通透。”又抿了一口茶水,便沉吟不语。
  英昭仪等了片刻,见纪青盈仍旧没有说话,心里也是有点紧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轻声探问了一句:“娘娘?”
  纪青盈抬眼望向英昭仪,微微沉了脸色:“英昭仪,你想得这样周全,可是有人在宫外等你?”
  英昭仪摇了摇头,仍旧镇定至极:“若是当真有人,臣妾也就不会入宫了,誉国公府还不敢将心有旁人的女儿送到皇上身边,娘娘多虑了。不过……”稍稍迟疑了一下之后,英昭仪还是说出了口,“不过若问臣妾的真心,臣妾是盼着出宫之后再有姻缘。哪怕那时候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但能有个平庸的相伴之人过日子,也强过如此这样深宫望月。”
  话到此处,已经算是十足的交底了。其实从一开始英昭仪说想要离开皇宫,就已经算是杀头的交易了。毕竟妃嫔主动想要离开皇帝、离开皇宫,真论起来都可以算是不忠不敬的大罪,莫说英昭仪自己性命难保,誉国公府也要一同受累。
  纪青盈再度望向英昭仪,这到底是一个可以考虑的交易,还是一个陷阱呢?


第133章 
  “英昭仪的想法; 我明白了。”纪青盈感觉并不能继续从对方的目光或神态中再捕捉更多的信息; 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虽然很久没用、却仍旧随身带着的存档珠子。
  “臣妾今日所提之事实在冒昧,”英昭仪起身微躬; “但臣妾每一句都是真心诚意; 还求娘娘怜悯。臣妾先告退了。”言语行动之间进退有节,显然并没有因为纪青盈的不置可否而生出急躁之意。
  “绿竹,送一送英昭仪。”纪青盈微微颔首,同样神色不动。英昭仪所提的条件其实很合情合理,但宫中朝中的人心之险,纪青盈还是不敢轻信,至少也要先听了蕙昭仪拜见的原因再来分析。
  结果转日同一个时间蕙昭仪上门; 这风格却是截然不同。
  “拜见萱贵嫔娘娘。”一身浅玉色宫衣的蕙昭仪打扮得清素非常; 簪环虽然别致精巧,所佩戴的数量却很少,某个层面上来说; 反倒更接近现代人的简洁审美; 只是在宫中行走; 这样的妆扮便略显寒酸了。
  纪青盈摆了摆手:“请起。”
  蕙昭仪的这个姿态怎么有些眼熟?纪青盈心念电转之间便想起了一位故人,当初也曾经在彤史上留过几笔假名的乔娥眉。
  果然蕙昭仪再向下说; 内容便与那时候的乔娥眉大同小异:“萱贵嫔娘娘,臣妾来给您请安,有些唐突冒昧,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纪青盈等了等,见萱昭仪说完了这句话便停了; 一双顾盼生波的明眸氤氲含怯地望向自己,好像十分娇弱而紧张的模样,竟然是真的在等着她说一句“不怪罪”,纪青盈立刻觉得额头挂上了三条黑线。
  姑娘你认真的么?这样的姿态不是应该给靖帝看?在昭阳殿这样楚楚可怜有什么用?
  不过转念一想,按着绿竹的解释,这位蕙昭仪除了刚入宫的头一个月是跟英昭仪风格相近的端庄大方做派之外,后头就越来越向着娇弱白莲方向转型。到了那场病之后,如今已经是这样一番琉璃模样了,倒也不是专门对着昭阳殿,在宁妃的露华殿也一样。而且就是因为这样的娇弱楚楚,每当宁妃和英昭仪因为公务有所争执的时候,蕙昭仪都成功地完全置身事外。基本上都是扶额抚心口,一副人家听不懂,人家不知道的样子,就差哭着说嘤嘤嘤人家好怕怕了,所以宁妃和英昭仪基本都放弃了对蕙昭仪的拉拢。
  “怪罪不怪罪的,蕙昭仪不也来了么。”纪青盈微笑,还是决定不给这个面子。蕙昭仪既然单独上门拜访,想来也不会专程过来嘤嘤嘤。
  “娘娘说得是。”蕙昭仪微微低头,眸子里的氤氲之气更重,面上似乎还有些微微泛红,好像真的十分羞愧,顿一顿,才重新又抬头望向纪青盈,“臣妾原本也不想如此,但……又实在不得已,还望娘娘将来能够宽宥臣妾。臣妾今日登门,一来是想向娘娘请罪,二来是求娘娘垂怜。”
  眼看蕙昭仪又停顿了下来,纪青盈这次连话都懒得接了。她还真没想到宣威将军府这样的公卿之家,居然也会培养出如此的冰雪白莲花,一碰就要碎了,就算没有外人旁观,纪青盈还是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好像自己只要大声一点点或者不客气一点点,就欺负了眼前这位清素楚楚的小娇花。
  蕙昭仪咬了咬下唇,继续道:“臣妾入宫之后月余,自小抚养臣妾的外祖母便即过世,臣妾虽悲痛却不得设祭,故而言行上有所轻忽,礼数也不周全,那时不曾敬重娘娘,还求娘娘不要与臣妾计较。”
  “蕙昭仪言重了。”纪青盈虽然仍旧充满了怀疑,但死者为大,对方都将家中的丧事道出,便含糊客气了一句。
  “多谢娘娘宽和。”蕙昭仪眸子里掠过一丝失望,但仍旧继续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妾的母亲与父亲不和,因着膝下无子,在府中甚至还不如贵妾的脸面。臣妾入侍天家,固然是臣妾满门之幸,但在臣妾心中,也是希望自己若能在宫中立足,也能给家母增添几分颜面。臣妾知道皇上与娘娘恩爱非常,臣妾不敢妄求天恩,只求娘娘能给臣妾几分垂怜,以后臣妾在宫中,定然唯娘娘马首是瞻,为娘娘尽心尽力!”
  这话虽然说得声情并茂,恳切至极,纪青盈却不由有些失望。难怪蕙昭仪与英昭仪不和,性格如何且先不提,这智商看起来也不是一个段数的。
  身在宫中,谁不可怜,谁不艰难?便是靖帝这九五之尊,还不是天天叫人算计着捅刀子。那凭什么你可怜我就要帮你?总要有些能打动人心的交换条件吧?
  只是这话却不必多说了,纪青盈缓缓颔首:“蕙昭仪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娘娘,”蕙昭仪稍稍收敛了两份楚楚姿态,转而恳切道,“臣妾知道臣妾如此说,娘娘心中也不免带有疑虑。臣妾只能先跟娘娘禀告,慕容燕其人心机极深,不可轻信。”
  慕容燕正是英昭仪的闺名,这两位曾经出入亲近、同级并尊的贵女昭仪,果然是到了暗地里捅刀子的地步了。只不过英昭仪前来的时候不曾提过蕙昭仪只言片语,蕙昭仪却一刀诛心。二人相比到底有几分善恶还不好说,水平上是真的高低有别。
  纪青盈笑笑,端起了茶盏,并不多说什么。绿竹立时会意,直接上前送客。
  眼看这位清秀少女袅袅婷婷地去了,纪青盈捧着温热的茶盏有些出神。这两位所说的话,到底谁可以相信,谁不能呢?如今的局势,存档的作用越来越小了。虽然现在的她已经可以不太依靠党参珠子,存档的价格也不是问题,但是所面对的选择与难题,也需要更长的时间去验证,所以很难单纯地用SL大法解决。
  毕竟时间拖得越长,当中的变故与变数就越多,纪青盈在宫中的路,早就不是用向左向右这种简单的选择可以概括了。
  “娘娘,这两位昭仪,到底谁更可信一点?”小苜蓿见纪青盈沉思良久,实在心痒难忍,便在给她换了一盏茶之后低声问道。
  纪青盈抿了一口热茶:“不知道。或者都可信,或者都不可信,人心易变,谁说得准。”
  “娘娘,其实蕙昭仪说的也是有两分道理。”绿竹送完了蕙昭仪出门,也近前侍奉,“奴婢听说过,宣威将军府的确有些宠妾灭妻的苗头,因为正室夫人膝下无子,如今庶出的两位公子又立下不少军功,蕙昭仪想要给母亲争气也是有的。至于英昭仪,其实在闺中的名声有些微妙,虽则端庄能干,果决利落的口碑不少,但也有传说她在誉国公府里实在很有些手段,甚至还曾经亲手杀过人。”
  “杀人?”纪青盈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誉国公府那种簪缨世族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一点也不比宫里水浅,手上沾血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说不定誉国公还正是看中了英昭仪的这点子狠辣才将她送进宫里,毕竟在这宫里活下去靠的可不是善良。更何况蕙昭仪只是看着娇弱,也未必善良。说句更直接的,倒霉的人、弱势的人只是更能引起一定程度上的同情罢了,那些人的道德未必就更高尚。
  “且留心多观察罢,总之都不是一两日的事情。”纪青盈最终也没有下结论,而是又望向绿竹,“倒是朝廷上,最近有什么大事?我瞧着皇上疲惫得很。”
  绿竹的消息最为灵通,闻言便想了想:“之前娘娘在乾熙殿调养身体的时候朝廷上好像还闹得凶一些,近来倒是还好,另外郴州和渝州的边战都平了,所以除了太上皇初年的几件旧案重提之外,便没有什么旁的听说了。”
  纪青盈心里微微一提,面上却不显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兴趣,便回去继续做针线。如今她解锁了针线的这个技术,同时也激发了一点兴趣,别的不说,至少在埋头穿针引线的时候,心里是比较能安静下来的,又或者,至少能让自己整个人看上去是踏实而安静的,好掩盖心里再度翻起的波澜。
  肃帝初年的旧案,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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