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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家书-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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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走走走咱走走走!”
    黎嘉骏倒是很想撩一撩的,虽然知道大哥肯定系了皮带,但难得大哥躺下任调…戏啊!错过太可惜了。
    她动了动爪子,到底没那狗胆,只能怂怂的跟在了后面。
    清晨的例行轰炸刚过,出发的时间间不容缓,东面日军终于再次开始集结调动,准备冲向宜昌,时间可谓千钧一发,几乎货一装完,留守人员纷纷上船,几十条船连成长长的一串,像一条长龙一般在扬子江上缓缓游动了起来。
    黎嘉骏站在自己的“巫山号”上,静静的望着远去的宜昌。
    她没有什么很感慨的感觉,或是长吁感叹,因为她有预感,她还会回来,来到这个除了码头她哪儿都不认得,却足足呆满了一个多月的地方。
    这个城真是很小,可它就像一只蚂蚁,承载了太多太多。
    还没走远,她已经开始怀念了。
    到底还是有些怅然,黎嘉骏走回船舱,老板的亲妹总是有点特权,她在大哥的船长休息室里睡,大哥和二哥都到驾驶室去了,趁着床还有空,她合衣躺下,在摇晃中陷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被摇起来,大哥摇醒了她就往外走:“别睡了,到崆岭滩了。”
    黎嘉骏擦着眼睛出来,看着外面。
    外头暮色沉沉的,勉强看得到江面,只这一眼她就心惊肉跳,外头暮色沉沉,只见到湍急的江水疾行而过,不远处能看到不断拍打起来的白色浪花,这分明是撞到了隐入夜色的礁石和摞露在外的滩涂,而那些暗藏死亡的东西,就在十几米外!
    崆岭滩!
    如果上一次行船她还对三峡几乎一无所知,那现在经过四十多天不间断的和船工瞎聊,她几乎已经自带对这个地方的敬畏。
    青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这个地方礁石密布,暗流丛生,想要完好的过,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很久前就知道曾有外商想进驻川江航运,德国第一个打头,结果船毁人亡撞得头破血流,从此川江赫赫威名震惊海外,无人再敢涉足至此,才使得民生公司有了今天。
    后来才知道,那个把洋鬼子挡在门外的壮士,就是崆岭滩!
    听说这个滩附近有一块巨大的礁石叫大珠,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对我来”,那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而是一句朴实而耿直的忠告。
    开到此处不要怕,船头对准对我来,只要冲过去再转向,激流会将船带离危险。
    险滩上冲着礁石开,这是要多想不开才能做出这样的尝试!又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冒险到礁石上刻下那三字忠告?
    不怪德国船不好,只是没有的死的准备,拜托真的不要随便进来。
    她眯着眼睛努力的望,想要找到那块传说中对我来石,结果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作罢,而且这船在激流中晃荡得像是要飞起来,把她给恶心的不行,她正准备回船舱,却不想刚转身,就听船头有人悠长的高喝一声:“撞大珠喽!”
    那是前面的船正在行进,而自家的船也骚动起来,船工纷纷拿了撑杆站在了边上,严阵以待。
    她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栏杆,身后一热,二哥正远远的站在她身后,皱眉往远处望,低声道:“握紧,如果有什么万一,不要挣扎,顺着水漂,会漂到大珠上。”
    万一?!还想有啥万一啊?!“上回怎么没这事儿!?”
    “水多的时候只要有经验的领江基本都没问题了,你睡着。”二哥沉声道,他声音压得很紧,似乎很紧张,“但现在水位低了,水更急,一不小心就会搁浅,你抓紧。”
    这么一说黎嘉骏更是双手死死抓住栏杆,紧张兮兮的傻瞪着水面,行了一会儿,终于听到自家船头有人大吼:“撞大珠喽!”
    话音刚落,船一震,猛的加速前行了一段,忽然一个大旋转,像漂移一样划着水面往另一边转向,就在转弯开了一会儿时,黎嘉骏忽然看到面前一块黑黢黢的东西路过了。
    那是一块并不高的石头,不高但很大,想一块嶙峋的龟甲伏在水面。
    崆岭滩到我来。
    鬼门关过了。
    这一个置之死地的险滩,全凭领江和引水(导航员)的经验和直觉摸黑过去,黎嘉骏忽然惊悚了,猛的回头冲正准备走开的二哥叫:“夜航?!”
    二哥一顿,在舱门口昏暗的油灯下点点头:“啊,夜航,去休息吧,一会儿还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那个刻下到我来三个字的引水(导航员),就是后来被德国人抓去领路今崆岭滩的人,当时崆岭滩的水流把德国人吓尿了,引水看他们再不动作必死无疑,就上去掌舵往到我来开,这下德国船长直接尿了,以为这个中国人想同归于尽,派人把他扔下谁去,自己来掌舵,结果就团灭了
    因为据说是团灭,那个 引水也没生还,这个说法的来历就有待考证了,反正大家看看
    本以为一章到重庆了,结果还没,还要一章的样子?
    培训比较忙,我是用平板码的,我真是身残志坚!
    三八们节日快乐!少女们不要急,有你们过节的一天!

  ☆、第186章 二到重庆

对于当初睡了几觉就到了重庆的黎嘉骏来说,三峡似乎并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真当她清醒着走过这条路时,其情其景只能用凶残来形容了。
    枯水期来得迅猛,就连黎嘉骏都能感觉到水位的下降和滩涂的增加,水流流速极快,激烈的像是要飞起来,两岸的山仿佛更高了,底下是常年浸水阴森发凉的水印,路过时都有股空调制冷似的凉意。
    过了崆岭滩,算是交了投名状,正式进入三峡险滩领域,在她面前还有青滩泄滩等险滩中的战斗机,大哥不让她睡,只让她养神,一来怕她感冒,二来过险滩实在危险,黎嘉骏便一直穿着大棉袍在外头等着,没多久,就到了青滩。
    这个地方当初游三峡时,导游是让游客抬头看的,因为抬头就是兵书宝剑峡,可她分明记得当初并没觉得有什么险滩的感觉,现在想来,为何险滩全都不复存在,只有问三峡大坝了。
    青滩是个急转弯,峭壁的另一头是一大片滩涂,水流湍急汹涌,还打着转。
    滩涂上远远可见有一大群人,峭壁上开凿出的纤道上也有人在探头探脑,可船队并没有急着动,他们躲在悬崖下面,下了船锚,静静的等着。
    他们在等飞机。
    过了一会儿,熟悉的嗡嗡声传来,黎嘉骏放了心似的闭上眼,猫到一边在飞机的盘旋和恼羞成怒的炸长江声中昏昏欲睡,虽然船在水流和炸弹的余波中晃动不停,可恰好起了摇篮的作用,帮她好好的闭目养神了一把。
    差不多半小时后,确定不再有飞机盘旋了,人们重新冒了出来,在这个河道,是需要纤夫的了,黎嘉骏带点敬仰的望向悬崖上纤道上的人影,发现即使已经十一月底,他们依然赤身果体,这边的人系上绳子,那一边滩涂上,也呼啦啦哟涌上一大群人。
    真的是一大群,远比黎嘉骏第一次见的时候多的多!滩涂上乌压压的人头攒动着,在哨声和呼喝声中慢慢的蠕动成了一排排的队列,队尾正对着江上的船。
    仔细一看,里面有没穿衣服的,更多的却穿了衣服。
    ……一点都不专业!
    “怎么这么多人?他们都是纤夫?”黎嘉骏看见旁边有人,连忙问。
    “你说桡夫子啊?不是,哪有那么多拉纤为生的,这是十里八乡全部会拉纤的人。”那个船工回答着,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那儿,那儿一片,瞅见没,有带帽子的。”
    “看见了,怎么了?”
    “那是我们的人啊,民生公司的,船厂的,都是!”
    “啊?他们等在那?”
    在2016年3月9日 11:31:12出现冲突的修改:
    对于当初睡了几觉就到了重庆的黎嘉骏来说,三峡似乎并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真当她清醒着走过这条路时,其情其景只能用凶残来形容了。
    枯水期来得迅猛,就连她都能感觉到水位的下降和滩涂的增加,水流流速极快,激烈的像是要飞起来,两岸的山仿佛更高了,底下是常年浸水阴森发凉的水印,路过时都有股空调制冷似的凉意。
    过了崆岭滩,算是交了投名状,正式进入三峡险滩领域,在她面前还有青滩泄滩等险滩中的战斗机,大哥不让她睡,只让她养神,一来怕她感冒,二来过险滩实在危险,黎嘉骏便一直穿着大棉袍在外头等着,没多久,就到了青滩。
    这个地方当初游三峡时,导游是让游客抬头看的,因为抬头就是兵书宝剑峡,可她分明记得当初并没觉得有什么险滩的感觉,现在想来,为何险滩全都不复存在,只有问三峡大坝了。
    青滩是个急转弯,峭壁的另一头是一大片滩涂,水流湍急汹涌,还打着转。
    滩涂上远远可见有一大群人,峭壁上开凿出的纤道上也有人在探头探脑,可船队并没有急着动,他们躲在悬崖下面,下了船锚,静静的等着。
    他们在等飞机。
    过了一会儿,熟悉的嗡嗡声传来,黎嘉骏放了心似的闭上眼,猫到一边在飞机的盘旋和恼羞成怒的炸长江声中昏昏欲睡,虽然船在水流和炸弹的余波中晃动不停,可恰好起了摇篮的作用,帮她好好的闭目养神了一把。
    差不多半小时后,确定不再有飞机盘旋了,人们重新冒了出来,在这个河道,是需要纤夫的了,黎嘉骏带点敬仰的望向悬崖上纤道上的人影,发现即使已经十一月底,他们依然赤身果体,这边的人系上绳子,那一边滩涂上,也呼啦啦哟涌上一大群人。
    真的是一大群,远比黎嘉骏第一次见的时候多的多!滩涂上乌压压的人头攒动着,在哨声和呼喝声中慢慢的蠕动成了一排排的队列,队尾正对着江上的船。
    仔细一看,里面有没穿衣服的,更多的却穿了衣服。
    ……一点都不专业!
    “怎么这么多人?他们都是纤夫?”黎嘉骏随口问旁边一个船工。
    “你说桡夫子?不是,哪有那么多拉纤的,那些是十里八乡全部会拉纤的人,”船工说着,忽然指向滩涂上,“你看那儿,看到没,一片,很多戴帽子的。”
    “看见了,怎么了?”
    “那是我们的人啊。民生公司的,船厂的,都有,全是公司员工。”
    “都在拉纤?”
    “能叫的都叫上了,那么多船,以前那些人根本不够用。”
    “……”黎嘉骏远远望去,滩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在飞机还在远去的回声中,一声悠远的号子声远远响起。
    “拉纤喽!”头纤叫。
    “嘿!哟!”低沉的应和声如闷雷一般响起,数百人猛的往前挪去,他们的脊背几乎平行于天,手撑着地面,手下的鹅卵石在千年的冲刷和百年的摩挲后光滑如镜,在惨淡的阳光和冰冷的水中闪着璀璨的光。他们步调一致,一步又一步,成片的背部起伏着,泛着油量的汗渍,水渍,像是另一片海,汹涌的朝前涌去,黎嘉骏远远看着,恍惚间竟像是看到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场景。
    也是那么密密麻麻的人,整齐划一的动作,演绎那些关于仁义礼智信的故事,千年的传承和古典的美感,就好像碎裂的拼图分分合合,组成一个个整体的画面,观众都看不清他们的脸,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却都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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