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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食无忧-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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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就是这么不让人放心,安排事儿要安排到什么时候去,到时候估计血都流干了。有愧自己劝慰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这时在救死扶伤,可不是余情未了,这么一想,她便下定决心,开口道:“我帮。”
  “什么?”何愈道。
  “我……”她不知道何愈是真没听懂还是在使坏,但他问了,又不得不回答,只得再重复一遍,“我,帮你包扎罢。”
  何愈眼色一软,静静地看着她,说:“那谢过姑娘了。”
  回到房里,何愈将身上衣衫褪去,露出背上那条伤口。其实何愈身上的伤的确已经快好了,只是刚刚动作时牵扯了伤口,所以将已经愈合的口子又给拉裂了,所以又出了一些血。
  有愧她握着药瓶,仔细地将金创药粉末洒在伤口上,这样可以帮助伤口更快愈合,柔嫩的手指时不时扫过完好的皮肤,像蝴蝶地翅膀扫在心上一般让人难耐。
  这次疗伤要更暧昧,上次上药是在夜里,桌子上只有一点灯火,火光勉强照射出何愈上身肌肉的线条和优美的骨骼。这次却是白日,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皮肤的纹路,骨骼的阴暗,力与美结合在一起的美妙,全部都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有愧忍住心底的羞涩,镇定地问道:“疼么?”
  “不疼。”何愈答道。
  上药的时候他安静极了,仍她揉捏,屏着气端坐在桌边。
  有愧道:“把桌上的纱布递给我罢。”
  “好。”何愈拾起桌上的纱布,没有回头,而是从肩头反手递了过去。
  有愧垂眸涂抹着药膏,头也不抬地向何愈伸手的放下接了一把。
  两个人谁也没多看一眼,两个人的指尖就这么碰触在一起。指尖下面是对方的皮肤,像一块磁铁一样带着无法控制的魔力。牵手本来不算什么,他们做过更深入的,更暧昧的,更缠绵的,但在这一瞬,指尖的相碰,却成了一块投入深潭水里的巨石,激起一层一层涟漪,久久不肯平息。
  有愧慌忙将纱布从何愈手中接过,本来平整的布料,在她手里捏出了褶皱,她将纱布在伤口上抚平,低声说:“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何愈低声问道。
  “谢谢你,今天护我……”
  何愈的眼眸黑得像两潭深不见得的潭水,他的唇瓣抿在一起,然后瞬地张开,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白梁冒冒失失地走了进来。
  白梁撞见那两人靠得是这么亲近,举动又是这么亲密,压根不像在治病疗伤,倒是像在谈情说爱浓情蜜意。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啪”地一声两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将两眼捂住,大声说:“我是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往后退,却目不视物,一时脚步不稳,颤颤巍巍地撞上了门框,就算这样他也没把眼睛睁开,而是伸手摸着撞到自己的地方,要将门给掩上。
  有愧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算了。何愈则是又好气,又好笑,没成过亲的小子就是不靠谱,改日一定要想个办法,找个姑娘把这小子好好□□一番。
  “往哪儿去呢?”何愈说道:“有什么事儿进来说罢,我这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白梁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讪讪进来。
  何愈问道:“路障已经清理得怎么样了?”
  白梁答道:“已经清完了,原来赌上的就是那块大石头,只要把那石头一移开,后面的路便是畅通无阻的了。”他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要走,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

  ☆、第66章 帝军

  村口山谷间道路清理好后,这天村里的年轻人带路,领了一支十来人的小队,进山打猎;一气打了好些野味回来。
  这些山禽拔去了毛,切大块;木签一穿;只在面上刷一层油,抹一把盐巴,然后直接架在火堆上烤,烤得滋滋直响。那鲜嫩多汁的肉块,在火焰的加热下分泌出肥腻的油水,油脂滴进火堆里;让本来就旺盛的火苗蹭地窜起。
  火堆前围坐的人脸通红;大家吃得是热火朝天,一口肉;一碗酒;虽然缩起来认识也没几天的;但借着酒劲;手拉着手,都觉得彼此是顶好的兄弟。
  王阿虎酒量不好,半碗下肚,便两颊红通,舌头也捋不直了,大着舌头对一名小兵说道:“我,我不是男人。”
  “诶,”那戴头盔的小兵也醉了,他将长矛抱在胸前,腾出两只手捧着酒碗,说:“阿虎你怎么不是男人了?这野鸡,这山猪,还有这小鹿崽子,不都是你打得吗?不是男人能有这能耐?”
  “这不算男人,”王阿虎伸出一根手指,伸不直,弯得像一只毛毛虫,在半空里猛地晃了晃:“这种时候,不像你们一样上战场,就都不是男人。若不是我家里有老母亲,有傻小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指望着我,我明天,我明天天一亮就跟着你们一起走。”
  小兵摇头,说:“这就是你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这也是没法子,家里人多,我上头三个哥哥,下头一个小妹,就那么几亩地,一张嘴都养不活,更何况这么些人?所以我就参军了,也不管是什么帝军还是什么军,是红旗还是黑旗,只要能管饭,什么我都干。”
  这里面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举起酒杯,跟王阿虎碰了碰,说:“今天就不说这些败兴话了,明日一别,若我没死,等这仗打完了,一定来你们村子,带着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过小日子。来,来,来,不说了,干了。”
  王阿虎道:“什么你们村我们村,是咱们村!不说了,干了!”
  两人碰杯,一起饮尽杯中之酒。
  与他们的喧嚣和热闹相比,另一边的火堆就显得有些冷清。
  算命先生长年醉心黄岐之术,造诣颇高,虽然还没到辟谷的境界,但已经忌荤食,他面前的火堆上的烧棍什么也没烤,只有跳跃的火焰。算命先生盘腿坐在火堆前,小童和伍茴顺次排开,何愈则坐在算命先生的另一侧,本该在何愈身旁的白梁这会早嫌闷得慌,不知上哪儿跟漂亮姑娘喝花酒去了,跑个没影。
  几人在火边端坐,却不言语。
  他伸出手,往火苗凑近,眼尖的小童看见了,忙伸手理了理他的衣摆,说:“师父,您坐得太近了,别说衣服了,再动一下,眉毛都要烧着了,是觉得冷吗?”
  算命先生往后移了移,说:“天晚了,替为师回屋取几件衣裳罢。”
  小童准备回屋,算命先生又说道:“还有伍茴,你也去,拿一件稍厚的。”
  小童便道:“师父您真是的,就是拿一身衣服,怎么连这都不信我?”
  算命先生笑笑,说:“我这不是不信你,只是为师的衣衫都是伍茴帮忙准备,我怕你不熟悉。”
  小童似乎对师父的解释并不怎么满意,但那也没办法,师命难违,只得鼓着腮帮子跟有愧一起回屋取衣裳。
  小童和有愧走后,何愈开口道:“仙人,现下没人了。若有什么话,您就直说罢。”
  现在已是开春,天气回暖,前些时下雨稍有阴冷,但连着两日都是艳阳高照,甚是暖和,就算是夜晚十分,围着火堆也不会有觉得寒冷这样的问题,算命师父不只派一个,而是两个徒弟一起去取衣服,分明是为了将人支开,然后跟他说说真心话。
  果然,算命先生微微一笑,浑浊的眼眸旁边曲折的皱纹更深了,在忽明忽灭的火光下显得有些诡谲,他开口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我是有些话要跟你说说。其实这话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只是他们还小,尤其是小童,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怕他们听一半,不听一半,到时候拼拼凑凑的,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何愈道:“仙人请讲。”
  算命先生:“那日你前来投宿,身负重伤,躲到这里来的,全是因为帝军,是么?”
  何愈颔首:“正如仙人所讲。”
  算命先生便接着说道:“从帝君开始镇压各地时,我便回到这个村,并在村门口设了个局,普通路过的人是不可能看到村落的入口,除非知道确切的步法和机关。但你我有缘,那日又是大雨,机缘巧合之下,你破坏了我的机关,进来了。再这之后,土滑将山路封闭,大家算是一同困在了山谷里,里面的人出不去,但同样的,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现在路通了,你们人要走了,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听到这里何愈开口问道:“仙人的意思是?”
  算命先生便道:“跟在你身后的那些追兵,如果发现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我这里会怎么样呢?”
  如果真如算命先生所说的,他们也误打误撞,机缘巧合的发现了这个村子,以他们向来残暴冷酷的行径,一定会血洗这个村子。他抬眼看向周围欢乐的气氛欢快的脸庞,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好,不可以为了他而受半点损害。
  “我走以后,一定回清理掉一切证明我来过的痕迹,不会给他们半点线索,追查到这里来。”何愈说道。
  “很好,”算命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但痕迹可能全部抹去,联系却不能。你的追兵会纳闷,这些天,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留下生火做饭的痕迹,为什么近千人,却只留下几十个帐篷的痕迹。”
  何愈道:“还是仙人考虑得周全。”
  算命先生摆手道:“我们这些人对你们来说微不足道,没考虑到这些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话里有些责怪的意思,何愈虚心接受,并问道:“仙人道行高深,看得多,想得远,后生当然不能比。”
  算命先生便道:“没什么好比的,各自有各自的修为。”
  何愈便道:“其实我还有一事,也想请先生点拨。”
  算命先生道:“请讲。”
  “仙人可能看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何愈道。
  算命先生:“可。”
  “那千万人的呢?”何愈继续问。
  算命先生脸色微变。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影响并不大,但千万人的过去和未来,问的便是帝运了。有的话是能讲的,讲了就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的话是最好不讲的,能不讲就不讲,实在不行逼得急了,说出去顶多倒点霉;可有的话是不能讲的,一讲那就要出大乱子。古书里经常说,哪个哪个帝王被人看相,一看就知道运势不好,但却不能说,就算极其隐晦得点拨一下,也没有好下场。这倒不是因为怕说了坏话,触皇帝的霉头,惹来杀生之祸,而是人在谜中,有些混沌一旦揭开了,整个世道就会陷入一片混乱,所以不可说。
  就在算命先生在思索怎么将何愈的提问巧妙回绝掉的时候,小童拿着从屋里取回来的衣说:“师父,衣服给您拿来了,您快披上吧。”他将那披肩好好地放在算命先生的肩上。算命先生掩了掩领口,问道:“衣服可是你自个拿的?”
  小童顿时红了脸,刚刚他还说师父不该让有愧跟他一起拿的,现在抹不开面子,便争辩道:“衣服,衣服本该是伍茴整理的……”
  算命先生一笑,说:“行了,都坐下罢,知道就好。”
  小童和伍茴在火堆前坐下。
  刚才何愈的提问被打断了,但算命先生此时却并没有要继续回到的意思,反而开口对小童问道:“小童,我来考考你。”
  小童:“师父请讲。”
  算命先生:“什么是天机。”
  小童道:“那是上天的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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