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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并不难猜测。对于曾经把自己自己获得的第二块英超冠军奖牌扔上看台的穆里尼奥来说，再次获得英超冠军，对他来说并不那么新鲜。

即便算上之前赢得的联赛杯，这个赛季对于切尔西来说，仍旧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欧冠，而这也是当年穆里尼奥不得不离开切尔西的主要原因。重回斯坦福桥的穆里尼奥当然会得到阿布更多的信任和耐心，但穆里尼奥回到这里，并不仅仅只是想要获得掌声，他更想做的是完成自己上一次没能在这里完成的事情。

对于林森的电话，穆里尼奥并不感到意外，在一方得意的时候，另一方大方送出祝贺，这已经成为两人心照不宣的惯例。即便是一方被另一方淘汰都没能改变这个管理，何况现在。在交谈的时候，穆里尼奥又一次提起了上次两人见面时谈过的话题。

至始至终，穆里尼奥都认为最适合林森的位置，应该是在球场边，而不是偶尔才会出现的看台。穆里尼奥甚至暗示林森今年夏天是他最好的机会，对此，林森的反应依旧和上次一样，未置可否。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并不是林森有心模棱两可，对于穆里尼奥口中最好的机会是什么意思，林森自己非常清楚，只不过，有些话，暂时还说不得。

每一年夏天，热闹的，并不仅仅是转会市场。

林森想起了一周之前同佩莱格里尼的那次对他来说异常沉重的碰面。

有人笑就有人哭，一个人的喜剧。很可能就是另一个人的悲剧，林森两种角色都扮演过，不仅仅是这两种角色，他还扮演过第三种角色。那就是前两种角色的决定者。不同的是，教练时代，他决定的是球员的去留，而这一次。则是主教练的去留。

当然，确切的说，这一次。他并不是决定者，虽然他自己决定来当那个并不讨人喜欢的“通知者”的角色。

林森欣赏佩莱格里尼，这是真的，上帝为证，从他还是马竞临时主帅的时候就是如此，但，林森“救”不了佩莱格里尼，他的外挂可以改变他自己的轨迹，但终究改变不了别人的轨迹。在切尔西提前夺冠的当天，曼城高层做出了佩莱格里尼下赛季不再担任球队主帅的决定，当然，这个决定至今还是秘密。

原本按照曼城高层的想法，他们打算到赛季结束之后才告诉佩莱格里尼这个决定，但林森提出了异议，林森的理由很简单：不公平。

对佩莱格里尼不公平！

没有多少人能比林森更清楚当自己还在帅位上，俱乐部却已经背着自己另寻继任者的心情，当年他在马竞，就碰到过这样的事。当年的他可以对此看似风轻云淡，说当时的马竞不过是按照合同办事，但这并不能改变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这种“照章办事”的事实。

林森的坚持，最终在穆巴拉克的支持下，改变了董事会的初衷。

那么，谁去通知佩莱格里尼？

冷血一点的做法，就是打电话发邮件告知这一原本就冷冰冰的决定。不那么冷血的做法，就是主席亲自去，然后感谢对方对俱乐部做过的贡献。温情的做法？没有！你不能一边笑容温柔的说对方是好人，然后一边通知对方我们不合适。这个时候所谓的温情，比残忍更残忍。

林森是带着红酒去找佩莱格里尼的。

当佩莱格里尼见到林森，目光又看到他手上的红酒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的呆滞了一下，然后，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在林森的眼中，他的头顶上的颜色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显然，佩莱格里尼已经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但又显然，他此前还抱着一线希望，否则，他也不会在新闻发布会上非常肯定的表示自己不会辞职。

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他说了算。

“喝一杯？”走进佩莱格里尼这件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办公室，林森举起红酒说道。

佩莱格里尼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当然。”

很快，佩莱格里尼就拿出两个酒杯，然后，林森开了红酒，两人开始坐着对饮。

“我们认识多久了？曼努埃尔。”喝了酒杯之后，林森突然问了一句，然后又自问自答道，“五年？六年？”

“正好六年。”佩莱格里尼不知道为什么林森突然会说这些，但他还是说道，语气很肯定，“当时你作为马竞的主帅和我带的比利亚雷亚打了一场联赛，比分我还记得很清楚，三比三。”

“呃，我想起来了。”林森笑着点头道，“那场比赛之后，在新闻发布会上，我们还互相吹捧了很久。”

听到林森这么一说，似乎是记忆一下子被打开，佩莱格里尼的脸上顿时也挂上了微笑，边笑还边摇头。

“这么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林森举着杯子摇晃着杯中的液体，有些感叹。

只是，对于他的感叹，佩莱格里尼却似乎并无共鸣，他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是的，就是年轻人，和并不知道林森“心理年龄”的佩莱格里尼比起来，眼前的林森的确算是年轻人。如果换一个发这样的感叹，佩莱格里尼肯定嗤之以鼻，但眼前的“年轻人”，或者是为数不多有资格发这种感叹的年轻人。

“你知道，今天我不是来当好人的，曼努埃尔。”林森对佩莱格里尼的目光似乎没有察觉，他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红酒，然后缓缓说道。

“我知道。”佩莱格里尼点了点头，然后自嘲道，“说起来有些意思，我都快习惯了。”

语气是自嘲的语气，只是话语却有些悲哀。

“我很抱歉。”这一次换成了林森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林森给过自己一百种理由告诉自己不需要说这句话，但此时此地，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要？”佩莱格里尼笑了笑道，“就因为你回归？”

佩莱格里尼拿下酒缓缓倒入林森面前空着的杯子，继续说道，“当然，你重新回到曼城，的确是一度让我有些猜疑，而且也的确给我带来了一些压力，但你我都知道，主教练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我无权去干涉你的决定，但你也决定不了我的去留。事实上，我应该感谢你赛季初在新闻发布会上的那些话，你本不用说那些。”

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了一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佩莱格里尼耸了耸肩膀，然后半认真的说道，“至少本赛季我还是球队的主帅，至于赛季后，恐怕你得和我的经纪人谈了。”

“理所当然。”林森点了点头。

当一个主教练被动下课却依旧拿着俱乐部的薪水的时候，很多球迷总是很反感这种行为，认为这是主教练的过错。然而，他们这个时候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主教练在下课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没有任何人喜欢被炒，但如果这是没办法的结果，那么，炒人的一方自然得付出代价，这无关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而现在，佩莱格里尼可以接受不得不离开的结局，那么，曼城也就必须接受需要为佩莱格里尼的合同善后的结果。当然，如果两边能够达成一致、最好是佩拉格里尼马上就收到其他俱乐部的邀请，那么，对于双方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太糟糕的结果，如果不能，理论上，曼城下赛季就只能同时“养”两个主教练。

“对了。你呢？下赛季有什么打算？”此时，佩莱格里尼反过来问道，然后没等林森回答，他就接着说道，“其实本赛季球队目前的状况不错，我也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赛季会打成这样，不过，我有个建议，我想你可以参考一下，球队的锋线和后防线下赛季问题不大，但中场方面亚亚…图雷的身体状态已经出现了下滑的趋向，虽然可能还不至于太过影响他的发挥，但……”

“等等。”听到佩莱格里尼的话，林森忙摆了摆手，他不知道佩莱格里尼说这些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对方似乎这是认定了下赛季接受曼城的，是自己？

“你这是问我的打算？还是……”林森看着佩莱格里尼说道，“曼城的打算？”

“有区别？”佩莱格里尼笑了笑道。

“当然。”林森点头道。

语气肯定。

第五十章会面

五月份，收官季。

欧洲五大联赛当中，有四大联赛均已揭晓答案，只剩下西班牙联赛的冠军悬念依旧在延续。

本赛季的西甲毫无悬念的又是双雄争霸，第三名早早就被皇马和巴萨甩开然后宣布退出冠军争夺，作为上赛季的欧冠卫冕冠军，皇马在去年夏天耗巨资引进了包括贝尔以及j罗在内的几大中场球星，因此，在赛季开始之前，即便是最挑剔的媒体，也不得不承认，这支皇马，非常有希望打破欧冠改制以来最大的一个魔咒，那就是无人可以卫冕。

媒体的看好并非没有道理，本赛季皇马虽然在欧冠当中并没有上赛季那种势如破竹的气势，但还是一路闯进了半决赛，距离实现打破魔咒的壮举，几乎只有一步之遥，然而，魔咒却在此时应验，总比分二比三，皇马倒在了尤文图斯的脚下。

加上三天前主场被瓦伦西亚逼平的联赛，区区一周的时间，上赛季整个欧洲最成功的球队皇马，四大皆空，因为指望死敌巴塞罗那在最后两轮联赛全部失利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球队成绩不尽如人意，这在皇马几乎只有一个结果。

马德里伯纳乌球场附近的一家不知名餐厅，此时正有三个人在用餐，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皇马总经理桑切斯以及……著名经纪人门德斯。

若非有必要，门德斯并不经常到马德里，当然，这不表示他不重视同皇马高层的关系，恰恰相反，他和皇马之间，恐怕都是各自最重要的合作伙伴，c罗、j罗、佩佩、科恩特朗……没有任何一个经纪人比门德斯对皇马更有影响力。而之所以不常来马德里。纯粹是因为门德斯并不希望制造一些不必要的话题。

在去年夏天，欧洲足坛一直都有这么一条和皇马有关的小道转会消息，而绯闻对象，正是门德斯旗下球员法尔考。皇马想要法尔考，这不是什么新闻，新闻是，弗洛伦蒂诺否决了这个可能。

“如果我签下法尔考，那我就必须把主席的位置让给门德斯了。”这就是小道消息中弗洛伦蒂诺对自己的亲信说的话。门德斯并不确定弗洛伦蒂诺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但对他来说，只要有这个可能。他就必须考虑这个可能性。所谓的“亲密”，放在生意当中，就是共同利益，跟“无间”没有半毛钱关系。

今天门德斯出现在这里，表面上的目的是为佩佩的新合同以及科恩特朗下赛季的未来而来，只不过，门德斯却知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关于佩佩的合同，门德斯从去年夏天就开始和皇马陆续有过几次接触。双方的分歧并不在年薪上，而是在年限上，因此达成协议只是时间问题，倒是科恩特朗在皇马的处境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自从来到皇马之后，几乎每个夏天科恩特朗总要传一些绯闻，去年科恩特朗更是成为了皇马收购贝尔的筹码，虽然最后未能成行。而且本赛季科恩特朗的处境也有所改善，但这并不意味着今年夏天科恩特朗就不会被摆上货架。

眼下双方已经讨论完了两名球员的话题，佩佩将续约。科恩特朗的情况则待定。

之所以是待定，是因为，安切洛蒂在皇马的前景并不明朗。而这，就牵扯到了今天双方见面的另一个目的。

“我无法给出任何保证。”在听了桑切斯的话之后，门德斯思考了很久，他才缓缓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