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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女配过一遍-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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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尹府别苑后门出来,她就想起来了,只是不想再折回去,又或者说不想再拿尹家的钱,从皇宫里出来君匪就是身无分文的,这几日马车上赶路又让她整个人有些发懵,加上心里藏着事,连离开都没有考虑周全,可现在后悔也没有了,后悔药这个东西,君匪发誓,在天上也没见着过。
  她咬咬牙,打起十二分警惕,环视了一周,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断了手的大佛立在前方,正对着庙门,她先拜了三拜,才打算席地而坐稍作休息,可堪堪坐下不久,身体就愈发觉得绵软无力,她动了动握着子虚剑的手,竟是一个不慎把剑从手中脱落了。
  随着剑落地的铿锵声,那座平平无奇的大佛也转动了,她一怔,竟发现那大佛背面暗藏着内室,不好,君匪勉立捡起剑想走,门却忽地关紧,她回头,身后的内室就走出两个颀长的人影,一黑一白,各戴半截面具,黑衣的露出嘴唇和下颌,白衣的露出一双眼睛和一点挺立的鼻梁,从细白的皮肤来看,他们都很年轻。
  若非来人嘴里说出的话实在太淫|秽,君匪实在无法把他们与传闻中的采花大盗联系在一起,至于她如何得知,自然是这一黑一白大盗笃定了眼前的漂亮小姑娘是囊中之物,这才自报家门的。
  “我说小姑娘,”二人之间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说道:“方圆几里无人敢靠近这破庙,你倒是胆子贼大嘛。”他的声音带着脂粉气的浮腻,君匪极为不喜欢,她皱了皱眉,不明百为什么凡间普通的迷药会让自己中招。
  “姑娘只怕是修士吧。”那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衣大盗终于开口,他的面具藏得很深,只露出一张薄唇,不像那浮腻的白衣大盗,露出外面的一双狐狸眼睛都透着色气。
  君匪自然不会说是,她不说,那黑衣大盗却是走近,隔着一米之距对她说:“姑娘的剑,甚至是姑娘身上的气息,都并非普通人可以拥有,很不巧,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修士,只是与姑娘相比,我等可能修的是邪道。”说到这,黑衣大盗的唇角微扬,真是透着几分邪气。
  “哥,跟她废话什么。”那眯着狐狸眼的白衣大盗却是等不及了,他走上前,越看越满意,笑道:“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拿来练功好像有点可惜呢。”
  “难得,你也会怜香惜玉吗?”黑衣大盗轻笑一声,转身回了佛像后的内室,“老规矩,你得女人和修为,我得她们手中剑器。”
  “啰嗦。”白衣大盗回了一句,便将手伸向抵在门上的君匪。转瞬之际,看似身体无力的少女已扔出怀中包袱,白衣大盗出剑劈开的刹那,君匪已推开破庙的大门,她飞快跨过门槛,却撞入一个怀抱。
  “小心。”来人一身清寒,扶住君匪的手却是暖的,他单手收了撑起的伞,立在破庙门前。
  “哪来的小白脸?”白衣大盗眼见来者不善,旋身剑锋一过,来人发顶的黑色帽檐就被打下,露出一张精致中稍显苍白的脸,眉眼微弯,清秀有余,真真正正是俊俏至极的小白脸。“可惜,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识相的,别挡道。”
  “阿匪,我们走。”被称作小白脸的少年正是若水,他聪耳不闻,只牵起怀中女子的手,转身便要离开,这时,连内室的黑衣大盗都闻声而出了,二人合力想拦在他身前,却发现如何也使不上力气,比君匪先前还要严重,眨眼的功夫已瘫坐在地上。
  “害人者,人恒害之。”淡漠薄凉的话语轻飘飘的从那个看似温良无害的少年口中吐出,若水又提起靠在破庙门前的竹伞,先前,门开时,冷风灌进之际,他顺势借伞的收力向里散了无色无味的化骨绵散,现在时间刚刚好,足够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也中招。
  檐下的落雨还在继续,君匪抬头望了若水一眼,“师父,等一下。”她的药力已挥散得差不多,便往回走,将之前被白衣大盗劈成两半的包袱又捡了回来,只是在破碎的衣衫里包着的一对糖人也没能兴免,活灵活现的糖人上下分家,她轻叹一声,简易收拾后就转身往外走,那里若水已撑好伞在等她,想了想,君匪又回头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取出两张玄符,眨眼间打入一黑一白两位年轻的大盗眉心。
  “听好了,这是端心符,现已融入你们的血脉,若再走异道修行,尔等将不得善终。”君匪夸大效果,其实这只是初级符,能维持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她自然比不得师父無山仙君厉害,用来规劝这些修士也够了。
  说罢,她轻笑着取下了两位大盗脸上的半截面具,果不其然,是一对双生子,气质却截然不同。一冷一热,长得倒也人模人样。
  她拍拍手,转身往外走,身后那二人听言,皆是暗中运功,这一试,果发现经脉如烧灼般难熬,无一不在心底暗骂君匪,暗叹倒霉。
  可也无奈,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唯强者,能无恙。
  折腾大半宿,这会天已要蒙蒙亮,雨丝也细了下来。
  若水带着君匪骑在马上,他们一路与去尹府的方向相背,君匪虽不甚明白,却也没有多问。一路上,背后的少年只是紧紧护着她,握紧疆绳疾驰。若水没有告诉她,他想带她回自己师父布下的深山结界中,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寿命至多捱不过半年了。
  他死守着关于他命数的秘密,君匪却一点一点和他诉说着,她偎在少年宽阔的怀抱里,望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山影轮廓,尽可能平静无波道:“师父,我不是这儿的人。”“我知道。”君匪怔了怔,她悄悄深吸一口气,说:“我还会离开,很快,世间就不会有君匪这个人。”
  这次,是长长的沉默。
  君匪就顾自把所有的秘密都交待了,包括来历,包括他需要她的血,在她眼里,师徒之间本就不该有欺瞒,她心底,其实不知不觉已认可了若水这个便宜捡来的师父,而意识到这一点,是在破庙时。
  是她从里面艰难推开门,撞入少年怀抱时,又或者是他云淡风轻的护住她时,这些瞬间和过往联系起来,原来雁过无痕,他却早已在她心底扎根发芽,此刻,少女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离开时还执拗地想带着那一对糖人。
  可事实证明,终究没有好结果不是吗?她不由又把那破碎的包袱抱紧了些,仿佛这样,那断成两截的糖人又能粘起来。仿佛这样,她又能回到初见他那一日,不去接过他替来的一个,又一个,凑成了一双的糖人。
  她轻轻闭上眼,那些要溢出眼眶的泪悄无声息又收了回去,若水没有看见,却随着她微红的眼眶也红了眼眶,他终是抿唇,望着掌心被疆绳勒出,却止不住的渗血的伤痕,忍痛调转了马头,回尹家别苑。
  于若水而言,他早已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尤其是眼下连一点小小的伤口都难以愈合,他整个身体已经坏了。他想过很多种君匪的来历,最怕的就是这种,他原本想自己离世后托由师父照顾她,怎么也算是徒孙,那善良的老头儿不会拒绝的。
  可听到君匪一字一句所说的后,若水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她根本不需要他为她谋划后路,因为……高高在上的仙者,从来不需要凡夫俗子为她拼死拼活。
  如今,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断了她心底最后一点执念,让她对自己没有亏欠,安安心心离开。
  渐渐透亮的天色下,少年望着被血染得通红的疆绳,长睫掩住泪光,没有犹豫,也不会回头。
  远远望去,马背上一黑一红相依在一起,仿佛溶于一色。


第76章 结局中篇
  春雪消融; 仿佛一息之间; 枯木逢春; 姹紫嫣红。
  江南这块温润小地的冬日并不如何难熬,青石桥板下的积雪散去,冰冻的河流涓涓细响。
  桥上; 一袭白衣世无双的公子撑了把青竹纸伞,从桥那头只能望见他略显尖细的光洁下颌,和淡淡一抹胭脂色的唇。
  他一步一步踏上青石板; 往桥那头的医药堂走去; 店外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 即便蒙蒙细雨也无人离去; 待看到撑伞而来的公子,众人忙招呼道:“若先生好。”
  若水收了伞,轻笑颔首,从年关回到尹府别苑起; 他便抽空开了这样一间药铺,闲暇时替穷苦人家的百姓把把脉; 瞧瞧病情,分文不取; 久而久之,名声也传开了些,不少大富大贵之人亦慕名而来。
  若水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送来的银钱,他虽没有劫富济贫的爱好,也有些许挑取病人的脾性; 他只救自己想救的人,任自己高兴,平心而论,对一个将死之人,又或者说医者不能自医的人来说,若水做得够好了。
  只是这些多多少少基于那个人,他开店门时正想着,远处就传来那熟悉的铃铛声,伴随着女孩子更清脆的笑声,一身红衣风华的少女已背着竹筐走到他身边。
  “君姑娘。”来看病的人喊了几声,君匪一一应下后,顾自取下竹筐里的药材晾晒在后院。等分好从山下挖来的草药,她熟练地沏了一杯茶,掀开帘子端出去时正看到给众人看病的若水。
  他撩起白色衣摆端坐,凝眸专注,纤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侧脸倒不像昔日的少年了,还不过半年,原先的轮廓就更加清峻分明,满满的少年气中多了几分其他,更像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对任何年龄段的女子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君匪默默数了数,及至现在,已有八九十个无病呻吟的女子了,年龄段上至风韵犹存的寡居少妇,下至情窦初开的二八年华少女。她忍不住偷笑,却被请人出药堂的若水瞧见了,男子回眸一眼,含着笑,“阿匪,都看了半天了,也不把茶给为师?”
  “来了。”她应一声,端茶过去。从那日到尹府后,二人就默契地以师徒自处,不过近,也不过远,这才有了这岁月静好的一段时光,说起来,若水与尹思尔退婚的事完全在君匪意料之外。
  回尹府别苑那日,若水竟只是带着她上门拜访,说了长久居于此地的来意,而后悄无声息地盘下院落,安居下来,君匪想不明白的一点是——若水为何定要让尹思尔知道,他又把自己带回来了呢?
  意料之中的,尹思尔并未急着回京,她似乎有什么决定,隔三差五便来药堂见若水,奇怪的很,退了婚的两人反倒相处得极为融洽,君匪没弄明白这两人,却看懂了尹思尔望着若水时势在必得的眼神,以及…对她与日俱增的敌意。
  大概是嫌她碍眼吧,君匪想。她甚至隐隐觉得,现在的尹思尔,已经不是当初京都花船上初遇,白纱覆面,杏眸光华流转的窈窕女子了。时光真是个消磨人的东西,对君匪而言,九天之上十六载的光阴仿佛一瞬,根本抵不上凡间短短近两年对她的消磨。
  这些时日里,她也变了许多,日子越过,她就越害怕三年后的期限到来,凡间三年,天上三日,下界三日归期一到,君匪就要离开。
  她是该离若水远一点的,君匪常常这样告诫自己,对这个牵动自己情思的凡人,君匪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可控,不管是感激,亏欠还是其它,她已看他不同,离若水远远的才是明智之举,可这样又显得她做贼心虚似的。
  君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不会对一个只认识“两日”,说多点按凡间两年来算的人有什么放不下,她为什么要躲,又没什么。
  可她不知道,她几乎在以豪赌证明:她与他的相处只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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