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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啊。”钱图结巴道。
　　“刚巧，”谢侍郎兴奋道：“浮香巷现在还没有人前去，不如钱老弟就带着他们随为兄一起去浮香巷吧。”
　　浮香巷？！
　　钱图身后的几人，听罢这个名字，脸色一阵一阵的发红，那里…不是京里有名的烟花之地吗？
　　“好好，去哪不是去，既然浮香巷需要我们哥几个，咱们就去！”
　　不待钱图回答，那些衙役便已欣欣然答应了。
　　……
　　浮香巷。
　　此时极尽萧条。
　　巷子口没有一个人。谢侍郎与钱图等人向里走去，才在浮香院门口听到一阵嬉笑声。
　　浮香巷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其中并不是只有浮香院一家烟花场所。此外，还有红绣楼、蔻兰阁两家风月地。
　　因着京城疫情突发，今日早早的这几家青楼都闭了门，不接客了。
　　谢侍郎钱图等人从巷子口走到巷子尾，又从巷子尾走回巷子口，如此往返了多次。
　　“谢兄，咱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钱老弟，不是为兄为难你，为兄的女儿都快要嫁人了，这烟花之地，为兄还是不便前去。”
　　“谢兄，钱某虽然没有成亲。但是还没打算打一辈子光棍，这疫情这么严重还逛青楼，以后怕是没有哪家娘子愿意和钱某说话了。”
　　“钱老弟，哪有这么严重，咱们这是去办公事，又不是去嫖妓。到时为兄为你做担保。”
　　钱图停住脚步，看了谢侍郎一眼：“既如此，何不谢兄前去，介时钱某自会在嫂子面前为谢兄作证。”
　　“这…”谢侍郎收起自己那一丢丢不厚道的心，整着脸道：“钱老弟，是为兄失言了。咱们还是在巷子外多转转吧。”
　　“……”
　　跟在两人身后的衙役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心随着两人的对话一阵阵的跳着。
　　争执了良久，钱图突然道：“谢兄，咱们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没有大夫的事？”
　　谢侍郎一拍大腿，道：“是啊，钱老弟，是为兄糊涂了，走，咱们先去请大夫！”
　　可是病疫突发，京城中的大夫根本就不够，谢侍郎和钱图寻了几家医馆，此时医馆里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行到半道上，谢侍郎看着迎面而来的太医院等人，忙迎着上去：“诸位太医，可是要为京城中的百姓诊治？”
　　这些太医，每人脸上都带着一个白色的面罩，面罩系在后脑勺，谢侍郎一时认不出他们谁是谁，只听他们齐声道：“正是。”
　　谢侍郎便道：“浮香巷里还没有大夫，可有哪位太医愿与我等一同前去？”
　　浮香巷！
　　几个太医面露难色，那等烟花之地，有什么可去的！
　　他们均是摇头。
　　“谢大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吾等从太医院出来，院长已经为吾等分好行诊区域了。”其中有一人从人群中站出来，对谢侍郎拱手道。
　　言罢，众多太医便作揖离去。
　　此等冠冕堂皇的理由，钱图还真不好强迫他们。
　　他叹了口气，“谢兄，邀请大夫或者太医去浮香巷为青楼女子诊治，怕是有些困难。”
　　“哎，这可怎么办，没有大夫，我们去了也是无用啊！”谢侍郎叹道。
　　钱图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钱某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谢兄需要等等。钱某要去找一个人。”
　　“找谁？”
　　“钱某的救命恩人。”
　　欧庄主此时正在城北医馆为病人诊治，忙的热火朝天。
　　楚乐清和欧夫人在确认欧忍冬无事后，便急急感到了医馆，想要帮忙。
　　欧庄主却将两人撵了回去：“如今病情难料，你们还是快回去吧，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不行，”欧夫人挤过人群，站在欧庄主身侧：“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数年前，欧夫人和欧庄主定情时，便说过此话。
　　欧庄主闻言，耳根不禁红了。
　　他握住欧夫人的双手：“随你。”
　　总归，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哪怕真的救不了，上天入地，他都随她而去便是。（未完待续。）

　　☆、第279章　为今之计

　　279为今之计
　　欧夫人留在了医馆，却让楚乐清回去。
　　“清儿，赶紧回府中去，不知道这病会不会感染，你要照顾好自己。”
　　楚乐清不想让欧夫人担心为难，而且她留在医馆也的确帮不到什么忙。她便道：“知道姨母，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和姨父也多加小心。”
　　出来的时候，楚乐清和欧夫人同乘一辆马车上。欧夫人便让车夫先送楚乐清回去：“你把昊王妃送回去，之后直接回府中即可。不必再回来接我。”
　　车夫点头称是，牵过马车到了医馆门前。楚乐清和欧夫人道了别，便钻进马车里。
　　马车朝昊王府疾行而去。
　　而在楚乐清离去不久，钱图就领着谢侍郎等人到了城北医馆。
　　医馆里满是病人的哀痛，有人疼的实在受不了，就蜷缩在墙角，双手用力的按住腹部，拿头使劲的碰墙。
　　钱图和谢侍郎走到医馆，见到这幅场景面容更加沉重。
　　衙役们在医馆外守着，钱图和谢侍郎则一同进了医馆。医馆大堂里，李大夫和秦大夫正在一个一个给病人诊治，无人看到他们两个。
　　钱图和谢侍郎也没打扰他们，而是直接向后院走去。
　　果不其然，后院里此时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床板，床板上同外面大堂是一样的情况，挤满了人。
　　有病症轻些的，还能忍住，只是捂着腹部，在床板上坐着。
　　再往里看去，靠近屋舍的地方，则是一人躺在一张床上，他们有的神情痛苦，有的则是阖着眼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欧庄主和康老太医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个的诊脉，开方子。欧夫人和刚赶到不久的欧实秋则仍是围着药炉熬药。
　　钱图领着谢侍郎走到了欧庄主和康老太医跟前，他朝两人一揖，道：“康老，欧伯父，徐之冒昧打扰了。”
　　欧庄主正在给一个病人把脉，抬眼看是钱图，便道：“徐之啊，你稍等等。”
　　钱图应道：“欧伯父先忙。”
　　而后，便拉着谢侍郎退到了一边。
　　谢侍郎那胳膊肘碰了碰钱图，小声道：“这么忙，你救命恩人能跟你一起去吗？”
　　钱图蹙着眉，担忧道：“只怕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听说，这间医馆昨日便已经有病人来了，昨日就诊的病人，除却几个特别严重的。其他人的症状都或多或少的有了好转。故而，今日有许多病人都来了这间医馆，欧伯父不知能否跟我们一同前往。”
　　谢侍郎也没有办法，两手一摊道：“且等等吧。”
　　欧庄主帮眼前的病人诊完脉，又开了方子，便让药童把他领了下去。但是后面还有很多病人，此时是寻不到片刻歇息时间。
　　他又抬头望了一眼钱图，招呼他们过来。
　　钱图见状，复又领着谢侍郎走了过去。
　　见两人走到跟前，欧庄主直接问道：“有事？”
　　钱图便直接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欧庄主：“…故而，现在徐之和谢兄需要一个大夫跟我们一同前去。”
　　听罢，欧庄主面容平静，道：“虽说是医者父母心，但是真正能做到这点的大夫，实在是少之又少。我自然是愿意前去，只是今日怕是不行了。你看周围的百姓们仍在陆续赶来医馆，这医馆的后院都快挤不下了。为他们诊完脉后，我们还要研究病情，若是能尽快开出能治好病情的方子，岂不是最好？”
　　此时已经是半下午，阳光正烈。金灿灿的光芒洒在屋顶上，投在树枝上，落在人们的脸上，它把每个人的痛苦、担忧、害怕都完完全全的晒在阳光之下。
　　谢侍郎忍不住问道：“那浮香巷的那些女子，该怎办是好？”
　　欧庄主沉吟片刻，然后道：“这样吧，你们先带着两个药童前去，让他们把此次疫情出现的症状告知你们，你们暂且对浮香巷的女子进行甄别，看看她们是否患有病症？”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谢侍郎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
　　而后，他们便和欧庄主、康老太医告别，领着两个小药童一同去了浮香巷。
　　路上，钱图想了一个法子。
　　他对谢侍郎说：“让那些女子一个个的挨着出来就是了，咱们可以让小药童在巷子里诊脉问诊。”
　　谢侍郎一想，总归现在巷子里空旷的紧，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到了浮香巷，钱图命衙役们在巷子一侧搭了一个简易的布棚。布棚下面放了两张桌子。两个十二三岁的小药童便坐在桌子后面，手中拿着纸笔，准备记录下每个人的症状。”
　　谢侍郎领着衙役先是敲开了红袖楼的大门。
　　红袖楼的妈妈是一个微胖的妇女，面容富态，一双眼睛却是大而有神。想来年轻时也是风光过。
　　她见门口巷子里多出来的这些人，又见他们穿着官差的衣服，一下子就慌了神，忙道：“大人，奴家楼里的姑娘没有人染病，真没有人染病，您不要封奴家的红袖楼！”
　　谢侍郎后退一步，咳了两声道：“你想多了，吾等是来为楼里的姑娘诊治的。若是有咱们就提早救人，若是没有，便就算是早早的预防了。总归是有利无害，并不是来封红袖楼的。”
　　那妈妈后退一步，小心翼翼道：“真的？”
　　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什么时候，官差如此好心过？
　　什么时候，朝廷在意过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谢侍郎站直了身子：“本官乃是兵部侍郎，朝廷命官。岂有说谎之理？”
　　那妈妈这才信了几分，朝屋子里面喊了几声：“都快下来吧，朝廷派人来给我们看病了，快下来吧！”
　　言罢，只听屋子里一阵“噔噔噔”的响动，瞬时间，那位妈妈的后面便站了一群姿容各色的姑娘。
　　谢侍郎稳了稳心神，朗声道：“一个一个出来！”
　　这些青楼女子，并不像世俗对她们的成见一样，肮脏下流。她们大多数人都是会识文断字的，甚至有些满腹经纶，才华不输大家闺秀。
　　听了谢侍郎的话，她们没有吵闹。
　　一个挨着一个的站好了队，速度之快，几要比拟军队里训练有素的士兵。（未完待续。）

　　☆、第280章　不妙

　　280不妙
　　浮香巷才刚开始为青楼的这些姑娘们问诊，其他的街和巷子早已经忙的热火朝天了。
　　他们甚至没有时间计算有多人得了此病。
　　其实，大齐的京城并不像楚乐清生活的年代那样人口众多，京城的地域也不如她的年代广泛。
　　此时的京城，涵盖地域除却十街二十七巷外，就只有京城周边的几个村庄。除此之外，便不算是京城的核心地界了。
　　在京城里，街的涵盖范围要比巷子大的多，基本上每三巷的院子也不过能比上一个街道的人口。
　　每个巷子里少则七八户，多则近二十户人家。
　　巷子的人口数量是不等的。
　　故而，派去巷子执行任务的士兵，他们完成任务的时间也不等。
　　有些巷子人口少，患病的人也少，士兵们任务便结束的快。
　　完成成王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之后，队长便去城门口等着，把得来的数字告知谢侍郎或者成王。剩下的小兵则去其他巷子或者街道帮忙。
　　如此，在夜色将黑之际，总算是把京城的近千户人家给挨个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