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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这话可不能乱说。”乐华看了看屋内，幸好刚才因为与成王议他们的亲事，让屋子里的下人都出去了。
　　乐华松了口气，道：“母亲，以后断不可这般直接了，这可是大不敬的话。亏得今日屋子里就只有咱们母女两个，要是被那有心人听了去，咱们可就完了！”
　　“这不是没人，有人我当然不会说这话。”李氏本来就被楚乐清气到了，现在又被乐华训了一道，心情更加不快。
　　乐华自然听得出来李氏在生气，于是靠近了李氏，安慰道：“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乐清！”
　　——
　　冬梅从前厅出来就说有事要去一趟水清阁，楚乐清应了她。便和茉织唤了罗叔，和他一起去祭拜罗婶。
　　罗婶葬在侯府后院的一片林地里。这片林子，树木参天、野草丛生，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基本上等同于荒废。而起林子很大，说是属于侯府的林地，实际上如果你一直在沿着林子往里走，走上小半天，会看到一条小路，从那条路一直向北，可以通向景山。
　　这片林子是侯府的天然屏障，很少会有人穿过林子，所以也鲜有人知道这条林子里面是乐侯府的后院。当然为了以防有心人，乐侯也做了双重保障，他在侯府的后院与前院之间砌了一堵墙，中间只留了一个两人宽的小门。
　　乐君从前厅了出来后，便有话想要问楚乐清。便见到说要回王府的楚乐清，不仅没走，还和罗叔一起去乐侯府的后院。
　　乐君想起在前厅发生的事怒火中烧，窜了出来，“乐清！你在干什么？！”
　　听到身音，楚乐清回头，便看见乐居气急败坏的朝她走来，难道他是来为乐华和李氏鸣不平的？
　　楚乐清眉头微拧，“乐君，注意你的态度！”
　　“态度？！”乐君已经走了过来，十三岁的少年此时也不过与楚乐清一般高，穿着合体的锦袍，黑发全部束起，虽然心绪激动，但是脸色却依然如常，他道，“我的态度不好，也好过你装模作样的欺辱我母亲！以前我母亲说你和你母亲一样，惯会做戏，我还不信。
　　没想到，今日你就这般在父亲与成王面前侮辱母亲的名声！”
　　“你说什么？侮辱你母亲的名声？”楚乐清冷哼一声，道：“乐君，今日我就与你说清楚，以往你和乐华做的一些小动作，我不再计较。但是今后，你们若是再敢陷害于我，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还有，我的母亲、不是你能诋毁的！”
　　“你无耻！”乐君急道，“我们什么时候陷害过你，明明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你竟还诬赖于我的母亲！走、你跟我去父亲跟前，我要将你做的坏事全都告诉父亲。”
　　乐君说着就要拉着楚乐清的衣袖去寻乐侯。
　　“你放开，”楚乐清用力挣开，道：“我自己会走。”
　　乐君狐疑的看向楚乐清，心想：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但是，你确定要去父亲面前对峙吗？”楚乐清问道。
　　“当然，你别想耍花招，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乐君
　　“耍花招？”楚乐清看着乐君，脑海里仔细回忆着她和他之间相处的细节，最后发现这个便宜弟弟除了在嘴皮子上损过她两句外，还真没干过伤害她的事。
　　于是，楚乐清冷静了下来，道：“你放心，我不会。如果你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后，还是执意要和我一起去找父亲。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乐君犹豫了一瞬，道“你说吧。”反正他是不会相信她的，让她说说又何妨。
　　“好，”楚乐清决定拿出长姐风范，好好的教育她长歪的弟弟，于是先让茉织和罗叔先去后院等她。
　　茉织不愿意离去，却被罗叔拖走了。
　　“罗叔，我要回去，万一王妃被欺负了怎么办？”茉织着急的想要回去。
　　“放心吧。”罗叔望着不远处繁盛的树林，道：“三少爷跟那母女俩不同，三少爷还是像姥爷，小姑娘，你就和老头子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着，王妃一会儿就会过来。”
　　——
　　看着面前半大不小的乐君，他以后会承袭父亲的侯位。大齐战事频发，或许以后他还会出去打仗，而如今好好的一个孩子却要被李氏给养歪了，楚乐清叹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你觉得我是故意在父亲和成王面前说这件事，那么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做呢？”
　　乐君一怔，直答：“还有什么理由，你就是想要害我母亲，让她背上苛责嫡女的名声。”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楚乐清答道，“你觉得她没有苛责我吗？”
　　“当然没有。”乐君下意识的救维护李氏。
　　“没有？”楚乐清继续问，“没有？！你想想过去十年来，你和乐华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清楚，我就不一一陈述了。
　　你再想想，在我嫁给五皇子之前。我身边除了冬梅，就只有一个夏香。你年龄也不小了，你出去的时候听说过哪家后侯府的嫡女只有两个丫鬟？
　　好，就算是我自己不喜欢与丫鬟们亲近。那我再问你，今日的李婆婆你以前见过她吗？当初你母亲把她给我的时候，可说她是最能干的管事婆婆。
　　你试想想，如果李婆婆真的能干，即使她是你母亲派在我身边的卧底。我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她送回来！”
　　乐君并不傻，听到楚乐清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心里还是偏向自己的母亲与姐姐的，于是说道，“你这是巧言善辩！”
　　“你可以不相信我。”楚乐清定定的看着他，说道：“但是你要学会明辨是非。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要有分辨的能力。你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子，以后你要继承父亲的侯位，要撑起整个乐侯府。除了依赖情感之外，你还必须要理智。
　　李氏是你的母亲，但是她做的事不一定都是对的。乐华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但是你也不能保证她的心得不是黑的。”
　　乐君闻言蹙眉，刚要反驳，却听到楚乐清接下来的话，一时间怔愣不已。（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摊牌

　　“譬如，我出嫁前的那次落水，就是你的好姐姐乐华亲手推的我。”
　　乐君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相信，可是反驳的话他却无法说出口。他想起这些年来母亲对他说的话，这些年他姐姐对乐清做的事，欺辱、谩骂。而且他是亲耳听到母亲曾经授意过姐姐这么做…不，当时他劝止的时候母亲和姐姐明明答应他不这么做的。
　　乐君想明白过来，差点就被乐清的花言巧语骗了。随即，他出口反驳道：“你胡说，她们明明答应了我不那么做。你这般诬赖我姐姐的声誉，到底有何目的？你、你不会是想要恶意毁了我姐姐的名声，毁了我姐姐的因缘？！”
　　乐君说完此话，一惊，原来母亲和姐姐说的话是对的。乐清的心机竟真的如此狠毒！
　　楚乐清原以为她下了一剂猛药，能让这位便宜弟弟清醒过来，没想到这副药太猛，啪叽一下反弹了！
　　明显感受到她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楚乐清最后说道：“首先，你说她们答应了你不那么做，想必你是知道她们是有想过要陷害我的。你说她们答应你了，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她们不是虚意应承！
　　还有，你说我想要毁你姐姐的名声。乐君，你还记得吗？在我落水之后的第二天，宫里便来人了。你觉得，如果我告诉皇上和皇后，是乐华把我推下的河、他们会如何处置乐华，又会如何处置你的母亲？！”
　　乐君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楚乐清没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你不要急着质疑我，你可以认定我就是坏人。因为那是我最后一次不和乐华、李氏计较，今后，若是她们再想要害我，我绝对不会再忍让。”
　　说完这一番话，楚乐清的心情总算畅快了不少。她不擅长也不想要和乐华、李氏斡旋，那么她就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
　　“你、我…”乐君思虑半天才建立起对乐华的信任，瞬时间破乱不堪。
　　楚乐清见乐君怔愣在那里，心想他总算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至于听进去多少就听天由命吧。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楚乐清问道：“你还是坚持要去父亲面前对峙吗？”
　　乐君犹疑，“我…”
　　他还怎么能带她去父亲面前呢，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母亲、无法原谅乐华。
　　父亲？只怕父亲只会比他更恼怒。
　　“你放心，只要她们不再执迷不悟，我是不会告诉父亲的。你好好考虑一番吧。”楚乐清说完，便转身去向后院。
　　空旷的土地上只有乐君一个人怔立在那，眉头紧蹙，一语不发。
　　——
　　行至后院，茉织正在罗叔的身边不停的走圈圈。
　　见到楚乐清过来，飞快的跑到了她身边，忙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楚乐清笑笑，道：“无事。罗叔，咱们去看罗婶吧。”
　　罗叔也不语，只缓步向前走着，为楚乐清带路。
　　树林十分宽阔，走了一会儿，楚乐清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往前看，亦是一望无际的树木。林里有很多树，品种繁多，高度参差不齐。
　　有的树木已经只剩枯枝，树周围落下了很多枯叶，人踩上去‘沙沙’作响。但是目之所及，还有很多松树，在这满目清冷的冬日里散发着傲人的绿意。
　　去祭拜罗婶的路程不知道还有多少，楚乐清就与罗叔闲聊起来，“罗叔，这林子里的树是本来就有的还是人工栽种的？”
　　“这些树有大都百年了，老奴也不甚知晓。不过，”罗叔指了指那些呈轮状着生的松树说道：“这些树，是先夫人的时候栽种的。”
　　楚乐清一愣，道“我的母亲？罗叔，你能多讲讲母亲的事吗？”
　　罗叔很是意外，以前乐清从未说主动说起过先夫人的事。不过意外归意外，罗叔是个很念旧的人，不由自主就讲了很多以前的事。
　　他说，“好，大小姐想听，老奴一定知无不言。就从这些树讲起吧，那时候夫人刚刚嫁给侯爷。
　　那是时候，后院的这片林子还没有荒废至此。侯爷每天早上都会这里练武，夫人有时候也会一起前来。
　　后来，到了冬天的时候，林子的树叶都落了。夫人瞧着不好看，就和侯爷说要栽种些一年四季都很绿的树木，侯爷起初不信，问夫人‘这京城的气候一向如此，树木夏天繁盛，冬日萧条。那里会有一年四季都绿的树？’
　　夫人则说有，她年少时与萧老将军一起游历时，在大齐与北凌的交界处曾经见过，那里有一种树，四季如春时，而且极易成活。”
　　说到这，罗叔的眼光变得十分柔和，“王爷便命我去寻。但是大齐距离北凌路途遥远，等老奴寻到回来时，已经过了大半年。
　　那时候已经是入夏了，而且老奴从北凌带来的小树苗存活的也少。不过，夫人还是很欢喜，说是今年冬日就可以看到绿油油的树了。
　　嘿嘿，侯爷那是侯可愁了，一共存活了没几株小树苗。到冬天的时候还不是光秃秃一片…。”
　　楚乐清听了也笑，“是呀，那父亲后来又让罗叔你去寻了吗？”
　　她看着如今不少的松树，肯定后来又去寻了吧。
　　罗叔却笑着摇头，“哪能啊，来回距离遥远，虽说这树好养活，但是那也止不住这两三个月的路程啊。后来，侯爷发现，京城里有专门贩卖这种小树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