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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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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有这个动机?”
  徐田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平时不在家里,我哪晓得她和谁有矛盾。”
  杜九言没有再说,和单德全一起离开了。
  单德全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徐村吗?”
  “好!”
  两个人出城往徐村去,到村口的时候,就听到村口的池塘边上有人在吵架,等他们走进,王汉和韩氏就迎了过来,喊道:“杜先生,杜先生您来的正好,我来看我外孙和外孙女,他们也不看我们看。”
  “他们杀了人,还这么嚣张啊。”
  韩氏嚎啕大哭。
  杜九言打量着徐田的父母,两个老人目光闪烁,垂着头不敢杜九言。
  “于公于私,他们都有权利看外孙和外孙女,你们无权拦着?”杜九言问道。
  徐田的父亲徐舀道:“他们害我儿子,我儿子没有杀人。他们姓王的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对!”徐田的母亲蔡氏怒道。
  杜九言愕然,“人家女儿死了!”
  “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我们杀的,谁知道她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徐舀道:“和我儿子没有关系。”
  杜九言懒得和他们说,和王家老夫妻道:“你们去看吧。单捕头在这里,谁敢拦着就一起抓了。”
  “是,是!”王家老夫妻忙过去抱着外孙和外孙女。
  徐家两位老人不敢再说话。
  “劳驾问一下,是谁第一个发现的死者?”杜九言问站在一边的里长。
  里长就喊了一位妇人出来,妇人有些紧张,指着离池塘边六七尺的地方,“就在那边,我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我也没有往别的地方看,等天稍微亮点,我就看到了,可把我吓的不轻。”
  “当时她的脸是朝上还是朝下?周围的水里能看到血吗?”杜九言问道。
  妇人回道:“没有血,就趴在水里飘着。”
  “推断死的时间,估计是后半夜丑时到寅时。”单德全道:“而且水里冷,没有血迹。”
  杜九言蹲在池塘边上,单德全用石灰圈出了一个圆,里面有明显的脚印和血迹以及脚半踩在水里,滑下去的痕迹。
  “去他家看看。”杜九言进了徐田家的院子,大家都跟着她站在院子门口,议论着杜先生的厉害。
  杜九言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着,就推门进了王氏的房间。
  案发当夜两个孩子住在这里,等报官后官府来办案,就将这个房间给封了,暂时不给人进出。
  杜九言站在门口,床上的被子没有叠,两个孩子换下来的脏衣服就堆在椅背上,房间里不算整洁。床靠墙放着,床脚这头是两顶都是双门的立柜,打开来后,一个放的两个孩子的衣服,还有一顶则是王氏和徐田的。
  衣服也没有折,就堆在里面皱巴巴的。
  床上的被单有一些孩子留下来的小便污渍,床底下放着几双棉鞋。
  杜九言蹲下来,将鞋子拿出来。


第481章 案中详情(一)
  两个孩子各一双棉鞋,一双新的一双半旧,还有王氏自己的一双黑色圆口单鞋,鞋后跟踩破了,另外一双则是徐田的,洗的很干净,落了一些薄薄的灰尘。
  “徐田当时穿的鞋子在衙门里。”单德全道。
  杜九言颔首,又将几双鞋放回去。
  “当晚和他喝酒的徐大力在不在?”杜九言往外走,到门框边上忽然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颗扣子,单德全咦了一声,道:“这扣子好像是……”
  杜九言交给他,道:“是死者身上穿着的那间中衣衣领上的扣子。”
  “哦,对,对!”单德全将扣子收起来,“我去让里长将人喊来了。”
  他说着出去吩咐里长,过了一会儿徐大力就来了。
  是个黑黢黢个子不高但是身体很健壮的男子,和徐田的年纪差不多,三十岁上下。
  和徐大力一起过来的,还有燕京讼行的讼师贺封。
  贺封个子中等,人很清瘦,眼缝狭长给人一种孤冷不好相处的感觉。
  “杜先生,”贺封拱了拱手,道:“听寇礼征常提起您,幸会!”
  杜九言回了礼,“幸会!”
  她说着问徐大力,“劳驾和我说说,当天晚上的情况,事无巨细,细细的说。”
  “徐田一天到头,就逢年过节回来住几天,其他的时间他都在外面做事。这一次回来过年,过几天又要出去做事了。徐大力道:“前天晚上我家亲戚正好都走了,我就请他来我家里吃饭。”
  “只请了他一个人吗?”
  徐大力摇头,“还有徐朝。我们三个人就围着炉子温酒,还赌了一会儿牌九。没玩钱的,就输的最多的人,明天晚上请喝酒。”
  “那谁输的比较多?”杜九言道。
  “徐田输的最多,我们还笑他,说谁让他手欠打娘们的,活该输。”
  杜九言颔首,“你接着说。”
  “喝到后半夜,我们就有点困,徐田说他去茅坑,我和徐朝就围着炉子打一会儿盹。等我醒过来一看徐田还没回来。”
  “当时什么时辰?”杜九言问道。
  “我家没漏刻我不能确定,但肯定是后半夜了,我都听到隔壁村子里有鸡叫,少不得丑时过了。”
  “你们酒量好吗,当晚上你买了多少酒?”
  徐大力道:“我们三个人喝酒,二斤半的坛子是喝不醉的,那天我就提了一坛子出来,到早上里面还剩下一大海碗。”
  “也就是说,你们都没有喝醉?”
  徐大力摇头,“是,都没醉。我们睡是因为困,前几天家里有亲戚来,天天喝酒打牌,夜里也捞不着觉睡。”
  “知道了。”杜九言没有再问,去了徐大力家的茅房。
  茅房就在正屋的后角边上,徐大力指着屋脚背风的地方,“徐田后来说他就蹲在这里打盹了。”
  “夜里很冷。”单德全道:“又没有喝醉,再困都不可能蹲在这里打盹。”
  杜九言蹲在这个地方,四处打量着,“他有没有说鞋子上的泥巴在哪里踩的?”
  徐大力家条件不错,他应该也是个勤快的人。因为从正屋到茅坑的小路,都铺着石头,石头路有两尺宽,就算下雨天上茅坑,也不可能踩到泥巴。
  “他说他不记得。”单德全道:“但是他如果没有去别的地方,而只是在这里睡觉的话,是不可能踩着一脚泥水。”
  确实是这样,杜九言在四周走动了一番,就折道回去。
  王汉和韩氏在路口等她,看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杜先生,您……您接我们的讼案吗?”
  “接!”杜九言颔首道。
  王汉和韩氏顿时高兴起来,韩氏红着眼睛从怀里拿了个钱袋子出来,“讼、讼费多少钱?”
  “暂时不用给,等结案以后再说。”杜九言道。
  老夫妻也不懂行情,一切都听杜九言的。
  “杜先生,”贺封也准备走了,“我们公堂见了。”
  杜九言颔首。
  “贺先生,”徐舀追上来,“贺先生,我儿子肯定没有杀人,您一定要帮他伸冤啊。”
  贺封颔首,“我会尽力。”他说着看了一眼杜九言,心里跃跃欲试,这个案子对于他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杜九言。
  先生说了,无论成败,于他而言都是很好的历练。
  杜九言蹲在路边,看着两个孩子,“前天晚上,你娘和你们一起睡觉的吗?”
  “我娘每天晚上都不和我们一起睡,都是等我们睡着了,她会去厨房里煮粥,一边煮一边纳鞋底。”徐田的女儿道。
  七八岁的孩子已经知道许多事了。
  “那她什么时候睡的,你不晓得?”杜九言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姑娘点头,“半夜我听到声音了,我爹回来了,揪着我娘的头发,打了他一个耳光,那个声音特别大,我吓醒了。”
  “然后呢?”杜九言问道。
  四周围着不少人,大家都没有说话,很吃惊地看着小姑娘。
  这个话,之前没有人问,小姑娘也是第一次说。
  “然后我爹就拖着我娘的头发,把他扯出去了。”小姑娘道。
  “然……然后我爷起来骂了一句又去睡觉了。”
  小姑娘说完,害怕地看了一眼徐舀,徐舀呵斥道:“你说什么胡话,你爹夜里就没有回来。”
  “回来了。”小姑娘道:“我看他拖着我娘出去的,我娘的头还撞在门框上了。”
  杜九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转头看着徐舀,“知情不报,也是要坐牢的。等开堂的时候,会传你上堂的。”
  “我没有,我没有啊。”徐舀脸色发白,目光闪烁。
  贺封紧紧蹙着眉头,低声道:“她才八岁”
  杜九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他,而是看着单德全。
  “去外祖家住几天。”单德全吩咐王汉老两口,“你们把孩子带回家住去。”
  两个人孩子的眼睛顿时一亮,显然比起住在家里,更愿意跟着外祖父母回家。
  “好、好!”王汉道:“我正不放心把两个娃留在这里。”
  老妇人拉着孩子就走。
  “这是我孙子,你们要带把大丫头带走,我孙子留着。”蔡氏道。
  韩氏不管,带着两个就走,“这是大人让我们带走的,你找大人说理去。”
  杜九言重新回了衙门,拿着卷宗去找刁大。
  就趴在刁大的桌子上,将一些信息誊抄下来,又添了自己刚才查到的信息。
  “这个案子还挺清楚的吧?”刁大坐在旁边看着杜九言,“比前面几个好查多了。”
  杜九言点头,“是,人证物证时间线都很清楚,辩讼起来也比较容易。”
  “从你到京城来,一桩接一桩的案件,就属这个最容易了。”刁大笑着道。
  杜九言停下来想了想,“还真是。是不是京城的凶手知道我业务能力高超,所以特意来挑战我的。”
  刁大笑了,“说起来,燕京其实不应该接这个讼案。”
  “他们这是历练,跟我打辩讼,能增长能力啊。”杜九言道:“我特别的荣幸。”
  刁大笑着应是,“能者多劳,您这也是为国培养讼师人才。”
  “也没有人给我送快锦旗牌匾什么的,让我光荣嘚瑟一下什么的。”杜九言将卷宗收拾好,又重新回到摆在正中间的死者面前,“张蛮子母亲葬了?”
  刁大应是,“单捕头说不要葬张家祖坟,想必她娘也不愿意和张家的男人接触。”
  “那倒是。”杜九言仔细看着死者的伤口,一边看一边记录,想了想又检查过死者的头发,刁大道:“我看过了,没有断发。”
  杜九言回头看他,轻笑道:“让您也跟着受惊了。”
  “是啊,大概以后我看到任何一具尸体,我都会先去看头发了。”
  这成了终身难消的阴影。
  死者身上很多伤,旧伤新伤叠加,衣服也比较破旧,衣领上掉扣子的地方,和她捡到的能核上。
  “这个扣子是刚捡到的?”刁大问道。
  杜九言颔首,“在徐田的卧室门槛边上。”
  “那应该是被拖出去的时候拽掉了。毕竟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就穿着睡觉的中衣。”
  杜九言颔首,伸了腰,道:“我去写诉状,请齐大人定开堂时间。”
  “祝杜先生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杜九言笑着点头,指着死者,“暂时先留着,等案子结束了再说。”
  “是。天冷,放个五六天没有问题。”刁大道。
  杜九言颔首,去找齐代青借了笔墨,在他桌案对面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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