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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成长记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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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了。
  “子期。”
  “嗯?”
  元容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顾子期怀里,她的声音带着点点的鼻音,“你还会不要我么?”
  “傻问题。”顾子期转过元容的身子,低头碰上她的额头,“我怎么会不要你。”
  “当年,你也这么说过的。”元容眨眨眼,豆大的泪珠落到地面,砸开朵水花,她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眼底带着止不住的伤,“你说会回来娶我的,我等了你好久好久,邙山的桃花开了败败了开,可你再也没回来。”
  “那时候我没能力回来。”顾子期在她睫毛上印下轻轻一吻,“容儿,现在不一样了。”
  元容伏在顾子期怀里,睫毛飞快的眨动,是不一样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被她吵到了,微微的动了下。
  十月初,百官请命,直言国不可无君,长公主允。
  十月十三,顾子期称帝,封长子麟为太子,审喆为后,并念在先皇多年情分,驳回迁都一事,依旧定都汝城,改国号蜀为西齐。
  皇城内锣鼓震天,元容坐在院内荡着秋千,天子登基,百官朝贺,好不热闹。
  “小姐,进屋歇息吧。”勺儿取了披风与她系上。
  “父亲入宫多久了?”元容停下,她的肚子挺出小包,连坐下都有些不便。
  “已过三个时辰。”勺儿知她想要问些什么,边搀着元容进屋边道,“加封的旨意已经下来,四爷又升了。”
  “四哥乃将才,加封晋爵不稀奇。”元容掩唇笑道,“我入宫的消息至今未来,怕是被上边那边压下了。”
  “那可如何是好。”一听元容这话,勺儿顿时有些急躁,跺脚道,“平林公主胆子也太大了些。”
  “现在可不好再唤公主了,该改口称皇后娘娘。”元容就着勺儿的手坐下,乐衣端了果盘放下,核桃仁在碟内堆成一堆,元容近来极喜吃核桃,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元容捏了块核桃仁送入口中,她不记得赵衷好这口啊,等她咽下才笑,“不过是想给我个没脸罢了,不碍得。”
  宫,她早晚都得进,审喆在今日压下来,不过是想把这个日子留给她和顾子期,而自己在平林公主心中,不过是个外人,她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封后赐太子的日子里一享殊荣。
  元容翘着脚,因着身孕腿脚有些浮肿,勺儿给她捏着腿,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次入宫,可要带哪些丫鬟?”
  “乐衣,飞萍,云裳。”元容张口点到,等人说的差不多了,才停下。
  挥退周围伺候的丫鬟,元容对上勺儿有些急迫的眼神,抬手把人拉起来,其他人她可以不顾,可是勺儿不一样,话在嗓子眼里转了又转,好不容易挤出来,“你留在家里……”
  “我不要!”勺儿从未反驳过元容,这次连奴婢俩字都忘了,脱口而出,她唰的一下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的磕在地面上,眼眶通红的抱着元容的衣摆摇道,“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我也心疼小姐。”
  “勺儿。”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是我愿意陪着小姐,莫说是那厚厚的宫墙内,哪怕是黄泉地府,我也要跟小姐一起。”

  ☆、后宫风云

  元容的产期是在正月,今年的天冷的仿佛可以把世间万物皆冻成冰渣。
  宫中早就准备好了产婆候着,审喆因着细柳不停地劝诫,生生的压着一口气在心底,她不能下手弄死元容和孩子,但这不代表她会好生的照顾,索性放手不管,元容的一切用物都交给姜家的大夫人打理。
  “这棵百年老参是钰辰前些日子去曲度任职,偶然的来的。”丞芳打开漆盒,一株手臂长短的人参安稳的躺在橙黄的绸缎中。
  “我怀个身子,反倒一直麻烦大嫂。”元容握住丞芳的手,“嫂子对容儿的好,容儿没齿难忘。”
  “你大哥也是担心你罢了,他离得远,也就只能让我这个妇人来照看下了。”丞芳对于元容谈不上亲近也算不得疏远,当初姜夫人离世时,她因着之前动了胎气,一直在娘家养胎,姜府大大小小的事也未曾经手。等她回来时,元容又长时间把自己关在温安苑,俩人即便见面,次数也屈指可数。倒是姜月白,日日寻她谈天,比起这个正头的小姑子反倒更亲近些。
  这些话丞芳自然不会跟外人道,又因着夫君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照顾元容,这才对她上了心,连这棵价值不菲的老参也拿了出来。
  元容又顺口问了几句府里的情况,丞芳也挑了些讲给她听,左右没什么好说的,一切皆与往常般,风平浪静。这其中自然包括姜月白,她好似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未想元容之前想的那般事事凸显自己。
  送走丞芳后,元容看着渐渐下坠的夕阳,才觉得有些疲乏。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肚子有些不适,可看了御医,又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殿中吃的用的全被查了一圈,皆无所获。
  勺儿只道她是临近日子,心底有些不安。直到元容把软语斋翻过第三遍,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凡别人送的东西,从不入口,连姜府里得来的,也全部差乐衣锁在了库里。
  “小姐,大夫人马车进后院了。”蕊儿得了消息,第一个来寻姜月白,“咱们需不需要去给大夫人问个安。”
  “不用,想必嫂子今个也累了,你我就不要贴上去讨人嫌。”姜月白指尖压在琴弦上,古琴声在室内回荡。
  小姐心情一好就喜欢奏琴,蕊儿端了热茶双手奉在她一侧,她有些不明白,大夫人都已然刻意与她们保持距离了,恨不得把府中所有的好东西都一股脑的搬给姜元容,这种情况下,小姐还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姜月白指尖不停,琴声如流水叮咚,原本苍凉的调子也压不住她心底的欢愉,她自认算不上狠毒的,也十分怜悯元容肚子里那条未出生的生命,她不过是想要那个孩子帮她一把,红颜易老岁月蹉跎,她年纪大了拖不得了。
  腊月十一,正值寒冬,元容如往日一样,差人用汤婆子暖了被褥,才放下垂帘入睡。谁料月亮刚走过树梢,肚子一阵剧痛,开始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她腿间流出。
  一阵寒意突然袭上心头,元容捂着肚子,瞳孔晃动个不停,太早了,这个孩子来的太早了。
  勺儿的尖叫声就像一把刀子,割裂了整座安静的皇城,周围是宫人们惊慌失措的脚步声,软语斋被灯火照的恍若白昼。
  “要生了?”平林公主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厚重的床幔唰的拽开,惊诧道,“不是要等到正月么?”
  “奴婢也不清楚,说是忽然间就破了羊水,陛下已经赶过去了。”细柳说的清楚。
  “陛下本就对这个孩子疑虑重重,御医也是再三探脉定了日子,咱们陛下才安心,这会孩子还差一月就迫不待的出来了,可不是往陛下心上下刀子么。”审喆听完,也没了睡意,只让翠湖为她更衣,笑道,“这么大的热闹,咱们也去看看!”
  “这……”
  “哀家可是后宫之主,岂有不去之理。”琉璃抱金点翠被插在发间,审喆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眼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元容的思绪陷入混乱,身上的疼痛与心的的不安让她越发的煎熬,有人在她身边来来回回,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渐渐往下滑。
  “勺儿。”撕裂的疼痛让元容忍不住喊出声,她死死地攥着被脚。
  “您说。”勺儿扑在床前,任凭周围的人如何慌乱。
  元容张张嘴,勺儿连忙把耳朵凑在元容唇边,就听她小声道,“让四哥想办法快点入宫。”
  她被人算计了,那人借着她的孩子,在顾子期心里插了一把刀。
  元容死死地咬住后牙,软语斋被她打理的铜墙铁壁,连根针都插不进来,能够频繁入内的,只有大嫂。
  这世上,了解顾子期的人不多,可她们姜府就有一个:姜月白。
  姜月白太清楚顾子期,知道他心底买了一颗不信的种子,只要在关键时刻浇盆水,那颗种子就会开始发芽疯长,她安静这么久,怕为的就是这一刻,要么不动,要么就一击致命。只是元容不明,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消息传到姜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丞芳心里也急得很,孩子早产,府内的四位爷又不在,元容那边急着宣娘家人入宫,这事自然又落在了丞芳这位做大嫂的头上。
  “动作快些!”丫鬟弯腰为她系上荷包,丞芳看着心里烦躁得很,“什么时候了,还佩这些东西。”
  “这里面有月白小姐求来的平安符,自从夫人佩这物,身子骨好多了,您说过要随时佩着的。”
  “那还不快些,宫里的内侍还在厅里等着呢!”
  等丞芳准备妥帖,才迈着大步匆匆向着外堂行去,谁料刚出院门就撞上了神色焦急的姜月白。肩膀摩擦,平日里看似娇弱的小姐,真撞到力气倒还不小。丞芳被姜月白撞得一个踉跄,幸得身后有丫鬟扶着才没摔过去。
  “对不住了大嫂。”姜月白似也没料到,忙伸手去搀她,边抱歉边急道,“我听闻元容在宫里出事了,这才赶来,嫂嫂可知究竟怎么了。”
  越急越有添乱的,丞芳眉头皱成一团,飞快的弹弹裙上的灰尘,准备迈开步子往外行,“生了。”
  “这么早?”
  “我也不清楚,你等我回来再谈。”
  “好,大嫂快去吧。”姜月白点头,等丞芳背过身去,才把方才慌乱中扯掉的荷包转手塞入袖中,又从腰间摸出了枚一模一样的,张口高唤,“大嫂,您荷包掉了。”
  不待丞芳开口,姜月白就三步并作两步,把荷包系在了她的腰间。
  “小姐。”蕊儿把白狐裘披在她肩上,看了眼消失在长廊处的身影。
  “冷死了,咱们回屋去等。”姜月白揉揉胳膊,“差人去问管家多要些上好的银骨炭,就说先前的炭火燃的有些熏眼睛。”
  “是。”
  望月阁的炭火烧得劈啪作响,姜月白掩着鼻息把荷包投入炭火中,平日不觉,荷包遇了火,发出奇异的香味,窗户大开,冷冽的空气席卷而入,等燃的差不多了,味道才渐渐散去。
  东西是她在鹤山时,顾老爷子送的,让她必要的时候用在平林公主身上,他有多厌恶那位长公主,由此得见,恨不得把审家的人都扒皮抽筋以祭宋国公在天之灵,审喆有一个孩子就够了,顾老爷子不允许她们审家的血污染了宋国公府的血统。
  姜月白坐在窗前,外面黑的骇人,天幕上无半点星光,风刮在脸颊,像把把刀子。顾老爷子真是越活越糊涂了,只有对审家的恨,可她不一样,平林公主从来就不在她的视线内。东西她没办法也不敢送到姜元容身边,但是她可以借助丞芳隔三差五往宫里跑的机会,她不需要元容滑胎,更不需要她无法生子,她只要这个孩子来得早一点,就足够了。当初顾子期寻了这么些名医圣手为元容把脉,不就是藏了这么点不为人道的肮脏心思,她是他表妹,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表妹,她太了解他了,看似疏阔心底却藏着无尽的黑暗,犹如深渊中吐着信子的毒蛇。
  姜月白想,既然顾子期怀疑了,那她就推他一把。
  即便是真的,也足以变成假的。
  “小姐,这大冷天的,您怎么开着窗户!”蕊儿端着银骨炭,一进门就看到月白单手撑着腮坐在窗前出神,只当她是为元容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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