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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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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他年岁小,仪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端方优雅,跟旁的小孩子完全不同,一点不叫人觉得幼稚。
  侯儒便满意地捋了捋花白的长须,示意黄门通传之后,便领着尹学义进了书房。
  而荣宏渊已经起了身,亲自上前过来搀扶侯儒:“太傅晨安。”
  侯儒是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老师,自是不用冲他行礼,不过,也万万没有叫储君给他行礼的道理。只叫太子轻轻扶了他一下,他便往后退了半步,笑容可掬道:“太子晨安。”
  荣宏渊以前大典时见过他许多回,不过从未讲过话,倒是今日这一下相互问安,才算第一次见礼。
  两人客气过,侯儒便请荣宏渊先行坐下:“殿下,以后每逢双日都是老臣的早课,单日则由尹大人讲,他出身青城书院,比老臣的底子更好,今日老臣带他一同过来,也好熟悉一番。”
  荣宏渊身份尊贵,荣桀对他又上心,给选的讲师足足有四位,经史子集治国农经,不一而足。
  不过能叫侯儒亲自领来给荣宏渊见礼的,这位尹大人想必不简单,荣宏渊便也起身冲他拱手,两人互换一个小礼,便算是见过了。
  从这一日起,荣宏渊便开始了读书生涯。
  他每日上午两门功课,下午则是一门文课一门武课,等下了课偶尔也不急着回后宫去,不是留在勤学馆做课业,便是在校场练习骑射,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自在。
  冬雪融化,春花烂漫,一晃两年过去,荣宏渊已经习完启蒙书本,开始读四书五经。
  两年时光,他的个子猛的窜了一个头,如今站在那里,已经是个小大人,有点子太子威仪了。
  临近颜青画的千秋节,他想着给母后准备个别出心裁的礼物,下了课也没急着回宫,反而留在勤学馆里苦思冥想。
  张大宝就跟在身边,低声劝解:“殿下就抄份经书,聊表心意罢了。”
  皇后娘娘最是简朴人,往年里千秋节,朝臣夫人都不敢上太过华贵之物,别等着马屁拍到马腿上,自打脸可就不好了。
  殿下前两年还小,一般也就准备些幼稚礼物,什么亲自做的绢花风筝之类不一而足,在大人看来,自是没有一样能拿的出手的。
  不过他那么小一个娃娃,能给准备出来已经十分有孝心,可是得了满朝的夸赞。
  到了今年,他越发懂事起来,一想起自己做的那个紫了吧唧的大绒花,就羞愧得满脸通红。
  当时的自己怕不是个傻子吧。
  是以今年,他便立志要做个别出心裁的礼物,好叫母后高兴高兴。
  到底要做什么呢?
  太子殿下苦思冥想,还是没什么头绪。
  也难得今日侯儒整理书库,没来得及回宫,路过书房门口见他在那发愁,不由转身迈步而入。
  师徒二人也是两年的情分,荣宏渊对这个贼精明的太傅也是越发了解。
  个别老学究肚子里的墨水或许比他多,但绝对没他的黑,前朝那么多大臣,荣宏渊也就看他鬼主意多,平日里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私底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过越是如此,荣宏渊也更愿意同他辩论,每每都能从他那听到新的辩解,这也是他越发刻苦的因由。
  辩论从来没赢过,当然要认真读书了。
  “殿下怎么还没走?”
  师徒两个感情倒是不错,因此侯儒这般一问,荣宏渊便利落答了:“学生还是想给母后准备一个新鲜礼物,若是同旁人一般,便也没了趣。”
  到底是小孩子脾气,什么都想比别人做的好,侯儒心里头偷偷笑两声,脸上却依旧是很严肃的。
  “陛下送给娘娘的贺礼,无论是什么自然都比旁人的要用心,”侯儒顿了顿,“您便是送一份刚摘的花儿,娘娘也会十分欢喜。”
  荣宏渊倒是一愣。
  侯儒轻声笑笑,耐心说道:“殿下对娘娘心是最诚的,娘娘心里头最是清楚不过,便是去岁那一朵绒花,娘娘都特地戴了两日,从未说过半句不好。”
  荣宏渊微微偏了头,倒是一副沉思状。
  侯儒知道他听进去了,便道:“给亲近之人送礼,只要用心,便比别出心裁强。同理,为人办事也是如此,虽不说事事一定都要做到最好,但只要尽力而为,便也能问心无愧。”
  说完这句,他自是风轻云淡走了,留下荣宏渊坐在那,一直留到金乌西斜,才回过神来。
  张大宝小心翼翼问:“殿下,这就摆驾回宫?”
  荣宏渊心不在焉嗯了一声,被他扶着出了殿门。
  门外,一阵微风吹拂,竟是满园飘香。
  自是“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荣宏渊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走,回宫!”


第122章 番外二·二
  这一年的千秋节; 荣宏渊给母后上了两份贺礼。
  一份是丹桂飘香画卷,一份是亲手做的桂花酥; 颜青画见了这两份礼,眼眶都红了。
  荣宏渊论虚岁也不过才七岁,却也已经有这份孝心; 如何不叫她感动呢?
  虽说因着年纪小,桂花酥他只动动嘴; 手都没沾过,而长卷画的非常稚嫩; 桂花只有个大概的形状,一点的飘逸都没有; 可颜青画却也稀罕得不行; 每日里都要拿出来反复瞧看,惹的荣桀都要说她:“以前我给你送的画,你怎么没这么喜欢呢?”
  颜青画一听就笑了:“这话若是叫你儿子听到; 准又要笑话你。”
  自己家这儿子,什么性子做父母的最了解,他表面上装的比谁都好; 心里头如何想的却从来不说; 便是跟他老子斗智斗勇; 每次输了也都是一副可怜样子; 好叫颜青画心软去哄他。
  “这小子真是贼精贼精的,”荣桀叹一句,“叫侯太傅做他夫子; 最是合适了。”
  这一老一少,性子倒还挺像。
  如今安和殿里多少阁臣还念叨着侯阁老的好,却不知道当年被地里被他坑过多少回,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
  自己儿子,自然怎么看怎么好,颜青画就说:“这不是挺好的,将来……总也得能管得了别人。”
  荣桀点了点头,声音略压低了些:“等他大些,咱们就不用再守在宫中,大越幅员辽阔,山河壮丽,总也要把岳父的那份堪舆图画完,了却他的遗愿。”
  颜青画摸着那份笔锋稚嫩的丹桂飘香图,微微勾起唇角:“都听你的。”
  泰和十三年,太子十岁了。
  仿佛一晃神的功夫,他便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为英朗俊俏的少年郎,因着随了父皇的身量,十岁的他瞧着挺拔威仪,竟依稀有些青年人的样子了。
  如今侯儒已经上了年纪,因着每隔一日都要进宫教导太子,倒也硬朗,走路也还算利落。
  这一日他进了书房,见太子正捧着书在那发呆呢。
  侯儒倒是很少见他这般样子,不由轻轻咳了两声,问他:“殿下,这是有何事?”
  书房里这会儿都是太子自己的人,就连两个守门的黄门都是,没什么不好说的话,他闻言顿了顿,好半天才道:“最近,母后……心情总是不美。”
  倒是没成想他会说这么一句,侯儒微微愣了愣神,立即道:“前些时候端午宫宴,老臣还见过娘娘,瞧着也还是一如既往。”
  这位皇后娘娘端是大气通透,其实私下里他都跟自己夫人说过,论说胸襟气度,他们那位皇帝陛下都比不过皇后娘娘的,只不过偏巧投生成了女娃娃,也只能将就了。
  这样的性子,她又怎么会心情不美到叫儿子也看出来了?
  不过若是叫太子殿下这般上心,肯定是已经到了在他面前都不想掩饰的地步,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荣宏渊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母后最近脾气古怪的很,说到底也是他们家的家事,没得拿出来往外面讲的道理,他当即便道:“是学生着相了,关心则乱,太傅不用往心里去。”
  他这般说,侯儒便更是确认了这件事。
  他想了想,也不好叫太子就这么发愁,便道:“殿下,老臣说句掏心挖肺的话,您别嫌弃老臣多嘴。”
  荣宏渊忙请他坐下:“太傅且尽管讲来。”
  侯儒见他十分的严肃,认真想了想,这才说道:“殿下,虽您觉得是家事,不应当拿出来说,不过皇家其实也无家事和国事之分,于您、陛下和娘娘皆然,您能这般忧心娘娘,实在是至诚至孝,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
  荣宏渊神色慢慢变了,他听得越发认真,眼神便定在桌上的纸笔处,动都不动。
  侯儒继续说道:“不过您也不能单看表面情形,有些事可以从相关人那里揣摩出些线索,不用非要自己苦思冥想。”
  小太子瞧着有了大人样子,也聪明伶俐不好糊弄,到底年纪轻幼,面对许多事情都把握不好分寸。
  他要做的,便是引导他自己思考,寻找出最恰当的应对之法,便没白当这个太子太傅。
  “您说娘娘瞧着心情不是很好,担心娘娘出了什么事,您有没有仔细观察过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和大宫人?她们是否也急急燥燥的?便是每日清晨同陛下打拳时,陛下又有何变化呢?”
  家中生活,跟前朝其实没什么不同,自己母亲心情不好,他可以看她的下人,可以观察自己的父亲,以揣测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
  早朝上,其实也是如此。
  若想调查哪个官员,从他身边人下手最为妥当,官场上都是一环扣一环,任谁都有老师同窗上峰下属,若是想做什么大案,总要有人帮他一把,万万没有自己就能完成的道理。
  不过侯儒每次教他,话从来不说透,每每总是以小见大,太子能听懂是最好的,他若是不懂,也会回去询问陛下或者娘娘,最后总能明白。
  这话说到这里,已经到了极限,侯儒便闭了嘴,自己慢条斯理吃了一碗茶,等荣宏渊回过神来,便笑着说:“昨日讲到那里了?殿下且背一遍给老臣听。”
  于是,荣宏渊便也只好收回心神,认认真真开始上课。
  等到下午结束武课,荣宏渊才略松了口气,自己去了小书房,关上门沉思半天。
  虽然最近母后总爱向父皇发脾气,却也每每都是小打小闹,说一两句便止住了,父皇也从未还过嘴,也不会生气。
  而坤和宫里的宫人们,那几个在母后身边伺候的,倒是瞧着十分开心,竟有些满面春风之感。
  想到这里,荣宏渊不由有些纳闷,这到底是为何呢?
  太子殿下的小脑袋瓜,犹如塞了浆糊,已经乱成一团了。
  不过,既然父皇也瞧着疏朗开怀,应当是没有发生大事,太子殿下松了口气,便打开书本开始做功课。
  便是到了这个年岁,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也依旧勤勉。荣桀膝下只得这一个宝贝,实在因着他本人太过出色,加之帝后二人不太好惹,这些年朝臣们竟也安安静静,没一个敢作妖惹事的。
  这会儿谁敢再说一句叫荣桀广纳后宫,下场一定比当年那胡侍郎更惨。
  荣宏渊做完功课,天色也暗了下来,他刚一起身,外面张大宝便道:“殿下,步辇已经备好,是否回宫?”
  “回吧。”荣宏渊招呼他进来,随便带了一本晚上睡前要读的书,便出了勤学馆。
  今日倒也凑巧,他刚到鱼跃门前,远远便瞧见父皇的仪仗行来。
  既然瞧见了,便万万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荣宏渊规规矩矩下了步辇,站在那垂眸等候父皇。
  荣桀的仪仗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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