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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兄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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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起身离席,到台中,向吕后一拜:“尊敬的太后陛下,属臣此次前来长安,除了奉王命出使,还肩负着另一桩使命,那就是向大汉求娶一位美丽的汉家姑娘,将她迎回龟兹,做我国未来的王后!故而属臣恳请您将乐昌翁主许配于我——龟兹的男儿都是能单手与猛搏斗的真汉子,正该与翁主这样美丽的姑娘相配!”

    他说着,回身看了一眼角抵场,目光里流露出不屑。

    吕后闻言,已隐隐有些不悦了。

    那龟兹王子又道:“中原多次遣宗室女和亲匈奴,我龟兹虽不如匈奴强大,却也不弱,又慕中原明久矣。若陛下将翁主嫁与龟兹,属臣发誓会效忠大汉,且永不反叛。”

    阿练未料到有此一节,心中大惊。眼下匈奴强盛,这龟兹夹在大汉和匈奴之间,多次反复,袭杀汉使。此番虽归顺,焉知来日不会再生变?但她更怕吕后为了安抚龟兹,真的答应这王子的要求。

    然大汉和亲匈奴,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因对方强盛一时,暂避其锋芒罢了。龟兹,蕞尔小国,却在宴上口出狂言,在座之人或是暗笑,或是心中恼怒,只是端着面子,没有当面道破而已。

    席上却有一人朗声道:“素闻龟兹王子骁勇剽悍,力能胜,翁主的兄长却是我长安城里第一勇士,王子可愿与霍侯比试一番?”又道,“尔欲娶翁主,怎么也要让娘家人见见你的本事吧?”语气似含调笑。

    说话的人是留侯张良之子张辟疆,其父乃大汉一等功臣,他本人又得太后喜爱,故而言语无所避忌。

    与他隔了几个席位的樊昭闻言却是柳眉一蹙,这些年轻人自小相识,本就熟悉,又地位相当,故而坐得近。

    她见张辟疆起哄让霍笙与那王子相争,一气之下抓了一个果子朝他扔砸过去,低声娇斥道:“张季平,你瞎撺掇什么呢!”

    张辟疆却笑嘻嘻地接了那果子,一口嚼了,又问:“还有吗?”

    气得樊昭直瞪眼。

    那龟兹王子却没将这小儿女的玩闹看在眼里,听了张辟疆的话便环顾四周,睁大了眼道:“霍侯在哪里?本王子也想见识一下长安第一勇士的风采!”

    众人的目光因之汇聚到一处,龟兹王子也望过去,见一深色劲装的男子端坐案前,峻眉深目,气势凛然。

    他走到案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你就是那霍侯?可愿与本王子比试一场?”

    霍笙微微抬首,一笑:“有何不可?”

    龟兹王子见其目光锋锐如刀,本能地心头一跳,然而见他起身,虽是长身玉立,却并不如何健壮,心中怀疑对方不过浪得虚名。

    双方走到场中,霍笙先抬手,示意让他一招。那王子哪里肯客气,当即扑了上来,眸光闪闪,隐带悍色。霍笙一招避过,又回身反握,双手如铁钳一般锁住对方肩膊。

    龟兹王子自负勇武,稳住下盘,劈手砍向霍笙,怎料对方动作更快,他厉掌未落霍笙已松了开来,转而攻他底盘。身形如电,看准一个空当便使力一绊,那王子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倒拔而起,掀翻在地。

    不过两三个来回,那王子自己是使了全力的,却见霍笙仍旧神色轻松,不免有些羞惭,见他微微躬身,伸手来拉自己,也就收敛了恣肆神态,随他起身,再不敢提迎娶阿练之事。

    场下见此情状,无不招手呐喊,万人齐呼。

    “霍侯威武!陛下万年!”

    “霍侯威武!陛下万年!”

    声若沉雷,撼人耳鼓。

    阿练在上方端坐,也是激动不已,若不是碍着吕后在旁,只怕就要高兴得跳起来了。

    霍笙转身,遥望着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似乎都能看见她激动得微微泛红的脸庞,眼睛也是亮亮的,只看着他一人。

章节目录 45。投壶

    台上台下一片欢呼声; 吕后见状,微微抬起了下颌,唇边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

    霍笙和龟兹王子皆单膝跪于下方,吕后命身旁的女官赐给二人珍宝,又令其入座。

    那龟兹王子自入得长安,见中原风物与本国迥异,又有四海升平、蒸蒸日上之相,今次败于霍笙之手; 始知大汉也有此等骁勇人物; 当即稍稍减轻了不臣之心; 呈现出一种恭敬拜伏的姿态。

    吕后见了更是满意。

    席上众人也热闹起来,朱虚侯刘章坐在右中侧,邻座却只寥寥数人,都是刘氏宗亲; 皆垂首端坐,或饮酒,或沉思,在一片热闹之中隔出一块沉寂的区域。

    刘章略略抬头,看向前方的吕后; 以及她身边的那名少女,眼睛里慢慢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稍右侧是朝中大臣及其家眷的席位,几个妙龄女子坐在一处; 你掐我我推你; 皆挤眉弄眼地看向霍笙; 口中笑道:“二郎真好风采人物!不愧是陛下的孙儿,也不知怎样的女子才堪匹配?”

    其他人也笑:“我看你就不错啊,莫若把你自个儿荐给他,看二郎愿不愿要你?”惹得先前那女子的脸更红,扑上来轻搡了几下取笑她的人。

    一个生得稍明艳些的,却未加入这几人的玩闹,只一心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吕彻。身旁的同伴捣一下她的胳膊,挑眉问道:“看什么呢?别告诉我你是对那位沛侯有意思?”

    吕彻的席位正对着这边,他略微低着头,服饰朴素简单,神色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就是那样的随意散漫也让人不敢轻视分毫,仿佛有一种威势凝于骨中,时常令人忘记他分明是那样的年轻。

    同伴又道:“快别看了,那人一身的血煞气,怪吓人的。”

    那女子却笑了一下,沛侯此人历经战场厮杀,刀山血海里滚过来的,自有一种与京都男儿不同的悍勇之气,这一点在她的眼里却是别样的魅力。

    她突然起身,步伐蹁跹地行到吕彻身旁,跪坐下来,举动间带来一阵香风。

    “大人。”那女子倾身向前,拿起了酒壶,将吕彻的杯中斟满,而后笑吟吟地望着对方。

    这般大胆的举动却未引来旁人侧目——时下女子追求男子的方式,比这更出格的多得是。

    吕彻似乎才注意到旁边多了个人,略微转头看她一眼,向来阴沉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又看一下几案上满斟的酒,微微皱眉,对身后侍者道:“换个酒杯。”

    是完全把那女子当空气了。

    被人如此冷待,那女子只好起身,白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席位。

    午后,长安城里的贵族少年们齐聚一处,商议着举行一场蹴鞠比赛。

    素来肯吹捧吕嘉的人也来撺掇:“听闻今日那霍二郎也要上场,侯爷可要与他较量一番?”

    吕嘉连忙摆手:“不去不去,我见他就烦。”又指着吕彻道,“不过本侯的这位堂叔倒是可以上场,那霍二郎狂妄自负,今日也叫他见识一下我吕家的本事!”

    众人都看向吕彻,知他是刚从边地回来,曾立过战功的,一时都振奋起来:“有小侯爷在,一会儿可就有看头了!”

    那吕嘉也是洋洋得意,见众人夸赞吕彻,倒像是夸他自己似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拍拍吕彻的肩道:“那就拜托七叔了!”

    吕彻点头,并未说话。

    众人齐聚在宣明台下的蹴鞠场,比赛双方各六人。霍笙仍是一身的劲装,看向对面时,正好与吕彻的视线相撞,莫名的,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一种嗜血的意味。

    未及多想,裁判已宣布开赛。双方迅速投入追逐拼搏之中,霍笙一人当先地得球,灵活地侧身避过前来夹攻的两人,动作迅疾地传给队友。对方反应也够快,只是吕彻那边却也是精兵强将,竟全力压了上来,在那人接过球之前抢了过去,你追我拦,颇令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一时间场外围观的人也都静了下来,只提着一颗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儿郎们矫健的身影,间或在进球的时候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其间最引人注目的却还是霍笙与吕彻二人,只见其奔突往来间,势如闪电,又行云流水,交手时几乎生出一种在战场上厮杀的快意与澎湃。

    时间一到,停赛的擂鼓声响起,众人眼见双方不分胜负,竟是个打平的结果,又是一片欢呼,高喊着再来一场。

    比赛结束,霍笙与同伴从鞠场出来,其中一人抹了一把汗,高声笑道:“没成想这吕小侯爷倒有两把刷子,今日真是痛快!”

    另一人也笑,拍了一下霍笙道:“二郎许久没碰着这样强劲的对手了吧,我看这长安城里,要热闹起来咯!”

    霍笙倒未在意同伴的调笑,诚然刚才在鞠场上厮杀的时候,那人的确激起了他骨子里潜伏着的征服欲,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意。

    这边的比赛一结束,场下观看的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有女子来找自己的情郎的,也有下注输了的来找人算账。

    樊昭从一开始就侯在鞠场外面,见霍笙下了场,正兴冲冲地要去找他,却被一旁的张辟疆拉住了。

    “阿昭,来来来,我跟你说,他们这些人要么压的二郎赢,要么压的吕彻赢,输得底掉,我打赌就我一个人猜对了。走,跟我去拿钱。”

    樊昭跟他是发小,彼此相熟,张辟疆素来又爱缠着她,今日一见到她,也不跟霍笙一起去比赛了,从宴上一直跟她到现在。

    樊昭捶他胳膊:“我稀罕你的钱啊!给我松开。成天正事不干就会整这些歪门邪道,你就不能跟二郎?”

    张辟疆回过头,咧嘴一笑:“你又不是我表姨母,就别念叨了。”

    “你要死啊?”樊昭踢他一脚,又挣了下,没挣开,只好被他拉着往外走。

    张辟疆笑嘻嘻的,浑不在意。

    那边霍笙跟几个同伴走到一处荫凉的地方,正在谈笑,远远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对那几人道:“我妹妹来了,先走一步。”

    说着大步而去。

    其中一人看着他的背影,笑道:“二郎倒是疼他这个妹子。”又回头道,“你们几时见过他这样?”

    另一人也笑:“这有什么稀奇的,我要是有个翁主那样的妹子,我也疼她。”

    众人哄笑几句,不一时又转到别事了。

    ……

    角抵结束后,阿练陪着吕后去了宣明台北边的永延楼,等她用过午膳,下午休憩的时候才有空出来。

    随行的宫人告诉她霍笙正在东边的蹴鞠场跟别人比赛,阿练忙找了过去。到的时候比赛还没结束,她就站在场外观看。

    等霍笙跟队友一起出来,阿练忙拨开人群向他走去。

    “哥哥。”阿练小跑着到他面前。

    刚从赛场上下来,霍笙的额上还有汗珠,阿练取了手帕替他擦拭。霍笙低着头配合,眼睛却一直看着她。靠近的时候阿练能感觉到他带着热力的呼吸,拂在她的面颊上。

    霍笙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了,我看到哥哥赢了好几场。”阿练在太阳下站了片刻,莹白的小脸被晒得生了粉晕,一双眼眸由于激动而熠熠发亮,“哥哥好厉害啊,我看他们都比不过你呢!”

    霍笙低笑一声,先没有回她,又抬手在她额前挡了一下:“太阳大,别在这儿站着了。”

    吕彻一人从鞠场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竹鞠,低着头,随手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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