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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情,大赌失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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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汗津津地改口:“其实我丝毫没有抱怨你威胁我的意思……”想想又觉得不对:“其实我不是说你在威胁我,这句话它就是个形容句的句式,主要还是想表达我在惨兮兮地过日子。”
说完一抬头,发现他笑得更开了,且还伸出爪子,啊不,是圣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看来是有些委屈。”
肯定委屈,绝对委屈!整天被威胁着要砍头,谁不委屈?但我还没摸准他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愣是没敢点头。
陆澈下了床,又抓着我将我拉起来:“放心吧,顾氏已经送回了琼华殿,母后训斥了她,应该会消停一段日子了。”
啥?这么快就给送回去了?
我弱弱的问:“太后她老人家不是最喜欢她了么?怎么舍得训斥她?况且,顾氏好像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陆澈似笑非笑:“既然她没做错什么,那你这一肚子气是哪来的?”
我低着头,没敢搭腔。
顾氏借题发挥固然可恨,但您明知道这个不也屁颠屁颠地去了么?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怎么听着眼下的意思,是要将一切责任都推在顾小姐一人的身上?真是君王之心不可测,昨晚才手牵着手睡了一遭,今早便将人家给卖了。
陆澈见我半天不答,忽然眼神一凛:“莫非,你是在生我的气?”
我连连摆手:“岂敢岂敢。”
皇上您永远是对的,我哪敢生您的气啊?脑袋不想要了是吧?
我垂着头极力解释:“我不过是气她大半夜将你叫走罢了。虽然我这皇后当得寒碜了点儿,但也是你亲封的吧?她一个外人,凭什么离间我们和睦的夫妻关系啊?不就仗着有个好爹嘛。”
这个缘由真是编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瞧着陆澈满意的神情,似乎也被我糊弄过去了,点头道:“顾氏恃宠而骄,搅得后宫不宁,我也不能专心执政,是该让她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今早我已禀报了母后,母后也训斥了她,应当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果然是你把她给卖了……
我忐忑地问:“这么说……你应该好一阵子不会再见到她了吧?”
陆澈想了想:“理论上是。”
我强按捺住笑出来的冲动,得寸进尺道:“那我昨夜受了委屈,有没有什么补偿?譬如六根金条,八十两黄金什么的?”
他脸色一沉:“八十两黄金没有,八十根棍子就有。听说你昨夜伙同昭纯宫的宫人打了整夜的麻将?”
……
我不要补偿了行不行?
太后她老人家的训斥果然有效,听闻顾小姐自打回了琼华殿便足不出户,痛改前非,每日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又重拾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她这阵子正投陆澈所好,在临摹纳兰澈的字。据说半月过去,略有小成,今早还拿着陆澈最喜欢的青山赋去请他品鉴来着。陆澈不计前嫌,不仅没有拒绝,还对她的字大肆称赞。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在宫中传得人尽皆知了。
当小玉气急败坏地说出这一切时,我正在品鉴通政司严大人送来的一件郎红釉玉净瓶,心不在焉地道:“果然不错。”
小玉一听脸都要绿了:“娘娘,怎么连您也称赞起她来了?”
我茫茫然回头看她一眼,恍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顾小姐,笑呵呵道:“我说的是这件玉净瓶。严大人当官当得颇有觉悟,连家传宝贝都贡上来了。”
她更是要急得要哭了:“娘娘,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奴婢说话啊?眼下看来,顾小姐日后又有借口接近皇上了。”
我点点头:“知道知道。”又看着小喜子:“严大人除了说将这件玉净瓶献给我外,还有没有说别的?”
我对笔墨书画整不明白,但对金饰器物还是有几分研究的。这个玉净瓶色正形美,又是十年难烧成一件的郎红釉,怎么着也值个千把两银子,都顶上皇后一年的年例了。严大人这么舍得下血本,定不是白下的。
小喜子弓着身子:“严大人说娘娘孤身一人,在宫中难免寂寞,说自个儿有个十六岁的闺女,想送进来给娘娘作陪。顺便让她见见世面,学习学习宫中礼仪。不求能效仿娘娘万一,但求能沾染沾染娘娘的风采。”
我听得心里直乐,入宫大半月,还是头一回有人将我当皇后对待。又是送礼又是送女儿的,捧得我腰杆都挺直了不少,这个严大人真是深得我心。
我抱着美貌昂贵的玉净瓶蹭了蹭:“多个人多一份热闹,就准了吧。”
小喜子喜不自胜:“好咧!奴才这就去回话,顺便通知严大人准备准备。”
我挥挥手,让他快走。
这么贵一件东西,真是放在哪里都不能安心。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盒子里,又扬手朝小玉吩咐道:“去给我找口大箱子来,里头多垫些棉花桑蚕丝儿什么的,务必备得柔软了。日后宝贝越来越多,总藏在床底下也不是个事儿。”
说完又对着玉净瓶的瓶肚子呵一口气,拿袖子仔细地揩了揩,直见着它闪亮着应有的光泽时,方满意地点点头。
但再一回头一瞧,小玉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疑惑道:“小玉?叫你呢,没听见啊?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她撅着嘴幽幽地望我一眼:“奴婢还以为娘娘将奴婢给忘了。”
我呆了呆,忽然想起来:“啊对,你方才说顾小姐拿了青山赋去找皇上,皇上见她了?”
她点点头:“岂止是见了她,还称赞了她呢!娘娘您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我当然担心。眼下离赌局结束还有十二天,而顾小姐又开始了新的动作,若不及时防范,极有可能再一次转胜为败。
可说是防范,但怎么防啊?
陆澈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对他是又敬又畏,还时时被他压榨劳动力。呃,主要是晚上将睡未睡的那个时候。这样强大的一个人,我总不能将他缠着绑着吧?
再一说顾小姐,人家如今既没献殷勤又没闹腾,不过是本着一颗学术不分男女的心与他平等交流共同研究,根本就轮不到我插手。
怎么防啊?
我头疼地将玉净瓶的盒子盖起来,悔恨地叹一口气:“当初一下子仍进去三百两,确实有些冲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地求一下评论……抗忙盆友们!有评论才有码字的动力!
自从生病回来,总感觉好冷清啊!是我写崩了么?
☆、皇帝难为
小玉抽了抽嘴角:“奴婢问的不是赌局,而是……”她急了:“哎呀,奴婢是想说,皇上向来喜欢舞文弄墨,若顾小姐在这一点上入了皇上的眼,被纳入后宫封个妃嫔什么的,娘娘您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人家顾小姐有太后撑腰,即便是不投陆澈所好,陆澈也不好盲目拒绝。况且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陆澈登基不久,这皇帝还当得不怎么顺遂,许多事都需仰仗兵部老臣顾大人才能办成,自然也不好对他的女儿太过无情了。
后宫看起来虽只是一堆女人的事儿,其实这里头的水深着哪!
尤其是前两日听了广明宫一个墙角,我更是开始体谅陆澈的苦楚了。也有些愧疚,觉得当初就不该找他赌那一场牌九。弄得他非得娶了我不说,还将自个儿也陷入这么一场险恶的宫斗戏里头。
那是个阴沉沉的午后,天气闷热得一丝儿风都没有。
我吃了午饭躺床上,本打算睡个午觉来着,但招来三个宫娥打扇子都不止热。烦躁憋闷间,考虑到宫娥也是人,不能指着人家机械性地对着自个儿扇上一个多时辰。便决定到广明宫外的荷花池边逛一逛,戏个水什么的。
不料那日出门的时辰掐得不准,才刚刚走到广明宫外,天上便落下一道惊雷。“咔嚓”一声,雨势应声而下,大得倾盆。
忙慌中,我与小玉将巴掌大的蒲扇往头顶一盖,瞅着广明宫的一处屋檐就窜了上去。
但站着站着就觉着不对劲,殿内的说话声突然迸射而出,俨然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低沉宽厚的嗓音。且听这口气,似乎心情不大好。
犹记得陆澈说过,太后她不想见到我。
而我此刻正与她老人家立在一个屋檐下,撞上的几率极高,搞不好就会在她肝火未卸之时无辜被烧。是以,没站一会儿就觉得有些腿软,急急忙忙地吩咐让小玉去找把伞来。惹不起咱躲得起,还是速速离开为上。
鉴于担心太后她老人家忽然从里头出来,整个等候小玉的过程中,我都只得瞪着眼睛盯,竖着耳朵听,紧密关注殿内的动向。
结果听着听着,就听见了如下内容:
“你明知此事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还一意孤行,母后忍了。但皇儿你根基不稳,为今之计唯有与能臣结亲培养出自己的势力,才能稳坐江山啊!茗儿她虽然骄纵了些,却比如今的皇后要端庄稳重吧?难道她还配不上一个妃位?”
这时我才知道,陆澈为了我竟承受着朝臣与太后的双重压力,实乃尊承重诺的真君子也!为了一场赌局,牺牲多大啊!当时我就决定,日后定要对他的压迫少做抵抗,以慰他绝不抵赖的磊落之心。
只是他迟迟不肯纳顾小姐为妃,这是为啥?这根本不与立我为后冲突啊!
正在疑惑间,忽闻陆澈不卑不亢地答道:“论家世才学,顾茗确实强过盈盈百倍。但母后你别忘了,先皇就是太依赖朝臣才导致放权过甚,留下了广平王这样的隐患。前车之鉴在例,儿子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此话一出,太后她老人家立刻激动起来:“你……你是说顾炎?顾炎那是哀家的亲弟弟,你的亲舅舅,怎么能与谋逆篡位的广平王相提并论?不要忘了,当初你依计扳倒广平王时是谁在背后大力支持,又是谁在先皇驾崩之后将你扶上皇位。皇儿你今日说出这话,实在是叫人寒心。”
我听得心惊胆战,原来陆澈不喜欢顾小姐的缘由竟是这个?这顾氏也真够冤屈的,亏我前些日子还羡慕她有个好爹来着。我真是浅薄!
还没感叹完,只听陆澈接道:“母后你可曾矗立朝堂?可曾亲眼看一看朝中的局势?就拿前阵子设立都察院来说,顾炎协同好几名官员装聋作哑,问及见解,也是顾左右而言它。此等风气若再不压制,日后必定会铸成大错,悔之不及。”
他一腔激愤地讲完,殿内便久久没有动静。
此番论战有关陆澈究竟会不会纳顾氏为妃,更与他日后面见顾氏的次数息息相关,我急切地想知道下文,便努力地竖着耳朵往墙里头贴了贴。
太后似乎收敛了声气在说着点什么,但天外忽然雷声大作,我没听清。同时一串连贯的脚步声“嚓嚓嚓嚓”地传来,惊得我魂不守舍,慌忙迎着檐外的骤雨奔了出去。
虽没听到顾氏最终如何,但仅是以上内容也足以让我醍醐灌顶。当即悟出,踏入深宫不易,当一个皇帝更不易。像我这么轻易地当上皇后,那真是祖上积德,老天瞎眼的奇迹!
陆澈要亲近谁纳谁为妃,我是不打算干涉了,也无力干涉。左右不过是三百两银子的事儿,随便朝陆澈装个乖撒个娇也能赚回来。
他这个皇帝都当得防这防那战战兢兢,我身为一个无权无势无外戚的三无皇后,这头衔就更是摇摇欲坠了。日后还是乖乖攒钱过日子为上,再不淌这些浑水了。
此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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