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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乌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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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可愿手谈两局?”他挑开眉梢。对着一个男子说话,可他的声音真也太温柔了些,巫蘅真担忧自己把控不住。
她低着头道:“不敢在谢郎面前卖丑。”
“无妨,我也不过学了两年。”谢泓微微一笑,对她做了一个请手势。
巫蘅执白,她不再推辞,在棋局间落下一子,嫩葱软玉般的手指,金黄的阳光下显得分外白皙,五指后有几个小小的涡儿,她落子极缓,神色认真如临大敌,但偏偏这种故作老成的神态放在她这个尚有些婴儿肥的脸上,便显得有些滑稽,让谢泓莫名心情不错。
“谢泓唐突约小郎出来,还未请教名讳。”他在巫蘅之后,轻捷落子,铿然一声,清脆悦耳,仿佛与旁人不同。
巫蘅勾了勾唇,面容浅浅地凝出一丝笑容,“言衡。”
她笃定的目光,对他从无掩饰。
这天底下的名士,是懂得欣赏任何至善至美的,一片壮丽的山河是美,一曲悠扬的琴音是美,而一个俊美的男子,同样也是天下共逐的。这个时代,对男色的欣赏力甚至要远高于女人。
可即便巫蘅眼高于顶,她也不得不承认,谢泓的确可当得“谪仙”二字。
谢泓微微动容,他坐直了身来,“小郎面善,敢问,泓是否曾有一面之缘?”
这个问题让巫蘅顿了些时候,她才掩袖笑道:“谢郎广交天下名士,陈郡名门出身,却不论草莽,天下人莫不敬仰之至,言衡自是见过谢郎,谢郎却未必见过言衡。”
她心有不专,白子偏了半寸。
谢泓何许人也,他松开心弦,淡淡道:“言小郎,你有所求。”
昨日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便知道,她对他有所求。
可是巫蘅想的是,他让自己出来,难道是真要予自己所思所求之物?如果是,那这个谢泓,也太让人心旌荡荡难以自持了。
她屏住心底的一片焦灼,尽可能绽出如沐春风的笑意,“是,有两件事。”说完这句,她谦恭地颔首低眉,为他行了一礼。
谢泓单手支地,侧过身,坐姿放肆风流起来,素纹云理的白衣飘曳而开,他极有耐心地等着她说。
“第一件事,便是请谢郎,不要查我。”
“哦?”谢泓兴味一起,眸光有些潋滟,“言小郎有什么见不得谢某之事?”
他想到昨日台上一瞥,她匆匆低头之事,旁人看来,那明明是做贼心虚时的怯意。
只是他不知道,谢同他们也猜不到,那不过是年轻小姑见到心上人的自然反应罢了。
“谢郎这个人,什么事都习惯于把控在手里,”巫蘅有点无奈,叹息着摇头说道,“言衡虽不知何处招惹了谢郎,但既然已经招惹了,谢郎定要把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才好,最好是祖上倒个三四代什么。不过言衡身家清白,被人这么防着,心底难免不是滋味。”
她说完这番话,谢泓的目光变得多了几分审视。
言衡再也不躲不避,与他四目相对。
“好。”谢泓动了动唇,渐渐的,那金色绚丽的阳光洒在了他一袭白衣上,他整个匿在夺目的光里,巫蘅看得眼睛发胀。
只是她想,眼前的人一贯是这般耀眼的,第二个请求便有些难以启齿。
谢泓吐袖而起,棋局才起了个头,他却再无兴致,风度翩翩地笑道:“小郎,今日本来赏花的,第二要求,便等到赏花后再说可好?”
巫蘅也正有此意,她长松气息,慢腾腾地从地上起身,问道:“谢郎这局不下了?”
“下不过,再纠缠下去也是自取其辱。”谢泓在输赢方面倒是供认不讳,巫蘅也感觉到了,谢泓的棋力实在一般,她红唇上扬着浮出淡雅的悦色。谢泓偏头凝视了她一会儿,方才弯唇道,“这里的紫薇花颜色正好,等会摘下一朵为小郎别在发间可好?”
这句……就真真是调戏了。
巫蘅没有谢泓意想之中的着恼,反倒女儿态地,两朵红晕爬上两颊,甚至绵延过耳。
谢泓没说什么,他只是当下一步出了亭阁,巫蘅仍是不疾不徐地跟上,她心知肚明自己对谢泓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也知晓自己动了妄念,可是脸颊的烫意却实在无法消散,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既无奈又恨自己不争气。
穿过这道雕栏精修的小阁,前方是两边粼粼如幻的水池,岸边无数桃红柳绿,摇摇洒洒的一畔,水榭枕倚,宛如卧伏水上酣梦春睡的窈窕美人。
这水上架了一条木廊,木屐才过发出吱呀的颤音。
巫蘅看得迷醉,不留神跟得近了些。她今日一路小跑,薄汗浸衣,身上的檀香味早已盖不住那抹幽兰的芬芳,这般与谢泓隔得一臂之距,便纤毫不漏地飘入了他的鼻里。
谢泓脚步一顿。
身后她险些撞上他的脊背,巫蘅有些惊讶,“谢郎,怎了?”
他回过神来,微愕的目光随着春风飘散。他敛了敛薄唇,悠然而从容地转过了身。
飘洒的桃花慢悠悠地飘落,这湖水上飘着热雾,桃花繁景,一派云蒸霞蔚。更衬得眼前之人,他温柔低回的轻笑,如此缥缈不定。那白衣招摇,那眼眸清隽,甚至令人有一种错觉,当他这么盯着人看时,这个世间便只得自己能有此殊荣。
巫蘅已经很难保持清醒了。
他不说话,只是勾住了她的手,巫蘅紧张得手心濡湿,汗津津被他牵着,赧然地低下了头,这般猝不及防之下,却被他猛然带入了怀中。
“卿卿。”他的声音真的是温柔到了极点。
巫蘅很想沉醉。
可是……她猛地眼睛一睁,“你,你知道了?”
他怎么会突然叫她“卿卿”,谢泓知道他是女儿身了,而且他戏耍她!
谢泓搂着她的手臂一紧,声音一低,“卿卿那晚不是说,要我撕了你的衣裳么?”
巫蘅的心里兵荒马乱,她想到一件事,低着头在自己手臂上嗅了嗅,果然身上的兰香已经露出来了。
“我现在撕可好?”白衣谢郎的声音真的温柔极了,那眼波也真是温柔极了!
只是……只是……不是这样的啊,上次她出言相戏,他明知是假的,还羞涩得脸色泛红,然后便扔下她一个人狼狈地走了,怎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白衣郎君仿佛猜透了她心里的想法,淡淡地拂开微笑,“原来是你,所以卿卿现下是扮作男子来勾引我,嗯?”
不待乱糟糟的巫蘅答话,他又极轻极柔地叹道:“卿卿这番浓情厚意,谢泓岂能真做那草木顽石?”
他自讨了番,便立即改过自新地,揽着她的手开始一寸寸往下。
巫蘅急得脸色大红,他到底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们家谢郎为什么突然间得不那么青涩了?
谢泓(小羞涩):不能老是被女人调戏,所以……我找了二十几个半老妇人手把手地教我来着……
作者君(惊讶):你爹妈答应了?
谢泓(猛然恼羞成怒):我十九年没有过女人,好不容易终于才开窍,他们都谢天谢地了,就这么点要求还不答应?!
☆、与郎同行
“谢泓!”巫蘅脸色潮红地阻开他的手,怒叱道。
“卿卿这便恼了?”谢泓的手收回了袖中,只是另一臂仍将她托着腰肢压向自己的胸膛,“不是有求于我么?卿卿不怕触怒了我?”
巫蘅咬咬牙。
他将她看做什么?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如果,如果他不是谢泓,她定砍了他这条手臂。只是,她放在心里的白衣名士……
他对任何女人,都是如此轻薄的?
“谢郎,”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腹处,要彻底地挣开这个人,谢泓这个病弱谢郎,自然抵不过巫蘅的手劲,被她隔了开去,巫蘅羞怒交攻,凤眸一凛,“我不是你的卿卿。”
谢泓悠然地负手,那眼眸空灵而澄澈,宛如一溪云绕的深水,他在等着巫蘅说,等她骂他,或者,再有什么好玩的举动。不可否认,心里竟有种期待。
这个狡赖的女人,令桓瑾之上了心,又对他几回愚弄,谢泓从未被人欺负至此,不出回气,心里怪不舒坦的。
“第二个请求,言衡不敢妄求了,告辞。”
她作势真要走,只是——
一般的女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不该乘势,对他百般央求的么?从他十六岁起,这天底下要爬上他床榻的女人不计其数,难道他想错了,巫蘅并不是欲擒故纵?
谢泓怅然地想,他是太抬举她了。
“言小郎,”他突然改口,也不再当她做女郎,淡淡的从容的声音一如往昔,翩翩谪仙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巫蘅诧异地顿足回首,谢泓语带歉然,“谢泓唐突,言小郎切勿见怪。此时改道回去,却有些可惜,花期正好,不知以后——”
想到以后他们之间可能便是天长水远再无交集,巫蘅心中的不舍又开始泛滥,她咬咬牙,举步走了回来,“谢郎,不是要赏花么?”
两个人都仿佛忘了方才之事,谢泓也不再提起。
举步过了曲折的木桥,迎面的雾色开阖之间露出抽丝挂影的嫣红粉白,暮春时节这里的桃花方才次第开放,也是建康奇景。缓步上岸,宛如走在云境雾霭之中,而桃花之中传林而过的白衣少年,佳姿秀逸,世无其二,不巧正是她心上的那位。
天底下已经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她这般想。
谢泓负着手,闲庭信步地走着,身后飘逸的白衣染着迤逦的水墨,成了一幅动静咸宜的山水古画,花瓣争相簪入他的乌润解散的发间,巫蘅后脚跟着,看得呆了呆,而前面的桃花林里已经施施然走出无数人来。
单看这些人低调而华丽的衣着打扮,应是建康城中的贵族,峨冠博带,广袂招摇,有跣足而歌者,有抱琴而奏者,三五结群地分花拂柳而过。
“谢郎。”巫蘅忽地顿足。
谢泓微微莫名,他勾着薄唇而笑:“怎么了?”
“这里……”巫蘅犹豫着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但又不愿让他久等着自己,仍旧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不是你的地方?”
她说的这个“不是你的地方”,没有旁的深意。
谢泓会意,摇头失笑:“不是。”
转眼,他又解释道:“这建康城里的贵人多了,我行事难免有所阻碍。譬如我今年尚未成年,约束太多,族中能分给我的财权,并不如外面的人想象之中的那么多。”
原来如此,巫蘅略感失望地想,这样她的第二个请求便更不能说了。
若使谢泓觉得难堪,她亦会跟着难受。
走过花林深处,那悠扬的琴曲便更加清晰可闻,不乏婉转多情的建康名士,将琴声奏得如怨如慕。巫蘅心想,他眼前这个少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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