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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剑天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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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极重了。
宋剑锋也不踢他,也不出脚绊算,只转着圈对他侧面硬砍,引的他发力越来越难。猛的又一刀荡开黄军力断门刀,作势要加速转冲,黄军力忙提前一转身,哪里知道宋剑锋只是上半身做了个样子,脚步却逆向一转,再一前扑,正扑向黄军力后背!黄军力转身不及,不管着不着,反手一刀挥来,宋剑锋早贴近他后背,一抓便拿住了他后挥手腕,使劲一拽,右手长刀一横,黄军力被拽过来,脖子正架在横刀上!顿时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宋剑锋也不多说,丢下长刀,踉踉跄跄往前走去,至石墩前面如王者登基般转身坐上!
众人看的都呆了,怔地一怔,又齐刷刷转头望向江小云。
江小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耐烦的咧咧嘴道:“二十九分钟,败三十人,到达目的地。”
他腰一挺,离开靠着半天的砖墙,向宋剑锋走去。宋剑锋面无血色,坐在石墩上已是神志不清,眼前发黑金星乱飞,站都站不起来了。江小云刚走到他面前便松出口气,身体一摊,昏厥过去。
江小云嘿嘿一笑,将他拦腰抱起,往外面走去。待走到那群无声默立的汉子中间,脚步一停,嘴角呶呶抱着的血人道:
“他赢了!”
第三十二章 挣扎与抉择
天寒地冬,连着下了好几天雪,终于渐渐的消停了。再看那群山,披挂了满身素装,只孤零零突出几棵白中带绿的罗汉松,站在高处看这连绵起伏的群山,却不正似大河中翻滚的雪涛?
大河早结上厚厚的冰面,连那下面未曾冻结的流水,也仿佛被冻住了活力慢吞吞的蠕动着,不复之前惬意流畅的欢快。再看大河尽头连着的几条分流小溪,本就浅浅的流水早冻成了带着卵石的冰砣,里面的鱼儿只好选择游去大河冰面下忍耐严寒。
溪好似完全失了往日灵秀,但人却不会。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行走在小溪边,地上枯草凝结的冰渣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细碎声。
那高大身影行走沉稳、步伐雄健,有经验的人远远便可看出此人心性坚忍果决。而那矮小身影走走跳跳,时跑时歇,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还挥舞着双臂不时比划几下以增加效果。
再近点看,却不是一个高大的青年和一个娇小的女孩?
两人都穿着山村农民的朴素衣着,青年戴着翻皮露毛的护耳貂皮帽,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鼻子高隆,浓眉大眼。着一身白底蓝纹的棉袍,这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显的臃肿,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上下崩直、紧紧贴服,却是更添一番北方汉的豪迈风采。脚下一双粗鞣牛皮靴,靴筒紧紧绷着他的长健小腿肚,正一下、一下有力的踏进冰渣里——好一个俊健青年。
再看那女孩,头上只戴着一对护耳、一张口罩,一张小脸冻的红扑扑的,两只黑而大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转。穿着粉红底小白花的袄子,却是鼓鼓的翘起两只小手。脑后两边两只羊角辫,中间还有一条一般模样的发辫,三只短辫子随着她跳跳蹦蹦上下摇晃,实在可爱!
太阳刚出来刻把钟,红光把铺满冰霜的地面一晒,蒸出淡淡的白雾来。远远望去,两个身影在白雾里前进,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女孩不清的话语轻轻飘来,真仿佛那诗境一般静谧。
赵小慧摇着手中从树上掰下的冰棱,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活泼的蹦跳着在阿拓前面引路。她的心情很好,大冬天的,除了打猎,也就这滑冰可以打发打发无聊时间。大哥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整宿整宿(XIU)的睡不着,有时又喊些奇怪的梦呓。以前这个傻傻的憨厚大个子,热心又勤恳,大家都挺喜欢的,现在不晓得怎么搞的,好似转了性,也不多说话,成天阴沉着个脸心不在焉,还常常坐在炕上想心事。这家伙以前木讷的很,哪会有什么心事?睡醒了就干活、吃饭,晚上倒下就睡。现在人沉默了,头脑却好象灵活了不少,很难再作弄到他,倒是无趣的很。
她虽然确实顽皮了些,不过心性善良,而且大哥一向对她极好,看他最近消沉,便有心引他开心。山村的冬天也没什么好的消遣,正好今天大雪停了,那大河面上必然已冻的极厚实,可以立人,于是就拉着大哥一起出来滑冰。
“我和你说,这滑冰可好玩了!戴上脚板,手里用杆子一划拉,人就飕飕的往前直飞。”她把手做个撑杆的姿势,弯下腰去往前紧走了十几步,以使介绍更加形象。
“去年我和那帮傻小子滑完冰,出了个注意,在冰面上砸个窟窿,他们往里面撒尿,这水一热,鱼就来了,我们就用叉子叉鱼……”她活灵活现的表演着当时的情景,这丫头实在是太有表演天赋,只可惜这天赋常被她用来作弄人。“他们叉了几条鱼,又往里面尿尿。我说他们的尿太臭,鱼来的少,那河里的冰水最清澈、最好骗鱼,嘿嘿……”她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先乐了,咯咯直笑:“后来……哈哈……全都拉了肚子……我让他们反复试验比较……据说那里都冻的撒不出尿来……咯咯咯”
阿拓皱了皱眉,这丫头实在是太坏了些,自己以前也没少吃亏。
他背着两人的滑冰道具,瞪了她一眼,不理会赵小慧摆她的光辉事迹,只顾自己往前走。
他确实有心事,自从那把枪出现后,他感觉到了痛苦。那把铁枪仿佛触动了某处心弦,他隐约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随后就总是做些离奇的梦,那梦里有个叫秦拓的人,自己的梦好象在重温他的经历一般。可是……那个人实在是个恶徒——抢劫、绑票、勒索、杀人全都是家常便饭,双手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的血。他觉得那些梦可能是他恢复的记忆,但又不相信自己以前是这么个罪大恶极之人。这,令他极为烦闷、害怕、痛苦!
“大哥!想什么呢?又出神了。”赵小慧拉住了他的衣摆。
他从思索中回来,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大河。
两人套上装备,开始在河面的坚冰上滑冰。阿拓开始不会,但他的双腿很有力,下盘扎实,居然没怎么摔交,让那一心准备看笑话的赵小慧极是不满。过的一会,他已能自己独立的滑行了,于是渐渐忘了心事,和小妹开心的嬉戏开来。待快中午时,他掌握了技巧,两人便似插花蝴蝶般互相滑行追逐,挥杆打闹。冰面上留下条条弯弯曲曲的白痕,两人兴致高昂,你追我赶,你打我一下,我抽你一**,倒下就是撅着**在冰面滑出长长一段。闹的气喘,口中不断喷出白气,玩了个不亦乐乎!
赵小慧虽然没看到大哥的笑话有些遗憾,但看到大哥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这么开心,心里也很得意。
两人见时至晌午,便嘻嘻哈哈笑着蹲坐在河面上休息了片刻,收起道具一起返回。
这日也没什么病人,赵全在家里取出笔墨、铺开黄麻纸,写些兴致诗辞。他誊了几首卢伦的诗句,走到窗口,见万里皆白,清素可人,一时心血来潮,便复提起紫竹毫,在那黄纸上刷刷写下:
繁华春夏生意浓,
一泻而去萧条来。
雪满厚土寒正隆,
暗藏春意蛰伏中。
却是他身为医者,深谙那蛇虫虽毒,百步之内必有解药的道理。寻常人以为虚传,哪知道确凿无比。世上之物,唯求一平衡尔。如那八卦图一般,黑中一点白,黑虽多,然一点白中能量更聚密,相互抵制冲突,再兼反色白中黑点冲突来周转循环、挤压外部,即可相互平衡。世界存在,必然平衡,不平衡则宇宙失矣。医术如此,治世亦如此:若民单为白表散,官为独一点黑表治,久之必然冲突崩溃。黑白非邪正,只证那能量相反。
再看这严寒,不正是那隆冬下暗蕴一股春意,待得寒尽,则春勃发。勃发至夏,生意放尽,萧索隐忍而发。循环不休,轮回不尽。他一时领悟,故有此诗,于那肤浅之下说那循环至理。
他正深思,门被人从外推开,阿拓和赵小慧精神的走了进来。
“爷爷,你又弄这劳什子。”赵小慧不满的道,每次爷爷写完、尽兴后都是让她去洗笔、净砚,这么冷的天要做这些个麻烦事,实在不爽。
阿拓走到桌前,把那首诗看了,静默不语。
雪满厚土寒正隆,暗藏春意蛰伏中……如果我的过去是这严寒,会有春意勃发的未来吗?
心中长叹一声,把那一上午积下的好兴致都愁散了。
爷孙两人看他愁容满面,一时不知为何,俱都静静看着他低头思索。
“小妹,你说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会突然间变好吗?”他突兀地问道。
赵小慧孩童心性,哪会考虑这深奥的问题,又见大哥神色怪异,一时被问住了,只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
一阵冷场,赵全眼中流露着复杂的意味,许久,若有所得。道:“你先告诉我,人,生来是善是恶。”
“这个我知道。”赵小慧抢道:“孔子不是说,人性本善吗?”
赵全不语,只淡淡的看着阿拓。
阿拓躲开他的目光,一时脑中乱如百把飞刀密割,猛然蹲下,抱住头剧烈的颤抖着身体。
赵小慧天真无邪,怎能猜透此间玄机?一时慌乱失措,焦急看着痛苦的大哥,再用求助的眼光盯着爷爷。
赵全叹一口气,顷刻间似老了许多。
“逃避不是办法,找到答案,你才能解开心结。”他痛心地看着阿拓倍受煎熬,怜爱的说道。
三人一时俱都无言,一只褐色鸦雀落在窗口,也似在默默等待阿拓的答案。
门又开了。
“赵大夫,快,快……”一个农家汉子喘着急气冲进来,欲要表达,一时又被急促的呼吸噎住了。
“别急,慢慢说。”赵全看这人慌乱,提醒道。
那人深呼吸几下,顺过气来,又急忙说道:“快,赵大夫,邻村石桥小学邹老师突然发病,直吐白沫啊!”乡下人也不会形容,只把那印象最深的情形说出来。
赵全一听完,忙进去取了药箱挎上,急急走了出去。这邹志远老师是个好人,必须救活他,不然两个村三十多小孩都要失学了!
那汉子见得赵全出去,脸上的焦急缓了几分,忽然又想起什么,对着阿拓道:“大个子,你最好拿上个什么能防身的家伙跟上去,那邹老师病的古怪,怕是……怕是有些邪门啊!”
阿拓被这事一冲,暂放下了心事,操起墙角铁枪就尾追而去!
两人急匆匆走了十来分钟,跑过一条散布冻滑青苔的石板桥,小河边不远,正是那红砖砌就的平房学校。
“人呢?”赵全走近学校,见一人向他跑来忙迎面就问。
“在教室后面隔开砌的小房间里。”那人一脸的慌乱之色,转身领他们就跑。
三人一起踏着快步进了那个狭小的房间。
三四个村民正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踱步,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棉被里侧躺着一个人,脸冲里墙背对着他们,不时的痉挛抽搐着。
赵全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缓了缓呼吸,走上前去。还没靠进床沿,那人象是听了响声,突然转了过来,把两条手臂伸出作乱抓状。
那张脸却不全是痛苦,更多的,是狰狞!翻着白眼,口中白沫吞进吐出,手指怪异的翻屈不停。
赵全做了半辈子大夫,各色病症见的多了,也不以为意。叫两个男人把邹志远按住,开始检查。
先检查的是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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