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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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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招兵买马,祸乱这大明江山?”
兰芽疲惫摇头:“原本,这笔银子我想留给慕容,助他北归。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用心不纯,我担心他亦是想借这笔银子为乱大明,我便自毁给他的承诺,没将银子的下落告诉他。可是我发现我可能还是错了,原来这笔银子回了大人手里来,大人还是要用它来祸乱大明!”
兰芽狠狠咬唇:“……我明知道,这一回若救了大人,就等于为虎作伥;纵非本愿,却也成了大人的同党。”
“而大人素知我爹爹秉性,明白小的必不会坐视大人为乱,所以大人今晚才想好了要杀了小的灭口,是不是?”
司夜染眸中冷色渐褪,轻哼了一声:“说得倒也有理。”
“那大人便是承认了?!”兰芽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大人果真是要,因大藤峡旧恨而报复朝廷?”
司夜染淡色的眸子里涌起串串流光:“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
去便去!
已然如此,又有何惧?
兰芽一步一步走近他,一步一步不由得盯住他的面纱看。
她看惯了慕容戴面纱,这一回却是头一回见司夜染也戴面纱。
面纱是为了遮住面容,可是面纱实则却又最最考验人的面容。只因面纱虽遮住大半面颊,却遮不住面颊轮廓,以她这样画画儿的人看来,便更能分辨出那面容轮廓的美丑、鼻梁是否高挺、颧骨是否秀颀;还有那一双独独露在外头的眼睛,是否能传情达意、动人心魄。
慕容自然能。于是即便他几乎每一回都是以面纱对着她,她也并不觉得无礼,反倒更觉心动。
却没想到,此一刻,心沉到谷底时,面对初次戴上面纱的司夜染,她竟然也——心下怦然难抑。
更让她惊诧的是……为何?为何?
房间再大又有多大?两人相隔再远,还有多远?司夜染一伸手便捉住了她,将他带到眼前。
房中的灯不亮,宛若月光一般朦胧氤氲。这般望过去,便更能看清纯白面纱之下他的轮廓,反倒看不清他露在外头的眼睛。
司夜染垂眸凝注她迷蒙的眸子,低柔道:“……当日在怀仁府中,你认出月船就是我,便是凭着我下颌的一段线条。彼时夕阳西下,余晖渐黯,你便避开了我五官的伪装,只盯紧了我面颊的轮廓。旁人都被瞒过,你却用你画者的眼睛,瞧出了我的破绽。”
兰芽轻轻一颤:“是!人纵伪装,面上可以凭面具遮掩。但是无论那面具是皮制,抑或牛骨胶、鱼鳔胶塑形干燥而成,为了逼真却必须轻薄,才能与面颊完美贴合。再伪装也无法尽数遮掩掉面颊真实的轮廓去。”
“更何况,彼时月船贴过小的面颊,小的感知月船面颊冰冷,不似人温;还有……”兰芽说到此处,轻轻闭了闭眼睛:“还有月船临去一吻,唇却克制着,只轻轻贴上来。可是,我却还是感受到了唇上的粘腻。”
兰芽悄然叹息,抬眼望他:“我便断定,他面上唇上便都是做了伪装。”
兰芽盯住他的面纱:“大人出身紫府,从年幼起便独自行走天下,侦缉办案。瞒过紫府,瞒过宁王,甚至要瞒过北元,必定精于伪装,才得保自身。月船的伪装已臻化境,骗过了南京上下大小官员去,那么此时大人又何必戴上这块面纱?面纱原本是最愚蠢的伪装罢了!”
“是么?”司夜染不急不忙,缓缓收紧手臂,将兰芽牵入他怀中。
那
力道绵密,看似不重,兰芽却挣脱不开。便仿佛毒蛛吐丝,蛛丝柔韧,猎物只能束手就擒。
兰芽终是跌入他怀中。他盯着她的眼睛,耐心道:“我倒不赞同。面纱虽然是最简单的伪装,可是有时却又最奏效。尤其是对着聪明人,胜算便更大。”
“为什么?”
兰芽身子跌入他怀中,神思更仿佛被他牵引进了一个迷宫。从她第一眼看见他戴着面纱,从她影影绰绰看清他的轮廓,从他刻意重提认出月船破绽之事……她的心思便不由自主被他牵引,走入他早安排好的方向。
“只因为聪明人往往臆想大开,自以为是。他们会自行想象面纱遮住的部分,将自己的臆想拼凑上去,把眼前人重塑成他们自己想象中的模样——他们更在乎他们自己的臆想,反倒忽略了眼睛能看见的现实。他们总以为眼见未必为真,只以为他们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才是真的。”
兰芽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自然知道。”
司夜染轻挑唇角,薄幸地冷笑:“你若当真从未想过,当日在怀仁府,你我要去赴宴时,你便不会在月光廊下对我说出那句话~”
兰芽登时心魂俱颤——原来就连这个最最细微的试探,也没能逃过他去?
“大人说的什么话?小的不记得。更听不明白!”她拼了,一径否认。
司夜染手腕用力,将她贴于身上,垂眸俯视,四目紧紧对视。
“你说:人同此命,自当同甘共苦。”
兰芽狠狠一闭眼,整个身子已然簌簌颤抖。
他竟然都听明白了,记清楚了。
司夜染缓缓吸气:“……这句话你不会是平白无故说的。你不会忘记,你何时也曾在月色廊下,对谁说过这句话。”
兰芽颤抖得已然站不住,巨大的恐惧和悲怆从心底喷涌而出:“我不记得!”
她不记得,她都忘了!她忘了曾在满门惨案之后、此生最为孤苦无依之时,却追着一个碧眼少年的背影,甘愿走进牙行自卖自身……明知他对她冷若冰霜,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吝啬予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目光去追随他;就是忍不住,想尽法子只为与他说一句话。就连她自己也莫名地,对他,悄然开启了少女的第一份豆蔻情怀。
她忘了,就在牙行时光的最后一晚,即将奔赴不可预测的前路时,他们各自抱着包袱走出房间。那一刻也是银月如纱,他就面戴白纱立在廊檐之下,一双碧眼若远若近向她望来。
她忘了,就在那一刻她曾为了那个人涌起无边的心痛,于是拼却少女羞怯,对他悄然道:“人同此命,自当同甘共苦。”她那时当真不分轻重,亦有眼无珠,竟然便那么轻易将自己的命与他的并在了一处!
是她错了,错的离谱,大错而特错!
彼时他的命何曾与她有半点关联?反倒是,她的命,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所有自作聪明,全都操控在他的掌心!
她自己走入他下好的绳套,她将自己的命运送到他的刀刃之下。她不过是傻傻的提线木偶,她不过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玩意儿!
兰芽早已心痛如裂,朝他嘶吼道:“你骗我。妖孽,你又骗我!你绝不是他,你与他根本是不同的两人!你瞧你的眼睛,根本不是他的碧色!”
-
【还有~】
☆、185、真身相待
“不是碧色,又怎样?”
司夜染竟仿佛并不将瞳色之别放在心上,只揽紧兰芽,让她紧紧与他相贴。悠然落唇,蜻蜓点水一般,轻吻她面上各处:“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就算我碧眼站在你面前,你依旧不会承认。兰公子,你怎会向我承认,你早就对我动了情?”
兰芽拼力挣扎,揣度他的用意,便是心底生寒,忍不住地冷笑:
“大人,司夜染!我知道你精于伪装,若不借助细微光影,我都分辨不出来……所以你今晚故意特地伪装成慕容,你是故意扰乱我心神,这又是你的一招诡计!你以此引我断了将银子给慕容的心思,是不是?”
不是的,绝不是的。适才是她想多了,想错了。或许就如他适才所说,聪明人都愿意臆想大开,将自己想象的当成了现实。
他怎么可能是慕容鹁?
慕容还在南京,慕容是娘临死之前将她托付的人,慕容是——爹爹闪烁之间许了她终身的人啊!
怎么可能是司夜染?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恶名滔天的阉人?怎么可能,是这个亲手屠戮了他满门的妖孽!
爹娘难道糊涂了么?怎会临死之前还要她去找这个仇人?怎会将她许配给这个灭门凶手!
她错了,一定是错了。她不该相信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应该相信爹娘啊!
。
她绝望,他却不肯放过她。
他的吻渐渐灼热,绵密而深。
他知她必定挣扎,于是他早做好了准备,将她双臂反剪其后,令她身子弓形仰起,他的唇便印下她锁骨处小涡。
辗转低回,百般流连。
兰芽心意如冰,奈何周身诡谲酸软如酥,竟扛不起半分囫囵,只能被他挤压揉拧,毫无力道抵抗。
她羞愤得落泪:“司夜染!要杀要剐,我今晚都由得你。刑具既已备下,又何必还这般对我!”
司夜染喘声渐浓:“我知你不会甘心承认,又不会情愿与我相对。不过若你以为我会放手,那便是你错了。就算让你流泪,就算会叫你疼,我也会强迫于你。”
他眼睛和嘴唇都没有离开她,只闲适向后伸手,便准确捏住事先悬挂于梁木之上的软玉罗。罗如软玉,触手生温,丝滑如肤。司夜染修长手指微微一绾,唇不曾停,便将兰芽手腕卷入绳结。
随之,指尖翻花,兰芽的手腕便已被缚紧。
虽不吃痛,可却失去自由!兰芽拼力一挣:“妖孽,你放开我!”
“不放。”
他的唇终于离开她颈窝,那一处柔软被他染成桃红,他得意地流连,缓缓将目光调回:“兰公子,你既连死都不怕,今晚便都由得我吧。”
说着趁兰芽不备,手腕一抖,兰芽的另外一只手腕也被他以长罗束紧!
兰芽惊恐不已,紧盯住他:“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想你对我这样!”
他轻轻吸了口气,贪婪凝望她因气恼,以及——她也许自己也不知道的兴奋,而柔红一片的面颊,轻轻咬了咬唇:“谬矣。我正好与你相反,我不想杀了你,我只想——对你这样。”
他凑近来,捧起她面颊,唇贴在她耳边。
柔声曼语:“你想死,我知道。每当面对我,每当渐渐熟悉了与我的亲昵,你便愧对你爹娘家人,你便恨不得自己死了……我便成全你。”
“少顷,我必定让你尝到死的滋味就是。只不过,你所以为的死,与我给你的,稍有不同。”
他指尖疼惜却又贪婪地沿着她下颌幼稚曲线滑动,嗓音冰寒绮丽,青涩却又沙哑:“……兰公子,知道我当初不杀了你?只因为我偏要你活着,一生一世,被我这般地‘杀死’,无数次。”
兰芽双手被缚,便抬脚去踢。
他微微一闪,便避了开去。眼瞳如妖火簇燃,冶艳耳语:“我就知道你会踢我。法子,我也早想好了。”
他微微一牵绳结,兜住她腰肢,长罗便牵引着她倏然向上升起!
却并不太高,只恰恰令她足底离地。这般悬在半空,脚底没了根基,便攒不起足够的力气去踢蹬。
这般低低悬吊,虽然有别于倒挂金钟的酷刑,可是兰芽何曾体验过此等滋味?只觉身无浮萍,无所倚仗,于是恐惧万分,只想挣脱。
他都懂。便走上前来,将她踢蹬的双腿捉过来,绕在他腰上。
。
这样的姿势!
兰芽吓得哭出来。
虽则这已不是他这般对她,可是以前的那些回总有差别!她尚可麻痹自己,说他那些都是旁的物件儿……
而上一回在回京路上,纵然怀疑他净身不全,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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