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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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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谁先出的手,江鸣鹤的眼睛被刀光剑影闪的直眯起来,太快了,这剑动如风一般,他的袍子被劲风吹得几欲碎裂,脚也根本站不稳。
忽而,但觉风止,周围的一切都静下来。
此生无声胜有声,江鸣鹤呆呆的站在那,几乎不敢想象在顺天府里居然有人能和杜若康打成平手。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有些文弱的少年,这些年的认知仿佛出现了些许偏差
真有人,能在年少之时便能用一己之力和锦衣卫最厉害的高手打成平手?
杜若康一双脚落在地上,几乎将青石板踩碎,表面看上去,任霁月略占下风,他的衣袍便是他见骨鞭的落下的印记,可只有杜若康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是多么的可怕。
他握住见骨鞭的手流出汩汩鲜血,落在地上,如冬夜里从枝头盛放掉落的红梅。
任霁月将手里的剑一挥,钉在地上,看了他许久,才说道:“你输了。”
杜若康目框尽裂,手背上的青筋鼓的几乎要炸开,他死死的咬着后槽牙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名声,若是名声破了,你叫她如何做人?”
任霁月双拳紧紧捏着,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杜若康继续道:“你若真的是为她好,便和她断了干净,否则才是真正的害了她!”
任霁月闭上眼,脸上隐约有痛苦之色。
他痛苦什么,做出这幅样子究竟给谁看!
杜若康再也忍不住,随手狠抛下见骨鞭,大步走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昨夜我当你是她的小叔叔才将她交予你,却不知道你身为他的小叔叔,打着长辈的旗号与她接触、凑近,自己心里却怀着龌龊的心思,这算不算是一种监守自盗?”
他想到江鸣鹤告诉他,石榴被自己的小叔叔给轻薄了,当时便觉得头皮发麻,他们知不知道这是□□?若是传了出去。。。。。。
任霁月的衣领子被他径直扯在手里,凑得近了几乎闻得见他身上的汗气,他略微皱眉,伸手修长的手,紧紧将他的手从衣领子拽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你既然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多么的自私?只顾着自己一时爽快,连累了她,要她如何自处?”
任霁月薄唇抿的像一条直线,眸子像鹰一般犀利:“我喜欢他,这只是我的事情,她并不喜欢我。”
杜若康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若是只关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憋在心里便罢了,为何又要赤/裸/裸摆明儿了叫旁人瞧出来?她若真的不喜欢你,为何你轻薄她时,她不躲开,有些话你骗骗自己也就罢了,休得糊弄我!”
任霁月猛然盯着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丝毫窃喜,他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暗夜里辗转反侧,卧而不眠,原来石榴也会喜欢他!
哈,如同乌云消散,彩云顿出,任霁月的心被高高的抛起,脚尖像是踩在云头上,嘴里也生出了要呐喊的欲望!
这是多么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面上表情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出杜若康的眼睛,杜若康掉头从地上捞起见骨鞭,转身就走,江鸣鹤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
欲出门的时候,杜若康回头,眼睛落在任霁月身上。
略带嘲讽的说道:“任家既有意将小姐许给我,就得明白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倒是要看看任老太爷会如何处置这样的孽障!”
话说完,大门被摔得“咣”的一声响。
任霁月怔了一下,立马掉头往回春堂的祠堂里赶。
走到天井,但见回春堂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脚尖一转,朝后面的祠堂走去。刚开始,任霁月还是走的,可走着走着想到杜若康说的话,心中的不安像潮水涌起来,他脚步越拉越大,直憋着一口气儿跑到祠堂。
祠堂外,站着一脸忧愁的冯管家,他守在门口,看见任霁月来,叹了好大一口气:“少爷请回吧,老爷正生气呢。”
任霁月身子一僵,喉咙居然堵得说不出话来。好久他才握紧自己的拳头问道:“石榴呢”
冯管家答非所问:“少爷,这个时候您最好便不要在火上浇油了,老爷看到你来非但不会饶了小姐,反而还会害了小姐。”
“少爷,您便听老奴一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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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昨夜也未曾睡好,有时候可以装着躲着当做不知道,在他上面糊上一层米纸来粉饰太平。
可她小叔叔偏偏生了反骨,说好要忘了她,为何又要亲她?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面具,可石榴的眼睛却看得实实在在。当他的吻落下来时,自己整颗心都快跳没了,那一瞬间她楞的都忘了应该推开他。
可任霁月又只放肆了那么一瞬,只是一吻他便知道自己错了,忙的和她拉开距离,看着她欲言又止。
该说什么好。
其实什么也不该说。
石榴应该狠狠的打他一巴掌,咒骂他,厮打他,女儿家的清白可是能简单沾染的?
可她下不了手。
这是她的小叔叔啊,会替她打马吊牌,会替她买好吃的,还会教自己写字的小叔叔啊。
石榴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也做错了。对他的逼近自己总是回避,这在他心中抑或是另外一种默认?
石榴左思右想,任霁月站在她身边,胸膛起伏的厉害。
石榴抬起头,在月光下看到他俊美绝伦的脸,心神有些恍惚,竟有些异想天开,若他不是自己的小叔叔就好了,这么好的人若是能相伴一生当真是极好的一件事。
忽而听见乌鸦一声哀啼,石榴猛然回过神来。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乱/伦?
石榴的心兀然沉堕下来,她缓缓的掀开面具,盯着任霁月,直到春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
才道:“小叔叔,这是错的。我们是叔侄,有些。。。。。。。有些事情不能跨越雷池。”
她清晰的谈吐着,好像在告诫他,抑或是讲给自己听得。
“你不应该说出来,更不应该亲我。小叔叔,我们过了。”
石榴干净的眸子坦荡的盯着他,反倒让他晃神。
任霁月伸出手,欲来将她额前的发拂过,却被石榴躲开了。
石榴直勾勾的看着他。
任霁月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声音轻轻的:“别怕我,我只是担心你额前的头发挡住眼睛。”
石榴用力的捏住手里的面具,只说:“但是小叔叔,你不能这样,即使你是我小叔叔,你也该同我保持距离。”
任霁月心里比小时候饿着肚子看着别人吃肉还要难过:“我知道,但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会慢慢忘了你?”
石榴直接问:“多久,小叔叔您说个时间,多久才行?”
任霁月不说话了。
石榴:“小叔叔,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们任家的脸面往哪搁?”
她想了想,转身径直离开,春风里的百褶裙摆吹向任霁月,每一褶都是一道锋利的刀子。
“小叔叔,您避不开我,那便由我来避开您,我们今后最好是不要见面、也不要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还是很清醒的
但小叔叔就悲催了
第39章 眼儿媚
回春堂外乃是一汪方池,池水青青,岸边飘了好些零碎的花瓣。春日末的阳光一日好似一日,煦煦的光铺在水面上,漾起斑驳的光。风轻轻吹呀,回春堂的门扉上映照着乱漾着水的影子,真是晴光潋滟。
而与屋外明媚的景所不同的是回春堂的祠堂暗沉的厉害,仿佛这里面从来没有光照进来过。漆黑的檀木桌后摆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灵牌。任老太爷坐在檀木桌边的八仙椅上,拐杖斜磕在椅子边,他手里捏着的文玩核桃没有转动,而在他的前方,跪着的正是石榴。
石榴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一早起来冯管家便把她唤进祠堂,问什么也不说。她本就有些害怕老太爷,如今这么早把她唤过来跪在祠堂里也不知何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石榴膝盖已经快跪酸了,任老太爷才睁开眼,他目似剑光,深邃犀利,仿佛她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在他面前也无处遁形。
过了一晌的功夫,任老太爷才问:“石榴,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多少岁了?”
石榴:“回老太爷的话,今年过了七夕,便要满十五了。”
任老太爷继续道:“十五,正好是及笄的岁头,顺天府的姑娘家在这个年纪往往都许了人家。”
石榴心里咯噔一声,听见老太爷接着道:“你父母从小都娇惯你,事事都由着你,生怕委屈了你,如今我想着这是不是错了?若是严厉些管教你,或许你也明是非不少。”
石榴不知老太爷为何发难,莫非是因为朱今白要杀她之事?还没待她神游,却听见老太爷的拐杖在地上连撞两声:
“石榴,你说杜若康如何?若是可以,等你过了七夕后,我们便把婚事定下来。”
石榴的心猛地被揪住,她惊恐的看着老太爷,只瞧见他树皮一般的脸,眼睛如铅一般,看的让人压抑。
石榴垂下脑袋,手绞着自己的袖口,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慌张,道:“老太爷,会不会太早了?我。。。。。。我还不想嫁出去,我想在家里多留几年。”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的不识相,任老太爷一提手,拐杖直接如雷点子一样落在她身上:“究竟是不想离开家,还是不想嫁这个人!”
石榴的喉咙被厄住,抬起头,屏住呼吸。
任老太爷站起来,杵着拐杖弯着腰道:“你既然不想嫁给杜若康,又想嫁给谁朱今白?”
石榴的心有一瞬间的落空,却忙的摇头。却听见任老爷子接着问:“不是他?难道你想嫁给你小叔叔?石榴,你知不知道,这乱/伦的罪只要落在你们头上,你们俩谁都别想活,直接浸了猪笼了结!”
石榴的心被死死揪住,紧的她有些喘不过气:“不是的,老太爷,我没有。。。。。。”
“你敢说你和你小叔叔两个人清清白白,没有一点逾越伦理的所为?”
石榴的话顿在口里。
“你若真的坦荡,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支支吾吾,你昨夜同杜若康出去游玩,却和你小叔叔一道回来,你们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旁人不知么?若旁人不知,为何又会把事情告到我这来?石榴,你知不知道你们如今被人盯得牢牢地,现下还做这样的事,就是在自焚!”
石榴的身子软下去,她从来没有想过昨夜的事会被人看见。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话到嘴头却是干巴巴的。
太站不住脚,说出去谁信?说她和小叔叔两人将这些东西说清了,那好昨夜她小叔叔吻她,她为何不推开?再换言之,就算她小叔叔亲她过后,为何不保护自己?这些都是瑕疵,说出来论是谁都不会信的。
灵牌前的香火摇摇曳曳,像一条条光黄的线在撕扯着昏暗的视野。石榴跪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了层冷汗。
任老太爷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脸色发白,怎么会不心疼?这已经是任家最后的一滴血脉了,若是去了,任家便是真的绝了香火。所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而装作视而不见?
他站了会儿,正张嘴要说什么,却听见屋外的冯管家劝道:“少爷请回吧,老爷正生气呢。”
任老太爷刚下的火气立马蹭蹭直上,他盯着那张紧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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