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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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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太爷刚下的火气立马蹭蹭直上,他盯着那张紧阖的门,朗声道:“让他进来,这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冯管家听罢,开门,任霁月走了进来。
他走到石榴边,一撩袍角,径直跪在地上。石榴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只觉得鼻子全然给堵住了,四肢也脱力,跪坐在那儿连魂都跑干净了。
任老爷子仔细的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才道:“你这是做什么?”
任霁月道:“这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先引诱她,她必是不会惹我的。”
石榴心下微惊愕,不知他竟然将所有的罪都自个儿揽过去。
任老爷子嗤笑一声,摆摆脑袋:“如今你们倒是来到我跟前讨便宜了?任霁月,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到底是谁?你莫还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记牢?自打你进了我们任府的那一夜起,你便不姓李,你姓任,你是我们任家的子孙,石榴便是你的内侄,纵使情生意动,但你给我憋也得憋到死,而不能让它涌出来!你们可知,这乱/伦之罪能活生生把你们定在耻辱柱上钉一辈子,永不翻身?”
任霁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猛地抬头,眼里有奇异的期盼:“爹你就罚我吧,是我的错,石榴年幼不理世俗,更何况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我,是我被猪油糊了心。”
任老太爷如今年已过七十,苍发皱肤,膝盖骨头已然不如年轻的时候抗的住了。他听了任霁月的话,干瘪的嘴抖了好久,一双眸子沉沉的盯着任霁月,直到石榴背后冒了层冷汗,才听到他问道:“霁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如果能因此而受罚还是对你反叛的嘉奖?你是不是觉得我罚了你之后你心里提起的一股劲儿便松懈了下来?”
任霁月没说话。实际上他便是这样想的。他本就是任家的子孙,他喜欢石榴有什么错?男欢女爱,本来就是风月□□,更何况他和石榴二人从未越雷池半步。他在心里单相思她不行么?
可惜他年纪尚小,还不知道自己此番面对的到底是些什么。任老太爷默了一会儿,忽然对外喊道:“冯管家——”
冯管家将门打开,利索的站在一边谨听吩咐。
“请家法——”
任老太爷眼中精光,他紧闭着干枯的唇,一字一句道:“任家第十二世嫡孙女,任石榴,德道沦丧,兮以勾引诱之吾之子霁月,其心险恶无道,甚背驰程朱理学,丧尽道义,绥请任家家法,煞凶棍,至皮开肉绽,留一条命尔。”
轰隆隆,什么是晴天霹雳。
石榴被任老太爷的话吓得几乎心跳都快停止了。煞凶棍,棍棍断人劲骨,老太爷没想给她留活路!
连冯管家都快看不下去,他小心瞅了眼任老太爷:“老爷子,小姐身子本就弱,心口还存了伤,这煞凶棍下去,要不了多久,小姐她。”
任老太爷闭住眼,手里紧紧握着拐棍:“请家法————”
老虎凳、皮绳、还有精壮的家丁握着粗实的煞凶棍,石榴吓得冷汗直流,不住的向任老太爷磕头“老太爷请你饶了我吧,求你了,以后我再也不见小叔叔了,老太爷!”
任老爷子一动不动,声音轻的像风一样:“你现在知错了,那是因为现在有家法在这候着!若不是此你可会求饶?今日我不好好将你的威风给纠正过来,等来日你将我们任家门楣的脸都给丢光了,那才是真的迟了!”
这话虽是说给石榴听,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让任霁月谨惜些,任霁月身份特殊,虽然任老太爷将他带回来说是自己的外室子,可哪里会对他动用家法?
有些事,打不得他骂不得他,可任老爷子自有办法让他涨涨记性。往年他做废太子太傅,也是这般,太子不听话了打不得罚不得,不要紧便打他的陪读,打到太子自己都看不过眼了,这教育的初衷便成了。
当石榴被拖到老虎凳的时候,她刚握住板凳,眼泪就留了出来:“爷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任老爷子让冯管家紧紧捉住任霁月,让他看的仔仔细细。
才道:“有什么错的,棍子都没落下去呢!”
石榴的脊背崩的又紧又硬,她连连求饶:“爷爷,您以后说什么我都听!真的,爷爷,我这次说真的!”
任老太爷闭眼,狠声道:“还有力气说话,给我狠狠打!”
家丁高高举起煞凶棍,狠狠的落了下去,直直击打臀部的筋骨。
石榴“嗷”的只叫了一声,脖子便沉了下去,脸色苍白连叫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棍落下来,带着凌厉的春风,像刀子一样狠而凶的砍了下来。
任霁月从冯管家手里挣脱出来,替石榴挡了第二棍,煞凶棍落在他有些文弱的脊背上,疼的闷哼一声。
石榴趴在那,眼泪鼻涕很没出息的流了出来,预想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她扭头,看到疼的紧皱眉头的任霁月。
“小叔叔。”
她轻轻喊道。
任霁月的双手撑在她肩膀边的老虎凳上,一颗冷汗从额上落到她的唇上。
很咸,也很涩。
涩的人眼泪都快落了出来。
家丁见到打错了人,楞在那不敢动了。
任老太爷微眯眼睛:“继续给我打。”
一棍又一棍,不知打了多少,直到老虎凳上的血水顺着青石板流了一地,任霁月的双手再也撑不起自己的身子,沉重笨拙的砸到石榴后背。他的眼睛红红的,嘴角也溢出了血。
石榴哭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伸手去触碰,未止又退,声音抖得像秋风中撕裂的棉线,“小叔叔——”
任霁月的睫毛脆弱的抖了下,露出那双在天池中洗涤过那般干净的那双眼睛。
他伸出手,手背上的青筋紧紧鼓起:“别哭。”
轻轻替她擦干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任霁月:我不怕疼,可我怕你哭。
朱今白:我不怕哭,就怕你不疼。(╭(╯^╰)╮)傲娇不解释
第40章 近楼台
杜若康走出大理寺的门,他知道自己赢定了。先拜访任老太爷将江鸣鹤昨夜看的事情详细告诉他。
他从未想过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任老爷子被他的话吓得面色全白。
如今任霁月赶回去,不若是火上浇油,石榴和他必定讨不到一个好下场!
他该开心,因为他赢了,他可是锦衣卫的统领,不管是本事还是职位都可以俯瞰顺天府里的大多数人,石榴不喜欢他如何,他照样可以整的她生不如死。
可他痛快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染了风寒似得,走路没有一股劲儿,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杜若康回头,江鸣鹤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他问:“鸣鹤,我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江鸣鹤仔细瞧了,然后点了点头。
杜若康停下步子,走过去,将手背贴在江鸣鹤的额头上,江鸣鹤一愣,只听见他说:“鸣鹤,我好像病了,可是我的手还没你的额头烫。”
他落魄的将手放下,江鸣鹤走过去,劝慰道:“杜大人,您英姿飒爽,处尊居显,您不必太伤心,是任家小姐没有福分。如今她出了这般腌臜的事情,必然是配不上大人您的。”
杜若康摇摇头笑笑,转过身,大步流星道:“对,那般女子不配被我放在心上。”
江鸣鹤本就喜欢投机取巧,讨的大人欢心才能步步高升,见杜若康对石榴有恨,他眼睛珠子一转,走过去道:“大人,要不您把这风声给放出去,也让任小姐在顺天府里出出风头,您也好撒撒气。”
杜若康从来便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按照他往日的性子,必定将此事搅得天翻地覆才可。可梅林任家不同,自太、祖开国以来梅林任家便鼎力在这顺天府中,如今虽然子孙凋敝,可任老太爷任也温毕竟还撑着门楣,加之他的门生遍布中原,若是贸然起了冲突,杜若康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于是只得如此憋屈的将委屈咽下,想着来日方长,等到任老太爷驾鹤西归,任施章驾驭不了家主之位,他便一股做力将梅林任家连根拔起,毁了它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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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自太子妃不管事后,整个府邸里便任着太子爷由着心随意从外面带些女子回来。扬州瘦马、红楼清倌、艳院花魁,天下无数漂亮的女人都从中原各地涌进来。太子妃已经见惯不惯了,和太子颇有默契的做一对纸上夫妻,太子爷抬女人进来关她何事?混正她心不在他那,每日便将来生的夙愿寄托在佛堂里。
这日,才不过晌午,东宫后院便悄悄停了一辆青布的马车。马头上的小厮生的矮小瘦弱,绿豆眼一看便精明算计。他呲溜一下跑到东宫府邸前,朝门口侍卫塞了好大团银子:“爷,请您通融一下,让管家来瞧瞧,奴才把我家的奶奶给亲过来了,只愿管家过个目,若是成了能留在府里服侍太子爷,这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倒是等我家奶奶站稳了脚,能说上话的时候,自是记得你们的好!”
那侍卫将银块塞在怀里,举起钢刀用刀柄捅捅他的胸口:“从哪来的毛头小厮,东宫可是你们能肖想的地方?若是天下女子都可以进出东宫,咋们这儿不就成了收留所了么!”
小厮被他推得栽在地上,忙不迭的爬起来:“爷,就麻烦您跟管家通报一声,我们家爷在就同管家说好了,只差奴才将奶奶带过来的。”
谁知真假?侍卫一脚将小厮踢倒在地,等小厮爬起来将瓜皮帽扶好,只见一个黄的耀眼的大人弓着身子看着他。
他瞪大眼,立马磕头:“奴才给太子爷请安。”
朱延文直起脊背,负手而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家大人是谁?如今来又找孤何事?”
小厮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爬起来脸膝盖上的灰头都不拍一下,看的朱延文直皱眉毛:“奴才的大人是江鸣鹤,大人知太子爷喜欢美女簪花,故而马不停蹄的替您寻了来,尽善尽美替您解忧,只愿殿下能略展笑意。”
谁都愿意听些乐呵话。朱延文心情极好,笑道:“都说顺天府的江鸣鹤比皇城的神鸦还要机灵,一张嘴伶牙俐齿却又十分讨人喜欢,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走,带孤瞧瞧。”
小厮恭恭敬敬的请了太子爷过去,青布马车停在石狮子边静的像副画一样。小厮走过去,掀开帘子,招招手:“梦南小姐,出来吧。”
里面的人迟疑了会儿,太子兴趣更大,好整以暇抱着胳膊等着她。
未见其面,先看到的是一双白如初雪的红酥手,颤巍巍的,似是怕极了,有些迟疑不敢伸出来。
小厮有些急,忙的催促:“梦南小姐,太子爷在外边等着,别勿了爷的时辰。”
那里面的女子更是惶恐了,一双手竟生了退意,快急的缩了回去。
小厮急的快骂出脏话,奈何太子在跟前只敢憋着。
朱延文瞧的有趣,摆摆手:“无事,孤自己来。”
他将手递过去,朱延文学过书习过武,手掌定不如江鸣鹤细腻,可是却厚的让人觉得心安、踏实。
梦南静静地将手搭在他的手掌上,扶着车框低着脑袋走了下来。
芙蓉如面柳如眉,如春之海棠那样娇俏,似得微风一颤,花便簌簌落了雨般。
朱延文沉默的与她对视,直到梦南瑟缩的抬起脑袋。
心神俱荡,朱延文的世界唯剩下她一人。
他的心跳的好快,好像找到宝藏那样高兴,可是嘴却变笨,他搜肠刮肚,干巴巴的问:“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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