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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红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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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敛秋带着她放风筝去了。”粉宝儿太小,席昱若怕它吃得太急噎着,时不时得地给它捉起来捋一捋好帮它消化,它倒也乖顺的很,一点也不作挣扎,只是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一味盯着她看。
  “也是,她怎么能闲的住,”想起瑷熙那表面乖巧实则淘气的性子,陌晟尧忍不住一笑,顿了顿,又无奈道,“想来当初寡人的初衷可是要把这小奶猫送给你的,谁知道偏偏被瑷熙给霸了去。”
  “总归是养在了关雎宫里,倒是没有什么分别。”看着粉宝儿已经吃了不少,席昱若干脆把它抱了起来,不再放任它吃下去。
  “嗯,”陌晟尧颔首,很是赞同她的话,她和瑷熙终归是母女,谁养确实是没有什么分别,“对了,寡人刚刚在你宫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谁?”席昱若下意识地想问,可是话音刚落,便隐约意识到了不妥,“陛下所说的熟人可是以前明粹宫里的那个小婢女?”
  陌晟尧来了这么多次关雎宫也没说在这遇见过熟人,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碰见了她刚带回来不久的以前的陪嫁侍女——蔷薇。
  “是她,”陌晟尧并没否认,端起身边的茶轻啜了一口,上好的毛尖漾在雪白的茶盏中,莹莹如碧玉,“皇后和她素不相识,怎么会想起把她带回了关雎宫?”
  素不相识?席昱若心底默念着陌晟尧的这四个字,冷笑不已,如若她与那蔷薇真的是素不相识,又怎会大费周章的要把她带回关雎宫来。
  要知道,那日的巧合可是她刻意安排的,刚刚回大宣的时候她便派人去查了蔷薇的下落,后来怕打草惊蛇做的太急引起陌晟尧怀疑才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前两日才特意安排了个偶遇顺势将人给带了回来。
  “前两日路过明粹宫时,看那小婢女一身素衣可怜得紧,索性就将她带了回来,寻儿安排了她留在关雎宫里做了一名三等杂使宫婢。”席昱若淡淡解释道,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皇后当真是心善。”陌晟尧闻言后,也是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倒像是真的信了席昱若的说辞。
  “哪及得陛下的心细如尘,连明粹宫里一名不起眼的婢子都叫得上名字。”席昱若琼首低垂,望着怀里的粉宝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起来,她可不是明粹宫里的人,她以前是瑶卿宫里的一等侍女。”说到这,陌晟尧意味深长地看了席昱若一眼。
  果然,提到瑶卿宫时,席昱若的脸色再不像之前那样云淡风轻,她帮粉宝儿顺着毛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才故作无事的抬眼望向了陌晟尧,“哦?这个臣妾倒还真是不知道。”
  “几年前的事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陌晟尧神色淡淡,漫不经心地道。
  “嗯,”席昱若虚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不太想和陌晟尧像现在这样谈论五年前的往事,“对了,臣妾今日去给太后做了针灸,其实老人家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若是好好疗养的话,三个月的时间完全可以痊愈。”
  “嗯,这个寡人猜到了。”陌晟尧颔首,这个事本是在几天前就该给她提了的,却是被张宝禄给打断了,若不是今个儿她主动提起,他倒是还真可能给忘了。
  “猜到了?”席昱若问道,像是真有几分疑惑。
  “嗯,寡人虽不清楚她的病情,却是很清楚她的目的,太后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以养病为由能够长久的留在景都罢了。”
  “那陛下可有什么打算?是不打算把太后留在景都了?”席昱若追问道,她问得很直接,没有一丝的避讳。
  她想,那日陌晟尧既然能让她去给太后问了脉,说明在这件事上就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
  “嗯,老人家上了年纪不适合留在景都。”陌晟尧道,他的面上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正经。
  席昱若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心道这还真是陌晟尧的做事风格,不想把太后继续留在景都兴风作浪也就罢了,还强硬地找了个这么没有诚意的理由。
  “嗯,这倒也是。”虽是在心底腹诽不已,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席昱若附和着陌晟尧的说辞微微笑道。
  “不管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你只需要尽到帮她治病的本责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操心,交给寡人就好。”陌晟尧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又怎会不清楚她的那些小心思,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声音缓慢而又有磁性。
  “好。”席昱若难得做到如此听话的应下了。
  两人久久无话,整个殿内悄无声息的静。
  “皇后?”任着殿内安静了一会儿,陌晟尧突然又开口轻轻唤了一声。
  “嗯?”席昱若忽得抬眸看向陌晟尧,眼弯成月,好似纤尘不染。
  “你……”陌晟尧顿了顿,面上有几分为难,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是始终没有说出口,“罢了,以后再说吧。”
  “陛下想说什么?”难得看到陌晟尧这副模样,席昱若终是忍不住微微凑上前去多嘴问道。
  怀里的粉宝儿像是不满她的大幅度动作,朝着她喵呜一声挣扎着想要离开。
  “没什么。”陌晟尧摇了摇头,却是再也不肯说出口。
  “哦?”席昱若十分狐疑地望了陌晟尧一会儿,却终究没有得来想要的结果,只得放弃。
  她很清楚陌晟尧的脾性,他既然决定不说,那便是真的不说了,任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席昱若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粉宝儿,莫名地失了抱它的兴致,索性就松了手,任它迈着小短腿一晃一晃地跑向外面玩去了。
  陌晟尧刚刚看着席昱若,确实是有一瞬间想要和她摊牌的冲动,想要和她把话说开,想要问问她这五年来究竟经历了什么,想要问问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改变了眼睛的颜色,想要问问她……除了瑷熙外是不是还给他生了另一个孩子……
  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不是不能,是不敢,他怕自己这么一冲动,就会再次把她吓得再次逃离他身边。
  在众人眼底刀枪不入强悍如斯的陌晟尧,却是不能承受席昱若再次离开的痛。
  那样的痛,对于陌晟尧来说,一生一次,足矣。
  两人又这么坐了一会儿,便到了午膳时分。
  不一会儿,敛秋也带着蹦蹦跳跳的小瑷熙回来了,陌晟尧陪着母女俩用了午膳,才回了前朝处理事务。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我要熬夜写论文去了,大家早点睡~

☆、相认

  相认1
  转眼间日子已经进入了暮春时节; 大宣气候偏凉; 因此一年一度的朝廷传统——春猎; 便被放在了暮春。
  而此次正逢帝后大婚初次外出,更是兴师动众,礼部自月初便开始准备; 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猎。
  这日,席昱若随着浩浩荡荡的春猎队伍来到了皇家专属的猎场——翠屏山。
  作为先锋的侍卫们早就到了,训练有素地依照惯例在山脚连绵地搭起一大片营帐。
  作为先位于中央的便是顶部饰有金龙十二的皇帐; 足有五六丈高,虽是临时搭成,但是外到内都是极为华贵精致。皇后的营帐紧贴着皇帐,规制要小些; 但也是面面俱到。
  随行的侍卫们如铜墙铁壁般绕护在这两顶大帐周边; 戒备森严到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其他宗室、勋贵、重臣和世家的帐子则是以皇帐为中心散布在四周,如众星捧月一般。
  春猎第一天都是车马劳顿,遂在祭祀大典过后,各方人马都回营地整顿为第二日的打猎养精蓄锐做准备去了。
  而席昱若嫌帐内太过沉闷乏味,便带着寻儿绕着离营地不远的地界转了一转。
  暮春的太阳已经十分暖; 一片晴光增加了席昱若心中的与身上的热力。
  绿油油的草伸出细微的叶片,雪球花和红醋栗的枝芽,和粘性的桦树的嫩枝因为液汁而胀满了; 一只探险的蜜蜂正绕着布满在柳树枝头的金色的花朵嗡嗡着。
  看不见的云雀在天鹅绒般的绿油油的田野和盖满了冰的、刈割后的田地上颇巍巍地歌唱着,田凫在那积满了塘水的洼地和沼泽上面哀鸣,鹤和鸿雁高高地飞过天空; 发出春的叫喊。
  在春季漫长的白天,随行的达官贵人都在忙着张罗明日的春猎,没有闲心出来游走,而那些宫廷命妇闺阁小姐们碍于礼制更是不便出来,因此除了这里或那里有些挖荸荠的和掏野菜的,地里没人,席昱若倒也逛得颇为悠闲。
  寻儿陪着席昱若逛了一会儿,怕她累着,便脱了外衣垫在了一块大石上扶着她坐下。
  席昱若刚坐下没多久,便瞧见了从不远处的草丛里走出了一人。
  只见那人约摸有四十岁的年纪,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头上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面容虽不可避免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过去的英俊儒雅。
  现在这份书卷气不仅没打折扣,还又平添了几分时光带来的成熟韵味,更增一份魅力。
  而此人正是席昱若的父亲——席鸿。
  席昱若瞧见他的同时,席鸿也看见了她,父女俩两两相对了一瞬,席昱若便把目光错开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父女俩竟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了。
  明知道此刻向自己走来的是宠她入骨的父亲,席昱若却怎么也没有勇气面对。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微敛着眉眼,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若儿。”一声熟悉的轻唤传入了席昱若的耳中,这语气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而是实实在在的肯定语气。
  席昱若闻声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终于猝不及防地同席鸿再次来了个对视。
  见席昱若迟迟不作反应,席鸿无奈,又向前走了两步,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重复道,“若儿,为父知道是你。”
  席昱若知道,父亲这是认出她来了,可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父亲,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却是怎么也喊不出父亲两个字。
  “傻孩子,”席鸿瞧着眼前看似一脸平静实则呆呆愣愣的人儿,终是忍不住上前怜爱地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你受苦了。”
  感受到了父亲身上的那种特有的熟悉的气息,席昱若终是忍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她抱着席鸿,眼泪疯狂的流着,那撕心裂肺的抽泣声,在席鸿耳边不断的回荡着。 
  在席鸿的面前,她不是什么大宣王朝的皇后,她永远都是那个只知道躲在他身后的小跟屁虫,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哭得这么肆无忌惮,仿佛再大的委屈,他都能够为她承受与包容着。 
  席鸿望着那哭得摇摇欲坠的女孩,鼻子也是忍不住的一酸,将女孩那柔软的身子紧紧的搂着,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一如许多年前初为人父刚刚把她抱到怀里哄着的样子。 
  守在一旁的寻儿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很识趣地退到远处把风去了。
  “父亲……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席昱若终于从席鸿怀里抬起了头,抽噎着道了歉,许是方才哭得狠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像两只兔子眼似的。
  席鸿伸手将她眼角未干的泪珠轻轻柔柔地拭掉,缓缓道:“你还活着便好,不必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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