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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美如玉-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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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鼓,一会儿就能吸瘪。
  她是次日一早来的奶,抱着那小家伙眯眯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趴在她身上,埋头吃的正欢。母亲的奶一闻就欢,乳母但凡一触便放声大哭,连蹬带踏,丝毫不肯叫人抱。
  未足月的孩子,五官未定,一天变一个样儿。如玉每天早晨起来都觉得这孩子面貌与前一日不同,也曾扫得几眼,张君站在门上像是独宠惯的孩子乍乍然添了弟弟,一脸的落寞望着屋子里一群人忙忙碌碌就忙这点儿宝贝疙瘩,委委屈屈,一脸的幽怨。
  她本以为张君的种儿,生来必定妥妥是个小张君。谁知某日午睡醒来,瞧着孩子的面貌竟有些像沈归。再睡了一觉醒来,留心去看,又觉得像安康。总之,回回看,总觉得他像谁,但就是不像张君。
  眼看足月的时候,沈归来了。张君因为沈归的面子,总算被允许进趟产房,乐的什么一样,如玉许久不曾洗头,头上包着帕子,穿着家常睡衣,脸儿胳膊俱圆了一圈,笑嘻嘻将个孩子递给沈归,等着他的夸赞。
  沈归自来未抱过孩子,接了那圆圆的小宝贝疙瘩在手中,掬宝一样掬着,看得许久,赞道:“好英挺一双眉毛。”
  胎儿只有眉胎,并不曾生得眉毛。如玉凑了过来,笑道:“还未出月子,怎会长眉毛,沈大哥……”
  日光自窗子照洒进来,照在孩子白嫩嫩的脸上,果真两道淡黄色的眉胎上,眉样十分漂亮。如玉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这两道眉毛,倒是十分像赵荡。
  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抬头去看张君,盯着自己的亲儿子,他眼里的嫌弃与鄙夷,又还装了来的欢喜,皮笑肉不笑就像看只小王八一样。张君倒不是疑心孩子的血统,于他来说,管那小崽子长什么样子都是他儿子,为爹的优越感便在这里。
  他连忙陪着笑道:“我儿子,自然无论那一处都好看,走,我陪沈统兵出去坐坐。”
  傍晚回房,如玉去侧间洗澡了,卧房里唯有个小丫丫在逗那孩子玩儿。张君支走了小丫丫,将出生才不过足月的小家伙摆到床角偎好,自己脱鞋坐到了床上,两眼盯着他,细细打量。小家伙,到了暗影处胎眉愈鲜,十分的浓簇,头顶高高竖着一撮胎毛,剔下来做支笔倒是很不错。
  果真很俊,鼻梁份外的高挺,两只眼晴已经能看出深深的陷窝来。一点小嘴红嘟嘟,五官标致而不粗腻,十分的秀气。两只眼睛打量着对面不怀好意的男人脸上的晦气。
  这小家伙,怎么就生的像赵荡了?
  张君深出一口气,暗道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总归是自己种进去又生出来的,虽不是女儿,也很欢喜。跟儿子第一次打招呼,低声叫道:“小王八蛋!”
  大约这名字比如玉所叫的心肝儿宝贝儿跟好听,小家伙居然还哼了一声,并未哭,两只手在包裹外乍乍着。
  张君又道:“我是你爹,给点面子笑一个,叫你母亲欢喜欢喜,要了你爹一床睡,好不好?”
  小家伙也是盯着张君,大约体会到他来意不善,小嘴一撇哇一声大哭了起来。这小小一点孩子,哭起来嗓音嘹亮震耳欲裂,张君被吓的蹿跳起来,连连叫道:“不要哭,不要哭……”
  侧室中水声笑声齐止,如玉冲了出来,还湿着头发,将儿子抱入怀中,看张君的眼神,寒气森森:“出去!”
  张君恨不能明辩:“我压根儿就没惹他,他自己哭的!”
  “出去!”她有两张脸,对着他时冷若冰霜,随即便笑嘻嘻去哄那小崽子。张君死皮赖脸,低声叫道:“儿子!瞧瞧爹,爹陪你坐会儿,好不好?”
  小崽子总算给了点面子,止了哭声。
  张君大舒一口气,盘腿坐在床上,眼睁睁看这小崽子霸占了自己的妻子,理直气壮在他的地盘上拱着脑袋。而如玉要喂奶时,居然还要转过身去,不肯叫他看见。
  “儿子眼看足月,连个小名都没有,总不能整日的乱叫。你是他亲爹,想着给他起个名字,如何?”如玉掀起了衣襟,那小崽子吃着一只,一只手乱乍,男子间的天性,张君便知他是要去护另一只。
  这小崽子,还会护食了。
  张君未听到后半段,只听见如玉说眼看足月,下意识问道:“那今夜我可以搬进来住了?”
  如玉瞧着儿子咕嘟咕嘟吃的正欢,暗暗替自己舒着脾气,重复道:“你总该给儿子起个小名儿,大家好叫着。”
  “初一?如何?他是正月初一生的。”张君微微侧首,便能瞧见她半掀的衣襟。她胖了些,稍有丰殷,那一对儿却涨了不少,淡淡一股奶香气,见他斜眼来瞄,微微一转,只给他个背影。
  “要么七斤也行,我听稳婆当时说,他生出来有七斤重。”张君又给了如玉一个备选:“一切都看你。”
  就他这两个名字,全然应付了事。如玉深恐自己产后要成个怨妇,凡事力劝自己大度,不计较张君这些小心思,遂点头道:“那就初一,听着怪响亮的。”
  她话头一转,放下衣襟抱着小初一转过来,将他递给张君:“小初一,这可是你爹呀,普天之下,除了娘,就他最疼你,快叫爹抱抱!”
  小初一瞬时两眼睁圆,瞳仁又黑又大,一脸戒备看着张君。
  儿子出生满一月,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关乎着如玉回京之后会不会还要闹脾气,会不会果真搬到西市后那小院里去。
  张君伸出两只手,从初一出生时就想好了要建立的,父亲的威严荡然无从,恨不能比宫里那些内侍们还谄媚千倍万倍,卑躬屈膝,声音肉麻到自己都起着无数的鸡皮疙瘩,连迭声叫道:“小初一,爹的乖乖小宝贝,快来叫爹抱抱!”
  他一边伸着手,一边暗自祈祷如玉千万不要将孩子送过来,毕竟他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果真抱到了怀中,软软的包裹中一股奶香,小初一两目炯炯叫他两手拘着,这样一丁丁的小人儿,两只天真,懵懂的眼睛盯着他。
  不像马或者驴生了崽子,那小崽子只要舔一舔立刻就能站起来。人类生出来的小婴儿,骨软肉软,懵懂无依,要依赖着父母的陪伴才能成长。
  张君不知道自己初生的时候,母亲可曾也这样看过自己,父亲可曾也这样抱过自己。这是他的儿子,如玉是和区氏成全不一样的母亲,他也得做和张登完全不一样的父亲。没有父亲的威严又如何,不能从小就震慑着儿子怕他又如何?
  他是如玉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是他盼了三年才盼来的,这样小小一点儿,散发着淡淡的奶香,两只小手乱挥着。
  张君莫名眼眶一热,捉住孩子小小一点手儿在自己手中,与他那白净修长一只手做对比,软嫩嫩雏儿的小手,他捉孩子的手放到唇上,轻轻磨蹭着,低声道:“如玉,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秒变汤姆的君哥!


第109章 回京
  如玉正在理孩子的尿布; 尿垫子等物,抬眉一笑问道:“谢我什么?”
  张君道:“谢谢你肯给我生个孩子!”
  事实上直到此刻; 如玉才觉得张君是承认了初一; 承认初一是自己的血脉。她莫名也有些感慨; 这一个月中,张君做督军要跑边两州所有的军营; 每夜回来还要亲自吊罐儿替她熬汤。
  他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她,在一院下人的眼中; 这督军又呆在傻又不通人情,夜夜睡在妻子的门前,好像生怕有人半夜要来偷一样。如玉看在眼中,一窝的狗儿; 知道他的呆傻全用错了地方。
  概因他不知道,她所在意的,恰是他对孩子的态度。
  张君总算讨好了如玉; 趁热打铁将儿子放到了床上,拿手一圈偎到怀中:“咱们睡觉吧!”
  如玉一人熟练的喂奶; 换尿布; 换好了又给小初一重新包好裹被; 头也不抬:“出去!”
  张君哀求着叫道:“如玉!”
  如玉停了手中的活儿,定了定道:“张君; 咱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即便有了孩子,你也不能得寸进尺; 回自己房里睡去。”
  张君如今找到了窍门,知道一切都得仰仗儿子,将儿子的小裹被挪到自己身边,轻声道:“让我陪我儿子睡一觉,我得读书给他听。”
  他说着,装模作样拿起本《孙子兵法》朗朗有声读了起来。如玉噗嗤一笑,指着张君的鼻子道:“他才从娘胎里出来不过三十天,你就要给他读三十六计,我且瞧着,等他长到三岁的时候,你还能不能坚持给他读。”
  她理好尿布,起身下床去梳头了。
  初一还不肯睡,两只眼睛明亮亮瞅着这个陌生的爹,足月的孩子才学会笑,小腿儿蹬个不停。张君收了书,见儿子眉头一紧像是个要哭的样子,吓的三魂扫二魂,抱拳哀叫道:“初一,儿子,爹,祖宗,千万不能哭,求你了,让我在这睡一夜好不好?”
  大概初一觉得这个陌生的爹如丧考妣的样子很好玩,居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一捋滑溜溜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尾搔到张君脸庞上,他仰面便见如玉发自两侧无声落着,也在看儿子的笑脸,她赞道:“瞧我儿子笑的多好,可见他也喜欢你了。”
  张君一颗心落回了膛子里,恨不能抱拳再谢一回儿子,顺势也就将如玉揽到了怀中。如玉仰躺着,拍着儿子闭上眼睛,叹道:“真累!”
  张君丢了书在床头架子上,拨过她半干的乌发在手中拘挽着,低声道:“不过一个小儿而已,雇了乳母来此,你又何苦如此辛苦?”
  她面颊也圆润了许多,一个月子息养,面如春海棠一般,或者小初一叫她欢喜,眉眼之间重新寻回当初新嫁给他时那融融的笑意。
  张君拇指在她唇畔轻轻磨蹭着,失而复得的妻子,总算躺到了他怀里。三件棉衣,至少够他三年穿着。非但如此,她还写了几封信,安排了墨香斋的归属,秋迎与小丫丫的嫁处,生孩子这件事,她表面上镇定自若,却也当成了生死离别。
  如玉并未睡着,相反,还醒的很理智:“钦泽,虽说孩子足月了。可一夜至少喂着三四次奶,换着三四次尿布,到了夜里我与丫丫,奶娘三个人都忙不过来,你一个大男人在床上睡着,她们出出进进自然不便。
  你若果真爱孩子,也不在这一日两日,等回到京城,你下了朝便可以到我家来看他,等到他三五岁,还要授馆启蒙,我都还得仰仗你。”
  她枕在他的大腿上,他轻捋着她两尺长,乌绸般闪着光泽的长发,曾经做过夫妻,又还无所不至,如今便是生分,也生分不起来。
  张君道:“我记得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我爹,有一天,扈妈妈带着几个丫头将我捉到母亲卧室中,母亲当时怀里抱着老四,正在奶他,边奶边哭,边在咒骂着什么。
  我其实也很少见过她,见她哭成那样,心中也很伤心,想过去摸摸她的脸,她从床头抓起个掸子扔了过来,转而又骂起我来。
  我叫扈妈妈几个捉弄着穿好新绸衣,那绸衣的领子没纳合适,总往外翻翘着,去往慎德堂的路上,扈妈妈一个劲儿骂我,说那领子不正全是怪我人性邪。
  然后,我头一回见爹。他才从战场上回来,胡子横生,乌黑的脸,怀里抱着老三,凶神恶煞般盯着我,看了许久,问道,这是谁家孩子?
  扈妈妈将我推了一把,我很不争气的大哭起来。父亲只说了声晦气就转身走了。从那以后,他没爱过我,我也没爱过他。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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