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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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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延光闻言,吩咐道:“等夫人吃过了,再让她歇息会儿。”

  说罢,钟延光就走了,饭也没来得及吃,就赶去神策卫指挥使司衙门。

  淡墨染苍穹,暮色降临,秋雨停歇,庭院落叶纷纷。

  苏绿檀总算清醒过来了,但人还难受的紧,脑子发昏,鼻音有些浓重,缩在被子里,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夏蝉挑了珠帘进来,还没走到床前就道:“这帘子透风得厉害,一会儿奴婢就让人换上绸布。”

  苏绿檀咳嗽两声,道:“我说怎么头顶凉凉的。”

  夏蝉端了热水放在床头的束腰高几上,问道:“夫人渴不渴?”

  苏绿檀喉咙发干,道:“渴死了。”

  夏蝉忙伺候苏绿檀披上薄袄,给她倒了杯热水喝。

  接连喝了三杯,苏绿檀道:“侯爷还没下衙?”

  夏蝉失笑道:“夫人病的这样厉害,侯爷午时才走,估摸着还要在衙门里待一会儿了。”

  苏绿檀微怔道:“侯爷午时才走的?”

  夏蝉嘟着嘴道:“可不是,早起发现你病了,奴婢吓的跟什么似的,寻不见苏妈妈,只好把侯爷喊来了。”

  苏绿檀出神片刻,没想到钟延光会一直留到中午。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水土不服,着实有几天不舒服,钟延光也不过当着人前问了几句,并未打心底里关心她。

  这一回,苏绿檀猜想,钟延光也许有那么一丝真心在里面?

  仔细想了想,苏绿檀双肩又软下去了,钟延光喜欢她?大抵还是不现实的。

  苏绿檀还记得她第一次进内书房的时候,曾在里面看见过一幅书法,上书孙子兵法《虚实篇》中“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句。

  这话的意思是,善战者调动敌人而决不为敌人所调动。

  能被钟延光高悬于墙的句子,想必也是他日常奉行之道。

  长久相处以来,苏绿檀也发现了,至少是在定南侯府,还真没一个人能牵着钟延光的鼻子走,即便是赵氏和太夫人,对钟延光也有一丝忌惮,尤其是赵氏。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更要紧的是,当苏绿檀初看那副字时,总觉着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出自谁之手,还傻兮兮地问钟延光:“此书笔力刚劲,一丝不苟,瘦硬清寒,神气充腴,不知是哪位大家遗世之作?”

  钟延光淡笑说:“随手书之。”

  苏绿檀那时就吓坏了,都说字如其人,那副字,法度之严谨,笔力之险峻,当世无人能匹。可见钟延光内心是多么坚定严肃的人。坊间流传他连公主也不动心的谣言,也怕是真实的。

  这样文武双全,几乎无可挑剔的一个男人,苏绿檀自问容貌倾城,博览群书,也不敢说配得上他。

  叹了一声气,苏绿檀摇了摇头。

  夏蝉拢着苏绿檀的领口,道:“夫人,奴婢晓得侯爷有什么不一样了。”

  苏绿檀耷拉着脑袋,道:“有什么不一样?”

  夏蝉眉眼兴奋,笑道:“侯爷记得奴婢的名字了!”

  苏绿檀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夏蝉道:“奴婢进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见侯爷唤奴婢的名字,奴婢还以为……侯爷压根就不认识奴婢呢。”

  苏绿檀看着夏蝉道:“他怎会不记得,不过因为一些旧事,不肯搭理丫鬟们罢了。”

  夏蝉面容上带着一种被主子认可的高兴道:“不止这些呢,侯爷今天还吩咐了奴婢好长一句话,得有十几个字吧!侯爷去南夷之前,几乎是没跟奴婢说过话的。”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过去,“出息……”

  就在此时,次间里听得钟延光吩咐道:“把屏风移到门口去。”

  接着钟延光就进来了,阔步走到苏绿檀的床前,夏蝉忙起身退开行礼。

  钟延光还是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地嘱咐道:“大夫说你忧思过虑,发汗醒来之后仍会头痛,口渴,咽喉肿痛,脉浮,须得好生保养,否则数日不好,到底难受,甚至还会落下病根。”

  夏蝉赶忙低下头,掰着手指头数着,了不得了,侯爷这回一口气说了五十个字!

  苏绿檀挥挥手,让夏蝉退下了,她也重新躺下。

  钟延光撩摆坐在床沿,两手撑在膝盖上,侧身瞧着她道:“既你病了,府里的事就交给别人去管。”

  苏绿檀翻身面对墙壁,闷声闷气道:“知道了。你走吧,省得我把病气过给你了。”

  钟延光沉默一瞬,才道:“好好休息。”

  苏绿檀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带着些鼻音不舍道:“夫君……”

  钟延光回头望着她,只见苏绿檀裹的像个茧,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湿漉漉的大眼睛。

  苏绿檀糯声道:“我上午梦到你了。”

  钟延光唇角抿了淡笑,道:“你是不是还想把我赶出梦境?”

  苏绿檀双眼瞪圆,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钟延光声调微扬,道:“那不是梦。”

  苏绿檀心头一暖,原来钟延光上午不止留在了家中,还一直在房里陪着她。

  咳嗽了一声,苏绿檀嗓子疼的要命,她嘴巴蒙在被子里,莹亮的双眼盯着钟延光,声音含糊不清道:“我梦到了和你一起去骑马,等我好了……你带我出去骑马,好不好?”

  钟延光脑子里立刻响起了苏绿檀撒娇的声音,她说“夫君大马,你可千万不要脱缰呀”,鬼使神差的,他就答应下来了,那个“好”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自己都愣住了。

  苏绿檀满足一笑,催促道:“夫君忙你的去吧,这两日不要来这儿了,省得病气过给你。”

  钟延光温声道:“好。”

  钟延光正抬脚要走,苏绿檀又喊住了他:“夫君。”

  钟延光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苏绿檀细声道:“谢谢夫君。”

  钟延光嘴角略弯,道:“不必。”

  说完这话,钟延光才真的走了。

  苏绿檀抱着被子胡思乱想,若他们是你情我愿结为连理的多好呀,这样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去骗他了。

  骗来骗去的,郎心仍似铁,妾心已成被搅乱的一池春水。

  ……

  半个时辰后,晚膳做好了,苏绿檀觉得浑身酸软,想起来活动筋骨,便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穿衣漱口。

  等到热腾腾的饭菜传到内室的时候,外头有了脚步声,钟延光绕过屏风,挑帘进来了。

  苏绿檀举着筷子的手顿住了,笑吟吟地望着钟延光道:“夫君赶来的真是时候,我正要吃饭呢。”

  还不等钟延光走到苏绿檀面前,她又皱巴着小脸道:“算了,你出去吃罢,我要是把病气过给你了,你病成我这样子,我得多心疼呀。”

  钟延光面颊浮红,径直坐下,道:“我身子骨向来强健,不怕的。我也饿了,从简同你一道吃了罢。”

  夏蝉忙去添了一副碗筷过来,悄声退去厨房吃饭,换了冬雪在次间里守着。

  夫妻二人又坐在一起用膳,苏绿檀因为嗓子不舒服,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吃到一半,瞧着钟延光胃口一如既往的好,才嘟哝道:“我还说怕你嫌清淡了,让厨房给你再加个菜,这清汤寡水的,你也吃的津津有味。”

  钟延光视线落在苏绿檀樱桃小口上,眼底闪过一抹笑,便继续用饭了,食量倒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饭罢,丫鬟撤去碗筷,苏绿檀歪在榻上,裹着毛毡毯子,直勾勾地看着钟延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他。钟延光生的丰神俊朗,宽肩窄腰,侧影孤拔,两腿修长,怎么看都好看。

  钟延光被苏绿檀看的心里发慌,偏移目光,问道:“我脸上有饭粒?”

  苏绿檀笑眯眯道:“没有。”

  “那你看什么?”

  苏绿檀伸出一只脚,搁在钟延光的大腿上,道:“我看夫君眼里有没有我呀。”

  突如其来的脚丫子,压得钟延光的大腿一抽,他捏住苏绿檀穿着袜子的脚腕,送到毛毡里面去,起身道:“早些歇息,我回去了。”

  苏绿檀盯着钟延光逃走的背影,唇边绽了个笑。

  钟延光回到书房之后,握着和苏绿檀脚腕差不多粗细的笔筒出神,他委实不明白,为何之前被他发落的胆大的丫鬟,如今想起来还在作呕,但苏绿檀撒娇的样子,似乎又是另一种感觉。

  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钟延光想到了苏绿檀口中所说的“情诗”,他想,他以前真的会写情情爱爱的东西吗?就算真的写了,应当也只是普通书信,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吧?

  20。第 20 章

  寒夜清冷,钟延光一个人睡在书房的床榻上,孤枕难眠。好不容易恍然入梦,却好似进入了一个绵长无期的梦境中。

  梦里,钟延光回到了中蛊毒时,春光旖旎的画面里,他霸道地与梦中女子缠绵悱恻,难舍难分。女子的呻。吟和姿态都是那么的娇媚动人,让他欲罢不能。

  待钟延光想要看清梦中女子的面容时,周身起了浓浓的雾,一阵寒意袭遍全身,他猛然惊醒,原是被子掉了,半条胳膊都露在了外面。

  伸手探下去,钟延光蓦地红了脸,裤子已经成了湿腻腻的一片。

  眼看着天色微亮,钟延光也不睡了,起来洗漱过后,便骑马去了衙门,只是上值的时候总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梦中的陌生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苏绿檀?可梦中女子羞涩难当,与苏绿檀平日里的表现相去甚远,丝毫不像同一个人。

  心里记挂着事儿,钟延光半下午就离开衙门了,他没急着回家,而是让人去陆府传话,约陆清然出来一聚。

  陆清然出公差回来,上峰许他休息几天,他正好在家,收到口信,便立即换了衣裳出门,与钟延光在定南侯府隔壁坊的街上挑了间茶楼相聚。

  兄弟二人见面,打趣一番自然少不了,入了雅间,挥退了小厮,要了一壶好茶,和一些点心瓜果。

  陆清然长发高高束起,一双桃花眼带笑道:“正想派人去你府上递帖子,约你明日出来喝酒玩耍,没想到你今儿就约我来了。”

  陆清然一边说,一边拍钟延光的肩膀,被对方嫌弃地给拍了一下,手背登时见红。

  陆清然啧了一声,道:“怎么又犯病了?”

  钟延光觑了陆清然一眼,没有答话。自经历过被丫鬟爬床的事,他有两年里十分厌恶别人的触碰,后来才渐渐好了一些。

  陆清然剥了颗花生扔嘴里,道:“说罢,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是不是又得罪了嫂夫人?上次我跟你说的法子好使吧?”

  想起陆清然上次说的在床上解决一切问题,钟延光甩了一个眼刀子过去,道:“找你说正经的。”

  陆清然拍拍手上花生皮儿,肃了神色道:“怎么?南夷那边有消息了?”

  钟延光道:“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可知道当初我娶亲之事?”

  陆清然翻了个大白眼,这就是所谓的说正经的?还是不正经啊!

  撇了撇嘴,陆清然道:“你娶亲的事怎么问起我来?不是你告诉我,你祖母给你相看上了一个姑娘,与你八字甚合,你也觉得做钟家媳妇再合适不过,就娶回家了呗。”

  钟延光自言自语道:“竟是如此缘故吗……”就因为八字相合,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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