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春时恰恰归-第6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拓依次起身,按着年岁,第三盏应是他喝的,偏偏何秀才却不动手,重新入座,拿筷子夹了香芋还夸:“绵软香滑,又就酒又下饭。”
沈拓傻了眼,立在那好不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一眼何秀才又看一眼何栖,神色满是委屈沮丧,呐呐道:“岳父大人……”
何秀才只不理他,与施翎对喝了一盏这才笑道:“你只让你娘子为你斟酒,休来找我。”
沈拓被泰山捉弄取笑,只当彩衣娱亲,又掉身对着何栖笑道:“岳父不管,娘子可休要将我抛在脑后不理。”
何栖抿嘴笑,取过酒盏,双手举至齐眉,目光流转间且笑呤呤,道:“郎君饮尽此盏,增岁添福,事事遂心,梁间之燕,日日得转,郎君离家切记早归。”
沈拓也双手接过酒,慢慢饮尽,酒中百味,直入四肢百脉,他道:“娘子只管放心,只看我日后行动。”
他喝了酒不等何栖动手,取了最后一盏半弯了腰了恭谨敬于何秀才:“岳父请饮此杯,岳父添寿,百岁无忧,疾疫远离,身体康健。”
何秀才笑呵呵抚了抚须,接过道:“大郎有心。”
吃过酒,贺过岁,何秀才笑道:“吃过年宴,大家守岁。”又让阿娣一块坐了,道,“家中没那些规矩,大节也不拘些旧礼,一并坐下吃酒。”
阿娣搬了椅凳,只占了一个边角,不敢太过靠近。
何栖也不勉强,由她小心坐那闷头吃食。她平日不饮酒,岁节下也凑了热闹,大家推杯换盏,说些顽笑,不知不觉便多吃了几口。
沈拓笑道:“桃溪小城,虽是岁节也不显得如何热闹,不过走亲访拜年吃席。灯节也没好的花灯,不过商铺应景挂几盏灯笼,夜市喧嚣也只是看看百戏,游游夜船。”
何栖吃着荸荠压压酒气,微侧着脸看沈拓,眼里略有狐疑,好生得怎么提起灯节来,正想着,便见沈拓冲他偷偷眨了下眼,立时醒悟过来,道:“那你只说何处热闹?我只听闻禹京岁节前后近半月,火树银花不夜天,玉壶光转,灯火辉煌。”
施翎道:“竟这般热闹,不知何时亲见一眼。”拿手肘捅捅沈计,“小郎他日春闱高中,做了天子门生,说不得还能跨马游街呢。”
沈计不防差点被他捅到桌子底下去,荤酒性烈,他吃得微醉,冲着施翎做了鬼脸:“施大哥只拿我取笑。”
沈拓道:“禹京太远,不过闲谈。宜州倒可去一趟,宜州也办灯节,纵使比不得都城,张灯结结,鱼龙歌舞也是极少见的盛景。初十打了春牛,衙中十五仍有假,宜州也不算得路途遥远,不如雇了车举家前去凑个热闹?”
他话音一落,施翎已经开始拍手叫好,立起身道:“正是正是,一年忙成拉磨的鬼,去宜州过个好节,也开开眼界。”
沈计虽然想去,却忧心花费为巨,因此不吭声。
何秀才看了看何栖一眼,见她唇角含笑,眼中似有期待,想着:他们少年夫妻,新婚又聚少离多,又逢佳节,何必浇他们冷水,便笑道:“大郎带了阿圆一同去,我年老禁不得舟车,便不去凑趣添事,我与你们守门。”
沈拓忙劝道:“桃溪与宜州官道平稳,并不颠簸,我们游玩又不急于赶路。岳父同去,路上行程不必担忧。”
何栖也道:“阿爹在家女儿如何放心,一同去才好。”
沈拓又使眼色给施翎,施翎忙道:“何公不去,我们去了有什么意趣?反显我等不孝,别家定要闲话我们将大人抛下,再者,嫂嫂第一个没了兴致,我第二个没了兴头,小郎第三个提不起劲,哥哥……”他说着斜看沈拓。
沈拓笑:“只我是无情无义的。”
何栖沮丧道:“阿爹不去,我也不去了。”
沈计也忙嚷何公不去他也不去,施翎跟着遗憾点头,也道何公不去,此行作罢。他们这般作态,何秀才哪里不知,放下酒杯笑道:“你们年轻人游玩,拉着我一个老翁算得什么。”
沈拓道:“岳父再不应,我倒成了罪人,白勾起他们的念头。”
何秀才笑了:“既你们不嫌我一介老翁无趣麻烦,便一同去宜州赏灯。”
施翎拍桌笑:“何公应下,十五我们去游一游宜州,为此我要多吃几杯。”
何栖与沈拓互换了个眼神,等宴罢,沈拓在廊下微住了脚,低声道:“来年事多,明府定有各种吩咐,不如趁着灯节,明正言顺看看宜州的买卖。”
何栖微微一撇嘴,半埋怨:“也不与我打声招呼,吓我一跳,险些忘了应和。”
沈拓讨好道:“我是一时意起,再者,我知道阿圆定知我的心意。”
何栖轻啐:“你倒会派宫帽与我。”
沈拓一揖长礼:“娘子误会,绝无半句虚言。”
二人说笑几句,将厨下交与阿娣收拾,另拿攒盒装了各色细巧干果蜜饯,移至偏厅守岁。移了食案坐榻,围炉煮茶闲话。
施翎不知何时装了一袋风干的栗子,掏出倒在几案上,移过灯台剥起栗子来,沈计挨着何秀才坐在榻上,不禁摸摸肚子:“刚吃好些酒肉,施大哥也不嫌噎得慌。”
施翎笑道:“我又不是一气吃完,吃几个吃盏茶,再说说话。”又将剥好的栗子肉让于何秀才。
何秀才吃了一个,笑:“倒好打发长夜。”耳听炮竹声声,又道,“家中也有几挂炮竹你们怎么不去点了?”
施翎哈哈笑:“小郎怪得很,嫌它吵闹,也不许我放,等栓院门时,我再去。”又逗沈计说要玩藏钩,还要拉上何秀才,要赌酒。
沈拓与何栖二人坐在榻下,看他们笑闹,道:“阿翎莫非还没尽兴?”
施翎笑:“平日你们不喜我吃酒,便是与我酒,也是素酒,没味得很。除夕年节难得有一坛烈的,我少不得要放自己肚子里来。”
沈拓撸袖子道:“你与小郎一边,我与岳父一道, 你我二人对喝?”
何栖边起身拿边笑:“你们不要吃得醉了睡了过去。”
何秀才由着他们笑闹,炉火微暖,笑声溶溶,只愿日日有如今朝。
第七十二章
晨鸡啼春; 更声迎新。
何栖等人直闹得子夜才各个东倒西歪去睡; 好梦正酣; 隔窗闻爆竹噼啪作响; 稚童笑闹,惊犬狂吠。
阿娣同得了一件新衣; 惟恐沾了灰,走道都缩手缩脚; 记着何栖的嘱托; 在门外来回数趟这才壮着胆子敲门唤道:“娘子好睡,初一要早起供干鲜果子呢。”
何栖正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帐中昏昏; 隐有残香,侧耳听了听外间响动,伸了个懒腰,道:“又是一年岁老; 花落春来复新枝; 人老头白齿渐摇。”
沈拓昨晚和施翎赌酒,何秀才故意让着沈计,累他吃了许多酒,强撑了半宿; 沾床便睡。往日何栖一有响动; 他早就惊醒; 今日却睡得石沉。何栖忍不住伸手揪了一下他的鼻子,见他毫无动静; 不由掩了嘴闷笑。
起床拨高灯,对着菱花镜盛妆打扮,眉染青黛,唇点红脂,腮扑香粉,额点花钿。黑鸦挽就抛家髻,正插如意梅花双鹊簪,鬓斜一支流苏钗。
阿娣在外喊了一声,不敢再打搅,呵手跺脚等候。她家乡野村户,几间草屋挤着十几个人,吃食都不得到腹,元旦哪来得鲜果祭供,摆几块糕点全当应景。
如今到了沈家,和家中全然不同,不懂里面可有讲究忌讳之处,因此不敢动手。眼见东方即白,耳听千家万户开了院门,点了爆竹,笑语依稀,不由心中焦急。
正要鼓气再敲门窗,便见何栖开了门俏立在那,暖暖晨光里,微微春意中,有如河畔一株将开未开的新桃,枝存新绿,瓣透微红。
阿娣傻了眼,呆愣愣道:“娘子,你真好看。”
何栖笑起来:“怎说起登徒子的言语来。”
阿娣拿手轻抹了一下自己微干的唇,又看看自己粗躁的双手,指甲藏了点污垢,一边跟在何栖身后,一边将脏泥剔净。
沈拓沉睡、施翎与小郎酒醉也是未醒,便连何秀才昨晚错了觉,屋中也不见响动。
何栖拿了一挂爆竹,开了院门,她是不怕这些的,倒是阿娣躬腰缩头,火引都没点,她已经堵好了耳朵。
爆竹一声高一声,夹着哪户敲锣声,红纸飞成乱红,驱邪除疫,阿娣在那又叫又跳,跳得连何栖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放了爆竹,回屋让阿娣洗了黄梨、蜜柑,自己拿高盘各装了龙眼、干枣、榛子、香榧,六样干鲜果子供与天地,又在堂中备些果点,今日顽童上门,将讨些吃食点心,主家是不拒的,再有些无赖装作乞儿模样趁着佳节上门行乞,讨米讨钱。家家户户为讨个口彩,多少也与他一点米粮银钱。
阿娣听了吩咐,顿足叫可惜:“他们倒做得好营生,只在岁节来占讨便宜。”
何栖笑道:“旧年有户人家,家主悭吝酸刻,看那个讨米的外面穿了旧衫,褡裢却是簇簇新的,他便揪了人衣袖,又扒人领口,嚷破他是无赖行骗的,又道纵使大节,半个子一颗米都不给他。既是无赖自然要做非常之举,那个癞汉只在他家院门前就地打滚,满口污言咒他全家老小。两相打骂争吵,险些惹出一门官司来,虽被撕扯了开,到底没过好年。”
阿娣惊得半天合不拢嘴来,拍拍胸口,道:“要是有行乞的上门,我少给些也不和他们撕虏。”
“正是哩,当是买个彩头。”何栖点头微笑,又指点阿娣择了葱、蒜、芜荽、芸苔、姜丝备了五辛盘,搓了素饼,滚了蛋花汤。
等到春日高升,街集锣鼓喧嚣,爆竹山响,稚童追逐嬉戏之声飞过院墙,沈拓几人这才个个睡眼惺松爬起来。只沈计精神,穿了新衣新鞋,荷囊里装着岁钱,兴冲冲见了何栖揖礼:“嫂嫂新年好,岁岁春在,日日开颜。”
何栖笑回:“小郎多礼,岁岁喜乐,去叫了你阿兄他们来吃五辛盘。”
沈计一愣,他不喜芜荽等辛辣之物,伸长脖子看了眼春盘,微咽口唾沫:“嫂嫂,我只吃一口可好?”
何栖道:“不好,五辛散邪防疫迎春,要吃尽。”
沈计摇头要叹气。
何栖又道:“新年伊始,不好叹气。”
沈计生生愣住,摸摸头笑道:“好些禁忌,原本不想叹气,嫂嫂一说反记在心里了。”
何秀才吃了素饼,吩咐他们道:“大郎旧岁元旦定是去曹亲家家中拜年,今岁照旧,带了阿圆早些去拜见姑祖姑翁,再将阿翎也带去。”
沈拓道:“岳父在家岂不冷清?”
何秀才笑道:“不需你们忧心,卢继年年携妻儿来见我,我们自有消遣,要坐了车去宝福寺祈福。”实则是卢娘子祈福,卢继顺便支个摊儿占些和尚便宜诳骗些香客算命,何秀才则去主持那讨茶喝,卢家大郎领了一串弟弟讨要寺里的糕饼。
。
曹家因为开着棺材铺,过年也仍营生。
曹九道:死人又不挑拣时日,阎王无常也不见得过节,粮酒米面家家大可先备存着,只棺材一物,不好好家家齐备。
他家隔壁的马四娘也道:你家卖棺材的不好歇业,我接生的也不好闭户。死的不由自己挑拣时辰,生的也不由自己定那八字。
另一邻舍开的药铺,也笑道:生死两无常,自来由天定,从来只有病随人,不见人随病。我家也不好关门。
因此,别家星货买卖都停了生意,他们三家一溜开着铺门,守了伙计。有些个避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