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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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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桃媗自觉跟容睡鹤的感情发展的非常稳妥,不必寸步不离的盯着,想着堂姐跟自己到王府小住虽然别有所图,这几日总算也是尽心尽力帮自己敲边鼓的,那么现在轮到堂姐的感情之事,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尤其她对容清醉没什么好感,生怕堂姐再次被他哄了去,觉得还是陪赵桃妆一块回去的好。

    如此赵家姐妹在宴散之后,直接上了秦老夫人的马车回赵府了。

    容睡鹤没跟她们走一块,还以为她们照例去了高密王府,一来是为了躲她们,二来是不耐烦高密王妃想继续扒他衣裳看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索性就直接来了盛宅这边收拾东西兼带走仪珊跟仪琉。

    没办法,公孙喜被孟皇后带到孟太后跟前报备后,直接就是望春宫侍卫了。

    他身边虽然还有个公孙应敦充当小厮,这会儿却留守高密王府,不在身边。

    而且就算在身边,对于容睡鹤来说,公孙应敦到底没有公孙喜可信任的。

    很多可以交给公孙喜做的事情,他却不能交给公孙应敦。

    是以之前说好了让公孙喜来这盛宅收拾东西兼带走俩乌衣营出身的丫鬟,也只能自己来了。

    只是他前脚才进来,后脚后门居然就报,怀远侯元流光来了,明言想跟他私下一晤。

    无论身份、武力还是城府,容睡鹤都不憷他,此刻仪珊、仪琉又正在收拾东西,他左右需要等待,闻言自然不会避而不见,因此就命人将元流光放了进来。

    不过……

    本来容睡鹤以为,元流光此行就算不跟自己动手吧,至少也要指责自己几句什么的……未想元流光闻言,莞尔一笑,却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的方方正正的海棠笺来,放到两人之间的书桌上,慢慢的推到了他面前。

    容睡鹤扫了一眼,认出这是上林苑中今日用来供给宾客更衣醒酒用的精舍里备着的信笺,显然这是他方才在上林苑中临时书写的。

    挑了挑眉,容睡鹤拿起信笺打开,才看了第一行,瞳孔就是一缩!

    只不过他没作声,而是将整张信笺都看完之后,又凝眉思索了会,才道:“你这张信笺里写着的关于北疆的事情,大抵是真的。只不过……你将它给我做什么?”

    “元某自认为不算聪明,但祖上既有侯爵传下,对于为臣之道,到底也有些口口相传的心得。”元流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自称的“元某”,显然不是以姐夫的身份来跟容睡鹤说话了,道,“所以自从得知郡王乃元某妻弟后,元某就下定决心,要投靠郡王!”

    他指了指那张海棠笺,“这些只是为今日犬子以及幼弟无知,冒犯郡王的赔罪之一。回头,元某还有其他谢礼送上!只求郡王念在他们不知就里又为人所惑的份上,从轻发落!”

    容睡鹤笑了笑,饶有兴趣的问:“我虽然自认为绝非庸才,但也不至于自大到以为自己虎躯一震,天下之人都纷纷拜倒……尤其怀远侯,你虽然没有考取什么功名,在朝在野的评价却素来不低!就是孟氏那边,也都承认你着实是高密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个初来乍到还对你独子、胞弟毫不留情的人,如此殷勤?”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所以,怀远侯如果当真心怀善意而来,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是吧?”

    “郡王何必试探元某?”元流光闻言,却淡然一笑,道,“郡王一看元某在海棠笺上所书之事,就断定说的是北疆,而且大抵是真的。可见元某确实没有看错人!既然如此,元某的目的,郡王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他吐了口气,悠然道,“也不过是,求条活路,最好再将祖上所传的爵位,继续传下去罢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人固有一死

    见容睡鹤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元流光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先父怀远庄侯,承蒙先帝厚爱,是前朝重臣之一。”

    “而且,是极少数反对桓公无嫡立长,主张立贤的重臣。”

    “当年先帝病危,当今天子不过十七,岳父他年方十五。先帝留与岳父的许多遗泽,便交与了先父掌管。”

    “先父受先帝重托,不敢有丝毫懈怠。”

    “尽管先帝去后,今上登基,桓公得势,对先父十分排挤,但先父还是竭尽全力,扶持栽培岳父。”

    “元某说句实话,如果说若无桓公,就没有孟氏与今上的话;那么没有先父,也不会有岳父今日。”

    “甚至先父之所以壮年早逝,与殚精竭虑过度也不无关系。”

    “当然,元某这么说,并非对岳父有什么意见。”

    “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先父去时,元某于病榻前跪聆训诲,先父曾引古人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勉励元某不忘先帝对我元氏的信任与托付,当继其遗志,继续辅佐岳父。”

    元流光说这番话时神情非常平静,眼里也确实没什么怨怼,道,“后来的事情,郡王应该就知道了,元某娶了庆芳,为岳父效犬马之劳至今。只可惜,元某资质庸碌,不堪先父所嘱,到如今也没能辅佐岳父取代那昏君,君临天下!”

    他叹了口气,“元某这一门,虽然人丁不兴,却也不敢因此令先人声名蒙羞。所以,他日若是岳父功亏一篑,那也还没什么好说的!”

    “但,倘若岳父有朝一日践祚的话……”

    元流光淡淡道,“元某却很为自己这一门担心了!”

    容睡鹤似笑非笑道:“论私,侯爷乃王爷嫡亲爱女的夫婿,令尊也对王爷有大功;论公,侯爷乃王爷左膀右臂,精明能干,有目共睹。倘若孟氏胜出,侯爷满门自是插翅难逃!但若王爷胜出,又怎么可能亏待得了侯爷?”

    “郡王乃岳父嫡亲爱子,比元某与岳父更亲近。”元流光闻言,也笑了笑,笑容复杂,“虽然流落在外十五年,然而近日归回,非但岳母对您宠爱无限,岳父何尝不是为您与孟氏百般计较,力争了郡王之封?”

    “但……郡王又为什么对王府上下不冷不热,今日在上林苑中,更是当众忤逆岳父呢?”

    不待容睡鹤回答,他已自己说道,“常人可能认为郡王乃是出于流落在外多年,与王府上下十分生疏的缘故,又或者郡王为了自己流落在外之事,对王府心存怨怼。”

    “但在元某看来,这两种情况可能有,却未必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世子平庸!”

    容睡鹤淡然一笑,说道:“继续!”

    “其实这种情况与先帝时候的储君之争非常相似,只不过岳父至今尚未登基,所以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如何辅佐岳父斗垮孟氏上面,压根没考虑过岳父承位之后的事情罢了!”元流光说了半晌,有点口干舌燥了,端起面前仪珊沏了好一会的茶水呷了口,才接着说下去,“岳父膝下三子,容清醉是不需要考虑的。”

    “在郡王归来之前,世子是岳父唯一的继承人。”

    “老实说,世子禀性忠厚,对岳父岳母,尤其是岳母,可谓十分孝顺。”

    “论品行的话,世子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是,他实在只是中人之姿。”

    “如果只是做王世子的话,其实是最合适、最没有危险的。”

    “因为品行好,不会轻易犯错,反而会有各种美名;能力不高,让天子跟重臣们放心,容易享受到优渥的待遇。”

    “但若是做太子……”

    “唉,说起来根源还是在于先帝没能在生前易储成功,导致岳父至今都只是王爵!”

    “如果先帝当初如愿将帝位传给了岳父,那么世子平庸点,只要不是平庸到了昏庸的地步,倒也无伤大雅。”

    “毕竟他是嫡长子,继承岳父遗泽理所当然!”

    “可偏偏……世人皆知岳父乃先帝属意的储君人选,因此与孟氏争斗多年。”

    “这种情况下,不管岳父是用什么方式登基的,事后在有些人的眼里,终归难逃‘得位不正’的印象。”

    “当然以岳父的能力,只要践祚,压下这样的质疑,毫无压力。”

    “但岳父如今也有半百了……”

    “作为岳父的嗣子人选,世子这些年来的表现……实在不能不让人胆战心惊!”

    元流光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流露出几许苦涩,“世子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压服群臣,更无法分辨出身边人的进谏是好是坏,看似合情合理的话语之下真正的用意是善是恶……更遑论是治国,以及弹压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可是岳父就这么几个儿子,前朝有开国太祖皇帝因皇长子早逝,传位皇长孙,结果皇长孙上位不几年,就被叔父夺了帝位。因此后来再无皇孙承位之事……尤其岳父膝下的几个孙儿,年纪最大的才六岁!”

    “所以若非郡王归来的话,岳父若为帝,太子必然是世子。”

    “那么,此刻如郡王所言身为岳父左膀右臂的元某等人,就要好好考虑鸟尽弓藏之事了!”

    “尤其元某跟赵家的情况还不一样,赵家两位舅父,既是世子的长辈,年齿与岳父也是一辈人。但元某与世子同辈不说,还就比世子大一岁。说句不好听的话,元某不觉得岳父称帝之后,驾崩之前会放过元某。”

    他坦然道,“所以当听说郡王被找到时,元某心中的喜悦,只怕不在岳母之下!”

    “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容睡鹤听到此处,慢条斯理道,“既然世子平庸,弹压不住群臣,作为妹夫的你,没准将来会有做辅政大臣的机会?”

    元流光泰然点头:“元某确实想过这种可能!不过,善用兵者,不虑胜先虑败。元某虽然不善兵,但天下的道理,自有相通之处。若果岳父他日选择元某辅政,固然求之不得,元某也未尝不愿意效仿先父,尽忠职守。然而世事难料,一旦岳父他日对元某生出猜忌之心,决意为世子铲除元某……说实话,元某并非惧死之人,否则当初先父先母去后,元某大可以借口守孝返乡,一去不回!从而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但元某对于先父临终前所引前人之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难以忘怀。”

    “为承袭先人之志死,元某心甘情愿;为尽忠职守死,元某同样甘之如饴!”

    “可是若是因储君无能而死……”

    他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森然,一字一顿道,“元某绝对不甘心!”

    说到这里,见容睡鹤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元流光定了定神,放缓了语气,说道,“元某以为郡王也是这么想的。”

    容睡鹤笑:“哦?”

    “不然何以郡王不愿意与高密王府亲近?”元流光很有把握的说道,“郡王龙章凤姿,秀挺出众。若是岳父的嫡长子,元某这些人还有什么可忧虑的?问题是,郡王只是三子,或者说,幼子。而且,郡王还不是在岳父跟前长大的,就元某今日所见,岳父对郡王还是很有些隔阂的。至于什么原因,元某曾从郡主处听闻一二,老实说,这种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郡王就算对岳父岳母十分孺慕,岳母那边且不说,至少在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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