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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太史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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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太史慈是无福相见了,因为一个人本领再高也敌不过时间和突如其来的灾难,这个东方安世前年便已经死了。当时自己的岳父孔义还大哭了一场,说什么天妒英才,弄得太史慈极郁闷,心说这么有名的人物在后世怎么就没有人提起?
蔡邕这时看看天色,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殿下便交给王越先生了,对了,怎么不见你那个有趣的徒弟?”
正说话间,刚才那个引太史慈出宫的小常侍慌慌张张的带着那蹇硕来了,后面还带了一队御林军。
王越扫了一眼此刻已经来至身前的蹇硕,淡淡道:“蔡大人说史阿那小子吧?这几日他正在教曹操大人的大公子剑术。”
蹇硕闻听曹操的名字,眼中寒芒大盛,哼了一声,太史慈这才想起,在历史上正是曹操棒杀了蹇硕的叔叔。两人结下了不结的深仇。想想自己与曹操的良好关系,还是与这蹇硕里的远点儿为好。
王越显然是未把蹇硕放在心上,否则岂会在蹇硕的面前故意提起曹操的名字。
蔡邕曾经身遭大难,归根结底就是十常侍下的黑手,当然也是不去理会蹇硕,转身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你不是要出宫吗,你我正好同路。”
不等太史慈回答,便拉起了太史慈的手,急急忙忙往外走。
这时身后传来了刘协稚嫩的童音:“蔡爱卿,你的焦尾琴还未拿走呢。”
太史慈为之一愕,看来这蔡邕对刘协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居然把自己珍爱无比的焦尾琴都拿出来给刘协用。
岂料蔡邕连头都未回,一点都没有君臣礼数道:“殿下今日便先用着焦尾琴,明日我再来取。”
居然因为蹇硕在身后,连头都不想回了。全不理蹇硕的反应。
回身拿琴不过是举手之劳,竟然也不愿意做,那可是焦尾琴哪!
想不到清流与宦官间的争斗居然这么表面化了。
蹇硕眼中涌出怨毒,在他身边的一个牵着狗的惯会察言观色的手下发现主子不高兴,眼珠一转,转过身来一脚踢在了自己牵着的狗的身上,还骂道:“老狗,当真是不中用了,见着我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那狗呜呜低鸣,周围的人开始肆无忌惮地狂笑。
那看起来涵养极好的蔡邕猛地回头,太史慈也跟着回头,生怕这老者干出什么傻事来,谁知太史慈却看见被踢的那只狗的头上居然带着一顶专为文人准备的进贤冠!
“狗戴进贤冠”,又是汉灵帝的创意,不过此刻却成了对蔡邕的侮辱。
蔡邕还能如何,只能在王越的眼色暗示和蹇硕等人的嘲弄下,含恨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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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的答,马车摇曳中,太史慈透过车窗,出神地打量着洛阳这天下闻名的古都。
自刚才上车后,蔡邕就一直沉默不语,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太史慈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更何况两人根本就不大熟悉,太史慈就是想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且蔡邕招呼自己上车并非是因为有多么瞧得起自己,反倒是借口送自己出宫以求自己脱身的因素居多。太史慈既然已经心知肚明,还为蔡邕操哪门子心呢?还是看风景吧!
刚才初进洛阳时,虽然也观看了洛阳的风貌,但是和刘繇说话的时候居多,自是有走马观花囫囵吞枣之感。
此刻太史慈精神放松下,当然是要观察的细多了。
洛阳街道的宽度与临淄相当,所以当他们的队伍经过时,其它车马行人都可轻易避到一旁去。虽然和临淄一样也是宅院连绵,朱楼夹道,但屋与屋间总植有树木,而且横纵间距规划合理,使人一点不感到挤塞杂乱的压迫感。
豪宅前的大门都摆投了镇门的石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禄、麒麟、辟邪等传说中的神异猛兽,随处可见,形形式式,但都是肥壮健美、张口吐舌、挺身昂首,神态生动之极。
不过由于此刻是下雪天,在雪地中反倒有了庄严肃穆之美。道上的行人也颇多。越是这样,太史慈越发的感慨日后这座伟大的古城所遭受的不幸。不过太史慈也是无可奈何,自己能做什么?
在何进召诸侯入京时去劝阻这位大将军?开什么玩笑,别说自己现在和人家素未谋面,即便是见过面你有什么资格上去劝人家?
要么自己出兵控制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问题是自己有那个实力吗?而且勉强的维持汉政对中国日后的发展没有半点好处。
还是一步一步地打天下吧?好高骛远是会害死人的。
“砰”的一声传来,正在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想得出神地太史慈愕然转头,却见蔡邕面色阴沉,脸上的肌肉一道道崩起,显然正在用力的咬牙。
太史慈越发的有点喜欢这个蔡邕了,在这时代,每个上层人物都是勾心斗角之辈,鲜有蔡邕这么喜怒形于色的人,他在你的面前仿佛就像是一潭清水般透明。
太史慈忍不住劝道:“蔡大人何必为几个阉人的几句言词生这么大的气?还是想办法除掉这些人为妙。嘿,蔡大人还是叫我子义吧!”
蔡邕性格中又天真地像孩子的地方,尤其是激动的时候,此刻一听太史慈的话语,更加激动起来,居然在车中就大骂起了十常侍,久久方歇。不过火气一过蔡邕又显的沮丧起来,向太史慈谈道:“老朽也只能在这里痛快痛快,岂止是我,就是满朝文武又有谁能够把十常侍怎么样?”
又颓然一叹道:“众大臣对陛下早就心寒了,原本以为前些年黄巾之乱一起,陛下会痛改前非,一振朝纲,谁知道黄巾过后,一切还是老样子,就拿前年张举反叛那件事情说吧?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就是陛下不知道,当时的谏议大夫刘陶闯宫进谏,换来的不过是一死。”
看看窗外的冰天雪地,蔡邕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车中的温暖,打了个寒噤道:“我那老朋友司徒陈耽怎么样?还不是被十常侍用毒酒毒杀在监狱中?到现在,满朝文武,只要是牵涉到十常侍的事情,哪还有人多嘴?子义说要除掉他们,谈何容易?”
看着默然不语的太史慈,蔡邕笑道:“子义现在在洛阳的名声不错。”
太史慈愕然道:“什么?我?”先是被蔡邕奇兵突起的说法给弄懵了。
蔡邕点头道:“是啊,不说你青州战神的大名,单单是令曹孟德那小子赞叹不已的文才和谋略就使你已经名动洛阳了。孔融那小子也对你心服得很。”
太史慈从未想过自己在洛阳也算是名人了。
蔡邕看着太史慈道:“不过就算是如此,子义还是要对十常侍小心,尤其是刚才的蹇硕,不是我搬弄是非,而是子义和曹孟德为好友的事情在洛阳尽人皆知,若是蹇硕想要动你,只怕谁也保不住。”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一点,点头应是。
蔡邕旋又摇头失笑道:“不过可能是老朽杞人忧天了,子义的身手和王越旗鼓相当,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毕竟子义现在是刘方大人的乘龙快婿,蹇硕明里不敢把子义怎么样。”
太史慈看着蔡邕摇头晃脑地样子,不由得啼笑皆非,刚才还是气愤的不得了,这一会儿便忘记了。
这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刘宠府的门前,太史慈就要下车,蔡邕一拍太史慈的肩膀,笑道:“和你这小子说话很开心,不用顾忌什么,要不是你今日还要执晚辈礼去拜见刘宠大人,我便与你找个地方一醉方休。”
顿了顿,又嘱咐道:“子义小心行事,那个刘宠臭毛病多,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
太史慈哭笑不得,真不知到底是认为这蔡邕聪明好还是糊涂好。开口叹道:“子义晓得了,丑媳妇终须见公婆,躲是躲不过去的。”
蔡邕闻言一呆道:“‘丑媳妇终须见公婆’,有点儿意思,闺怨味道这么重的句子一定要写道我的《青衣赋》当中去……不行,话太粗了,必得修饰修饰方好。”
自言自语中,蔡邕居然无视太史慈正要下车向自己施礼的动作,自顾自的打上了拍子,轻声吟唱起来。
太史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文坛领袖,到此刻才明白这人是多么的无视功名利禄,一心沉醉于文学艺术中,不过也可看出这大儒对东汉朝政的失望。
半响过后,待蔡邕吟诵道“明月昭昭,当我户牖,条风狎猎,吹予床帷。河上逍遥,徙倚庭阶。南瞻井柳,仰察斗机。非彼牛女,隔于河涯。思尔念尔,惄焉且饥”时,词语开始重复。
太史慈常常出了口气,知道这算是完事了。
干咳了一声道:“大人。”
蔡邕这才惊醒,一拍自己的脑门,失笑道:“瞧我糊涂的,耽误子义的大事了。”便推开了车门,太史慈下车告辞。
才一下车,太史慈便看到刘宠府前车水马龙,来了不少的车驾。
太史慈愕然,这时原本要走的蔡邕也下了车,站在了太史慈的旁边,点头道:“看来子义今天有的累了,你看看,这是曹孟德的车驾,这时袁本初的车驾,这是左军校尉淳于琼的车驾,嘿,右军校尉赵萌也来了。”
太史慈听听头都大了,这些人还真能凑热闹,不过太史慈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人并非完全是为自己而来,要知刘繇和刘岱与这些人的关系都不错。刘璇又是两人最宠爱的妹子,刘宠更是位高权重,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些人来祝贺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算了,这些闲人算是躲不过去了,看看身边的蔡邕,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天还不如把这些人一锅端了得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对蔡邕微笑道:“如此更好,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蔡大人如不嫌弃便与我进府喝上几杯我从当利带来的美酒如何?”
蔡邕一听,马上两眼放光,嘴角流涎道:“如此最好,天下闻名的当利美酒其实可轻易喝到的。”
太史慈看着这有如顽童,此刻应该在下巴上放个大碗儿接口水的蔡邕,心道:又是酒鬼一个,看了他和孔融应给比较有共同语言。
蔡邕一听有酒,马上猴儿急地叫过仆人,嘱咐他回家告诉家人不必等他吃饭。
那仆人也直,愣愣地问了一句道:“用不用要小姐准备醒酒酸石?”
此语一出,任谁都知道蔡邕常常醉酒了。
蔡邕大感尴尬,连忙命仆人快走。
待苦忍着笑的太史慈和老脸微红的蔡邕要进府时,却见一个年轻人在门外张望,显是要等什么人从里面出来。
太史慈好奇心起,走了过去,心急的蔡邕万般无奈下只好跟了过去。
眼前的这年轻人身上穿了一件半旧的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不过却少了应该与之配套的大貂鼠风领,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很像是家道中落的子弟。
不过这年轻人气度不凡,长得更是秀美无伦,凤目修眉,皮肤白皙,身材颇高,要不是太史慈看见这年轻人长着喉结,差点以为这人是男扮女装。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会妨碍这年轻人扑面而来的灵动气质,除了管宁,太史慈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文人。
太史慈抱拳道:“兄台在我刘府外逡巡,不知所为何事?”
那年轻人正自出神,闻言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太史慈气宇不凡,又看到太史慈腰中的特异长剑,眼中掠过慑人的精芒,开口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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