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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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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帮你做一个好不好”琯夷看着断裂成两截的竹蜻蜓安慰道。
于是乎,整整一个时辰萧珞拿了一本书乖巧的坐在琯夷旁边看她削竹蜻蜓,偶或念一篇小故事给她解闷。
秦曦箬对着棋谱研究棋局,不由在心中默默感叹,这孩子乖巧听话的惹人心疼,反观漱毓,不过两岁多的小娃娃,简直就是一小魔王,把司徒府闹得一刻也不得安生,待二人长大成人结为夫妇,不知又是怎样光景。
“去试试”琯夷把做好的竹蜻蜓递给他。
萧珞欢喜的接过,跑到殿外玩的不亦乐乎,他抬头盯着旋转的竹蜻蜓,好巧不巧竟然挂到了枝丫间,“不飞了。”
秦曦箬飞身跃起,花动枝摇,竹蜻蜓悠悠然落了下来,萧珞忙追着去捡,她骤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几步,留夷一把扶住她道:“娘娘,奴婢还是传太医给你诊诊脉吧。”
“没事,你不准我练剑,整日待在屋里,都闷出病来了。”
“来人!给我搜!”只听一声厉喝昭阳宫涌进来很多人,文贵妃为首,贤妃、丽妃、宁嫔等人皆在。
熹贵妃离宫,协力六宫之权自然而然便落到了文贵妃手中,眼下皇上不在宫中,文贵妃可谓大权独揽,琯夷眼皮突突直跳,上次当着皇上与熹贵妃娘娘的面她便可掀起令两府获罪的轩然大波,眼下寻衅,即便颠倒黑白,她们也无任何还手之力。
她四下打量并未看到萧珞的身影,便趁乱悄悄溜到了内殿去寻,果然他正蹲在地上用竹蜻蜓逗初雪玩耍,“琯夷姑姑,雪儿来了。外面怎么这么吵呢?”
“文贵妃在殿外。”
萧珞抬头,“来者不善。”
此时只闻殿外文贵妃冷笑道:“惠妃妹妹,你竟敢在宫中使用巫蛊之术谋害皇上,封锁昭阳宫,给本宫好好审审。”
琯夷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巫蛊之术谋害皇上,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她既选择现在动手,便是要在皇上回宫之前把罪名落实,怎么办呢?不能乱,绝对不能乱,郴州至京都快马加鞭约莫一日路程,皇上离宫堪堪一日,行踪不明……
“二皇子,宫中暗卫应知如何送信给皇上,但传信郴州较为稳妥,太子殿下回宫也可暂时控制住局面,只是现在皇宫内院大抵都被文贵妃的人控制住了,若无完全把握,她是不会铤而走险的。
若实在无法,你便去找江起云,文府与江府、司徒府,一文两武,相互牵制,必不会眼睁睁看文府做大,或许他会有办法让司徒府得知惠妃娘娘的危境。”琯夷仔细梳理着所有暂时可以化险为夷的可能,以成忱的手段还会如何处理呢?
她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呼吸略显紊乱,置之死地而后生?从怀中掏出弯月玉佩置放在他的手心,“成忱在宫中留有死士,凭此玉佩便可调动,你去交给小松子,万不得已之际不惜一切代价护送惠妃娘娘出宫。”
一阵暖意袭来,萧珞一双小手包住了她的手指,乌黑的眼珠盯着她认真道:“琯夷姑姑我自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消息送出去,最迟一个晚上,父皇或者哥哥肯定会回来的。”
外面嘈杂声渐大,萧珞顺了顺初雪雪白的毛,声音软软糯糯,“雪儿,你在哪里钻进来的?”
“喵。”初雪叫了一声在琯夷身上蹭了蹭,引着萧珞便往偏门行去。
殿外玉兰花书下被挖了一个浅浅的坑,里面放着不大的桃木匣子,合心手中拿着扎满银针的布偶,上面用黄符写着萧赭的生辰八字,昭阳宫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秦曦箬清冷如霜,漠然看着文贵妃,不辩不驳。
“秦曦箬你还有何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无话可说。”
文贵妃勾唇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昭阳宫的所有奴才签字画押后处以杖毙之刑。”
秦曦箬眸光微动,挡在所有宫人之前道:“你虽有协理六宫之权,却无权干涉朝政,巫蛊之术牵涉甚广,理应移交御史台审理督办。”
“惠妃妹妹果然伶牙俐齿,区区几个奴才的贱命,本宫还做不得主吗?动手。”
秦曦箬足尖点起一枝白玉兰花枝,几个利落的招式打的上前的太监毫无反击之力,文贵妃看了一眼合心,她颔首强制性的抱过贤妃怀中的孩子,出手偷袭,贤妃泫然欲泣,被身旁的两个宫女硬生生按在了原地。
合心招式凌厉狠毒,秦曦箬招招迅疾右手正欲击在她的胸口处时,她手臂一拢把萧珩挡在了身前,她眸光一凛赶忙撤招,合心左手飞起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精确无误的划过她手腕处的某个位置。
她吃痛一声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鲜血淋漓,文贵妃扬声道:“谋杀皇子,罪加一等。”
☆、第五十一章
琯夷跪在地上看着秦曦箬血流不止的手腕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丽妃阴鹜的瞪着她; “本宫倒要瞧瞧今晚谁会来救你。”
秦曦箬被文贵妃制衡住; 眼睁睁看着宫女太监被杖毙而亡,“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怪就怪他们跟错了主子。”文贵妃冷笑睨了一眼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的琯夷、留夷; “倒是个硬骨头; 拶刑。”
合心吩咐人取来两个拶子套在了她们的手指上,秦曦箬双目通红; 越是挣扎手腕处流的鲜血便越来越多; 额上冷汗涔涔; 面色惨白如纸。
丽妃俯身讥讽道:“贱婢就是贱婢。”
琯夷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冷笑; “丽妃娘娘你不感觉你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吗?即便我死了,成忱心里的那个人也是我; 不是你柳溱!”
“放肆!”她一脚踩在她的手指上用力狠狠的碾搓; 咬牙切齿道:“可那又如何?他让我痛苦我便十倍奉还到你的身上。
生不如死?我便让他心尖上的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对了,还有你那个最好的姐妹; 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你……蛇蝎心肠……”
拶子套在十根手指之上,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用力收紧,十指钻心的痛袭来,她哭喊的声嘶力竭; 心中无端担心起江蓠; 她又牵累了她,她的手那么巧,若是毁了该怎么办呢?
“你们住手!”
“惠妃妹妹; 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个儿吧!”文贵妃不耐的看着啼哭不停的萧珩,贤妃惊惧的往后面躲了躲,搂着孩子的手微微颤抖,“你们招还是不招?”
留夷十指之间一片血肉模糊,“无中生有之事,奴婢不知如何招认。”
琯夷笑道:“屈打成招吗?”
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进来附在文贵妃耳旁说了几句什么,她面色一变,“封锁昭阳宫,一个人也不许进出,明日再审,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比起把她当场杖毙而亡,丽妃似乎更愿意看琯夷备受折磨的模样,趾高气扬的尾随着文贵妃出了昭阳宫的门,好戏还在后头呢?让她死,她便让他尝尝失去所爱人的滋味。
殿门缓缓关闭,秦曦箬失去宫女的钳制轻飘飘跌在了地上,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充斥而来的血腥气夹杂着甜腻的花香令人作呕,留夷从小跟随秦曦箬贴身服侍,她视她如妹,是以并未吃过什么苦,眼下杖刑加之拶刑她全靠一股劲勉力维持清醒,眼下弦断了整个人便痛晕了过去。
琯夷一点一点爬到了秦曦箬的身旁,她一双手血污红肿简直不能看了,在浣衣坊虽常常遭受打骂,她以为没有什么是她撑不过去的,可她小看了隐藏在暗处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娘娘,你怎么样了?”
文贵妃忌惮她的武功,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对她用刑,一开始便谋划好了此等阴损的手段,是她思虑不周才给了她可乘之机,“手筋怕是断了。”
“娘娘……”琯夷托着她依旧流血不止的手腕,十指的疼痛稍一碰触便疼得她几欲昏厥,“娘娘,你坚持一个晚上,一晚便好,皇上他会回来的。”
秦曦箬左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她是要赶在萧赭回来之前把巫蛊谋逆的罪名坐实了,我辩驳的越多,她能补得漏洞便越多,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她针对的不是我,是司徒府。”
琯夷察觉出些许不对劲的地方,秦曦箬痛苦的皱着眉,捂在肚子上的手青筋暴起,“琯夷……我……我肚子疼……”
嗜睡困乏,恶心呕吐,这……这……惠妃娘娘不会是有了身孕吧?她渐渐有些慌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来,更遑论搀扶秦曦箬回内殿,“娘娘,你能不能自己站起来?娘娘!娘娘!”
秦曦箬近日本就身子孱弱,加之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渐渐昏迷,琯夷望着空落落的大殿,烛光摇曳,阴冷渗骨,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绝望。
成忱,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惠妃娘娘是她的主子,身为奴才事事要为主子考量,她不能让她出事,娘娘若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死无对证,司徒府又该如何自处?
她一点一点的用手肘往正殿爬去,每挪一步十指连心,疼得撕心裂肺,杖刑之后的身体也让她有些吃不消,短短几步路她不知道爬了多久,血迹一路蔓延到正殿,她颤抖的伸手拨拉着装药罐的抽屉,可血污凝结的手指伤势很重,莫说拿东西,碰一下就能轻易逼出她的所有眼泪。
药箱打翻在地,索性瓷瓶并没有摔烂,她找到止血伤药,上好的金疮药只有小小的一瓶以备不时之需,并没有太多,她唯恐不够也不敢擅用只吞了几颗消炎化瘀的药丸,努力了好久才把药瓶扒拉到怀中,用嘴巴咬着一条毯子费力的往回爬。
痛到麻木也便不感觉疼了,只是力气一点点流失她无力的瘫软在正殿的台阶上望着天上惨白的月亮,成忱,我好想你,可我真的尽力了,我好疼好疼好想哭,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可我真的不想死,我想陪在你身边陪你白头偕老,等你老了我还要照顾你。
你教我琴棋书画,你教我习字临帖,你教我权衡大局,你教我礼仪谋略,我怎能负了你的心血,我可以保护惠妃娘娘,我能安全等到你回来。
手肘因为摩擦,上衣破烂鲜血淋漓,她整个人宛若被鲜血染过一般,咬开瓶塞不管不顾的把伤药倒在了秦曦箬的手腕上,颤巍巍的把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娘娘,你再坚持一下,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萧珞昏迷不醒,呼吸微弱,无人可以承担皇子骤然薨逝的后果,消息自然而然便往郴州、闵舟两个方向飞速传达。
东方刚刚泛起一点鱼肚白,骏马飞驰直直往皇宫的方向而来,萧赭风尘仆仆,带着雨露的寒气入了宸元殿,“珞儿!”
萧珞双目紧闭直直躺在床榻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李成忱问道:“二皇子怎会突染重病?”
贴身服侍的宫女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奴婢不知,二皇子从昭阳宫回来便开始昏迷不醒。”
萧赭刚刚坐在床榻上,萧珞睁开乌黑的大眼睛豁然便坐了起来,“父皇。”
萧赭沉声问道:“珞儿,你没生病?”
萧珞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用最简洁的话语道:“父皇,文贵妃诬陷惠妃娘娘巫蛊谋逆,儿臣无奈才出此下策。”
“什么时候的事?”
“酉时三刻入得昭阳宫。”萧珞掀开被子焦急道:“父皇,你快去看看吧!”
李成忱蓦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琯儿!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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