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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愁嫁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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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台上的沈嘉因为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沈毅拉她坐下:“你还想着他?他不是离京前拒绝过你了吗。”
沈嘉撇了撇嘴。
“宋允墨连出云郡主都拒绝了,可见心中已有深爱之人。嘉儿,听我一句劝,姻缘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沈毅叹了口气,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方,宋允墨朝庆帝一拜,指着身后的人说:“臣带着刘善将军回京,特意要向皇上纠正一件谎报的军功。”
庆帝疑惑地问道:“什么谎报的军功?”
刘善上前一抱拳,朗声道:“皇上容禀。在北五州歼灭撒莫儿的战役之中,立下头功的并不是朱善清,而是王家的七公子王殊。”
四下众人皆是哗然,朱善清面红耳赤地叫道:“刘将军,您凭什么这么说!那撒莫儿明明就是我砸死的,这是有目共睹的!”
刘善看了他一眼,继续对皇帝说道:“其实,当时我们引诱了撒莫儿两次。第一次由朱校尉设陷阱吸引撒莫儿入圈套,但是撒莫儿没有上当。第二次成功让撒莫儿进入山谷埋伏圈的人,正是王殊。”
朱善清咬牙,周围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叹,王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我只是碰巧罢了,刘将军这么说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当时的任务十分艰巨,我方也濒临粮草断绝的陷阱。若是不能诱杀撒莫儿成功,我方便要放弃云州,更多的百姓会卷入战火之中。王殊临危受命,只带了三十人的敢死队,前往引诱撒莫儿。他深谙撒莫儿的心思,且战且退,诱敌深入,这才给我军机会,一举杀死了撒莫儿。”
“既然如此,为何你的奏报上只字不提?”庆帝皱眉问道。
“是臣不让提的。”王阙站起来,优雅地走下看台,“王家本就有协助破敌的责任,王殊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臣问过他自己的意思,他也同意不把这件事报给京中知道。人年少之时,该多历练沉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说得好!”庆帝看向朱赛清,语重心长道:“少年成名之人,更不该贪功冒进。将他人功劳占为己有,还理直气壮。今日一战,非但看出了众人武功,领兵本事的高低,连人品也看出来了。禁军指挥使一职,王殊当仁不让!”
四下响起掌声,朱虞侯,丁柯和王殊上前受封领赏。
庆帝道:“朱赛清也别回冀州了,跟在朱虞侯手底下历练吧。”
“臣遵旨!”朱赛清下跪谢恩。
蒙昭走下看台,眼神阴鸷地看了眼场中的人,扬长而去。随从官员耶律问他:“大人,为何看起来这么生气?”
“到了现在,这东青国人打什么算盘你还没看出来?那崔世济,朱善清年纪都不大,却都已经扬名战场。而王殊更是年纪轻轻,出类拔萃。包括那些第一轮被淘汰下场的,有几个放在赤羽国,也足够担任将领了。我们今天看得这一出叫‘江山代有才人出’,明白了吗?”
耶律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
“蠢货!叫你多读书,不是整天泡在温柔乡里头,哪天被人的铁蹄踏破家园都不知道!”蒙昭甩袖离去,留下一脸惭色的耶律,噤若寒蝉。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妹砸要我写长乐重生文,这个难度系数,直接把我吓晕了过去。
☆、真相大白(修)
崇姚有些累了,正要扶着阿采回去休息,王阙道:“奶奶,请您和父皇一起移步西暖阁。”
崇姚疑惑地看向他,庆帝同样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此处人多眼杂,不宜多说。宋允墨拜道:“是臣等有些私事,想向二位禀报。”
崇姚点了点头:“悠仁,既然孩子们有话说,我们不妨听一听。走吧。”
西暖阁内,杜景文,崔梓央和杨瑛坐在一处,太子和太子妃坐在一处,赵蕴,宋如玥,宋昭文以及永安坐在一处,严格来说永安几乎是一个人坐着,宋家与她泾渭分明,庆帝和崇姚则坐在上首的位置。
崇姚笑道:“衡儿搞什么名堂,看这架势倒更像是家族大会。”
其余众人皆配合地笑笑,却各怀心思,不知道把这样不相干的几家人凑到一起,究竟所为何事?
王阙和兰君先走进来,谢金泠,宋允墨紧随其后,四个人的面色都很严肃。
兰君先向上首的两个人行礼,然后轻声道:“今天请诸位来,有两件事要说。这第一件事,关于六姐当年抗旨拒婚的真相。”
众人皆是一震,庆帝更是面色微变,沉声道:“此事朕已经着内务府尘封,为何又旧事重提?”
兰君道:“父皇当年肯定也调查过,但绝对没有查到真相。不说清楚真相,对六姐不公平,对忠勇侯不公平,对八姐也不公平。今天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在这里,难道大家不想知道真相?”
杜冠宁面色有异:“长乐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十妹你又何必执着?”
兰君看向他,声音里有一丝嘲讽:“太子是不是怕我说出来,有辱圣德皇后之名?”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杜冠宁的目光有一丝闪避。
崇姚却若有所思:“你们四个查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兰君向谢金泠点了点头,谢金泠拍了拍掌,丁柯把一个身着青衣,戴着面具,跛着脚的人扶进来。那人正是当日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他跪在殿上,双手不停地颤抖,声音却清朗有力:“末将朱通,拜见皇上,大长公主。”
“朱通,你居然还活着!”杜冠宁大惊,站了起来,仿佛见到鬼一样。
朱通闷着声音说:“太子殿下一定想不到末将还活着。老天爷让末将活着,就是要让末将把公主的冤屈告诉皇上!”
杜冠宁的面色很难看,杨雪薇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又重新坐下来。
庆帝问道:“朱通,你不是当时护送长乐出宫的十个禁军之一?朕听他们说,你们全死了。”
“是,末将是丁统领派去保护公主的十个禁军之一,在逃亡的途中,末将掩护公主,身中数刀,又被他们的火箭击中,幸而落入河中,顺流而下,被好心的渔民所救!末将一直在渔村养伤,已经是废人一个,出不了门。这次若不是得人相助也回不到京城来。”朱通说着,卷起袖子,他的皮肤上都是纵横嶙峋的结块,竟没有一处好肉,触目惊心。
兰君转向朱通道:“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是!末将原是忠勇侯在禁军任职时的手下,负责莺歌宫周围的安全,末将知道忠勇侯和长乐公主是真心相爱的。当初皇上赐婚的圣旨下达,公主高高兴兴地准备嫁妆,谁知被皇后叫去了紫金宫。公主去了很久,之后几乎是衣衫不整地回来,求丁柯大统领派人送她出宫。大统领本来要自己去,公主却不愿他前程尽毁,宁死也不让他同去,大统领这才派了末将等十人护送。”
朱通想起那些往事,声线微微颤抖,仿佛是一场噩梦:“逃亡途中,我们被追兵追上,他们下狠手,要置我们于死地。那几个禁军兄弟先后死去,最后只剩下末将跟公主。他们甚至还放火箭,末将为了公主的安全,就把公主藏起来,独自驾马引开他们……末将受伤,好不容易保住一条性命。后来有人请末将进京,末将呆在茶楼里说故事,终于见到了忠勇侯和宋小姐。”
兰君知道宋如玥那天把她引去茶楼,就是有意引荐朱通。但是没想到朱通说出来的故事,居然牵扯到了圣德皇后。她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才好,慌忙逃离。
那边,庆帝重重地拍了下扶手:“岂有此理,当年朕明明下令抓活的,他们怎么会痛下杀手!”
丁柯拜道:“皇上,当时皇后派出追捕公主的统领,正是刘善将军。”
刘善随后走入殿中,面如死灰,跪在殿上道:“皇上的确是下令活抓公主回来,可皇后把末将叫去紫金宫,许以高官厚禄,要末将绝对不能让长乐公主活着回来。末将本来不答应,可皇后又说,末将家中的十几性命都在末将的一念之间……那件事之后,末将心中愧疚难安,但皇后和公主都已死,这件事便搁置了下来。”
“岂有此理!”庆帝怒极,只觉得气血上涌,勉力抑制住。
“你说谎!母后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永安几乎是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母后那么高贵,那么优雅,待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都很好,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兰君不得不告诉她残酷的事实:“皇后在八姐你面前的确如此。她也是真心疼爱你,所以你喜欢忠勇侯,她就想方设法为你除去障碍。”
“你撒谎,你骗人!”永安捂住耳朵,大叫起来,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成何体统!”崇姚皱眉喝了一声,杜鹃连忙搀扶着永安坐下来。
庆帝冷厉的目光扫向杜冠宁:“这么说,你是知情的?”
杜冠宁吓得跪在地上,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欺君:“是……儿臣知情。但儿臣劝过,母后不为所动……儿臣没有帮着害六妹。”
庆帝又看向杨瑛,杨瑛面上还算镇静,回以坚定的目光,但后背出了层层冷汗。皇后当年的确与她商量过这件事,她也帮着出谋划策,可是谁也没有证据,又能奈她何?
“好啊,好得很!好一个圣德皇后,好一个太子储君!”庆帝苍凉地说,“这些年朕一直想不通,长乐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抗旨拒婚,甚至还逃离皇宫。原来这一切都是朕那贤良淑德,大度温柔的妻子做的好事!可恶至极!”皇帝把手边的一个花瓶狠狠扫落在地。暖阁里的人都十分惶恐,谁也没出声。
“悠仁!”崇姚唤了一声,“别动怒,担心身子。”
皇帝平复了情绪:“姑姑放心,朕没事。”
谢金泠上前拜了拜:“皇上的身体若是能承受得了,臣还有第二件事要禀报。”
在他看来,长乐之死,只是皇室内部的争斗,于国家来说是小事。但是有人利用长乐的事,企图来瓦解皇室和宋家之间的信任,危及到边关,却是十恶不赦的大事。
“你说。朕撑得住!”
“前些日子,宋府发生了惊马案,伤及苏星儿。那马中了迷迭香,方宁探查黑市得知,是一名女子购得此香。”谢金泠娓娓道来,“方宁告诉臣,那黑市卖家形容买主身上的香气,很像铃兰花,却比铃兰更浓郁,臣推测是夜木槿。宫中内务府置办的香料很少有夜木槿这一味,因为它不够贵重,香气又太重,很容易盖过别的名贵花草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喧宾夺主。永安公主自小长在宫中,就算嫁入宋府,公主府也有自己的一套吃穿用度,还是按照宫里的规制。所以由此推断,不是永安公主或者她身边的人买的迷迭香。”
宋昭文冷冷道:“她就不能托别人买?”
谢金泠极有耐心地说:“永安公主自小长在宫中,养尊处优,恐怕是第一次听到黑市这种东西吧?何况就算她知道黑市有禁药,派人去买,黑市的人怎么肯卖给来历不明的人?”
宋昭文知道谢金泠的话有理,又问:“那如何怎么解释阿京的口供?杜鹃在出事的前一天,在马厩那里鬼鬼祟祟的。”
杜鹃连忙说道:“奴婢没有鬼鬼祟祟的!只是公主的琴弦忽然断了,奴婢想去剪马尾巴的毛来补弦。那马儿极有灵性,因此才动作小心,不敢惊了它们。”
“那你为何不早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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