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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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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是以幕宾身份在曹家,并不是宗族亲长,所以就没有选这处院子,而是在曹他们院子的南边,靠着东门的地方选了个小些的院子住了。
    自打李家来人,说了高太君已经进京的消息,李氏同初瑜商议后,就将这西北的园子收拾出来,做高太君的居所。
    进了园子,见了一路的花石草木后,再看到素雅的院子,高太君不禁连连颔首,露出满意之色。
    不过,看到李氏凸起的肚子时,老人家的神情却有些僵硬。
    因这一路舟马风尘,李氏与初瑜带着人侍候高太君梳洗更衣后,才使人将天佑兄弟三个领来,给老祖请安。
    天佑在南边养了一年半,期间李氏也带着去探望过高太君。剩下的恒生与天慧两个,高太君却是头一遭见。
    高太君先拉了天佑在怀里,摩挲了半天,嘴里道:“这才多咱功夫,就这么高了。”
    天佑对之前的事儿,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影影绰绰的,只觉得这老太太可亲。便顺着祖母的吩咐,口里称着:“祖太太。”
    “哎,乖孩子!”高太君的脸色慈色更盛,又拉起恒生的小胳膊,笑着对李氏道:“这是哥儿的二小子?这虎头虎脑的,瞅着倒是有些像诚儿小时候地模样,只是那个皮猴子似的,这个却是规规矩矩的。”
    她口中的诚儿说的是曾侄孙,李鼐的三子李诚。
    待看到天慧时。高太君留出怜悯之意。搂在怀里亲了亲,看了初瑜也不再像先前那样不假颜色。
    李氏陪坐在一边,看着高太君带来的小姑娘。想起死去的侄儿,心里亦是唏嘘不已。
    这小姑娘,同天慧差不多大小,正是李鼎的遗腹女。小名儿叫香玉。
    一生日大地孩子,跟着曾叔祖母下了船,坐了大半日车,已经是些困了。
    她原是坐在炕上,有些睁不开眼,将丫鬟婆子领来几个孩子,其中还有个同自己差不多小姑娘,这才算精神些。
    高太君见过几个曾外孙。看到香玉抿着小嘴儿往这边巴巴地看着,便笑着向她挥挥手,道:“香玉过来,见过你姑奶奶家地表哥表姐们。”
    一句话,使得大家伙儿的视线都转到香玉身上。
    香玉带着几分拘谨,怯怯地望望高太君,起身走了过去,挨着高太君的胳膊站了。
    “这是大表哥,二表哥!”高氏指了指天佑与恒生,对香玉道。
    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瞧着香玉也带着几分稀奇。
    他们见过地女孩儿。自家的除了天慧是妹妹,其他四姐、五儿、妞妞都是“姑姑”。
    来了这边园子。跟着母亲去隔壁淳王府园子,见过一次那边的七格格。虽说不过比他们大不了两岁,但是却是亲姨母。
    如今来了个同天慧差不多大的女娃娃,管他们叫“表哥”,他们两个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亲近了。
    东一句、西一句,问起这个,那个地,很是没章程。
    香玉见他们两个没有架子,去了怯意,眼睛弯弯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恒生瞅着她毛茸茸的眼睛,小脸上显出疑惑来,拉了下边上的天慧,闭上嘴巴,不再言声。
    香玉侧过小脑袋,也看向天慧,最后视线落在她前襟的虎骨平安扣上,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初瑜见了,不禁有些为难。
    若是其他的东西,还能找出差不多的来,这个却是紫晶从尼姑庵堂求来的古物。原是一对,一个在曹身上,一个是天慧身上。
    她稍加思量,从腕上褪下来一串籽玉手串来,上前系到香玉地前襟上,笑着说道:“这是叔母给的见面礼,香玉不要嫌弃才好。”
    这手串也是内造之物,是初瑜昔日的陪嫁之一。是九块白色籽玉串成的,每块玉都雕成如意云纹,看着极是精致。
    因喜它戴着清凉,初瑜今年夏天就寻了出来戴上。
    香玉低下头,看着前襟的手串,抿了抿嘴唇,抬头看着高氏。
    高太君看到那手串,眉头不经意地皱皱,神色转淡,对初瑜道:“太贵重了,劳你破费!”
    初瑜不晓得哪里触犯老人家的禁忌,讪讪地回道:“是应当的,您客气了!”
    李氏怕媳妇不自在,忙对初瑜道:“稻香村送来的莲蓉点心呢?这要等老爷回来才开席呢,先将那几样莲蓉点心送来给你外祖母尝尝。”说着,又笑着对高太君道:“母亲,记得您最爱吃莲子做的点心,这次也尝尝京里师傅制的。”
    在孩子们面前,高太君也不愿再板着脸,微笑着点了点头。
    初瑜心里吁了口气,带着丫鬟下去了。
    少一时,初瑜已经送了好些样莲蓉点心,站在一边寻思是不是要借着预备席面地由头退避。
    对于高太君,初瑜地心里还真有些犯憷。
    到底是长辈,又要顾及到婆婆,不管老人家什么态度,她也只有忍下的。
    到底是不自在,见她不喜欢自己,也就不愿意主动往前凑了。省得看着脸子,怪难受地。
    高太君已经招呼孩子们拿点心。自己也拿了一块儿,送到嘴里,吃了一口,点了点头,道:“瞧着有几样同苏州的点心差不多,这个不同的,却是另有一种滋味儿。”
    李氏笑着说道:“这是广式的,师傅是从广州那边请地,听说这馅料里。除了莲子。还有用西洋法子制的奶油、东洋法子制的蔗糖。”
    “啧啧!这又是东洋,又是西洋的,怨不得这般花俏。”高太君见李氏只说话。却不吃,亲手拿了块送过去,道:“你也尝尝,松松软软的。吃着一点也不腻儿。”
    李氏接了点心,面上却有些尴尬,瞅着这莲蓉糕,低头不吱声。
    莲子乃是助产之物,这不到临盆之际,是不能轻易用的。太医早有所嘱,所以李氏没有往嘴里送。
    初瑜在旁见了,印证之前所知的。越发笃定婆母并不是高太君亲女,而是大长公主之女。
    若是那样的话,婆婆李氏实际身份是皇玛法的表妹,自己地姑奶奶,丈夫实际……是自己个儿地表叔……
    虽说宗室女指婚,差辈分的大有人在,但是初瑜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这一想到丈夫,她地心里就不由地悬心。
    从弘曙兄弟那边,初瑜不小心知道了真相,这才晓得丈夫不是去了归化。而是去了外蒙古。还要往西北军前。
    夫妻两个,向来恩爱。
    成亲这些年。因曹的差事忙,几乎年年都有小别之时,却也不过旬月,这次却是三个多月了。
    初瑜的眼底,添了抹忧色……前门听戏回来地庄常,两人便一起坐车回园子。
    曹寅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
    庄先生犹豫了一下,道:“大人是在担忧张孝先?”
    “孝先”是前江苏巡抚张伯行的字,他受到弹劾,将良民诬为海贼,严刑之下,毙命数人。
    朝廷派了吏部尚书张鹏翮去江南审问,最后查得张伯行“将良民以窝藏盗贼、招聚匪类题参、殊属不合”,听说还上了折子,请旨将张伯行“照律拟斩监候,秋后处决”。
    曹寅摇了摇头,道:“皇上心里有数,最后不过雷声大、雨点小,会保全这个老臣的。我只是为张孝先难受。同在江南为宦多年,虽然鲜少往来亲近,但是说起风骨来,张孝先却是可钦可赞。”
    庄先生道:“这就是过尤不及的道理。之所以这般受到官员排挤,到底是被虚名所累。当年噶礼案发,扬州百姓得知张孝先解任,哭声震天,罢市抗议,为防民乱,使得驻军八旗都不得不进城戒备。待到噶礼案毕,张孝先留任江南,上万百姓进京,在御园外叩谢皇恩。就连张孝先出任过的福建,百姓也是奔走相告。如此显赫的官声,可谓是国朝第一人。”
    曹寅叹了口气,道:“虽说行事不够变通,确实是清官。要是没有他,以噶礼之贪,江南百姓怕是要褪层皮了。只是到底是为臣,不应直邀民心,可惜了了。皇上固然会保全这个臣子,但怕是不会再放他回江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如今,从京里到地方,没有几个官员不贪的。像张孝先这样地,实是少之又少。做个好官,却是这般下场,这也实是让人心里难受。我还罢了,土埋半截的人,不晓得何时就见祖宗去了;儿还年轻,往后……却是不晓得他会如何……”
    说起曹,庄先生摸了摸胡子,脸上添了笑意,道:“大人,实是杞人忧天了。孚若并不是心浮气躁的性子,也不是爱虚名的,当做什么,他心里最是有数……”
    “与光同尘么?”曹寅闻言,脸上不由地露出失望之色来。
    庄先生见他如此,却是闭了嘴,将想要开解规劝的话咽下。
    这做父亲的也不容易,既是“望子成龙”,盼着儿子能实现自己昔日夙愿,功成名就,又是担心儿子面慈心善,“民贵君轻”,犯了为官大忌。
    想要平平安安,还想要名利双收,这对儿子的期望,委实大了些……
    曹已经同大喇嘛与福宁安等人别过,带着御前侍卫与长随等人离开河朔,前往乌雅里苏台。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
    从京城到归化,从归化到大喇嘛驻地,大家本来已经渐渐习惯马背上的奔波。不过,从大喇嘛驻地到河朔这一路,却是放慢了行程不说,也学会了上马车偷懒。
    悠悠哉哉的一个多月下来,再回到马背上,整日驰行,大家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不,到了中午小憩时,就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赫山伸出巴掌来,苦着脸对曹与纳兰富森比划道:“从京城到乌尔格四千二百里,从乌尔格到河朔没有三千里,也有二千六、七百里。这又是往乌雅里苏台,又是一千好几百里。这来来回回的,就小一万里了。这算下来,每天行程百里。同咱们一比,福大人御前那几个小子倒像是来西北享福地。”
    纳兰富森一边笑着听了,一边揉了揉后腰。
    他是众侍卫中最年长之人,加上体态有些发福,这骑马也实在有些遭罪。
    仕云正巧在旁,听了赫山地话,不禁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下可好,咱们大罪也遭了,又不能到军前,到手的军功就这样飞了。”说着,往草甸上一躺,叹了口气。
    其他地侍卫有的也惦记军功,但是估计到曹,只是想想罢了;有的脑子清醒的,却是暗暗窃喜,不用跟着大喇嘛入敌营了。
    曹的心里是轻松的,身子却是不怎么争气,乏乏的,也不想开口说话。
    虽说才看七月中旬,但是草原上的暑热已经消散,早晚已经带了凉意。就算是中午时分,也不过是日头足些。
    午后的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直想睡觉,曹也放下身子,往后边倒下。
    他伸出袖子,遮住了眼睛,耳边听着侍卫们的杂谈,心里寻思的却是康熙与自己个儿的三年之约。
    西北的战事拖延至今,没有半点进展,主因就是缺少钱粮。
    这次到御前,不用想,这谈的指定也是银子的事。
    他脑子所设想的,原还担心条件不足,如今因战事的缘故,使得蒙古这边多了不少台站,这样看来也算是便宜了……
    三年千万银子,曹心里有些沉重。
    赚钱倒是不怕,费脑子也没啥,只要能护住家人老小,老黄牛也做了,只当是抱康熙的粗腿了。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皇子阿哥们谁也不是傻子。
    自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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