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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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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不不
    钟,就听有人扯着嗓门,大声喊茶馆伙计:“过来,怎么回子事,今儿的三国怎么还不开场,昨儿正听到关键时候呢!爷可等得不耐烦了!”
    其他座位的人听了,纷纷附和,有的说:“是啊,昨儿正讲猛张飞大闹长坂桥,却不知吓退了曹贼没有?”
    “还有白马将单骑救主呢!这段可着实是热闹勾人!”另外一人嚷嚷。
    那伙计笑着向众位客人道:“就得,就得,各位爷就看好吧!”
    说话间,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中年人从楼梯口转过来,后边还跟着两个搬东西的少年。
    茶馆靠北墙处,早有一片空地,中间有一个三尺来高的台子,还有几把椅子。
    那中年人就是说书先生了。在台子后站定,向各位客人抱了抱拳。两个少年则坐在侧边的椅子上,一个人面前支面鼓,一个人怀里抱了个三弦。
    曹颙看了,顿觉稀奇,原来三百年前地说书人,不像后世那种一块惊堂木就可的。看来,是要有鼓弦伴奏了。
    果然。待说书人讲起。两个少年就开始跟着敲鼓拨弦。将战场上那种杀伐之气贴切地表现出来,听得茶馆的看客们热血沸腾,叫好连连。说到最后,那说书人又唱了几句,算作收尾:
    长坂桥头杀气生,
    横枪立马眼圆睁。
    一声好似轰雷震,
    独退曹家百万兵。
    一段《三国演义》听罢。曹颙的心痛快了许多,男儿当如是!张飞赵云哪个不是大英雄,谁杀的人又少了?自己不过杀了个当杀之人,若是再这样记挂在心里就太娘们了。
    庄席见了,一拂胡须,道:“去复顺斋切块酱牛肉,咱们打道回府?”
    曹颙想起紫晶也爱吃那牛肉,点头应是。
    两人出了茶馆。悠悠闲闲地。一路往正阳门走去。
    一路上庄席随手点指街旁有些名气的商铺,给曹颙讲上几句,或是评点铺中名品。或是论说商家背景,他所讲内容本就有趣,又不时引经论典加些生动形象的词句,便是妙趣横生又发人深省,曹颙听得津津有味,心底也越发佩服起庄先生来。
    刚过大栅栏,迎面正瞧见苏赫巴鲁带着几个随从,曹颙忙向庄席告了罪,打马过去招呼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本是面色不虞没精打采的,见到曹颙才有了些精神,一把拽了他道:“小……小、小曹,走,喝……喝酒去。”
    曹颙瞧他神色,像是不大痛快,便点头应了,回头向庄席说了,又道:“也快近饭时,先生也一道外面吃吧。”
    庄席笑着婉拒,拱拱手向苏赫巴鲁见了礼,自行回府去了。
    曹颙与苏赫巴鲁两人就近找了个酒家,进了雅间,点了四五个菜,要了一坛子酒,对饮起来。
    苏赫巴鲁像有心事,却一直不肯说话,菜也极少吃,只是一碗一碗地喝酒,转眼功夫,一坛子酒见了底,他又喊小二要酒。
    曹颙虽知他酒量不小,可这样喝下去实在是无益健康,况且酒入愁肠,怕是越喝越闷。于是,他一边劝着苏赫巴鲁多吃菜,一边拿言语套问出了什么事。
    苏赫巴鲁抬腕尽干了杯中之物,红着眼睛,苦笑一声,“我……我……我要……要……成……成亲了。”
    曹颙习惯性地第一反应是道喜,刚张开嘴,忽然想起苏赫巴鲁思慕宝雅地事情来,再见他这副失魂落魄地样子,也就明白了他难过的缘由,那“恭喜”二字生生又咽了回去,化做细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苏赫巴鲁压根没瞧他的反应,只说“太后恩典”,便又埋下头,喝水一般地灌酒。
    曹颙上辈子有过失恋的经历,也曾借酒浇愁,因此十分理解苏赫巴鲁的心情。说起来,苏赫巴鲁比他更无奈,他毕竟得到过那个女人,苏赫巴鲁却还没有机会去获取心爱姑娘的芳心,就被一道指婚地恩旨断送了所有希望。
    想起旧事,又思及现在,曹颙也一口气干了一碗酒,现如今,他自己的婚姻又岂是自己能做主的?就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可以不遵,可以讨价还价,那康熙的指婚呢?他能抗旨吗?谁又知道苏赫巴鲁的今天不是自己的将来?
    理论上说,若是没有心爱之人,单纯地和一个不相爱的女人共度一生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曹颙并非什么有感情洁癖地人,最少相敬如宾、不互相伤害还是做得到地;可要是遇到一个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给妻子的名分,他倒时又将如何?在宅门里呆了多年,曹颙深知这个时代妾地地位低到了什么程度,也清楚一个宠妾可能给一个家庭带来怎样的动荡,他自己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两人各想自己心事,都是一言不发地喝酒。苏赫巴
    愁绪,酒量大打折扣,很快就醉倒,伏在案上起不来量本就不弱,又喝得没有他快。这会儿倒是神智清明,并无大碍。
    曹颙叫了小二来结账,然后架起苏赫巴鲁出了雅间,往楼下去。楼下苏赫巴鲁的随从就坐在大堂靠楼梯口地位置,瞧见了曹颙二人出来,忙快步上来接过自家主子。
    苏赫巴鲁忽然极低唤了一声,“宝雅……”
    这一声带着一分压抑、两分无奈和足有七分的伤心,听得曹颙心里一紧。几个随从也都暗自摇了摇头。曹颙拍了拍他一个亲随的肩膀。叫他们好生照顾苏赫巴鲁。目送他们离去。
    曹颙想着给紫晶买那牛肉,因此方才没好意思让庄席捎带。这会儿,他想到苏赫巴鲁那一声“宝雅”,不知道宝雅心中苏赫巴鲁占得几分,便拟着带些吃食回去给宝雅她们几个。
    *
    曹府,竹院
    曹颐拿着件绣活,一边行针走线。一边和倚在锁子锦靠背上的永佳聊着闲话。宝雅懒洋洋地半躺在软榻上,摆弄个曹颐旧日绣好的荷包,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外面小丫鬟进来回说,“大爷往这边来了。”
    宝雅听了,立即起身:“好哇,抓他都抓不到,出去玩了都不带咱们,瞧我说他去!”说着跳下软榻跑到院子里。见了曹颙就过去扯他袖子:“你跑去哪里了?”
    曹颙虽然换了衣裳。但还带着些酒味,宝雅闻到了,一皱鼻子。佯嗔道:“竟是去喝酒了!也不叫上咱们!该罚!”
    曹颙指了指身后丫鬟捧着的食盒:“带了些精细点心回来,也不知道对不对你们胃口。”
    宝雅眼睛一亮,忙扑过去,揭开一个食盒,喜道:“核桃粘、蜜饯金枣、菊花佛手酥?好,好,这几样我都顶爱。算你有良心!”说着自己接过食盒,欢天喜地的跑进屋里,招呼丫鬟抬炕桌过来,把食盒一摆,笑嘻嘻地对永佳曹颐说:“算曹颙有良心,给咱们带了点心回来。三姐姐,有你最喜欢地蜜饯马蹄与木犀糕。还有永佳姐姐最爱吃地翠玉豆糕!”
    说话间,曹颙也进了屋。永佳和曹颐都笑着谢过,然后方洗过手,吃起点心。
    宝雅吃了口糕,含了块蜜饯,满意地咂咂舌,因问坐在椅子上饮茶的曹颙:“你到底跟哪个喝酒去了,大白天的也这么有闲情?”
    曹颙撂了茶盏:“遇上了苏赫巴鲁了。”顿了顿,又道,“宫里面给苏赫巴鲁指婚了,故去喝了酒。”说罢,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宝雅。
    宝雅却是一脸惊喜,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兴高采烈的模样:“这等喜事都不叫上我!回头要他好看!非补我一顿酒不可!指的哪家小姐?”
    曹颙未想到她这样反应,摇头道,“我不知……只知道太后赐婚。”
    宝雅小脸垮下来,嘟着嘴:“你竟说不知道?!哼,真真糊涂!!哪有喝了人家喜酒还不知道结亲哪家的?!”转而又兴奋地掰着手指头算起来,“秀女早就指完了,苏赫巴鲁又是蒙古小王爷,定是个宗室女,我看跑不了宜尔哈姐姐或萨木素姐姐,再不就是雅拉!永佳姐姐,你说是不?再想想也没谁了……”
    永佳拿绢子擦了她嘴角地点心屑,笑而不语。宝雅犹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又开始兴奋地盘算起送什么东西。
    曹颙瞧着宝雅这般开怀,知道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多少有些替苏赫巴鲁惋惜,转念又觉得这样也好,总好过棒打鸳鸯,落得两个人伤心,当下只垂头饮茶。
    永佳瞧着宝雅天真烂漫,心底暗暗叹息。她与二哥永胜年纪相近,关系最好,永胜对宝雅也存了份爱慕之心,没瞒妹妹。永胜原还央过妹妹在宝雅面前多赞自己的,后来又和妹妹抱怨,自宝雅从草原回来身边就多了个苏赫巴鲁,他守孝不能陪着宝雅出去玩,生生疏远了,平白的给了苏赫巴鲁机会。这几日来,宝雅每和永佳说起草原,必是要提苏赫巴鲁,不是说苏赫巴鲁帮她打猎,就是说苏赫巴鲁给她好物什,永佳对苏赫巴鲁有意于宝雅之事也知道些。
    这会儿瞧了宝雅这般光景,她禁不住思及自己,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啊,不也如宝雅一般浑然不知么。自己守丧三年,出孝已然逾龄,彼时那人怕是早已觅得良配结得良缘了。说不定,她还不及苏赫巴鲁在宝雅心底尚存份朋友情谊,至始至终,她在他心里,可能留有点滴痕迹?
    目光落到低头饮茶那人身上,永佳一时间柔肠百转,兀自怅然。
第九十二章 水落
    家兄弟很晚才回府,带回的消息却让曹颙与庄席很是所猜测的完全应验,那买凶的是通州本地人,但是身份有些出乎众人的意外。那人竟是一年近古稀之老翁,姓梁名勉,乃是通州大户。
    原来,魏家兄弟快马加鞭前往通州后,就将县城的三两家钱庄都访遍,这半月来并没有大额的银钱支取。
    两人又按照庄先生所嘱,打听了通州地面上的大户人家,看看近日有没有大宗买卖的。虽然也有两家典房卖地的,但是银钱数目不过千八百两,只有梁勉在十月初以五两一亩的价格,来也有八、九千亩。要知道,这通州地面的良田价格是每亩七、八两银子,好的甚至能够到十两。像梁勉这样低的价格,实在是反常。
    魏家兄弟查到这里,就梁勉的家世背景细细打探。梁家是通州大户,诗书传家,族中有不少子弟入仕。不过梁勉子嗣艰难,只一子一女,其子中了进士后,曾做了十多年京官;女儿则嫁给兄长的房师,一个熊姓京官为填房。那熊家是名门望族,那人又是高品京官,梁家实在是高攀。梁氏出嫁三年,留下个稚子后,就病逝了。
    梁勉怕姑爷家子弟多,外孙年幼失母受欺负,就同姑爷商议后,将其接到身边抚养。几年后,他儿子放外任,赶上洪水,阖家遭了难。梁勉的血脉只剩下其外孙这一脉,自是当成心肝肉似地。捧在手心里。
    这般娇纵之下,这个孩子渐渐长大,倒还真给外祖长脸,康熙四十五年中了进士,封为庶吉士,今年四月升了翰林院编修。不想九月底不知因何入狱,没几日就自缢在狱中。
    梁勉年近古稀,只有这点血脉。就此断绝。其人似疯癫。几日内就出手了将近万亩良田。引得那些惦记其家产的族人痛得直跳脚。登门劝告的人络绎不绝,想要给老爷子做继子继孙的不可胜数。老爷子始终不松口,开始还应对,过后就是闭门不纳。
    而其管家梁喜近些日子却阔绰起来,置了个外宅,养下了两个粉头。整理日,呼朋唤友。胡天黑地,嚣张无比。
    经过在梁家附近的盘查,魏家兄弟差不多能够确认去找万九的中间人就是梁喜。因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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