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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很久。
　　本来以为和张衍同坐在一张椅子上就已经是他们两个人最近的距离了，没想到更尴尬的还在后面。上了一天课的学生笑闹着吃完了晚饭又在宿舍消了消食才悠悠地收拾东西去见识一下他们的“浴室”。
　　“卧槽……”
　　和早上那声如出一辙的粗口，只不过这次是冯锐发出来的。四个人看着面前人头攒动的澡堂吞了吞口水。丁玉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怎么他们洗澡的热情也这么高涨呢？”
　　“我们下次换个时间吧，八点多可能是晚高峰。”冯锐第一个找到了空着的柜子，“我一会儿洗完就先撤了啊，回去给你们开门。”
　　“ojbk。”丁玉泽趁着一个人刚走立刻占领了那个柜子，冲旁边没抢上的人得意地笑了一下，“国宝，要不要跟哥哥用一个？哥哥绝对不嫌弃你！”
　　卓扬笑着摇了摇头，他等的这个柜子主人衣服已经穿得差不多了。
　　澡堂这种地方可以说是对gay非常不友好了，满眼都是光着屁股遛鸟的肉体，卓扬的视线放在谁身上都不合适，最后只能死死盯着柜子，弄得周围同样在等柜子的人都不敢跟他抢，大夏天的不至于为洗澡打一架。
　　卓扬的衣服已经脱了七七八八，下意识地回头找了一下张衍的位置，他还在那里等柜子呢，而那个柜子的主人就跟故意拖延时间似的，竟然还要涂身体乳，他一个gay都没这么精致过。
　　“衍哥！”卓扬帮张衍占了自己上面的一个空柜子，“这边！”张衍对卓扬道了声谢把自己的东西放了进去，开始脱衣服。
　　浴室的柜子是一列上中下三个，卓扬在最下面，拿东西放东西都得蹲着，现在浴室又是人挤人的状态，卓扬蹲下放内裤的时候重心没把控好，跪在了地上。这倒不是最尴尬的，周围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摔一跤什么的不会吸引多少视线，最尴尬的是，他的嘴唇，埋在了一团黑色的毛发里，那毛发散发着腥味，卓扬用鼻子想也知道是什么。
　　卓扬觉得周围的人和时间都静止了，大脑空白，五感失了四感半，只有鼻尖的气味提醒着他这不是错觉。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至少得有半分钟，张衍才磕磕绊绊道：“那个……你没，没摔着吧？”顿了顿继续道，“你再不起来，我要硬了。”
　　一听这个卓扬猛地站了起来，眼睛下意识的扫了一下张衍的下身，嗯，确实不是老老实实趴着的状态，而且尺寸很可观。他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红着脸放下一句：“我先进去了。”便匆匆跑开。
　　张衍一个人看着自己差点升旗的下半身无奈地摇头，抓住一条毛巾挡在胯间跟着卓扬走了进去。
　　浴室里面的画面更加壮观，一个空着的花洒都没有就不说了，有的花洒下面居然还排起了队。水汽氤氲，张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卓扬的位置，他刚好找到一个花洒，没喷头的那种，热水砸下来的那一刹那，卓扬皱着眉躲了一下，又把手探到水柱下面适应了一会儿才继续洗澡。张衍看他那个傻样无声的笑笑，提着澡篮冲着卓扬走了过去。
　　“我觉得我等到澡堂关门都洗不上了。”张衍哭笑不得地说。
　　“啊……那我们用一个吧。”卓扬把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给张衍让出了一个位置，他还没有从刚才那件事中缓过来，现在根本不敢正视张衍，心虚得要死。
　　张衍完全没意识到卓扬的心思，乐呵呵地站在花洒下面冲澡，洗小兄弟的时候也没说挡着点的。虽说之前没升起来的旗已经降下去了，但是随着张衍动作那软塌塌的东西也跟着来回晃，卓扬看得直眼晕。他撸了一把脸上的水，心里怀疑他这是喜欢上一个多直的直男啊。
　　“我洗完了，先出去了。”卓扬恨不得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一直盯着张衍的果体，紧致的肌肉线条，小麦色的皮肤，再加上一直萦绕在他鼻间的气味，这么下去张衍没升旗他就该有反应了。
　　然而卓扬再一次被张衍的直男思维打败了，他真的很想问问那些和他关系好的直男们，是不是gay和直男的脑回路长得真的不一样。张衍听到卓扬这么说立马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刷停花洒，对着卓扬傻笑道：“走吧！我也好了。”
　　“……”我能说我想再冲个澡冷静一下吗。
　　什么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有力的解释就是卓扬因为一晚上都在跟张衍的命根子玩命，导致他晚上做了春梦，主角还是三个人——他，张衍，还有苏孟哲。大致内容是他和张衍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干柴遇上烈火似的从电梯里啃到卧室床上，就在快要上本垒时候苏孟哲推门进来了，本应该是一次愉快的419最后变成了三人斗地主，苏孟哲还被贴了一脸的白条。
　　卓扬醒过来就看到梦里苦逼的苏孟哲给他发了一个微信朋友验证：扬扬，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这条消息下面是关听竹的微信轰炸。
　　＇男人婆＇：一级警报！一级警报！姓苏的从我手机里看到了你的新手机号码！
　　＇男人婆＇：他还说他国庆要去学校找你！
　　＇男人婆＇：你说我把他支付宝黑了能不能阻止他订机票？
　　＇男人婆＇：不行，这货还能借钱！要不我把他室友的支付宝都黑了？
　　＇男人婆＇：你怎么能睡着了啊？！爸爸这都要火上房了！
　　卓扬抽了抽嘴角，拒绝了苏孟哲的好友申请顺便给关听竹回了一串省略号。现在最棘手的事不是半个月后的国庆假期而是他升了半旗的小兄弟……
　　怪不得都说古人的智慧是现代人无法匹敌的，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凌晨四点半，卓扬在宿舍楼的卫生间想着张衍的果体伴着卫生间难以描述的气味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

　　☆、第　4　章

　　“大家可以开始选课了。@全体成员”
　　班长在群里发的这条消息仿佛一声冲锋号，拉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2017级新生选课大战”的序幕。一时间所有新生都在疯狂刷新选课网址，手机、平板、电脑，只要是能上网的东西就绝对不会被他们放过，而A大原本就不是很快的校园网此时此刻更是慢如乌龟。
　　“哎呦我去……选课能用外网吧？对校园网累觉不爱啊！”冯锐愣愣地看着屏幕中间转了360圈还没停下来的小圈圈，决定放弃电脑改用手机流量。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非常遗憾地告诉你，现在学校官网已经打不开了，外网也是白搭。”张衍关掉浏览器，“我错过高峰再说吧，剩什么选什么。”
　　“不行，老子要和网速抗争到……”
　　“我登上去了！”丁玉泽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出声的卓扬突然喊了一声，丁玉泽和冯锐迅速凑到他面前看着他找到“拓展训练”，选中，提交，选课成功！
　　“国宝，国宝！不愧是国宝！快帮哥哥选个羽毛球，每年都是这课没的最快！”丁玉泽疯狂地拍卓扬肩膀，眼睛死死盯着卓扬的电脑屏幕，在看到选课成功的那一刹那，他激动地差点一掌把卓扬拍背过气去，卓扬干咳了好久才把呼吸理顺。
　　选课的时候学校官网时好时坏，冯锐趁着网速不抽的时候也选好了。521室就只剩下张衍没选，卓扬往张衍那边看了一眼：“衍哥，把你学号和密码告诉我一下，我帮你选吧。”
　　“行。”张衍把学号和密码说了一下，“帮我选篮球吧。”
　　卓扬看张衍正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并没有注意他的电脑屏幕，于是便起了点异样的小心思，他看着篮球50/60的课余量说了句瞎话：“衍哥，篮球没有了，你再看看别的吧？”
　　“嗯？没有了？”张衍蹙了蹙眉，卓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特别怕张衍凑过来看，那样他绝对会露馅。不过幸好心大如张衍，那人只是恹恹地问了一句：“那还剩什么？”
　　“嗯……健美操，武术，乒乓球，拓展训练。”卓扬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张衍的动作。
　　“老大你选健美操吧！超短裙哦……”丁玉泽调笑道。
　　张衍笑着冲丁玉泽竖了个中指，转头对卓扬说：“那我就跟着你选拓展训练吧，还能搭个伴。”
　　卓扬看着“选课成功”四个大字心里掩不住的欣喜，比他自己中了彩票还开心。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好，但他只是想多给自己制造一些和张衍的回忆，一些想起来会让他心头一酸的，微不足道的，廉价的回忆。
　　开学第二周的周三卓扬如愿和张衍一起走到了拓展训练场地，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同班的几个女生。任课老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小个子，戴着文绉绉的金丝边眼镜，说着一口纯正的本地普通话。
　　老师把上课的45个学生分成三组，开学第一节课无非是让他们互相熟悉，方式也是他们最熟悉的“我是A旁边的B旁边的C……”，中间出错的话就重头开始，哪组用时最短哪组获胜，第三名要接受第一名“上帝游戏”的惩罚。
　　三组队员分散开练习15分钟后比赛开始。
　　第一组采用稳中求胜的办法用时3分15秒，第二组为了追求速度中间错了一次用时3分26秒，张衍和卓扬是第三组，他们决定顺其自然。上帝游戏什么的，反正大家都不熟也不敢闹得太过火，无非就是几个俯卧撑蹲起什么的。
　　第三组前14个人磕磕绊绊的好在没有出错，最后一个是卓扬，他要一字不落的说出前14个人的名字，任务不可谓不艰巨，张衍一直在用眼神给卓扬加油，卓扬和他对了一下眼神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张欢欢旁边的刘孜旁边的赵墨旁边的高雅旁边的……”卓扬前面都没有出错而且语速很快，只差一点他们就能赢得比赛了，全队同学的眼神都不自主定在了卓扬身上，卓扬一紧张口胡了一下，“钱敏旁边的张衍的卓扬。”
　　卓扬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看体育老师打了“重头开始”的手势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一顺嘴忘记了说“旁边”，这句话意思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张衍安抚地拍了拍卓扬的后背笑着说：“没事，就是个游戏。这么想当我的人的话，那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明知道张衍是在揶揄他，他还是忍不住红着脸应了一声。张衍看到卓扬红透了的耳垂笑得更开心了，他想要捏捏红得像樱桃的耳垂，手都已经伸到卓扬耳垂旁边了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暧昧，只好硬生生地改变方向拍了拍卓扬的肩膀。张衍不清楚自己的这种冲动来自于什么，他和女朋友在一起三个多月也没有一次让他有这种想法，难道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和她通电话的原因？
　　张衍决定晚上找个时间和女朋友煲个电话粥，而站在他旁边把张衍的笑动作尽收眼底的卓扬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第三组以4分23秒的“好成绩”荣获倒数第一名。
　　第一组同学有权对他们实行惩罚，女生每人15个蹲起而张衍和卓扬唯一的两个男生——卓扬看着对面女生脸上意欲不明的笑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请这位高个子男生把矮个子男生抱起来。”
　　果然。
　　卓扬一脸哭笑不得，那个“上帝”似乎还不满足，又加了一句：“公主抱。”
　　轰隆隆——
　　什么叫天雷滚滚？
　　七八年前芒果台热播的一起来看雷阵雨都甘拜下风好吗！
　　体育老师笑得眼镜都歪了，奈何规则如此，只能硬着头皮催促他们俩照着“上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