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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的无脚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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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帮我穿吧。”沈斯缪低着头有些紧张地说。
  纪浔解开了手中的内衣,然后朝他说:“抬手。”
  沈斯缪抬起了细瘦的手臂,腋下都是一片莹白。内衣穿过了他的手臂,白色的肩带虚虚地挂在肩头,胸衣遮住了他贫瘠的胸部,白色的蕾丝贴着他白皙的肌肤。
  纪浔的手伸向了他的后背,摸了一下他两片清瘦的肩胛,然后把扣上了胸衣。
  纪浔走下了床,沈斯缪的目光跟着他而移动,有些发紧地问:“怎么了。”
  柜子的抽拉声响起,纪浔从里面拿出了一顶假发出来,他拿着假发回到了床上,双手穿过了沈斯缪腋下把他提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凑近,把那顶假发戴在了沈斯缪头上。
  黑色的微卷的头发散在沈斯缪白皙的背上,有几缕垂在了白色的内衣前,沈斯缪睫毛颤抖着看向一侧,白净的脸上透着红潮,有种稚嫩的纯欲感。
  纪浔抬手托住了他的脸,曲起一根手指把他脸侧的头发挽到了耳后,手指蹭了蹭他耳朵上的红痣,神情静默地看着他说:“很美。”
  沈斯缪坐在他的腿上比他高一点,他伸出手臂抱住了纪浔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胸上,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细长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丝里,幽幽地说:“这样像不像在哺乳。”
  纪浔轻声笑了一下。
  “我们……也算一家人,是不是。”沈斯缪把胸往他脸上挺送:“像不像母亲给孩子母乳。”
  “妙妙,我没有俄狄浦斯情结。”他说。
  “对呀,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这么做。”他低着头亲吻着纪浔的发丝,又捧起了他的脸,亲吻着他的眼皮和额头。
  沈斯缪想他真的是病了,竟然产生了这种疑似母性的爱,幻想着抱着纪浔的头哺乳着他。
  沈斯缪的胸贫瘠可见肋骨,纪浔用牙齿咬下来他的内衣带,用掌根把他的内衣推上去了一点,凑上去含住了他的乳头。
  沈斯缪颤抖着抱住了他头,挺送着胸往他嘴里送。
  纪浔掐住了他的腋下把他提了起来,走下了床,沈斯缪慌乱地夹住了他的腰。
  他裸露的背贴在了冰冷的墙上,白皙的双腿紧紧地夹住纪浔的腰,抱着他头,把胸往他嘴里送,满脸潮红地说:“吃,吃它。”
  纪浔抬眼直视着他,凑过去含住他的耳垂,咬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隔着透明的蕾丝舔他的胸,从容地,淡定地,最后含住了他的乳头。
  轻声的呻吟和吸吮声响起在房间里,沈斯缪高高地仰着头,卷曲的黑发从两侧散下来,遮住了纪浔的头。
  他双腿紧紧地夹着纪浔的腰,白皙的小腿向前绷直,脚踝被黑色的袜子包裹住了,显得格外的色情。
  他们又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开始做爱,连床板都在震动。
  沈斯缪的屁股里流出了白浊的精液,漆黑的头发湿透了,一缕一缕地黏在白皙的脖子上。他把纪浔抱在怀里,亲吻着他汗湿的额角,抚摸着他紧绷的背部肌肉。
  “累不累。”他低头吻了一下纪浔的嘴角,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
  纪浔眯了眯眼睛,伸长了手臂从旁边拿了一盒烟,他点了一根咬在嘴里,缓慢地抽着。
  “遇见你的时候是在日本,那时候你去哪干嘛。”沈斯缪嗓子沙哑地问着。
  “学校的一个项目,有个导师带着我过去了,去日本的大学交换学习”纪浔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
  闻言,沈斯缪笑了一下:“那我们能遇见也真是有缘。”他望着窗外面说:“那时候我的姑母跳入池塘自尽了,我心情烦闷,夏日祭出去散心,却正好遇见了你。”
  沈斯缪絮絮叨叨地说着,慢慢的声音变小了,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纪浔把手里的烟灭了,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他和沈斯缪面对面地睡着,他观察着沈斯缪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泛红的眼皮,沈斯缪迷糊地叫了一声“纪浔。”
  “嗯。”纪浔轻轻地应了一声,即使知道他已经睡熟。
  “妙妙。”他也这么叫了他一下。
  过了一会说道:“おやすみなさい”
  59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下雨,沈斯缪在他手里硬塞了一把伞,说是今天会下雨。
  纪浔看着天上淅淅沥沥的雨,有些出神的想,这把伞派上用场了。他靠在屋檐下抽烟,修长的手指被冻得青白,火红的烟头在阴暗的天气里格外的显眼。他伸出手往外面接了一下雨,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骨腕滑进了袖子里。他把手收了回来,把抽完的烟头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撑开了伞,朝医院里面走去。
  纪浔拿着缴费单走出病房的时候,老太太也跟着出来了,她握着纪浔的手说:“瘦了,最近是不是又生病了。”
  “没有,只是穿的有点薄。”纪浔低头看着手里的单子说。
  “小满啊,辛苦你了。”她最终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她看着纪浔手里长长的缴费单叹了一口,眼睛酸涩地说:“都怪我们拖累你了,你要怨就怨奶奶吧。”
  “我先去缴费。”纪浔把手抽了出来,拿着单子朝缴费厅走。
  他把费用结清之后,走过一个垃圾桶时,把手里的缴费单揉成一个团扔了进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气冷得彻骨。
  他撑开伞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
  肩膀上湿漉漉的全是水,他的手指冻得泛红了,靠在座位上无聊地看着外面。也许是车内暖气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起得太早,他盯着外面掠过街景,感觉头脑发沉,他抬手揉了一下眼睛,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梦,他可以确切的这样认定。
  他已经好久不做这样的梦了,梦到过去。
  他骑着单车从学校里面出来,把车子靠在路边,走到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他有烟瘾,几乎戒不掉。
  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得很凶,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满地的烟头。上次这么抽的时候,他自己独自在卧室里,把门窗全关了,坐在床沿吞云吐雾。
  因为警局找上他,说他还有直系亲属在世,目前他们已经和警局取得联系。他以为他的生活早已获得平静,如一潭死水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
  这样的重逢他并不期待。
  他感觉自己情绪涌动缓慢,难以共情,几乎外露不出来,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一样,有时候他会想,谁拿着凿子把它砸破,让里面混着冰碴的水流出来,这种想法让他获得一种畅快感。
  买完烟,他踹进口袋里面,把自行车锁在了小卖部门口,叫老板帮忙看顾一下。
  兼职的地方是一家KTV,开在了职高旁边,聚集在那条街上的大多是不良少年。他一般都是走路过去,以免自行车丢失。
  这条街杂乱无章,违规建设的KTV,无数的小吃摊摆在路旁,各类食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有许多头发颜色各异的少年围在一起抽烟,烧烤摊上摆着一扎一扎的啤酒。
  进入KTV里面,难闻的烟酒味扑鼻而来。有几个纹着刺青的人叼着烟朝他吹口哨,冷嘲热讽的嘲笑了几句。
  纪浔来这里兼职的时候,一个女生抽着烟,轻佻说:“穿着一中的校服来这里兼职。”她挑着眼睛看他:“好学生不是应该好好读书吗?”
  他当时有条不紊地摆着酒,掀了一下眼皮看她,倏地笑了一下,眯起眼,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怎么知道我是好学生。”
  笔直的眼神,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慌乱不安地跳动着,有些慌乱地猛抽了一口烟。
  她用余光悄悄的打量着他,穿着干净宽松的蓝色校服,很是清瘦,侧着脸,下颌线条很漂亮,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很淡漠,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那些酒瓶,漆黑的头发下,唯独那双眼睛被玻璃瓶折射出冷漠的沉郁。
  她轻笑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对于她的殷勤纪浔烦不胜烦。经常在这里聚集的不良少年,其中有一个在追她,经常见了他总是会言语讽刺,纪浔只当做没有听见。
  今天他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握着口袋里烟,皱了一下眉。其中一个人凑上前来挑衅,撞了一下他的肩,压着声对他说:“孬种。”
  纪浔面无波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发泄。
  KTV的后巷,他一个人对多少个,他记不清了,大概是三个。
  多少拳头落在身上他都不在乎,他揪住了那个挑衅的人,把他压在地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砸,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不要的打法。
  直到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围殴他的三个人都走了。他才靠在墙上喘气,鼻腔里面流出了血,他抬手捂了一下,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又流到了白皙的骨腕上。
  他用袖子擦了擦,从口袋里面拿出了烟,靠在墙上恹恹地抽着。
  捡起了地上的东西,他不紧不慢地朝外走。
  出去时候碰到了万敏,虽然他也不知道她在这附近干嘛。
  万敏小跑过来,有些担忧地说:“你的手流血了。”
  麻木的钝痛感从手背传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血已经把袖子染红了,湿漉漉的一片都是血。
  纪浔一边朝前面走,一边不怎么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他抬起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指骨处伤口,然后把手放进了口袋里面。
  回头朝后面的万敏说:“送你回去,这里不怎么安全。”
  送完万敏回家,他推着自行车回去。手上的血液已经干枯了,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一扯又是一片鲜血淋漓。
  他看着手上的血,久久地凝视着,他感到了畅快,伤口处的刺痛感让他有一种不真切的真实感。他感觉全身的经络都舒展开了,升起了一种诡异的兴奋感。
  他去超市买了一大盒草莓,把自行车靠在了一旁,他坐在路边一颗接一颗地吃,直到吃撑。
  警局联系上了他,说是他的亲生爷爷奶奶已经到了这座城市。
  他当晚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向外面的月光。
  原来他还有亲人的,他以为他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十七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找到了他。
  他想起那个偏远的山庄,想起了福利院,想起了小春和关绾,也想起了院长。
  他把被子盖在了脸上,心里想着,不需要了。
  现在出现已经太迟了,他已经不需要了。
  重逢的那天他已经记不得具体时间了,他在警局里面,对面坐着两个年迈的老人。他看着他们的脸孔试图在找寻自己的踪迹,然而无果,他放弃了。
  他依旧接受着自己是没有亲人的。
  他无法找寻处任何他需要他们的理由。
  直到那个老太太抱着他哭,干枯的手紧紧地攥着他,叫他:“小满。”
  纪浔呆愣着,他感觉头顶的灯光过于刺眼,感觉眼前变成了一片白,细微的哭泣声就在他的耳边,他感觉有种错觉自己飞到了空中,灵魂脱壳一般朝下观看。
  “我是你奶奶啊。”一句话把他拉回到了躯壳里面,像是一种莫名的引力一样。
  他最终回抱住了她。
  他们在这边租了一个房子,让纪浔从福利院搬出来了。
  老太太会煲汤给他喝,会叮嘱他多穿衣服,只是始终相互客套着,不敢流露出太多情感。
  做菜也是按照纪浔的口味做的,他们没有太多话可说,大部分都是相互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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