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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儿吃饭吃得快，打鸡血似的蹿起来，眼巴巴地展示自己干干净净的碗。
　　“吃饱了没？”
　　“嗯！”
　　“小力真棒。”秦诀夸奖似的揉乱小孩儿的头发。
　　裴妄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什么小力根本不是公司的同事，而是面前这个小孩儿。
　　他奇怪地看了小孩儿一眼，又看了看秦诀，有些无奈。
　　怎么连小朋友的糖都抢啊。
　　两人带着孩子回教室的时候，其他的小朋友都吃过饭了，正排着队把碗筷交还给阿姨，然后各自去娱乐区玩。
　　这群新来的“志愿者”却是暂时没有时间陪小朋友玩的，他们还要提前备课，今天没有多难的任务，就是给小朋友们上课。
　　因为有了先前的印象，大家对于上课也没什么好怕的，甚至有些兴致勃勃。
　　只有秦诀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可奈何的笑。
　　“秦哥。”郝连卿偷偷咪咪拿著书凑过来，小声问，“你好厉害啊，我一看到小孩儿哭就昏了。”
　　秦诀被他这个说法逗笑：“没那么可怕，当伴奏听就好。”
　　郝连卿：？
　　“你越哄他，他就越恃宠而骄，越要哭给你听，你让他哭，他哭累了就知道哭没用，也就不哭了。”
　　“还能这样？”
　　“小孩子很聪明的。”秦诀拍了拍他的背，“做好心理准备吧。”
　　郝连卿一头雾水。
　　福利院的分班不同于其他学校，只分了两个班。
　　上小学之前都是老师们自己教，六岁以下的孩子统一上小班。满六岁之后，能入学的孩子送去上小学，不能正常入学的，便由福利院的老师授课。
　　一开始介绍的时候，肖老师说得很委婉，众人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小孩儿不能送去读书，又为什么上一堂课需要这么多老师同时上。
　　其实讲课的老师只有一位，但这些小孩儿们，除了个别是根本没有亲戚领养的，大都是身体或者智力有些缺陷的孩子。
　　身体缺陷的孩子自卑，有的甚至被虐。待过，性格自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需要有人在旁边唤醒。
　　而智力有缺陷的孩子就需要花更多的时候，反复地、用最简单的文字，一遍一遍讲，重复到口干舌燥。
　　教学的内容不难，甚至只是最基础的生活常识，即便每个人只照看一两个孩子，这群身心健全的大明星依旧觉得照顾不过来。
　　只有一人例外。
　　秦诀一个人带了四个孩子，除了之前那个叫小力的小孩儿是主动跟他的，另外三个小孩儿只有一个智力正常，众人苦恼得不行的时候，他却轻松地和两个小孩儿交流起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另外七个人在小朋友面前碰了壁，都有些丧，唯独教室的某个角落，四个小孩儿都完成了课程内容，还开心地做起了游戏。
　　肖老师带着这七个“新人”心累了一上午，总算是找到了慰藉。
　　“你真受小朋友欢迎。”
　　秦诀对她笑了笑：“肖老师你过奖了，我以前也在福利院待过，所以比较有方法。”
　　肖老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觉得自己戳了别人的痛楚，面色尴尬。
　　“没事，我真的很喜欢也很感谢福利院，起码它给了黑暗中的我温暖。”
　　肖老师一听这话，鼻子有些发酸，她像抚摸着秦诀的头顶，眼圈都红了：“你是个好孩子。”
　　“老师！我也是好孩子！”秦诀带的四个小朋友中心智正常的小姑娘举手要夸。
　　“老师！我！”
　　“啊！啊！”
　　肖老师被逗得直笑，挨个摸了摸头。
　　“你也是好孩子。”秦诀摸了摸小力的头，小孩儿别扭地嘟了嘟嘴。
　　这边春光灿烂，另外的地方阴云密布。
　　老歌唱家被扯了胡子。
　　两位老戏骨被小孩儿缠着要演戏给他们看，还用他们的角色称呼他们，其中一位影帝因为演过坏人，还被一个小男孩儿踢了一脚。
　　裴妄笙则是因为长得过于高冷，把小姑娘吓哭了，最后从流量小花负责的孩子孩子中换了一个过来。
　　两朵小花还好，没受什么欺负，大概是女人天性与孩子亲近，郝连卿就不同了，他看着就跟个大男孩儿似的，差点被骑到脑袋上去。
　　几位在圈内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佬不禁感叹——
　　我太难了！
　　未完待续。


第10章　搓衣服
　　不夸张地说，一天下来，一群人被折磨得人形尽无，再加上二十分钟颠簸的车程，回去之后甚至连晚饭也没有……
　　心态崩了啊！
　　秦诀跟南孚电池似的，续航能力非常强，回去之后熬了鸡汤，切好泡菜，把米饭蒸得香喷喷的，彻底征服了众人。
　　“秦哥，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是呀，还好有秦哥在。”流量小花搭腔。
　　“没什么，你们多吃点，还有一周呢。”秦诀轻轻提醒，如恶魔低语，惹来一桌丧尸般的叫嚎。
　　没有感情的摄影机器转着圈拍摄众人有气无力的模样。
　　监视器背后的导演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吃了一口偷偷捞来的泡菜。
　　捡到宝了。
　　娱乐圈里大概分两种人，综艺感强的，和完全没有综艺感的，不存在过渡选项。
　　有些人演技好，但也仅仅放在荧幕上，一到这种实时拍摄的综艺节目就不行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公司给的人设那么完美。
　　而秦诀不一样，裴妄笙的妈妈拿着他最新拍的片段来找他的时候，导演其实犹豫过，但他既然能想到这么个有新意的节目，自然也就胆子大，不论秦诀表现好坏，都是不错的调剂品，说不定能碰撞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
　　实际上，秦诀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他满意了，特别是今天早上他对那个小力说的话，导演甚至觉得，以自己拍了这么多年综艺，阅人无数的经历，也看不透这人。
　　饭后，两朵小花显然是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是强撑着笑容提出洗碗，秦诀赶忙阻止。
　　“没事，你们是小姑娘，累了一天赶紧去休息吧，这些事儿我们来就好。”说完，秦诀暗暗给了裴妄笙一肘子，语气十分理所当然，“还愣着干什么？”
　　流量小花：“……”
　　郝连卿：“……”
　　三位老前辈：“……”
　　摄像大哥：“……”
　　导演：“……”
　　是福不是祸。
　　但是他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自家老婆让自己洗碗的情形了呢？简直一模一样！
　　“没事没事没事，还是我们来吧！”两朵小花被吓精神了，端着碗筷就冲进了厨房。秦诀还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咳了一声。
　　“对了秦哥，有件事我想请教你，就是今天我带的那个小朋友啊……”郝连卿生怕这两人打起来，赶紧把秦诀拉走了。
　　三个老家伙把裴妄笙喊过来喝茶，摄像机懂事地没拍这边。
　　“小裴啊，你和这个小秦，是不是？”
　　“没有，他和我关系很好，我妈也很喜欢他。”裴大影帝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连两位老戏骨也糊弄过去了。
　　秦诀给郝连卿“解惑”完，裴妄笙都已经去洗澡了，他其实挺喜欢这小孩儿的，经常帮他解围，如果是二十年后的自己，倒是能帮他许多，可现在自己连十八线都算不上呢，真是有点爱莫能助啊。
　　几十年的演戏生涯，秦诀早就练就了只要一有空就开始琢磨剧本的本领，这周结束之后立刻就要进组，剧本可才刚到手还没热乎呢。
　　回味着背台词的秦诀连刷牙的时候都不放过，吚吚呜呜地在隔间刷牙洗脸，看见脏衣篓里的衣服就丢进了洗衣机，把袜子捡到一旁打开水龙头搓起了裤头。
　　“嘶，这剧本真是太土了。”他一边吐槽一边打肥皂，“编剧脑袋里进了多少水，写剧本之前不能甩一甩么？”
　　“还——”
　　他立刻入了戏，语气有些哀凉。
　　“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浴室的门刷一下被拉开。
　　裴妄笙脸上还带着泡沫，应该是剃须刀忘记拿了。
　　他的视线缓缓地，从秦诀哀愁的脸庞往下滑。
　　“……”
　　淋浴的声音好大！
　　未完待续。


第11章　打个招呼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看见出浴的帅哥，镜头总是要往下扫的。
　　虽然电视里镜头会跳过，但是现实中不会啊。
　　可惜秦诀还没和可爱的小裴打上招呼，门砰地一下就关上了。
　　他还觉得好笑，至于这么害羞么？
　　秦诀回过头继续搓，突然僵住。
　　等、等等，现在是哪一年？
　　有时候，生活习惯真的是一种不适合老年人改过来的玩意儿。
　　秦诀硬着头皮把东西洗出来，实在没抵过强迫症把袜子也光速搓干净了，才洗了手离开了盥洗室。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结果还没彻底转起来，借口就找好了。
　　大概是习惯了吧。
　　当你撒了一个谎，就要再用一万个谎言圆回来。
　　秦诀也不想撒谎，但是他总不能跑人大影帝面前说，其实我是你未来老婆，我们结婚快二十年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那可能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是被迫的。
　　秦诀给自己洗了会儿脑，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等裴妄笙出来。
　　他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有响起来了，裴妄笙在里面磨蹭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是熬不住出来了。
　　本以为这么尴尬的事儿秦诀起码得离开一会儿，结果出来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秦诀，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做错事了来认错的模样。
　　要不……听听他怎么解释的吧。
　　秦诀偷偷看裴妄笙的表情，松了一口气，有戏。
　　他和裴妄笙生活这么多年，实在太熟悉了，那些只有放在大荧幕上才会被捕捉得一清二楚的微表情，秦诀扫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老师，对不起，恶心到你了吧……”他面上带着两分自嘲，一分怀念，三分陷入回忆时难以掩盖的痛苦，以及三分尴尬。
　　秦诀刚来就丢一记重磅炸弹，只要他说的话够难听，裴妄笙就不好意思更为难他。
　　就和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结果踩人的那个叫得更大声，还夸张地道歉，被踩的那个就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一样。
　　其实也算是一种绑架吧。
　　“我有点……习惯了。”秦诀挠了挠头，试图遮掩情绪中的怀念与痛苦，“以前住福利院，阿姨们洗衣服要洗到晚上十二点，我那时候也不小了，看见衣服就会顺手搓了。”
　　秦诀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在想剧本所以走神这个借口搬出来，有时候话越多，越容易让人觉得是在心虚。
　　这叫言多必失。
　　裴妄笙看他欲言又止，想要说原因又不好说，最后只能退一步：“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并没有觉得你恶心。”
　　秦诀努力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谢谢。”
　　他急吼吼地从床上站起来，抓了衣服进去洗澡了。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完美！
　　秦诀摸了一把冷汗，简直比演了一场会NG的戏还累。
　　他洗完澡，做了护肤，将衣物洗干净晾好出去的时候，裴妄笙果然已经睡了。
　　墙上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半，床头和过道灯还亮着。
　　秦诀知道裴妄笙百分之百没睡着，这家伙十几岁就有一点神经衰弱，除了跟剧组的时候累得不成人形，平时睡觉有一点声音和光都睡不着，而且十分难入睡。
　　偏偏裴妈妈是一个晚上睡觉必须要点灯的人，所以他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那样彻底黑暗的睡觉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