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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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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太史公自己也说了,这本来就是他一个人写的“一家之言”啊。
  更何况,他也如实记下了李广小心眼、屡战屡败的一面。
  司马迁针对的绝非卫霍,而是那些无能无才,却因为裙带关系而身居高位者。
  李广利说的就是你!
  还有许多涉及景、武两朝的事,是不能秉笔直书的,只能以隐约之意,这是司马迁在经历李陵之祸后的抉择。这些“唯唯,否否”里隐含的未竟之辞,只留待后世的“圣人君子”去探索了。
  他的谨慎是有道理的,历史上,史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被人理解,视之为“谤书”。
  后世的班彪如此批判司马迁:“又其是非颇缪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埶利而羞贫贱,此其所蔽也。”
  这些是否定司马迁的话,在任弘看来,其实是夸赞啊!
  司马迁是最后一个,没有被六经洗脑的史官了,所以这书,实为子学时代最后一作。
  不止记了帝王将相的家谱,还写了西南夷、匈奴、朝鲜两越这些大一统国家内的民族史。司马迁曾亲自踏遍天下,实地考察,作为随行人员深入西南,对山川人文了然于心,也明白这一切的基础是什么。
  是农,是虞,是工商,是芸芸众生,为此写了《货殖列传》作为列传最后一篇。
  任弘也忍不住赞道:“以炎黄五帝始,以农虞工商和天下货殖终,有头有尾。”
  这立意,实在让任弘叹为观止。
  既大而全,又小而精。汉书很多篇章基本是直接取自史记,一字未改,因为这厮文字太好,笔力惊人,到了一字千金难以修改的程度。
  时间,也只有时间能涤荡一切敏感词,让不能说的事变得能说,让人变得客观而不带先入为主的情绪。
  让一本千夫所指的谤书,最终变成正史,得到它应有的历史地位。
  好东西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的,不论文字还是历史观,史迁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了两千年封建史书的最高点了。
  往后反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任弘敢说,剩下那二十三史里的私货,只会比司马迁多,不比他少。哪怕班氏,也秉承六经,站在道德高地上批判了不少人呢。
  纵观两千年,作为纪传体开山鼻祖的史记,是唯一一部出圈的史书,观众多了,注定会被无数人审视。
  人们期待它完美。
  所以才会愤慨于它的不完美,极端者,恨不得斥之为“小说”。
  其实没必要苛责一个两千年前的史官,非得达到现代唯物史观的高度。
  真抽去那些文采飞扬的文字,丰满入骨的人像,妙趣横生的故事,写到成一板一眼的纪实,你多半会说:
  “太长不看!”
  ……
  “唉,这就没了?恨短啊。”
  九月十四这天,当最后一卷《太史公自序》阅罢后,书架上再无他没读过的卷章了。
  任弘不由得怅然若失。
  以天汉二年为界,司马迁的人生分成两段。之前的任性率真,之后的沉默寡言。
  从受腐刑开始,他不再激昂热血,不再一心期盼着见证一个盛世,而是默默低下头,和光同尘,苟延残喘,只为写完史记,写完对这个时代最后的记录。
  当最后一篇写完后,便如同耗尽了所有油脂的灯,黯然熄灭。
  他死时一定对这个世界充满失望吧,巫蛊之祸刚刚发生,朝野动荡,地方上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程度,盗贼四起,若不做出改变,赫赫天汉甚至有土崩瓦解之势!
  可惜司马迁连汉武帝幡然醒悟都未能看见,就长辞于世了。
  任弘不由想起一首歌。
  “在滔滔的长河中,
  你是一朵浪花
  在绵绵的山脉里
  你是一座奇峰
  你把寂寞藏进乌云的缝隙,
  你把梦想写在蓝天草原
  你燃烧自己温暖大地
  任自己成为灰烬
  让一缕缕火焰翩翩起舞
  那就是你最后的倾诉!”
  他觉得,这首《最后的倾诉》其实不适合汉武帝,而应该献给司马迁。
  因为刘彻从生到死,都是燃烧别人温暖大地,何曾舍得烧自己?
  适合汉武帝的是《再活五百年》,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年轻的豪迈壮志和晚年的孤家寡人,两个极端的评价,都是自找的。
  而一生都在求仙吃药,访蓬莱,寻西王母的汉武帝,是真的想再活五百年。
  不论如何,过去的那数十年,是属于汉武帝和司马迁的时代。
  一个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执敲扑而鞭笞天下,用自己的意念构筑了天汉的庞然形体,让中华真正完成了大一统。
  另一个则是小小史官,他给华夏过往三千年历史做了一个大总结,以慢火煨出了大汉的魂灵,在身体被打折趴在地上后,仍燃烧了最后的生命,发出了最后的倾诉。
  就是这五十余万言,让后人能透过这些文字,打开一扇跨越时空的窗户,看到这个伟大的时代。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从某一点上,正是这个身体残缺,从来没影响过朝局的”小人物“,最终成就了汉武帝,以及这个时代将军、谋士、使者、商贾、美人、众生的不朽!
  “西安侯终于读完了,觉得外祖父此书如何?”
  所以当坐在对面的杨恽,满脸严肃地问出这个问题时。
  任弘抬起头,正襟危坐,说出了那个男人给予此书的评价。
  “史家之绝唱。”
  “无韵之离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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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朋友越来越多(5000月票)
  “我最喜欢的是匈奴、大宛、西南夷、朝鲜、南越、东越诸篇和货殖列传。”
  这个下午,任弘与杨恽继续闷在小屋子里,好似两个交流读后感的学生仔。
  任弘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些篇章?《大宛列传》不仅写了汉人过去从未抵达过的广袤外界,能让时人大开眼界。
  还提出了黄河”发源于于阗,东流至盐泽,再潜行地下,南出为河源“的美妙误会。
  而什么匈奴祖上本夏后氏、箕子朝鲜、庄蹻王滇等等。
  太史公他老人家,在整本书里,简直就是在拼命证明四个字:
  “自古以来!”
  这种史观是受邹衍大九州说影响的,与汉武帝想要的大一统也不谋而合,同一般儒生抱残守缺的“五服”之说,认为出了京师两千五百里就是世界尽头的看法截然不同。
  至于货殖列传里展现的,则是既不同于桑弘羊极端国家主义,也不同于贤良文学主张的彻底自由放任。太史公中和了两种思想,认为一边要尊重自然经济规律,一边又要稍加调控。
  “巧了,我亦喜《货殖》《大宛》!”
  杨恽拊掌称快,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任弘这超高的评价让他大喜过望。而在之后的交流中更发现,任弘的一些观念,竟与他,还有那个喜欢给妻子画眉的张敞十分相似。
  末了任弘却又遗憾地叹息道:“但如此史家杰作,就这样关在这小小屋舍里,而世人竟丝毫不知,子幼难道就不觉得可惜么?”
  “当然可惜!”
  杨恽抚摸着这些书卷道:“外祖父在写给任益州的信中也说了,仆诚以著此书,藏之名山。但他最希望的,是传之其人,最终能在通邑大都为天下所知。若如此,则外祖父所受的屈辱,便能够忍受,虽万被戮,岂有悔哉?”
  “但外祖父却也明白,此书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里面一些言辞,会被人认为是诽谤,眼下的形势,绝不是公开发布的好时机。”
  巫蛊之祸虽已结束,但朝中局势依然暗昧不明,哪怕杨恽天生大胆,也不得不小心些。
  任弘却笑道:“敢问子幼,那些所谓的诽谤之言,是何纪、何传中的?”
  “应该都是有汉以来的纪传罢?朝廷会在意书中对历代先帝的评价,而那些功臣列侯的子孙后代,也会在乎书中是否说了先祖一些不好的话。”
  杨恽颔首:“确实如此,哪怕记述是真的,彼辈也会斥之为诽谤。”
  任弘却有主意:“大不必一次全部公布,先挑选吾等觉得精彩,却又不得罪人的篇章散播出去。比如《信陵》《廉颇蔺相如》《刺客》还有《项羽本纪》中鸿门宴的部分。脍炙人口,任谁读了,都会大加赞赏。”
  谁说史记像小说来着?这是好事啊!传播性强,以上篇章拆开来就精彩的故事,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足以让士人大呼过瘾了,欲罢不能了。
  “而后再将《匈奴》《大宛》《西南夷》等传流出去,好让世人知晓天下之大,目光不必局限于中原一隅……如此不出数年,太史公书必将发扬光大!”
  “好主意!”
  杨恽一拊掌,但旋即却起了疑。
  这个聪明人看着笑吟吟的任弘道:“货殖列传中有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西安侯希望太史公书散布出去,恐怕也有自己的目的罢?”
  经过多日相处,任弘也明白了杨恽是怎样的人,既然他已经猜到了,也不必隐瞒:“我确实是有私心。”
  “子幼曾在丞相府集议上与贤良文学争辩,觉得彼辈如何?”
  杨恽毫不犹豫地说道:“彼辈读儒经读多了,整日想着复兴王道,贤良文学里不乏聪明人,但更多的则是腐儒而已。”
  贤良举自三辅,而文学举自关东各郡,他们中多是习《公羊春秋》的齐学儒生,也有一部分奉《榖梁春秋》的鲁学儒生。
  原本儒生内部的齐学与鲁学是经常能打出狗脑子来的,双方对的经义解释也好,内政外交的观点也好,都不大一样。
  但汉武帝晚年走了极端的内政措施,在让关东民不聊生之余,也让两个学派奇迹般地联合在了一起。在豪强富商的支持下,形成了一股关东诸郡共同反对盐铁政策,希望能停止对外战争,与民休息的思潮。
  而这批在野党之所以能跻身朝中,还多亏了霍光大将军。
  五年前,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在霍光亲信杜延年建议下,朝廷召集贤良文学六十余人,就武帝朝的各项政策,特别是盐铁专卖,进行全面的辩论。
  这场会议的初衷,是霍光欲将贤良文学当成刀子,狠狠捅向政敌桑弘羊,为之后彻底除掉他做准备。
  这项策略奏效了,桑弘羊和贤良文学打了个不分胜负,还以为自己扛住了。
  可他却彻底被儒生和地方势力,当成了维护武帝盐铁政策的大恶人。在之后的政争中,当霍光干掉桑弘羊、上官桀、长公主、燕王这批人时,天下拍手称快,都以为他们期盼的“周公之政”要来了。
  结果霍光拔吊无情,只取消了酒专卖和关西盐铁意思意思,关东先前怎样,之后还是怎样。
  贤良文学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公羊派和榖梁派放下成见,开始紧密联合在一起。由此形成了一个充斥朝野的贤良文学团体,以彻底推翻武帝朝时遗留的政策,让大汉全面恢复周政为己任。
  儒生不能成事?不足为虑?绝非如此。
  可千万别小看这批人,西汉最终会走上纯用德政,失去对地方的控制,恶性循环中钻进复古的死胡同里,与这股思潮不无关系。
  非要让任弘说的话,贤良文学的一些主张也不无道理,比如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中央确实不能管得太死,让地方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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