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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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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很羡慕任弘,不是羡慕其功业富贵,而是能够作为,无畏荆棘,破除了祖父罪过加在他身上的污名枷锁。
  有时候刘病已会想,当年他若不被留在郡邸狱,而是发配远方,比如敦煌会如何?
  成年后跑了,隐姓埋名,换个身份生活又会如何?
  他凝望那堵高墙许久,有时恨不得一头撞开它,大丈夫当仗剑行于天下,安能像彘一样被圈养一生。
  但刘病已终究低下了头,认命般地转过身来,只为了妻女,他那小妻子,求的不过是一个平安。
  可今天,当大汉欲再征匈奴的消息传出,当那预示着大时代来临的长星划过天际时,刘病已的心再度悸动起来,推杯交盏间,忍不住多问了些任弘在河湟的征战,以及打听对匈奴战事的准备。
  “西安侯熟悉西域、乌孙之事,肯定会出征,到时候当为一军之将吧?”
  刘病已只是猜测,任弘连忙摆手:“我没有将才,附诸位老将军骥尾,至多做一副将校尉。”
  虽然小皇帝承诺让他单领一军,任弘也当下应诺,但总觉得这件事,成不了。
  刘病已却不知道,他只是一如长安街头,那些不到二十的弱冠少年一样,为即将到来的远征心动。
  终于,酒酣之际,刘病已说出了心里藏了许久的想法。
  “终军曾言,边境时有风尘之警,大丈夫宜被坚执锐,当矢石,启前行。”
  “连我岳丈,鸡都不敢杀的人,因为生于征伐四夷之时,都被父母取了‘广汉’的名。”
  “我不仅是高皇帝后人,更是大汉子民,值此大战将起之世,也欲为国家讨贼立功。”
  任弘笑道:“宗室入伍为国效命的也有啊,江都王刘非,吴楚七国叛乱,他年十五岁,有勇力。上书自请击吴,被任为将军,吴破,徙为江都王。”
  刘病已看着手里的杯盏,幽幽道:“但等孝武皇帝继位,匈奴入边,刘非又上书愿击匈奴,便未被允许了。”
  那是自然,汉武帝对兄弟们是十分猜忌的,河间献王刘德搞学术都被阴阳怪气,何况刘非这种?
  其实汉朝也没有完全禁止宗室为官,比如汉武时的丞相刘屈氂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眼下的宗正刘德是楚藩。
  但唯独刘病已不行,身为卫太子之孙,活着已是奇迹,不作为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还敢上书请击匈奴?恐怕连平安日子都没法过了。
  刘病已和任弘都清楚这点,一时间没了话,只到了最后,刘病已才向任弘敬酒道:“愿西安侯武德昌隆,能立下卫、霍那样的大功,与将士们为大汉灭匈奴,封万户侯。”
  他又自嘲道:“虽然赶不上打匈奴了,但看了舆图后,方知天下之大,西边不是还有前朝余孽的大秦么?日后西安侯要去讨伐大秦时,请召我做个马前卒!”
  “一定!”
  任弘举盏,却很清楚,这太难了。
  是日,刘病已大醉,任弘也酒酣,杯盘狼藉之际,拍着刘病已的肩问他道:”皇曾孙,你志在何方?当真只想做一个帐下小兵?”
  “当然不是。”
  刘病已酒劲上来了,声音高了几分:“我才不想一辈子默默无闻。”
  “我想像西安侯一样,得到为祖父雪耻,为家族正名的机会。”
  刘病已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天空道:“他日若有机会,我愿做大汉的征西将军,去那大秦,去万里之外!”
  他打了个酒嗝,恢复了那一日在霸陵县,横剑站在门前的神采,大笑道:
  “然后,便可横行异域,再也不回来!”
  ……
  在仆从搀着刘病已回家去时,任弘在门口驻足,看了好久,忽然指着刘病已,对一旁的夏丁卯道:
  “夏翁,你看到了么,皇曾孙背后有根线。”
  “线?”夏丁卯没明白,眯着眼睛瞧了一会:“莫非是蛛网?定是哪个奴仆偷懒,没有好好清扫门口。”
  “对,也有蛛网。”
  任弘满口酒气,就在门槛上一坐,眼里有些无奈。
  他在未央宫里,看到一只被供奉在皇榻上,困在精美漆的小蟋蟀,在网里努力挣扎。
  而尚冠里旁的野草里,则有只小蚱蜢,想要跳出这门槛,去更广阔的的世界。
  哦对了,还有那只在昌邑国,尚不知自己命运的呆蛾。
  甚至是将网结满长安、天下,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霍光。
  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线的另一头,连在天上。
  他们身在局中不得而知,唯独任弘这只来自未来的小蝴蝶能看见那“线”,可称之为历史惯性,还是……命运?
  任弘数日前未央宫中见到了刘弗陵的另一面,知其欲有作为,今日与刘病已聊深入后,晓其志向,更觉命运无常。
  而任弘自己,才生出一点“是否应该帮刘病已斩断这线比较好”的念想,便猛然惊觉,摸了摸自己的脊背。
  “夏翁,我背后有线么?”
  他还以为,自己是局外人么?
  使命感越强,越自以为是救世主,这根线就栓得越紧啊。
  “君子是真的醉了。”
  夏丁卯也在任弘身边坐下,嘴上提醒任弘勿要再这么贪酒,但还是眯着眼睛在他背后找啊看啊:
  “君子穿的这身锦衣,可是全长安最好的织女做的,一经一纬都缝得这么好,哪有什么茬线。”
  老夏指着那些穿着麻布葛衣,收拾杯盘的仆从家丁,那些随着“大人物”一个决策,便面临生死,被斩断命运丝线的普通人。
  笑道:“他们身上的线,才多呢!”
  ……


第265章 乌合之众
  汉太学在长安西北七里处,紧挨着城墙。
  大汉原本是没有太学的,直到汉武帝继位的第一年,大儒董仲舒上贤良对策:“养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学。臣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材,则英俊宜可得矣!”
  但碍于当时窦太后尚在,黄老思想的余响未绝,汉武帝的改革搁置,直到建元四年才设五经博士,迈出了“置明师”的第一步,又过了十二年,才起太学弟子舍,让博士们招收弟子、如弟子,名额也才有可怜巴巴的五十个。
  到了今上继位,尤其盐铁之会后,刘弗陵允许征辟的贤良文学留于京师,进入太学,这个大汉第一校生员才超过了一百。
  儒家是入世的学派,五经无不跟政治紧密挂钩,加上在京师附近,从贤良文学到博士弟子,参政议政的欲望,自然也格外强烈。
  “我拿到奏疏副本了,市井中的传言是真的。”
  四月癸未这天一早,当年盐铁会议的主要辩手,来自中山郡的文学刘子雍,在太学校舍中,神情严肃地告诉了河南郡人恒宽、九江文学祝生等人这消息。
  他念道:“当发三辅、太常徒弛刑,三河、颍川、沛郡、淮阳、汝南材官,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骑士等十五万人。”
  “再调关东轻车锐卒,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骑射者为吏,皆从军。益发天下七科谪及郡国徭役载糒粮,牛十万,马三万匹,驴、骆驼五万,以运兵弩甲胄,秋后出塞击虏!”
  “竟然不是谣言。”
  祝生有些无法相信:“这当真是大将军准许的?轮台诏后十六年,居然又要重拾孝武时的穷兵黩武了!”
  恒宽也有些泄气,仰头自嘲道:“看来,吾等七年前,在盐铁之会里白辩了。”
  盐铁之会里,贤良文学和以桑弘羊为首的朝中大夫们,争辩的主题之一,就是对付匈奴,就是“武折”还是“怀德”。
  桑弘羊当然支持对匈奴武力征服,肉体消灭。
  而贤良文学多来自关东,没有边塞居民遭到入寇的切肤之痛,却见到对匈开战给关东带来的一系列民生问题,故认为不如偃兵休士,厚币结和亲,修文德。和亲纳币的钱,肯定没有远征花费的多,只要加之以德,施之以惠,北夷必内向,款塞自至。
  在刘子雍、祝生、桓宽等人看来,当时是贤良文学辩赢了。
  他们提出的伐匈奴三大弊端:第一,文景积累了无数财富,京师之钱累巨万,太仓之粟陈陈相因,都因为对匈奴的远征而耗尽,于是朝廷不得不开辟新财源,那便是盐铁专卖。
  第二,盐铁官营流弊甚多,兴利之臣乘机损公肥私,威重于六卿,富累于陶卫,或许朝廷设想时是善政,落到地方叫大小官吏执行时,就变成了恶政。
  第三,关东不堪战争负担,在孝武晚年动荡不安,六畜不育于家,五谷不殖于野,民不足于糟糠。多有连糟糠都吃不上的百姓揭竿而起,进攻郡县,虽有绣衣使者镇压,但治标不治本,再这样下去就要复亡秦之迹了。
  桑弘羊默然不对,因为这都是战争导致的问题,只顾左右而言他,夸大战争带来的利好,说得好像这些牺牲是值得的。
  而贤良文学走上了另一个极端,他们将武帝朝对匈奴的征伐,贬得一文不值。
  将开拓的广袤土地,说成荒凉无用,直说得河西朔方加起来,还没幽州那边战略收缩放弃的造阳数县之地大。
  当时主持会议的丞相车千秋对桑弘羊多有维护,而将贤良文学召至长安的杜延年,以及他背后的大将军霍光,则是儒生们隐隐的支持者,他们可不得将其吹嘘成“周公再世”。
  可桑弘羊倒台后,贤良文学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非但盐铁没废,大将军还渐渐开西域,击乌桓,平西羌,如今更要举大兵远征匈奴了!
  这已是在挑战贤良文学们的底线。
  祝生原本是对霍光充满期待和信任的,相信他会如周公一样,开创一个成康般的治世。
  数日前坊间传言散播时,祝生还为大将军说过话,表示大将军如此贤明,轻徭薄赋,绝无这种可能,但今日,却被狠狠打了脸。
  他们当年的努力,口干舌燥的辩驳,真挚称赞大将军为“周公”的感情,都被霍氏今日的作为玩弄了,践踏了!
  “大将军如此英明的人,为何会犯先帝已承认的错?”
  祝生想不明白:“莫非是傅介子、任弘等人贪边功怂恿?那乌孙国被匈奴攻击,任弘乃乌孙之婿,设西域都护府便是他们的主意……”
  “别给大将军找理由,一味维护他了。”
  桓宽却否定了这点:“傅、任虽为边郡大吏,然任弘似非霍氏一党。”
  还是刘子雍直接道出了他的猜测。
  “当年盐铁之议,吾等说过一段话。”
  “今明主修圣绪,宣德化,而朝有权使之谋,尚首功之事,吾固怪之……”
  桓宽是当时的记录者,当然知道是什么,连忙制止刘子雍:“这话不能说!”
  “事实而已,怎就说不得?”
  刘子雍大笑道:“夫人臣席天下之势,奋国家之用,身享其利而不顾其主,此尉佗、章邯所以成王,秦失其政也!”
  “这句话原本是针对桑弘羊的,而今,可以原封不动送给大将军!祝兄,你可以对他死心了。”
  好家伙,这是直接质疑,霍光之所以要对匈奴开战,是因为有野心!
  众人缄默,除了这点,他们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这几年,霍家确实是越发飞扬跋扈了,莫非真是大将军生出了不臣之心?
  “现在怎么办?”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太学一百多名博士弟子、如弟子和贤良文学咸聚于此,他们来自不同的学派,平日里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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